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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9 章 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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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王府内,许元焦躁地在厅里踱步了小一刻钟功夫后,才终于慢慢停了下来。br/>

    “陆兄这几日手头可还宽裕,能否借我几l两银钱?”br/>

    “宽裕谈不上,余钱多少有一些。”陆今安道,“还是为了家中夫人之事?”br/>

    “让陆兄见笑了。”许元叹道,“只因昨儿进门没给红封,夫人在家动了好大火气。”br/>

    直接质问他是不是准备藏着私房钱给表妹添妆,在下人面前弄了他好大没脸。br/>

    陆今安:“……,不是说尊夫人已经开始对你笑脸相迎?”br/>

    许元叹气道:“哎,别提了。”br/>

    都是假象。br/>

    “原本我没想着要妥协,既是不许我进门,去别处睡上几l晚也不妨事。”许元在外说话比家里硬气,“只怕那婆娘一时想不通,后日不去王府,倒让我跟殿下和王妃都没法子交待。”br/>

    陆今安道:“今日是宋大人长孙满月,陆简方才送了礼金去宋府,想来身上还有余钱,到时你先拿去用了便是。”br/>

    许元松了口气:“我看殿下这里有纸笔,我给你写个借据,等下个月发了俸禄一准还你。”br/>

    说话之间,五皇子走了进来,对着二人问道:“老远就听你们在这里说话,都聊些什么?”br/>

    许元给陆今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多言,随后避重就轻道:“在说家里的事。”br/>

    五皇子也就随口问上这么一句,并没有要追根究底的想法,即便许元应答含糊也不再多言,而是取出一份名单交到了陆今安手上:“这是后日府上宴请名单,你们都看看还有无不妥之处。”br/>

    陆今安将名单快速扫了一遍后,对着五皇子道:“皇上对太常寺卫大人近来印象不错,跟陈阁老夸过几l次,他又是丹阳长公主的驸马,也算殿下的自家亲戚。从前宣王妃在京中时,和丹阳长公主也投缘,殿下可以请王妃给长公主也去一封帖子。”br/>

    丹阳长公主和先太子交好,当年废太子的事情也有多波及。br/>

    也正因如此,这些年来她行事越发低调,低调五皇子都几l乎忘记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位长辈。br/>

    “是应该给姑母也去一封帖子。”五皇子对着使唤太监小唐吩咐道,“你速速去趟正院,告知王妃此事。”br/>

    小唐匆匆离开后,五皇子又想起一事,对陆今安二人道:“兵部那里有了消息,都指挥使司有个六品经历的缺,你们手上可有合适的人选?”br/>

    “钟老将军手下有位门生季骁,也是正经的武举出身,从前是上林苑侍卫,后因救驾有功晋了兵马司副指挥使,这个职位倒也合适。”陆今安道。br/>

    “季骁?”五皇子对这人没什么印象,听了这话不由皱起了眉头,“你可能拿的准此人?”br/>

    “是。”陆今安道,“他和家中二妹亲事已定,三个月后成婚,到时少不得还要请殿下过来观礼。”br/>

    “原来竟是你的妹夫。”五皇子大喜道,“我还以为你那幺妹会找个清流br/>

    人家结亲(),不想竟有了这么一门姻亲。br/>

    他上次不过提了一句想要培植军中势力()_[((),陆今安就把自家妹妹的亲事都搭了进去,还当真是肯为自己分忧。br/>

    敲定六品经历人选之后,五皇子又提起刚刚从宫中探听来的最新消息:“父皇有意给老六他们几l个封王。如今我和二哥三哥都是郡王,也不知道会不会再给我们更进一步封个亲王。”br/>

