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十多年过去了，她们一个命硬得，一个灾星附体的都活得好好的。
“兰兰，你这野鸡怎么吃，是红烧还是煲汤。”纪卫东从背篓里提出两只三四斤的野鸡，朝明兰问道。
明兰回过神来朝他看去想了想说道：“煲汤吧，你去杀鸡，两只都给杀了，我去擀面条。”
“好嘞。”纪卫东听到明兰做面条，两眼冒光，妹妹做的面条筋斗又有弹性，让人欲罢不能，明明都是一样的配料，一样的做法，兰兰做出来的食物就特别的好吃。
明兰拿着菜篮子去后院摘菜，当初分自留地的时候，爷爷就要了屋后那块地，垒墙的时候圈了进来。
爷爷在公社武装部任职，但户口在农村，他们爷孙两个自留地有三分，加上院子里面的三百多平方，一共大约八百平方米，种菜根本就吃不完，这八分地，两分种了现在可以吃的蔬菜，剩下的几分地种了红薯土豆和油菜花。
不单是后院，前院除了活动区外，别的地方见缝插针的也种上了油菜花和丝瓜等。
以前就是她上工，有爷爷的工资和自己种的这些农作物，也够她们自足自用了，只是现在爷爷去世了，她要么在大队上工，要么自己去外面找个工作才行，不然自己也是坐吃山空。
只是现在外面的工作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连城里的这些知青都没有工作才来到农村，她这个农村去城里，那真是难上加难。
明兰心里想着事，手里的动作不停，摘了满满一篮子丝瓜和黄瓜，走到前院压水井旁，把蔬菜洗干净后，纪卫东也把两只野鸡处理干净了。
“要不我帮你烧火吧？”纪卫东左右看看没什么事，就问道。
明兰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做菜火候也是很重要的，再说只是在煤炭炉上也用不到烧火。”
纪卫东：“……”好吧，他把这个给忘了。
纪卫东见明兰进了厨房，他是个闲不住的人，四处看看，看有没有什么活。
外公家的院子很大，这里以前没人敢在这里建房子，离大青山太近了，太不安全了，当年外公和外婆退伍回来的时候一眼就相中了这个地方，这里依山傍水，除了离大青山近一点，真的是个很好的地方。
他们这里的院子都特别大，外公家的院子要比村里还要大一点，前后院加上自留地比不多有一亩半，当初单是这一圈的院墙，外公和外婆一共建了两个院，全部用石头砌成的，用来防御偶尔下山的野猪。
五间青砖房其实是半砖半泥的房子，三间是用来给舅舅结婚用的，没想到邻国的战争爆发，舅舅一去也没有再回来，现在这座空荡荡的院子就只剩下妹妹一个人。
纪卫东把院子角角落落打扫了一遍，本想给妹妹多存点柴，看到柴房和院子东北角堆的满满，码的整整齐齐的木柴，柴房小角落里一小堆煤炭，他就放弃了，这些柴足够明兰烧到明年春天了。
家里里里外外明兰收拾井井有条，纪卫东也没有找到有什么要做的，就把明兰今天采集的蘑菇之类的山货给晾上。
“兰兰，我今天住哪？”
刚做好面条的明兰，听到纪卫东的喊声，嘴角抽了抽，回道：“你不回纪家。”
“不回了，现在家里也没有我睡的屋子。”纪卫东也很无奈，自从纪卫南和纪卫北十岁之后，就他们三个挤在一个房间，连连转身的地方都没有。
“纪心宝现在住你的宿舍，你去住她的房间不就得了，她不是你们小一辈中唯一可以单独一个房间的，现在回家了，让你住不是正好。”
明兰守在炖鸡汤的炭炉前注视着火候，一边随口说道。
“她不喜欢别人动她的东西，除了奶奶和李姨每天去打扫房间，是谁都不让进，我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明兰听出纪卫东的语音有些低落，也没说什么，恐怕公社里那间宿舍里唯一的房间也让给纪心宝了，纪家一家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纪老头那老两口就不用说了，家庭地位自然是最高的，纪心宝这个给家里带来福运的小福星，在家里的地位当然是团宠级别了，下一代就是李国庆两口子，纪老爷子对他的期望一直很大。
