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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语秋信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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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秋信里说,照片上,女儿的变化,也实在是太明显了。她的睑看上去有些浮肿,写满了忧愁。她穿的衣服看上去花里胡哨的,和以前判若两人,不再有曾经的气质了。

    对语秋的看法,向北不认同。因为,寄给语秋照片里的女儿的那个状态,是他觉得那是女儿近段时间以来的最好的状态了!他很欣赏女儿当时的状态,包括在照片里所展现出来的“与她五公边走边聊”和“与族内兄长等人打招呼”的那个大度和适度,以及在礼仪方面的那个亲和、随和、谦逊、客气和有礼貌。

    至于女儿的衣着,那更是让他感到由衷的信服了。

    记得当时,向北刚从三千里外的中国安徽合肥因公出差回来,便因朋友家父亲病逝,将于第二天要“上山”土葬,而没来得及息个脚,就驱车叫上女儿马不停蹄的连夜前往了。

    由于是赶时间,所以他没有特意嘱咐女儿应该穿什么。

    待到女儿跟他一起前往的时候,他一下子就被女儿的衣装给惊喜到了,他为女儿衣着的时尚却又不失大方而连连称赞,且在当他知道那衣服、裤子都是女儿自己在网上买的之后,他顿时感觉女儿是真的长大了,他真的是不用再为女儿在衣着方面去怎么穿而操心了!

    对于语秋说到的女儿的脸看上去有些浮肿的看法,他就觉得那更不对了。他认为:

    年轻人,特别是还未成年的孩子,其脸上让人看过去怎么会有浮肿的可能呢?

    他认为,对于她们这个阶段的孩子来说,说实在的只有胖和瘦这两种情况。向北认为他女儿便属于胖了的那种情况。

    说到胖,那应该是对的。因为每天晩上十一点下晚自习回来,向北几乎都会给她煮一大碗宵夜吃,如此那般,不胖那才叫有怪呢!

    至于语秋信里说到女儿的脸上写满了忧愁,那倒真是有些道理和有些准的。

    向北知道,自从家里接二连三的出了事之后,女儿还真就是把忧愁写在了脸上。

    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事情出了,现实是那个现状,该有的反应又哪能说没有?

    在那种情况下,能做的便是:唯有当把忧愁去写在脸上的时候,在写得重的时候能尽量少一些,在写得得轻的时候能尽量多一些。

    写忧愁?

    或许,这也可算作是女儿成长路上的必修课吧……还好,从当时的照片上看,女儿在那个时候写在脸上的忧愁还是蛮轻的……

    现在,语秋来信说出了那么多不同的意见和看法,倒让向北在另一个层面上有些担心……

    对此,向北之前是没有担心过的。因为,他觉得语秋在那边有书可读、有电视可看,有他和女儿的爱……自然是不会完全跟不上时代前行的脚步,然后最后搞得跟社会脱节的。

    但是,现在的向北开始有了担心,且还是很担心的那种。

    于是,在这样的情境之下,向北感觉心里的压力和身上的担子又开始变得更加的越来越大和重了……于是,他又开始告诉自己“要多用一些心思、多花一些时间去关心语秋、爱语秋,尽量让她同外面的自己和女儿同步,然后能在十多年后那个归来的日子里,可以很好的融入外面的社会,能够很融洽的和他,包括他们的女儿生活在一起……

    语秋信里说,…她已经准确核对了,卡号是对的。然后,又讲可能是因为银行智能方式操作造成了暂不支持,才导致向北他转账不成功。再然后,她叫他可以反复的再试几次。如果是通过手机转账,那么就直接输她的名字,然后再输账号,再然后看能不能行。如果还是转账失败,就辛苦向北去银行柜台上转。如果去柜台转账成功了,激活了账号,那就再看看下个月通过手机转账能不能成功。

    这些天,通过手机银行转账,却因为卡号和户名对不上而造成转不了账这个事,于向北这一辈子而言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平日里,向北不仅在记忆力方面着实惊人,而且他还很细心。

    今番,他在电话里一边接听电话,一边用手在微信里面记录而核准下来的事项,却因为卡号和户名对不上的缘故,让他自己为之前在记户名、记账号那样简单的事上也能出问题,而让他怀疑起现在的自己可能是真的出现了耳不聪、目不明了的状况,可能是真的有些老了……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试了好多种输入,就像是拨弄了好多组数字去套保险柜的密码,也仍然解不了锁一样,他开始为转不了账而着急,他开始为语秋“一时半会儿收不到他转过去的钱,而没有钱去买生活的必需品”而替语秋着急。

    着急……

    就在语秋这个月内继在时长五分钟的电话里回复“户名和账号没有记错”和嘱咐“线上转账不行就去线下试试,看看柜台转账能否成功”之后不久,向北就收到了语秋这个月内的第二封信。语秋在信里说“转的那1000泰铢,我已收到,下次看看能不能在手机上转,如果还是不能,就直接线下去银行柜台转吧!”