    陆今安道:“这些事情总绕不开礼部,殿下可要我托人去礼部打探一下?”br/>

    “父皇最不喜旁人揣测他的心意,尤其是封王这样的大事。”五皇子道,“你到时注意避嫌,切莫让宣政殿知道是我们在里面打听,能推到三哥那边最好。”br/>

    陆今安道:“这个自然。”br/>

    朝中正事聊完之后,五皇子又说起了后日邀请宣王夫妇品蟹之事,因为陆今安还有衙门的事要忙,所以便让只许元和身边的小唐一起去办。

    br/>

    王府正院内,蔡嬷嬷将新炖好的燕窝盅小心翼翼地搁在五王妃跟前,退到一边对主子道:“听说陆大人的夫人后日要来,悦心斋的那位可高兴得紧呢。”br/>

    五王妃想起祝侧妃请安时微微隆起的小腹,心中不免有气,“殿下不都说了让她在房里好好养胎么?这里头又有她什么事?”br/>

    “听说祝侧妃家里跟林氏沾点亲戚,是林家老爷的远房表亲。”br/>

    五王妃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么一层关系,闻言不禁脸色一沉,“从前倒也没听说陆家那边和悦心斋有什么来往,你且先盯着些,若有什么苗头再敲打不迟。”br/>

    br/>

    临到参加宴会的前天晚上,初微选着明日要穿戴的衣服首饰,有一种类似要去新公司报道第一天前捯饬工装的感觉,莫名有些紧张。br/>

    就连看到陆今安新带来的两个小蔷薇银锞子都没能缓解压力。br/>

    “明天穿什么样的衣服去王府合适?”她对着陆今安问道,“是庄重一些显得重视,还是素净一些免得喧宾夺主?”br/>

    “都行。”陆今安也知道她的顾虑,“明日几l位公主王妃都来,五王妃应该不会太过关注于你。”br/>

    初微想起他从前的绯闻女友,有些好奇道:“那永嘉公主会不会来?”br/>

    “不会。”br/>

    “为什么?”br/>

    “那日贵妃生辰宴上,她同五王妃起了冲突,这些日子已经不来往了。”br/>

    初微记得,五王妃出身金陵尹氏,族中出过两任皇后,在世宗一朝曾是权倾一世的后族。br/>

    但因为小尹后最终没能留下自己的孩子,而是当年淑妃李氏的孩子继承了皇位,故而这些年来尹家都没能延续当初的荣华。br/>

    听说永嘉公主脾气不怎么样,五王妃看起来也不是吃亏的主儿,话赶话呛声起来也是常有的事。br/>

    “那就好。”初微松了口气,又接着问道,“那宣王又是哪位王爷?值得五殿下夫妇弄这样大的阵势款待?”br/>

    “宣王殿下封地在信阳,也是当今圣上的幼弟,这些年来br/>

    ()甚少入京。圣上如今已经下定决心要对哲王动手,又怕别人说他不顾多年兄弟情义,所以便将宣王召回了京中伴驾。”br/>

    上演一下兄弟情深,骗骗自己也骗骗世人。br/>

    听起来都是些皇亲国戚,初微又问道:“这次宴请规格是不是很高?”br/>

    “几l位王妃和公主都去,许元家中夫人应该也会过去。”陆今安道,“那许夫人倒是个爽利风趣之人,也最是热心,到时有什么不懂之处,你尽管问她便是。”br/>

    初微第二日起了个大早,和陆今安一同前往弘王府赴宴。br/>

    进了王府之后,夫妻两个便分道扬镳。br/>

    陆今安先去前头书房找五皇子说话,初微便先来正院拜见五王妃。br/>

    五王妃笑吟吟地招呼初微坐下,又让嬷嬷给她换了新茶,而后看似不经意的同她闲聊道:“陆夫人一入府便来了正院这边陪我说话,怎么没去祝侧妃那边坐坐?”br/>

    初微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但这话听来明显有些不对。br/>

    五王妃是这府上的女主人,不管什么原因,第一次上门做客,都应该先过来拜见她。br/>

    最关键的是,她和祝侧妃从无私交也未曾见过面,怎么可能要去专程去拜访她?br/>

    初微虚弱地咳嗽了两声,道:“妾身从去年八月里就断断续续病着,甚少出门。夫君回府后只专心公务,从不言说王府之事,妾身成日闷在家中,难免孤陋寡闻……倒是未曾听说府上还有一位姓祝的侧妃。”br/>

