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终将失去
峰哥还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关于财产划分,小柔没有为难他,只是拿走极少部分,连凌凌都夸赞:
“这女人,讲道理。”
小柔妈妈给我发来消息,说恩怨一笔勾销。虽然我曾伤害小柔,但最后舍身救了她一次。因为医生到场时,发现我将小柔的头部护在胸前,避免受到撞击,因而导致自己肋骨断裂。最后希望我和峰哥好好生活,永远不要打扰小柔。
明明我期待已久的祝福,为什么感觉不快乐呢?
离婚后的峰哥对我更冷漠了,虽然没有再把我拉黑,可也从未主动联系。我偷偷问韩大哥,公司最近很忙吗?他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我想,大概是为了躲我吧!
有天,阿洁好奇问我,身体还没康复吗?怎么最近几次圈内聚会峰哥都是一个人参加?
难道峰哥来过深圳?可他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见我不吭声,阿洁猜到什么,告诉我明晚有个商务洽谈酒会,就在顺悦二楼,听老周说,峰哥会代表公司参加。
第二天晚上,我在顺悦等着,直到酒会结束,峰哥独自前往停车场,我才出现在他面前。
他没有惊喜,只是很平淡的问:
“有事吗?”
“一起回家,好吗?”
“不了,公司还有事。”
眼见他拉开车门,我直截了当说:
“你打算躲我到什么时候?”
这句话让他顿了一下,见我拦在车头,不愿走开,他只能下车,不耐烦的说:
“香香,我现在心情很乱,不要逼我。”
说完,他用力把我甩到路边,上车后猛踩油门驶离,没有一丝犹豫。
我很想哭,但不知道该哭自己求之不得的爱情,还是峰哥冷若冰霜的态度。
南敏突然回到广州,告诉我小柔爸爸心脏病发,在医院抢救。
我问她,峰哥知道吗?她说多亏有他及时拨打120。
原来近年来小柔爸爸心脏情况时好时坏,最近因为女儿的事情,过度焦虑,导致心脏负荷过大,在小柔母女外出买菜时,独自一人在家中晕倒。恰巧峰哥上门给小柔送药品,才能第一时间发现。
能让南敏千里迢迢赶回来,怕是情况不容乐观。
三天后,噩耗传来,小柔的父亲因心脏衰竭,抢救无效去世。
听南敏说,峰哥以女婿的身份,安排葬礼,直至走完所有流程。
接二连三的打击,彻底湮灭小柔生活的勇气,即使亲戚们轮番安慰,依然如故。小柔状态不稳定,母亲又需要处理一些事情,只好暂时拜托峰哥看护,免得发生意外。
峰哥满口答应,把公司委托给副总管理,自己则在家当起小柔的全职保姆。照顾她的饮食起居,陪她散步聊天,寸步不离。但小柔仍无法从悲伤中走出,虽没有再做极端的事情,但每天就像行尸走肉,毫无生机。
厉辰从共同的朋友那里得知小柔的近况,很是担心,当即发消息表明态度,只要她愿意,他会带着她离开广州,去一个全新的地方生活,重新开始。
南敏告诉我的时候,我觉得天方夜谭。小柔那么依赖峰哥,又怎会舍得离开?但出乎所有人意料,她同意了,唯一的要求就是带母亲同行。
厉辰很开心,紧锣密鼓帮忙办相关手续。然而,这一切峰哥并不知情。
一个月后,盛峰恰好有几单业务需要他亲自出面洽谈,小柔见状,便说自己没事,催着他返回公司处理。
这一忙就是半个多月,他每天给小柔打电话,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可等他再次回到家中,小柔早已不知去向。
他冲到房间,查看放证件的抽屉,发现她的身份证、护照等全都不见,又马不停蹄赶到丈母娘家,也是空无一人。
拨打小柔电话,可这个最熟悉的号码,已变成忙音,无人接听。
就这样,小柔从他的世界里消失的干干净净。
从那以后,他的生活里只剩下两件事,喝酒和寻找小柔。
转眼,又是深圳的雨季。
凌凌陪着老瞿去日本游玩,阿洁趁暑假回老家看望奶奶,只剩下我形单影只。
七月初,台风来临,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可我接到韩大哥的电话,说峰哥喝醉酒,冒着大雨在大街上到处找小柔。
“赶紧把他带回去,外面太危险!”
“成小姐,如果我有办法,也不会打电话给你了。”
窗外风狂雨骤,树木摇曳,水珠倾泻而下,形成厚厚水幕,掩盖远处景物。这个时候铁路已停运,高速封道,我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不该如何是好。
终于,我下定决定,给小区里开计程车的赖师傅打去电话,问能不能送我去广州。
他以为听错了,台风天居然还要出门,可我开出的5倍价格太具诱惑,最后他咬咬牙,决定冒险接下这个单子。
我们走的国道,好在离开深圳后,风雨都变小,一路还算顺利。三个小时后,我找到峰哥,此时他早已淋透,靠在墙角边,喃喃自语,犹如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我感谢赖师傅,并额外添了小费,提醒他开车回去注意安全。接着让韩大哥帮忙扶起峰哥,就近找到一家酒店,先让他休息。
韩大哥离开后,峰哥蹒跚着脚步去洗漱,等他出来时,似乎清醒了一点,直勾勾看着我,用哀求的语气说:
“告诉我小柔在哪里,好不好?你一定知道的。”
我摇摇头,坚持说不知道。
他很失望,扔下我一个人,倒头就睡。
半夜,听到他呼吸变得急促,伴随着阵阵咳嗽声。我摸摸他的额头,热的烫手,想必是淋雨感冒了。
我下楼问前台借了把伞,雨夜路上打不到出租车,我就步行四处找药店。高跟鞋碍事,直接拧断鞋跟一路小跑,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一家24小时药房。
回到房间时,峰哥温度更高了,迷迷糊糊说着梦话。我赶紧喂他吃药,又让前台送来冰块,用毛巾包裹着放在额头帮助降温。
折腾近一个小时,好在温度没有继续升高,呼吸逐渐恢复正常。我终于安了心,正打算休息,他下意识的拉住我的手,嘴里不停喊着“小柔,小柔”,用力将我压在身下,炙热的吻落在各处,仿佛要释放所有的不甘、思念和委屈。
只可惜,我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