    向北见语秋信里如此说,觉得自己应该把这次上账如何转成功这事跟语秋好好说说。

    因为,之前在手机上转账不成功所显示的“户名与账号不符”,它本身的确是没有毛病。

    因为,当向北去到银行柜台,填单存钱的时候,银行柜台的工作人员还特意跟向北问了一下“你这个账号是哪里的?”

    而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银行工作人员发现单子上的账号经电脑输入后显示的是一个对公账号。

    待到银行工作人员跟向北一再核准无误后,向北的“那这个对公账号是哪家单位”的征询刚一出口,银行工作人员便说是***监狱。

    从银行岀来,没两天便到了下一个月,所以向北趁着那个当口,在手机上给语秋试着转账,没想到一试还居然成功了,只是账号还是原先的那个账号,然户名不再是语秋的名字,甚至还不是在***监狱那个地方之后加上语秋的大名的名,它只是***监狱!

    于此,向北不禁感叹:两个月前,语秋电话里,按照监狱里面要求,而跟向北再三核对确认的,她在那边的个人银行账户户名,是错误的。

    而今,向北也不禁这样感叹:在那个鬼地方,虽说语秋能用那账号里的钱,同时那钱也是向北给转的,但是那账号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它绝不是语秋的个人专用账户,而是那个地方的对公账户……

    所以,语秋在那个地方,从严格意义上去说,在很多很多方面都是没有名字的……她有的或许只有代号,甚至在有些时候连代号也不是她自己的,就像语秋她和语秋她们晓得自己每个人有银行账户,却浑然不知“那银行账户不是她们的,而是公家的一样”……

    于是,向北觉得语秋她好可怜!

    于是,向北对语秋在那边那余下的十多年又平添了些担心!

    ……幸好,那不多的,那显得特别特别少的钱,毕竟还是语秋她自己在用……至于硬要问是不是她在用、如何用?便是向北他暂时无从去考究的了!

    语秋信里说向北“你眼睛肿胀,有可能是用眼过度”,说向北“你爱看手机和用电脑到半夜,肯定会害到眼”,还提醒向北“你不爱惜眼睛,所以眼睛不会心疼你。年龄越靠后,就越要注意保养,同时戒掉不好的嗜好才行。”

    至于语秋信里帮向北分析“关于头痛、头晕”的缘由就更多了去了。例举其主要的,还是“要去医院检查,不要拖,去二医找赵芳。她六年前就调到二医了,离我们家也近,然后老同事张卫红有她的联系方式,之前在单位时,我和她们的关系都处得很不错。你身体上的问题,她们会帮助的”之类的这些话。

    其实,眼睛肿胀、头痛头晕的事,已经困扰向北很久了。具体有多久,大概是向北回来的那一年,便从不知是什么时候的时候就开始了。

    现在,向北读语秋写给他信的这一部分的时候,眼睛也有肿胀,原本之前还肿胀得轻一些,现在的这些天却不知怎么的又有些加重了,虽然他还能坚持,但是他还是能明显感觉到近来有些肿胀得厉害。

    除了左眼比右眼肿胀之外,左边的牙龈也让他觉来有些疼。

    不晓得是左眼的肿胀引起的左边的牙龈疼,还是左边的牙龈疼引起的左眼肿胀,反正那个疼啊、肿胀啊,都搞得向北有些没有精神头而心事沉沉的。

    现在,向北觉得他自己左眼的眉盖头,甚至是整个头从左边开始,都有些发紧和疼。

    向北晓得这次又跟这两三年之前出现状况时的样子差不多,要想头不疼就得处理好眼睛的肿胀和牙龈的疼痛。

    语秋让向北去找赵芳和张卫红……

    但,向北却不大愿意去找。因为这两三年,向北感味到了太多的冷漠和人家对他的那个怕。

    说句实话,有很多人是不愿意跟他们这个家沾上边的,就像把儿子过寄给他的那个她这样:“虽然没有不接他的电话,但是在电话里听上去挺有人情味和温暖的那个感觉,于电话后不也是一种让人觉得那是一张十足的空头支票的感叹吗?”

