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五:中品道术
此人见状眼露遗憾,垂首丧气。
破碎的圆牌中散出玉环流光,汇到许映真腰间圆牌处,现下她共得三十二枚。
许映真并未停留,抬步立走,去寻其他还藏着的玉环。
如今才过去一刻钟没多久,就已经开始争斗,她只能更加小心。她的修为在此行中并没有太大优势,若是碰上道台修士只怕当面就要被碎去圆牌,许映真尽量避着他们走。
虽然此次比试规定不可以暗中嗑药增强感知、驱使契约妖兽斗战等外力援助,但进宝好歹是道台初期,以他的神识为许映真避祸并未违反规定。
又过去一刻钟,半个时辰的期限过去一半多,许映真脚步稍缓,止了搜寻动作。
“嘭!”
不远处传来激烈的法力波动,赫然是道台修士在斗法,其势强盛叫许映真皱起双眉,退避开去。
进宝瞧她这副模样,说着风凉话。
“哎呦,真可怜,你才泥胎七重,压根参与不进去,就怕成了炮灰不是?”
“进宝,我决定给你个小名‘大嘴’,还不谢恩?”许映真半点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严阵以待,谨防有人前来掠夺她的玉环。
而她脚步顿时加快几分,此地梧桐林中木行灵气充裕,许映真催动丝萝藤,此物早跟不上她的修为进展,久置不用,但此刻却能帮她隐藏身形。
藤条疯长,许映真朝母种灌输法力,借此为耳目。
“如今我才得三十五枚,修士间的掠夺算是正式拉开序幕。避开道台修士后我也不能坐以待毙。”
实际上先前道台境的争斗仅为个例,三百修士中以泥胎境最多,道台修士依仗自身修为只需不断收割,想来是那两人往日素有仇怨?
突然缠绕在梧桐树枝上的青藤颤动了一下,许映真顿而眼瞳似鹰锐。
“咻!”
长剑出鞘,少女身形显得有些单薄,杀机却势如雷霆。
藤条和水流所化的锁链束缚来者的手脚,那女弟子反应过来瞬息唤出灵剑,她剑术极为精妙,以大开大合的凶猛剑光刺穿锁链。
噼啪两声,长剑相接,那女子面色大惊,自己的灵剑受到品阶上的压制,威力被削去三分。
而许映真趁胜追击,交手三招内便一剑刺破了此女腰间圆牌,将之淘汰出局。
“四十一枚。”这女弟子为泥胎七重,但五官敏锐远不及许映真,故而所得很少。此刻她痛失机会,不忿地看向眼前的少女,大声道:“不知师妹出身哪一法脉?”
答了她又没奖励,许映真转身便走,丝毫不留什么面子情,只留那女子不甘跺脚。
而时间越来越接近尾声,许映真的心神却越来越静,她将藤蔓散出挂在梧桐树上,就像是蜘蛛织出了一张大网,任何一点动静都会叫她即刻出击。
虽然效率偏低,但她的玉环数也逐渐来到了五十四枚,若是运气足够好,还是有些入选的机会。
而只余下半刻钟时,进宝突然给她警告。
“有股道台境的法力波动正朝你冲来,来者不善哦。”他话音中满是戏谑。
道台修士?
“哪个方向?”
“东方。”
许映真左手掐诀,丝萝藤顿时疯长纠缠,成了个粗略的人状,她当场绘符,虽然效力一半不到,但随着许映真将符箓贴到藤人身上,其变化作和她一般无二的面貌,暗藏在树上枝桠间。
她再绘敛息符一张贴到自个胸口,将自己的气息尽可能潜藏。
“你不逃?”进宝见她只是转移藏去了另外一侧,不免有些惊讶。
“方圆三十里的范围,怎么逃?除非我精血祭剑,速度上才能勉强周旋片刻。”
可那都折本了。
“我帮你动点手脚?到时候你给我多整点灵石吃吃?”
“你当时对战那个男修的术法有些精妙,像是能叫人神魂不清,我辅佐一点梦尘,可以将这个效果拔高,而且很难被看穿,怎么样?”
“不怎么样。”
许映真将心神绷成弦,直到那道台修士显露真身,一个年约三四十的男子身穿灰袍,样貌庸庸。
张宇凌空踏步,瞧见那潜藏在林中的少女没有再多审查,当即弹指射出一股法力匹练,但却不似他设想的一般,只见炸开的是一团藤草,草屑飞扬。
张宇神色一变,眉心神识全力催发,不过一两个呼吸间就寻到了许映真的真身所在。
而此刻的她也已经发动,紫金剑光凝成龙凰异兽,朝着他要害处杀去。
先天灵宝催发困难,但其相应的就是威力非凡。许映真灌注全数法力,一时间察觉那凌厉之气,张宇也觉得浑身寒毛发颤,当即从袖中挥出飞剑。
张宇仗着修为更高,那飞剑中射出三彩剑光,竟化飞鹤、花豹和灵猴,将虚幻剑罡打得瓦解当场。
他为剑修,早至剑罡境。张宇冷哼一声,驱动三道各异剑罡围杀许映真,意图碎去她腰间圆牌。
“小辈,记得下次别乱得罪人。”
许映真听他一言来不及多思,反倒大声笑道:“我得罪的人多了去了,谁知道是哪根葱?”
梧桐林内各有七株高树表面射出一束碧色光晕,将她体内法力抽去大半。
到太玄天悬学艺已五六载,但许映真只掌握了一道中品术法,并不是因为她天资不足,而是境界法力所限,对大道的感悟也匮乏。
便是道台修士也往往是晋升后期,距第三大境更近,这才能参透领悟中品术法。
饶是如此,许映真亦依靠自身灵根所携灵韵,参悟了此术大半。今日施展实乃兵行险着,但梧桐林中木行灵气充裕,对她有帮助之效,或可发挥几成术法神妙。
她引动先前的布置,掐诀念咒。
“强我三魂,灭鬼除精,祸不能及,灾不能侵。”
“水阴木阳,护卫我身。”
中品道术·(伪)水生木傀咒
刹那间七束碧光交织成锁链将剑罡牢牢捆绑,而那七株梧桐树拔地而起竟然化成树人,模样威严,枝桠作剑,繁叶为盾。
此术法的完整版乃纵千树成将,万木化兵。而她现在最多也仅能催动七株。
许映真施展这无法完全掌控的术法,内息一时紊乱不堪,经脉发出胀痛感,双眼眼尾更在淌血。
而树人纠缠张宇,它们灵动非凡,出手也尽是泥胎九重的力量。
它们同根同源,七重力道便可自然而然地连在一起,奏效之时绝非简单相叠那么简单。虽不曾将之张宇击得重伤,他却也再难以稳坐泰山。
而此刻许映真撑着虚弱的状态,持剑刺向张宇。
“得罪人?看这位师兄的衣着打扮和令牌纹样,也是钟丹法脉修士。看来我是得罪了那位张帧师兄?”
张宇眼瞳一缩,许映真心头了然时更抓住他这一刻的失神。
“对上道台修士,还是经太玄宗培养,我当然现在还不可能赢。但这里我不需要赢,只需要击碎他的圆牌。”
攻敌所必救!
许映真竭力催动惊龙凰这柄先天灵宝,剑尖直朝张宇的眉心泥丸处。
他心神刚缓只能仓猝挡剑,而丝萝藤则悄无声息缠绕那枚圆牌,猛然将之搅碎。
“如今我共得一百三十九枚。”
“这位师兄,看来是你偷鸡不成蚀把米。”
“看来还是要在外面多得罪人啊,可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