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黛互逗贫,寿辰生不测
“薛妹妹”听得夏至既不习惯(这些个兄弟姊妹都是叫她宝姐姐的),又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也不好说什么。
见众人去了,她又对水溶道:“只是这书稿该如何?”
水溶也怕污了她的名声,不好总两个人呆在一处,原本只是为了书稿,反倒像是偷偷摸摸的。
“不如这样,你将书稿留于我,我半蒙半猜的也能认识。”
夏至:“真能认识?”
水溶低声道:“你将书稿拿来我瞧,我读一句给你听,你看是也不是?”
他念了几句,果然都对了。
夏至这次是真诚地夸他:“怪道你聪明!”
水溶笑着将书稿拢进袖子,也不应她,起身去给宝玉支招去了。
哎?她这回真的没有讥讽的意思啊。
原是水溶听她话里的意思估计她连着不知道几日肯定又没空了,一应事务得自己替她看着,又在想明明现在东家不是自己了,却比当初是自己时还要上心。
一时心下不知什么滋味,又不愿让她看出来,便赶紧走了。
有了水溶的支持,宝玉总算挺直了背,又神气活现的,下完棋,见那边画具齐备,众人围着惜春看她画画。
惜春道:“要让我画也行,你们猜猜我画的是谁?”
于是粗粗勾勒了轮廓,快速描了张人像出来,几笔下去,湘云就拍手笑道:“我知道我知道,这不就是林姐姐么!”
众人一看果然像,黛玉也笑,伸出手道:“既画了我,这画就送我吧。”
自无不可,后来又听黛玉弹了琴,那曲调竟是夏至唱过的越剧。
夏至喜道:“好妹妹,你竟如此玲珑剔透,这竟就能弹了。”
黛玉道:“那词曲我念的紧,常常回味,便拿了琴自己弹了,也好回味一番。”
众人将夏至推上去,跟她的琴声合一番,两人倒不像第一次合,默契的很。
夏至心中暗想,果然黛玉厉害,才情绝艳。
直到唱完叫了好,湘云方闹起来,这曲她是第一次听,忙说各位姊妹丢了她,不曾记着她,这样好听的曲也不念着叫她来听。
细问过词,她便和众人第一次听词时一样,指着黛玉和宝玉道:“原是你两个,我道林姐姐如何会弹,是为着林姐夫!”
众人一通笑起来,黛玉离了琴,就要过去拧她,“编排过宝丫头又来编排我,她饶你,我可不饶你了!”
湘云这张嘴是谁也不放过,这会子同前般一样喊道:“林姐夫,还不快来拦着她!”
探春轻轻推了宝玉,笑道:“还不快去!”
宝玉就真的奔着去了,将黛玉袖子拉住,放过了湘云去,黛玉气得要骂他,宝玉笑呵呵地说:“横竖让他们说去,也不算作假,你既知我心意,又知她们无意,便别生气了,气坏你自己的身子怎么好?”
【恭喜林黛玉贾宝玉进度上升5,已达70】
贾宝玉竟出息了,这样的话快多多说吧!
夏至十分欣慰,现场见cp如此,感谢湘云妹妹!
水溶见她眉梢带喜,却不知她如何比宝玉黛玉还要开心,只道她是喜欢两位弟妹罢了。
晚间,众人又吃过饭,告辞了王妃,回家去了,水溶直送到门口。
夏至趁着她年长带头行礼道谢时,悄声道:“如今我估摸着还有个七八天不得出来,还劳你替我把书的事情办了。”
水溶虚扶他们起身,“寒舍无甚乐趣,幸而各位相伴,往后还请多走动,来了便只管在一处玩,旁的事不必挂心。”
夏至知道他是应了,带着大家上了马车。
掀起帘子往外看,水溶正吩咐执事的看着路,马车慢慢地走,别冲撞着,又看着水生带着小厮给各人散了些银钱,众人千恩万谢,走了。
黛玉叫她:“姐姐在看什么?”
夏至放下帘子,见她可爱,逗她:“看林妹夫上车去没。”
湘云逗她是她羞恼方耍起性子来,可夏至逗她,她却不在意,原是夏至了解他们的,便早没了顾忌。
只是啐了一口道:“我看是在看薛姐夫呢吧!”
夏至戳她的脑袋,“哪来的薛姐夫?”
黛玉伏到她身上笑道:“那姐姐告诉我和王爷干什么去了?”
夏至想着要不要告诉她,按照估计,如果书真的能火,她们必然是要知道的,但现在书还没出,不知效果如何,还是先瞒一瞒。
她捏了捏黛玉的脸蛋,等黛玉拍掉她的手,笑道:“其实我是求王爷帮我办一件事,这事还没结果,等有了我再告诉你。”
黛玉起身看着她,面露担忧,“姐姐是出了什么事?需要求到王爷头上?”