    既然是一张十足的空头支票,又哪里会有什么兑现的可能?人家只不过是要让他知难而退,然后不要再去打什么电话了而已。

    连这种点过香、烧过纸的交情,都尚且逃脱不了“锦上添花的有,雪中送炭的难”之世俗,他又何必还要去打那些个电话、问那些个电话呢?

    这几年里,人家不落井下石就已经算是烧高香了!

    这几年,人家想不起来了他,或者把他给忘记了而没有干落井下石之事,岂不算作是幸事?

    这两三年,特别是自从语秋去了那边之后,向北就很少去联系之前的熟人和熟人的熟人了。

    向北寻思着,往往很多事情的解决,还是得靠自己,而不能去一天天的净想着去依靠什么外力。

    如此这般琢磨,向北自然是没有按照语秋的意思去行事,仅仅因为女儿感冒后久咳而不见好转,然后在带女儿去那家赵芳可能在的医院,顺便碰到了一个内科的护士后,顺道问了一下科里有没有一个叫作赵芳的医生而得到了没有的这个答复之后,便算是向语秋交了信里意思的那个差。

    语秋信里说:”天冷了,秋冬交季的时候,都会有几波流行性感冒。夏天细菌多,冬天病毒多,易引发“上呼”(上呼吸道感染性疾病的统称),要多喝温水。女儿喜欢喝冰水,要劝她改喝温水。天儿冷了,要提醒她多加衣服。她脚冰,要给她常备温暖水袋。另外,家里要时常备好几种感冒药,同时要注意药的有效期。”

    语秋信里如此说,有些让向北称奇。他觉得对家里这边的什么事,语秋好像什么都能知道一样,虽然她在那边。

    信里说最近这个天儿,会有几波流感、易引发“上呼”什么的,她们的女儿还真就因感冒而引起有痰咳嗽了一个多星期而一直没有好。

    原本一般的伤风感冒,她们女儿是用不着去吃药的。

    今番这个咳呀,家里的药、去公办医院开的药、去私立医院开的药,都快吃尽了也没见病情有明显的好转。

    从小到大,长这么大以来,搬起手指拇数也数不出她们女儿真正去医院看医生有哪几次。

    女儿的身体一直都很好。印象里,女儿一年到头几乎没有吃过什么药,至于打针、输液就更没有了……印象里,她就因为必须要打预防针才打过针。

    这一次,咳了那么多天,先是打蜂蜜水喝,继是喝枇杷膏止咳糖浆,服板蓝根和三九感冒颗粒冲剂及磷酸奥司他韦颗粒,吃罗红霉素、抗病毒颗粒冲剂,都不见好。

    向北对此很着急,除了如前些天晩上的那样“烧开了水,然后把它倒进盆里后端到女儿跟前,让她痛痛快快的泡个热水、烫下脚和给女儿的床上加一床毛毯”外,他实在是想不起还能怎么办,而只能干等着到了礼拜天,借女儿她们学校放那半天假的时间,带女儿去医院输液了……

    “想不到流感比新冠难受多多了[捂脸]差不多一周了,终于活过来了[叹气]”,向北冷不丁的看微信朋友圈,发现了他那二十八年来未曾谋过面的女同学婉莞发的这个说说,便关心的问了一句“那么严重?”

    他这边才刚刚问,那边那女同学便回了他说:“医院开的药都不管用,然后之前治疗感冒的药用上了也不管用。”

    见此,向北便接了话说:“我女儿咳嗽也是这样,会不会也遇上了流感?”