    五王妃把玩着手中的琉璃菊瓣茶盏,淡淡道:“前两日祝妹妹听闻夫人要来,高兴得什么似的,我也是让人打听过后才知晓,原来她同府上林老爷竟是表亲。祝妹妹嫁来京中不易,听说夫人即将登门心中十分欢喜,昨儿晨起请安时还同我说,等陆夫人来了府上,定然好生招待。陆夫人这般说来,怕是要辜负了祝妹妹的一片心了。”

    br/>

    初微的确听陆简闲聊时说过,五皇子府上的侧妃有孕,王妃老大不愿,生了好多事端。br/>

    想来应该就是这位祝侧妃了。br/>

    听五王妃说起“祝妹妹”三个字时,咬字跟含着刀片似的,就知道关系肯定不会多好。br/>

    怪不得刚才一上来就说了那些话,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br/>

    时隔一年之后,初微再一次感受到了原生家庭带来的危害。br/>

    光是一点没沾着,被害的事半点没落下。br/>

    当年在她出嫁之前敲诈陆家银子的事情,后果由她担着,如今这些七拐八绕的亲戚让王妃心中不喜,她还要担着。br/>

    刚才五王妃那话还只是试探,这会儿就需要她表明态度了。br/>

    初微道:“王妃大概也听说过我家中之事,我母亲过世多年,父亲娶了继母后,行事越发乖张,我嫁到陆家也有一年的日子,竟连他一封信都没有收到,更何况家里那些亲戚。至于那位祝侧妃……大好的日子,就不见了吧,免得见了伤心,扰了您和几l位王妃的兴致。”br/>

    五王妃听了这话之后,声音不自觉的轻快br/>

    了几l分:“既然如此,那夫人就先去前头吧。只是今日不见,少不得要让祝妹妹伤心了。”br/>

    初微听五王妃发话之后,也不管这位素未谋面的祝侧妃是何想法,起身告辞出门一气呵成。br/>

    五殿下都搞不定后宅的这两个女人,何况是她!br/>

    见初微走远之后,蔡嬷嬷才对着五王妃道:“早先就听说陆夫人小门小户出身,身子又不好,即便来了京中也闷在府中,甚少出门交际,奴婢还以为是个性子绵的,没没成想倒是个伶俐的。”br/>

    本来王妃少不得要借这事敲打她几l句,如今她自曝其短,上来就卖惨,反而让王妃都不好意思再多说了。br/>

    “陆大人是个伶俐的,夫人自然也伶俐。”五王妃道,“不管怎么说,这伶俐的人总比不伶俐好些。到底是朝廷三品命官夫人,迎来送往的事不用她去做,到时直接入席便是。”br/>

    “是。奴婢省得。”br/>

    br/>

    初微刚刚出门后没多久的功夫,就被一个身形高挑的年轻夫人叫住。br/>

    “这位可是陆夫人?”br/>

    初微认真看了她一眼,确定从前并未见过,便对着她道:“家夫的确姓陆,不知夫人怎么称呼?”br/>

    “我姓秦,单名一个‘晴’字。家夫许元,从前和陆大人共事多年,也是五皇子身边的伴读。”br/>

    原来她就是许元的夫人。br/>

    初微冲她微笑颔首道:“许夫人,幸会。”br/>

    “看夫人眼生,想着大概是陆大人的夫人,便壮着胆子过来招呼一声,没想到还真是如此。”br/>

    许夫人心道,这陆今安倒是好福气,新夫人这么好看,还这般年轻,真是什么好事都叫他占了。br/>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我却觉得夫人十分面善,大概一见如故便如此。我家夫君素来谨慎,幸好夫人这次也过来了,否则他未必肯带我过来,算起来我该好好对陆夫人道一声谢。”br/>

    初微发现许夫人的确如陆今安所言待人十分热情,只是上来又是夸赞又是道谢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br/>

    正当她思考该如何回应许夫人这话之时,就看到远处有几l个丽装华服的贵妇人向这边走来。br/>

    许夫人眼睛亮了一下,对着初微介绍道:“那几l位便是六王妃、宣王妃和两位郡主,就连成阳长公主今日都来了,当真是好生热闹。这样好的机会,哪怕不能得什么实惠,跟夫人们攀谈几l句多长些见识也是好的。”br/>

    许夫人春风满面,精神抖擞,言语之间透着一股“老娘今天就是要向上社交,把你们这些特权阶级统统拿下”的雄心壮志。br/>

    初微内心默默叹了口气,突然在心底好生羡慕许夫人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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