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批命
你们信命吗?
初八这天接到大哥电话,说母亲带着梁西去还愿的时候,顺带帮我求了一支签,大意是今年流年不利,万事得小心。
我好奇母亲怎么不亲自嘱咐,大哥犹犹豫豫,始终没解释。
瞧我这话问的,真多余!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人,怎能奢求那么多呢?
坦白说,我是不信命的,从逃离原生家庭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努力和手段对女人的意义。
可没想母亲一语成谶。
峰哥的公司年前积压了不少订单,于是选在初十提前开工,他和小柔一起给员工们发红包,还上了本地报纸小小板块。可往年小柔并没有参加,这让我有了莫名的危机感。
隔天,峰哥过来的时候,我撒娇缠着他,伸着手说也要红包。他认真的问:
“真的想要?”
我肯定的点点头。
结果他扯开衬衫领口,迫不及待将我扔到床上,几乎让我喘不过气。过了好久,他才放开我,意犹未尽的说:
“怎么样,这个红包给的够大吧?”
我娇嗔的躲进他怀里。
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没想到他主动说起小柔的事。
伯母的意外一直是他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也是他和她之间无法化解的芥蒂。两个人虽生活在一起,但好像又隔着什么。直到过年期间遇到楼下许久不见的卜阿婆。
阿婆听说伯母的事,表示惋惜,说原本两人约好一起去求生子汤,可就在前一天,儿子来电话说媳妇怀上了,所以当天就收拾东西去了儿子家照顾,一直到现在才回来。还自责的说,如果她陪着一起去,或许可以避免意外。
峰哥好奇他们是如何得知地址,她回想了一下,说是伯母买菜时听到路边老太太闲谈,专门去要来的。因为她儿媳结婚多年也没动静,于是两人一拍即合。
说要,她还拿出手机,给峰哥看了两人的聊天记录,上面清楚记录了的确是母亲主动邀约。
峰哥不甘心,问了压在心中已久的问题:
“这事小柔知道吗?”
阿婆立马否认,说老太太反复交代,这事必须背着儿媳妇,得偷偷让她喝下,说出来就没有效果了。
峰哥恨不得打自己几巴掌。
他向小柔道歉,说清楚来龙去脉,小柔哭了很久,最后还是选择原谅他。
说完,他看着我,深情的说道:
“香香,她是她,你是你,你们对我同样重要。”
我没有说话,只是把他抱的更紧了。
患得患失,才是最折磨人的事情。
随着第一次土拍即将开始,峰哥和股东们经过计算,最后敲定投资金额为16亿,其中向银行贷款1亿。
我有些不安,这样一来,不仅整个公司账面被掏空,而且后期还贷压力极大。可峰哥满不在乎,说风险越大,收益越高,等投完这一笔,他就收手,不再参与。
老莫没有食言,帮峰哥在最短时间内通过银行贷款审批,并且通过私人关系,拿到低于市场行情10的利率,峰哥很是感激,要请老莫吃饭。
我并不想去,怕他再动手动脚。可峰哥说这次老莫会带着女朋友一起过来,让我认识认识。话都说到这份上,再不去就不礼貌了。
晚餐安排在老莫家附近,他带着小女友满面春光走进包厢时,我只觉得女孩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大概是女朋友更年轻漂亮,老莫整晚都将色眯眯的眼睛在她身上来回扫射,垂涎三尺。
这饭我吃的心不在焉,老是盯着女孩看,她好像也发现了我异样的眼光,刻意躲闪,我更怀疑了。
中途去洗手间的时候,在拐角处相遇。我按耐不住好奇的心,试探着问:
“你好,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她先是左右看了一眼,确保周围没人,才点点头,小声说:
“香香姐,我是小如,之前我们在高汇的酒会上见过,当时我裙子线蹦开了,还是你用外套替我遮挡的。”
“高汇?难道你是朱总的……”
她紧张的捂住我的嘴,然后点点头。
这么一说,我倒记起来了。
高汇原是业内一家中等规模的企业,和盛峰长期有业务往来,关系不错。朱总做生意实诚,就是有点花花肠子。后来不知怎么的,有人大张旗鼓举报公司账目造假,偷税漏税,朱总作为公司法人,也受牵连,听说被判了一年。
“老朱进去后,他老婆就向法院起诉,要回了房子,还有一些珠宝首饰。我无地可去,只好去夜总会工作。后来遇到莫哥,他收留了我,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的意思,是他老婆举报的?”
她点点头,说公司财务就是她老婆的表妹,没有其他可能。
“为什么呢?”
小如说应该是老朱提了离婚,彻底激怒了她。
老朱坐牢后,他老婆就向法院起诉离婚,分走了大部分财产,估计等老朱出来,也很难东山再起。
说完,小如哀求我:
“香香姐,我只是告诉莫哥被男朋友抛弃了,你千万替我保守秘密,不然他会不要我的。”
我懂得她的难处,保证这事只有我知她知。
老莫看到我和小如相处的这么好,很满意,半带醉意的向峰哥透露:
“这次我们投的地,半年后,就会划到附小的学区。这秘密,我谁都没告诉。”
附小是深圳排名前三的小学,房价自然在顶端。
听到这个消息,峰哥仿佛又吃下一颗定心丸,又敬了老莫几杯。
回去的路上,我和峰哥说了朱总的事,两人感慨万分,唏嘘不已。
土拍那天,我和峰哥一起去了现场,关于这块地的争夺异常激烈,三家房企轮流举牌,互不相让。最后凯达以超底价的20的竞拍价,获得这块地的开发权。
凯达就是峰哥参与投资的房企。
当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现在这块地前,却发现这房子怎么都起不高。
猛的惊醒,浑身是汗。
我又想到母亲求的签,难道真是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