    见向北这样问,他那女同学不久便附和道:“是的,因为我儿子星期五就停学了好几天了,我带他去看病。他说他宿舍的同学就那么几个,居然有八个都是甲流”。

    这之后不久,他在跟“另一个同样也是二十八年未曾谋过面”的名字叫做是“霞”的女同学微信聊天的时候,跟对方说:“女儿咳了一个多星期也没见好转”。

    他这样一说,对方立马就回了他“冰糖雪梨炖点儿梨水管用”。

    对此,他秒回“我试试”,并于第二天早上特意去超市买了雪梨和冰糖,然后就等女儿晚上下了晚自习回来喝。

    他希望到时候能“药到病除”,然后女儿喝了之后,真的能见好。

    当然,在晚一些的时候,他得请教那个他叫对方为“霞”的女同学,问她那个梨水该怎么炖。记得,当时他这样问霞:“冰糖雪梨炖点儿梨水”该怎么炖呢,侬要你教我[愉快][调皮],而霞这样回他:“把梨用盐洗一下,切成块,里边的核和皮都不要扔,然后放一把冰糖,如果有银耳也可放一点,再然后用小火照着一个小时去熬即可”。

    后来,他女儿的病还真就因为这样,没两天便慢慢的见好了……

    语秋来信没多久,时间老人就走到了新年的门口。

    在这个门口,时间老人回过头去瞧,他老人家发现……

    时间老人再回转头来看,在他老人家眼里……

    虽然日子难过,但向北还是上心了去精心设计了过。

    向北想着语秋信里是希望“他跟她多讲讲家人家事的”,所以,他便想着这个新年的元旦应该怎样过,以便在下一封信里去跟语秋分享,让语秋也跟着觉得“这个新年的元旦,他们在外面虽然很难,但是他们还是能把日子过得看上去蛮有些意义……

    为了过得蛮有些意义,他提前跟女儿商量着说了“这个元旦,趁着你们放假三天,我们干三件事:一是拿一天出城上高速要么去邻省的那凤凰古城、要么去共和国汞都的“那个年代”放松一下,二是拿一天把你的过年新衣给买了,三是拿一天要么去北京烤鸭店、要么去7度火锅搓一顿”……

    对此,女儿表示认同,因为举国上下就她们一所学校给她们那帮高三的学生放了三天的假(一点也不像其他的学校就放了元旦那一天的假那样)。她和她们学校那帮高三的同学,都很珍惜这通过她们在高一放国庆假(也是她们高中生涯里的第一个假)时,以全体站到教学楼的楼道上,集体示威“要求享受国家正常放假的权利”、轮流打电话去市教育局电话诉求“要求享受国家正常放假的权利”,然后派出代表与校方、市教育局谈判而最后争取来的胜利。

    放假回来的当天晚上,女儿便没有再去考虑高三紧张的学习了,而是让自己放松了下来,去开始享受她们那得之不易,或者更准确的说是通过她们开展学潮似的运动,经过斗争而得来的权利。

    现在,女儿一回到家,便一边打开从这个学期开学以来在非节假日里,甚至是节假日里,就几乎没怎么打开过的电视,然后去寻看她们青春时本就应该去看的那些个关于青春的电视,一边拿了他的手机去点了烧烤。

    这一晩,从下午5点半去学校接了女儿开车回来,向北便一直陪着女儿去过她们这个元旦假期。虽然,他也有享受元旦假期的权利,但是他认为他的权利就是好好的陪女儿,按照女儿的意思去过,最起码不能拂了女儿的意,不能让女儿不高兴。

    这一晚,在快到第二天凌晨的时候,点的烧烤被“外卖“小哥给送到了。虽然,那“烧烤”辣得向北头额直冒热汗,但是向北还是陪着女儿一边吃一边看电视,因为被吃到嘴里辣得头额直冒热汗的样子,让女儿看去后,有发出会心了的开心的笑!

    元旦假期真正的假日白天来了,向北等到平时再怎么懒床也必须在凌晨六点四十分起来的女儿睡到了自然醒,然后给她特意油炸了土豆片、酥肉、“鸡脚杆”和猪肉干哨子……算作是迎接女儿从学校放假归来的那一道道菜。

    等到吃饱喝足,在征得女儿不再需要像平常那样“得睡个午觉才可以”之后,向北他便驾了他们那一辆有十一个年头的9开头9结尾的白色小奔,出城上高速去“那个年代”了。

    在“那个年代”,他和女儿于那个年代的世界中,像天上的浮云那样没有任何目的和压力,他和女儿都感觉似是如云行进在天空中那般自由自在。

    “那个年代”原是汞矿之都的一部份。距离现在,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是它迄今为止仍然保留着上个世纪50年代到80年代整整30个年头跨度的生活区建筑群。

