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 混沌
苹果感到一阵恶寒，一会儿般若不会要吃了他吧？
“轮回？”为了防止意外，他边尝试用反问让般若解答，达到拖延时间的目的，边想办法脱身。
这么长时间他也摸索出了些经验，那就是深夜鬼屋的每座鬼屋出口都不同，大多数鬼屋的出口都离鬼很近，只是不知道这栋高塔的出口在哪里。
刚刚那个女生，应该不是在自杀……从她游刃有余，毫不犹豫的动作来看，恐怕这窗户藏着什么玄机。
“简单来说，人从一间房子走进另一间房子，也算是自我的轮回。”般若竟真给他耐心的解释了起来。
从一间房子走进另一间房子？
深夜鬼屋……监狱……
或熟悉或遥远的两个词跳入苹果的脑海，他太能理解般若的意思了。
“你是说，我在轮回。”苹果问。
之所在不断穿梭在这些奇异的空间，是因为在“轮回”。
只见般若点了点头，苹果随即又道：“因为轮回，我失去了一些记忆，我该如何找回这些记忆？”
“一切因你而起，自然因你而终。”般若的话玄之又玄，没等苹果开口，又补充道，“其实我也不知道。”
“好吧，谢谢你，需要我帮你打扫塔楼吗？”
“不必，那个女人打扫的很干净。”般若指了指窗户，“你可以跳下去了。”
听得般若的话，苹果的表情一瞬间凝固，然而不过半秒，他就明白过来了。
“啊？好！”苹果转身踩着栏杆，跳了下去。
下一刻，他站定在高塔之外的地面上。
这扇窗户果然是出口……
但一般人谁敢跳？更何况还有般若的恶鬼障眼法。
那名女生……
苹果四处张望，并未找到他想要看到的身影，也对，毕竟自己耽搁了一些时间，她肯定早就离开了。
他在深夜鬼屋看过了太多恐惧惊慌的脸，那种干练和不假思索真的很少见。
“怎么还不传送？”苹果抱着笤帚，漫无目的的走着，他发现自己竟有点惦记小枝，准确说是担心小枝。
无限时间的朝夕相处，他已将小枝视为不可或缺的朋友。
忽然，苹果眼前一片模糊。
但那熟悉的头痛却并未到来，他只感到了一阵眩晕，等到视线恢复，他已回到了无尽黑暗的空间。
“小枝！”苹果看到小枝坐在椅子上，惊喜的喊出了声，然而，小枝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出现了极为复杂的情绪，反常的没有与苹果说话。
“怎么了？”苹果察觉出不对劲，靠到小枝身边。
“你……死掉了？”一抹晶莹忽然从小枝的眼角渗出，他望着苹果，目光有种难以言语的悲凉。
“啊？我没有哇，这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嘛！”苹果连忙否认，虽然他自己现在的状态和死了没啥区别，但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形态啊，小枝怎么会说他死了？
“我看到，很多，墓碑。”小枝声音哽咽，“上面都是苹果。”
“……苹果只是我的代称，不是真名，你之前去了什么地方？”
“不知道，就突然去到新的地方，很多墓碑，天上有乌鸦，嘎嘎嘎。”小枝戳了戳苹果的肩膀，确定面前的人还在，才继续说下去，“我很害怕，因为没有你。”
苹果觉得小枝的描述很像……
“你也突然从这里脱离，去到了奇怪的地方吗？！”
“嗯嗯！”
“有没有觉得头痛，眩晕？”
“不知道……头痛是什么感觉？眩晕是什么感觉？”小枝问。
“就是这里，头部，有和你平常不一样的感觉，眩晕……大概是你的眼睛看不清东西。”苹果尽力描述着。
小枝想了想，确信道：“没有。”
“奇怪……”苹果有些纳闷，小枝并没有他的那些症状，还是说小枝依然不理解头痛和眩晕的意思？
应该不会，他描述的已经很清晰了。
“那你是怎么回来的？”
“我想回来，就回来了。”
“那你试试，想去的话还能去吗？”苹果话音刚落，面前的小枝便消失了。
不过一瞬的时间，小枝又出现了。
“这真是……太奇特了。”苹果想说太哇塞了，但觉得小枝可能听不懂。
小枝描述了他去到的那个地方，黑夜，圆月，一望无际的墓碑，和头顶不停飞过的乌鸦。
而所有墓碑上都写着三个字。
苹果·墓。
“可能只是太多苹果被人吃掉了，所以会有专门为‘苹果’这种水果建造的墓园吧。”苹果打趣道。
但他的心中却五味杂陈。
或许，下次可以询问一下般若。
毕竟它不仅知道的比景慈师太多，情绪也出乎意料的稳定。
……
几十年人生，在一座城市内尚且无聊至极，最多出去旅旅游，看看未知的世界。
可年老后，总是会静静地等待死亡。
那么，如果在黑夜与黑暗中切换，奔波两地，面见一人和无数鬼，又能坚持多久？
苹果不知道，但他习以为常，所以，他也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一个人。
因为人类是不可能习惯这种孤寂与黑暗的。
他没有从般若口中得到关于坟墓的讯息，倒是知道了不少关于神话与教派的知识，般若很喜欢向他输出那些知识，他也总是认真地听着，听多了，就背下了。
知识是无穷无尽的，但苹果觉得如果照现在的情况下去，他可以把知识学尽。
就比如，他已经踏遍现代深夜鬼屋里的每一栋房屋，倾听它们的心声，为它们打扫房间，只是有些还不太熟络。
至于古代……他还无法控制具体时间，也就没有探索完毕。
此时的他正百无聊赖的翻看着太极八卦有关的书籍。
由于不感兴趣，所以看得不太认真，又因为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事，便只能如此打发无穷无尽的光阴。
“天地初开，万物混沌……”他对着手机的一段文字，喃喃自语。
下一刻，苹果脸上的表情由迷茫转变为诧异，接着是震惊，最后，是兴奋。
他的思维突然变得异常清晰，如同迷雾散去，某种意识呈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混沌的空间……
无尽黑暗，如同混沌。
这里，是混沌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