夏至忙解释:“你放心,没出事,是我有别的事想让他替我办,我们出不了门,薛我哥哥你也是知道的,成不了事,宝玉年纪也小,算下来,我也不认识旁的人了,既然他说我们是亲戚,我便求他一回。”
黛玉好奇:“王爷答应了?”
“嗯。”夏至点头,“他人还不错。”
黛玉奇怪王爷竟然这么好说话,不过既然能答应,那应该不是什么很难的事,大概顺手而为,如此放心下来,但好奇心越发作祟。
她们日日待在府里,事事都有家里供应,实在想不到能有什么事需要出府去办,还求到了认识不久的王爷身上,简直是匪夷所思。
她以前可不知道宝姐姐是这样的,总觉得有些不一样。
夏至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别担心,真没事。”
只求到时候别怪她未经允许使用了他们的形象。
众人回府,回过贾母,宝玉夸了一通水溶,湘云也显摆了一下王妃送自己的礼物,夸王妃雍容端庄,像极了贾母,又惹得贾母开心了一番。
次日,贾母请大家过去,原来是为凤姐儿过生日这一遭,让大家凑份子钱,她的那份从薛姨妈那里出,不用她掏。
果然原剧情又要来了。
她突然想起,凤姐过生日那天拿住了贾琏和鲍二家媳妇的事情,恨那贾琏花花肠子,一肚子男盗女娼,又厌鲍二媳妇恬不知耻。
只是虽然拿住了,但后来不过几句话便不了了之,贾琏没受一点罪,倒是鲍二媳妇吊死了。
这事她该不该插手,插手又该如何引导,是拦着凤姐儿让她别回去也就发现不了,那凤姐儿未免可怜了些,且不闹出来,以后凤姐儿迟早还是要撞破的。
没有鲍二媳妇,还有别的谁的媳妇,不如索性闹开了,闹大了,让贾琏吃一回苦方罢了。
但闹起来如何能救下鲍二媳妇,好歹是一条人命。
夏至很想做个视而不见的人,可知道了人物命运,又如何能置身事外呢?
抓耳挠腮地过了几天,八月三十日那天,宝玉避开众人给她送来来了水溶的信,又是叽里呱啦的一大堆,才说到关键点上。
主要就是书已经印刷好了,但她的新书还想等她一起发售,问她什么时候能出去。
“盼复,水溶。”
趁着湘云等人都在藕香榭,夏至偷着回了蘅芜苑,逮着文杏代她写信,没有那些罗里吧嗦的,只有一句话——“九月初三太虚境见”。
之后悄悄给了宝玉,让他捎出去。
九月初一,原本是开诗社的日子,但全府上下都在忙凤姐儿过生日的事,她们也就停了一次,九月初二,凤姐生日,一早大家就聚在一处。
尤氏操办,十分热闹,不仅有唱戏的,耍百戏的、说书的都有,夏至这里看看,那里听听,都觉新鲜。
但宝玉缺了席,众人都不知他跑哪儿去了,但夏至知道,他是去祭奠金钏儿了。
坐席吃饭时,宝玉赶了回来,扯谎是北静王的爱妾没了,去上了香,又见北静王哭的不行,便多宽慰了他一阵。
夏至心想,明天倒要逗逗他,问有没有这回事。
众人听戏时,有事拉着凤姐儿到贾母跟前说笑,夏至知道时机到了,悄悄地离了席,要往凤姐儿房里去。
刚出了院,后头就有人叫她,一看是黛玉等人,李纨喊她:“今儿可是正经开诗社的日子,这位小爷刚回来,你又要到哪儿去?”
竟把这茬忘了!
夏至的脑袋飞速运转,笑道:“我不胜酒力出来走走,本想去凤丫头院里讨一杯茶吃,正好她不在,我也使唤一回她的丫头。”
湘云跑过来挽着她的手,也道:“这个主意好,咱们也称回大王去,她屋里空着,有什么都有,咱们就往那儿去!”
众人都应了,夏至只能抱歉,要脏了各位的眼,等会儿她先进去罢了。
刚转到穿廊下,一个小丫头在那站着往里探头探脑,夏至知道没错,这不就在望风嘛。
那丫头见他们不是凤姐儿,没管他们,招呼也不打,只一直往里看。
倒是夏至问了句:“你是凤丫头屋里的吧,怎么站在这儿?是家里有什么事么,我帮你叫她去。”
丫头忙摆摆手,说不用,但依旧往里看。
夏至嘟囔了句奇怪,又故意回头看了几眼。
几人过穿堂顺利到了凤姐儿院子,又有一个小丫头在门前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