    在那拥有多达200栋的建筑物的建筑群中,它既有50年代、60年代的平房,又有70年代、80年代的四层楼房子。

    在那片建筑物中,有一个主生活区。

    在那个主生活区,它有一条主街,光长就约有3000米。

    主街街道两旁的房子,它既有照相馆和可代写书信、寄信、打电话、发电报的邮局,也有裁缝店、新华书店、理发店、卫生所、修车店、音像店、竹编店、榨油坊、铁匠铺,医务室、工农兵广场、技工学校、工人夜校,还有红旗招展的大礼堂、大广场、专家楼、大食堂、电影院和中国人民银行大楼及“工业学大庆”等等方面的标语、毛主席语录、英雄模范人物的铜像等。

    据说,那个年代的这里,它是共和国历史上成立得最早的“特区”,每天能有多达300多辆车的货贸、人流在这里进进出出,可谓绝对算得上是一个非常繁华的所在,就是人称它为小香港也不言过。

    向北和女儿,行进在还完好保留着共和国20世纪50至70年代风貌的“那个年代”中,当耳边持续回荡起那个年代红色的、革命的、团结的、战斗的、青春的歌曲时,他们便彻底把自己置身、融入于那个年代中了。而那些完美复原的,甚至是从未被遗弃过的“公社食堂”“裁缝店”“国营商店”“石磨作坊”等等假意工作的场景,无不让人沉浸在那个年代的岁月之中。

    现在,穿越在这个活化石般的“时光隧道”里,目睹着,聆听着那个年代激情燃烧的岁月,那种不畏艰难无私奉献的无我唯公、无己唯人之精神世界,就好像正加持在向北和他女儿身上一样:

    是呀,加持!

    现在,这里的一砖一瓦,都能勾起一个年代的回忆。穿越,就从此刻开始:

    “五十年代:恢复生产,人民力量比天大,再大的困难咱不怕”,这当然是五十年代的干劲和希望。

    “六十年代:年代感十足的烟囱、蓝色的木窗框,似乎正在诉说着六十年代的那个集体方面的生产劳动和过集体生活、共同学习的日子”,这,不正是六十年代的公而无私吗?

    “七十年代:那墙上斑驳的标语,似乎正带着七十年代的味道,在讲述着七十年代那个战天斗地的激情岁月”,而这,便是七十年代的不畏艰难……

    现在,他们父女俩穿越在那个年代,步伐轻快,眼明心亮,早早的就把去到那个年代之前一直背负在他们各自身上的压力、压抑和藏在心底的那些个不快的心思,全都给卸下了……

    现在,穿越在那个年代,他们都感觉到在不知不觉中突然没有了自己,他们都真正的进入到了一种忘我的唯公境界,一种从没想过要停下来的只想着战斗下去奉献下去的“工作要不息、劳动要不停”的奋斗氛围中。

    穿越到那个年代,向北和他女儿的心情,真的都得到了难得的放空和放松!

    从那个年代回来,于电视上找一台节目,来一场别样的休整,然后去迎接元旦假期中的第二个安排,即在第二天等到女儿睡到自然醒后,于中午简单的吃点后,去准备接下来的“晚上去搓一顿”。

    为了去“搓一顿”,向北早早的就计划着,虽然因为变化而同意了女儿自行和她的同学约好了去搓一顿,然后第一次在女儿面前成了“孤家寡人”,然后变成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想象着女儿她们搓的那一顿和静静的等着女儿搓完那一顿后回来,但是他还是高兴。因为,只要女儿高兴,他便高兴。

    由于是女儿自行安排了和同学们去aa制的搓那一顿,所以便没他多少事了。

    提前一个晚上,拿向北手机发信息给7度火锅店预约第二天的晚上,是女儿自己想起的事儿和干的事儿。

    提早半天把预约好的包间和去搓一顿的时间及就餐的人数定下来,当然也是女儿自己操的刀。

    向北能做的,便是拿回自己的手机,然后去补充、去确定女儿和她的那6个同班女同学去7度火锅店搓一顿的具体事项,然后转告给火锅店老板、工作人员,转告给女儿,再然后经由女儿在qq群里转告给她的那6个女同学。

    到了去搓一顿的那天下午快5点的时候,火锅店打来电话问“到了没?什么时候到?”

    向北是于藤制沙发上看声音开到几乎是最小的电视节目时,接到的“火锅店打来”的电话。

    接到电话后,向北他第一时间立即跟火锅店老板说了“正准备出发,大家会陆陆续续的到”,让火锅店老板放心和觉得不会被女儿她们开了涮之后,便起身去叫还在睡的女儿,然后说“该去了,火锅店在催了”。

    女儿起来打开门,半睁着睡意朦胧的双眼,跟他说“不是六点半吗?现在还早”。

    见女儿有些不大高兴,向北接着说“起床了,你们还要收拾收拾,然后过去也得一二十分钟,再说干什么都得留有余地,才可以到临了临了的时候,让这个人啊才显得不慌乱。再说,早一些去,等也等不了多久”。

    人已经起来了,虽觉得时间还早,但是见向北如此一说,女儿还真就去收拾收拾去了。

    等到收拾利落,穿上这一年第一次穿的大衣(往年过年的紫红色大衣),然后“下到车库,坐到副驾”的时候,时间已走到了下午六点。

    虽然,开车去到火锅店后,离说好了的“六点半”只有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但是女儿在车上还是显得兴致不高。

    向北为了让女儿高兴,便主动去打破了沉闷的寂静,只见他:一只手把控着方向盘,一只手从上衣的左边内包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零钱和整钞给女儿,说是“这张大的零钱用着交定金,这些小的用着你去补“没有零钱的”零钱,这张大的算作是你去搓一顿的时候自己需要花的钱。”

    到车快要到的时候,天上下起了零零星星的小雨,远没有昨日元旦那一天的大太阳让人觉着舒服。

    因为下了雨,所以向北径直把车开到了地下停车场,然后下车带着女儿坐电梯从负一楼去到了二楼的7度火锅店,再然后去到之前预定好了的标号为888的包间。

    到包间的时候,其他的同学都还没有到,向北在女儿脱下紫红大衣挂起的时候,去开了房间的空调,然后一边去叫女儿坐着等,一边径直往外走说是“先去把搓这一顿的钱给先开了”。

    等到开了钱,从火锅店工作人员手中接过开了钱才能拿到手的筷子和饭票单,一边跟之前他下楼去之前的见了他便说“来了”跟他招呼的那个老板说“人好多”之后,穿过人山人海、人来人往的过道,回到包间,把筷子和饭票单递到女儿手中,然后用手机扫了餐桌上的二维码,给女儿她们把火锅底给选定成功后,先说了“今天来的人好多,现在好多人都在排着队候着位子”,继着又说了“我走了哈”,然后便跟女儿告了别,径直退出包房下到地下停车场,开了车回家整饭吃去了。

    不打扰,不干扰,女儿和同学们在一起的搓一顿,向北不仅是做到了服务,而且还做到了真正的松手放手。

    他希望女儿这一顿搓得好,当然女儿她们六七个女同学在一起搓的那一顿也自然是好!

    因为,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的青春和世界,放手去做一个静静的旁观者,这本身就是一种境界、一种智慧、一种爱和可以能够得到的温暖。

    元旦假期就三天,接下来的这第三天,自然是一半留给向北去主持这三天假期中的最后一个节目,即搓和女儿去买新年的衣服;一半是留给女儿去做自我调整,把心收往接下来的紧张的学习中。

    原本向北是计划带女儿去实体店选购的,原本向北是计划了5000泰铢的钱去供女儿买新年衣服的,到了最后,女儿却因担心他“没有钱”而拿了向北的手机在网上省着淘宝,然后只花了那5000的一半还不到。

    按计划,女儿她姑姑一家,会来她们家一起过年,所以在女儿买了衣服之后,向北又按照往年的惯例,让女儿帮她那小她半岁却身高达1米83、体重仅130斤的表弟,在网上也买了新衣。

    只是这次花的钱却是比起女儿她自己买的贵了一倍还多一点。

    虽是如此,向北却很高兴。因为,女儿的大气、先人后己的会处事、会来事的表现,让他倍感女儿是真的长大了……

    聊着聊着,现在,向北想到了他们家之前不幸死去了的比熊犬“讨嫌”,稍后,他又想到了先于“讨嫌”两年多一些离他们家而死去的比熊犬“冬瓜”……

    那“讨嫌”,只要是到了向北他们坐在餐桌前吃饭的时候,它定必站立起来,把它那双前脚像一双手一样搭在向北而或女儿的大腿上,拿眼睛守着他们吃饭。

    那“讨嫌”,经常是在它动起来的时候,或是它独自一个在房间里快速的一边发着声儿像是自己给自己加油、或喊着口令似的来回的飞跑;或是嘴里咬着个矿泉水瓶上跑步机、沙发后,回过头来,故意把瓶子掉到地上去,然后再迅即的跳下去把瓶子捉弄一番后捉住,再然后咬住了跳上跑步机、沙发去继续着它的游戏。

    它似乎很喜欢听它捣弄出来的那瓶子掉地上给整岀来的声音。

    那“讨嫌”,也喜欢“在二楼平台玩的时候,抢刁了别人打乒乓球而或羽毛球时掉在地上的乒乓球、羽毛球后,让人追着它跑”的样儿;喜欢在家的客厅自己把乒乓球而或别的什么小酸奶瓶……甚至是矿泉水瓶盖儿,用它那爪子把它们弄到比如电视柜下边的缝隙里,然后趴着一边看着缝隙里的那些它往仆捣弄着捣弄着就弄丢到那里面去的那些个玩意儿,一边用它那双爪子使劲去刨……等到实在是使劲了并累的不行了都还够不着或者越够越远,便趴着一边摇晃起它的小尾巴,一边拿眼睛去盯着那想去够却够不着,甚至是越够还越远的东西瞧……

    那“讨嫌”,不想动弹的时候、睡觉的时候,经常不去为它准备的那张床,而是弄得向北他们从外面回来,而或是一转身的瞬间,便能经常看见它倦在沙发上、椅子上,而或伸开了身子趴在茶几上酣睡……

    那“讨嫌”绝不只有这些“讨嫌”,你看它一会儿仰躺在地上捧拢了它的那双爪子,在地上转着圈,向家里的另一只围着它转动着的混种犬“欢欢”,一个劲儿的做着“恭喜恭喜”;一会儿又跳上沙发,然后一会儿往左“跑”、一会儿往右“跑”,假意在躲闪着地上那“欢欢”的追捉;一会儿还趴在沙发外面的正前方,头朝里了向着窝在沙发底下的“欢欢”凶叫,那凶叫有的时候会引来“欢欢”烦恼了的回应,然后,搞得家里满是彼刚伏了此又起的“凶叫”声,直至招来了向北他们一家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的闻声喝止,方才能消停消停……

    那“讨嫌”,自然也会招来一些应该有的“打”。只是,向北刚刚把它骗过来捉住在手,弄它到趁“向北刚起床背转身离开没两分钟,就跳上床去尿了它一个、屙了它一个”的地方去指认了现场和知道是它干的坏事后,就开打它的头和尾,以让它下长个记性而做到不再犯。

    可是,向北常常这样做了,它却长不了记性,然后隔不了几天它又会去故意捉弄向北的床……当然,它也只是经常去捉弄向北而少有去捉弄向北他女儿的闺房,你说它讨嫌不讨嫌?

    那“讨嫌”,也不是向北想打就能打着的主。如若不是去骗它过来然后下手捉住了它的话,向北去拉它、捉它,它通常都会跑开,然后躲在桌子底下、沙发底下、床底下,再然后露出凶相威胁着欲咬向北他们,好让他们知难而退……,如果这样了都还不听,它还真能下得去口。这不,向北在它丢失了5天之久才找回来的当天,为了捉它洗澡而它又不喜欢被洗澡,便还真就被它把右手食指给咬出了血。

    这一次向北的右手指被它咬了且还见了血,是“讨嫌”第一次咬了他,也是最后一次咬了他。

    咬的当时,向北生了气,但还不是最生气。现在的向北在知道他被咬之后的第四天便因为有人投毒而彻底失去了“讨嫌”,倒反而生发起了自己被“讨嫌”咬了的念想。他知道它不是真的要咬他,他也知道它不是真的咬了他。

    向北记得,在“讨嫌”咬他之前的前5天上的那个傍晩,大概是7点左右的样子,向北照着惯例带着“欢欢”和“讨嫌”去楼下的河道边“遛狗”,也照着惯例跟着容易走远的“欢欢”,而听任之前从不会走远的“讨嫌”去撵“路上相向而来,然后相向而去的,陌生的两口子牵着散步遛弯的,一大一小、一高一矮”的狗。却不曾想“讨嫌”因此而丢失了5天。

    “讨嫌”丢失之后,向北他们都很着急,向北也急“讨嫌”之所急。因为“讨嫌”平时就因为怕找不到家而不敢走远,却从那天晩上就见不到了家和向北他们人而肯定着急着。而急了、慌了、乱了,甚至是可能生发出绝望般眼神的“讨嫌”,自然是让向北一想到它,便越发的急它之所急。

    于是,向北他连续5天,一遇有时间就想尽办法去找它:

    他在他们家住的那栋楼,上下楼梯找遍了从一楼到二十九楼的每一个楼层,他反复地去到地下停车场找遍了停车场的每一个角落,他去他们平时“遛狗”经常遛的地方找遍了每一处草垛和树丛,他沿着河道一遍又一遍地去排除“讨嫌”被人打死了然后扔在河岸草池中的某一处之嫌疑……

    去找的时候,向北都吹着哨子。原先只要是向北嘴里的口哨一响,“讨嫌”和“欢欢”都能听到,并能突然从某一处探出头来,然后跑到向北的脚跟前摇尾晃脑。

    可是,现在的一遍又一遍的找下来,一声又一声的口哨响起,向北他却依然没有见到“讨嫌”的身影。

    如此这般重复,弄得向北都快要放弃了。

    可就在向北快要放弃的时候,每当看见女儿那落寞的双眼,然后再又想起“讨嫌”的前世“冬瓜”也有“曾被人抱走了一个多月却被自己的不言弃、不放弃,然后缠着警官立案、做笔录、调视频,再然后终于把冬瓜找了回来”的经历,而下了再去找、再去找找的念头。

    于是,接下来的那几天,向北到住地小区监控室调监控视频两次、到派出所调监控视频三次、到三江公园调监控视频一次、到邻近小区调监控视频两次。

    每一次调监控视频,向北都是盯着监控视频快放了查、慢放了看,长达数小时之久。

    一次又一次的排除,一次又一次的去找出嫌疑,一次又一次的不放弃,终于让向北在邻近小区通过调监控视频,发现了“讨嫌”丢失那晚碰上的那一对遛狗夫妇,并把他们作为了第一怀疑对象。

    为了再碰上那一对夫妇,向北有连续两晩去那小区的路口守株待兔,希望能发现遛狗常从那地方过的他们。

    为了找回“讨嫌”,当向北发现那夫妇的时候,有去边上的派出所求助警官去截那夫妇问询。

    为了找回“讨嫌”,当那夫妇面对警官的问询而不予承认之后,向北有借着黑夜的掩护,跟踪那夫妇兜了个大圈,然后出圈前出二三里地外的三江公园附近一五层楼高的步梯楼的一楼。

    为了找回“讨嫌”,向北于第二天的大清早就潜岀曾于前一晚跟踪那夫妇到过的那步梯楼,吹了口哨悄悄地找“讨嫌”,并且还在那步梯楼斜对面的停车场调监控、留“讨嫌”图片和他自己的联系号码,请停车场工作人员帮着留意了找。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向北还真就接到了电话,并找回了那丢失了5天之久的“讨嫌”。

    记得,找回来的那天早上,正值中国人的中秋团圆佳节。

    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吧,“讨嫌”在中秋团圆佳节这一天,还真就终于回家和向北他们团圆了。

    可,世事无常,好景也不常在,“讨嫌”它才回来后没多久,却又因遇难与向北他们长别长离了……

    世事无常,这两年,向北感觉他们家失去了很多,因为就连犬这种人类最忠实的朋友,也接二连三的亡去了两个。

    向北很重情,就像他在微信里如此这般发说说记录的那样:“冬瓜,今天是你逝去的第二祭日,愿你还能想起你的主人。冬瓜,我们记得你,甭管是你的前世、今生,还是来世!”

    向北因为很重情,所以他再去面对“冬瓜”“讨嫌“的死的时候,也还常常表现得颇为伤感。向北说他永远记得它们,记得“冬瓜”是“讨嫌”的前世、“讨嫌”是“冬瓜”的今生,记得它们的可爱和它们跟他彼此在一起的时光。

    借着语秋信里说的,向北总有跟语秋说不尽、道不完的事儿和话儿。

    现在,在语秋的信里,向北记得:

    语秋在信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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