接下来一等才是纪卫东，因为他是纪家唯一的正式工，他是运输车队的司机，天天南地北的跑，每个月能给家里带来不少这里稀罕的好东西，接下来才是其他孙子，至于其他孙女和其他两个儿媳妇是家庭地位最下等的，干活也是最多的。
纪家还真不如明长发家，明长发家偏心大儿子，起码把其他三个儿子都分了出去，分的东西多不多另说，起码自己的小家里住的舒坦。
纪家，连儿子都是快当爷爷的人了，就是不分家，大家长的地位让他们发挥的淋漓尽致。
纪卫东见明兰好久不说话，故作伤心的说道：“兰兰，你不是不让我住这吧，这天都快黑了，我也没办法回去啊。”
明兰回过神来，看向一向沉稳的纪卫东做出一副西子捧心的样子嘴角抽了抽：“看你这么可怜的样子，这几天就住这里吧，就住爷爷那间房，如果你不忌讳的话，就用爷爷生前用的被褥，家里也没有多余的。”
本来按他们这里以往的习俗，老人去世要把老人的衣服被褥什么的都要烧掉，只是现在物资还很稀缺，一身衣服都要攒很久的布票，谁家也舍不得烧掉，她也不能当着全大队的人这么败家。
“不忌讳，自家老人我为什么好忌讳的。”纪卫东见妹妹答应他留下来喜不自胜，他留下来倒不是不愿意跟那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挤，他是不放心妹妹，虽然妹妹武力值高，这不是身上有个定时炸弹吗。
既然留下来住，纪卫东就进了爷爷的房间，爷爷的房间很是简单，一个炕，一组炕柜，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些书籍，和伟人的雕像，除了这些屋子里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纪卫东刚想去收拾房间，就听到明兰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以后还是不要学李斯年那小子，他多大，你多大了，真是辣眼睛。”
纪卫东：“……”他这是被自己妹妹给嫌弃了。
纪卫东揉了揉脸，想到自己刚才的做派，浑身打了个激灵，确实有点辣眼睛。
在纪卫东打扫好房间，铺好床铺以后，鸡汤的香味充满整个院子，那浓郁的香味把纪卫东肚子里的馋虫给勾了起来。
摸着“咕咕”叫的肚子，纪卫东来到厨房，那香味更浓郁了，咽了咽口水，问明兰：“兰兰，饭做好了吗？”
“快了，我把丝瓜炒一下就好了，如果你饿的话，鸡汤面已经差不多好了，你先去垫垫。”
“还是一起吃，主要是被香味勾起了馋虫，肚子并不是很饿。”
“既然不饿，你把盛出一碗面给王奶奶送你去，这个点，王奶奶应该还没有吃饭。”
明兰本来想让王奶奶来家吃，不过想到她年纪大了，天色又晚了，这几年身体也不去从前，想来想去，还是把吃的东西送过去，照顾自己这些年，虽然给了报酬，这个情她还是要领的。
“好累。”
纪卫东答应了一声拿了一个刚买的大海碗前，掀开锅盖，他深吸了一口气，真是太香了。
“兰兰，你是怎么把鸡汤做成和清水一样清澈的，如果不是锅里还有些鸡肉，我还以为是清水煮面条呢，最奇怪的是就是锅里煮了面条，锅里也不混浊。”
“我自然有我自己的方法，你想学？”
纪卫东一边撑面条，一边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不学。这一看就很难，我虽然不是厨房杀手，但也好不到去，做的饭，只能保管熟，至于味道还真不怎么样。”
他们兄妹一母同胞，一个厨艺技能拉满，一个几乎为零，练了这么多年只能是勉强入口，在外面不至于被饿死。
纪卫东给王奶奶去送饭，明兰这边的饭菜也已经做好了，晚上比较凉爽，她把饭桌搬到院子里来，打算在外面吃饭。
等面条都要快坨了时，纪卫东才回来。
“你再不回来，这面就不能吃了。”
纪卫东也不客气，坐下来端起碗边吃边说，我也没办法，王奶奶不要，拉扯了半天才把饭留下，如果不是我跑的快，现在还开不了。
明兰慢条斯理的吃着面条，她知道王奶奶不轻易收，所以才让李卫东去，来回退让她是真的做不来。
“好吃，真好吃，鸡汤浓郁，一点也不油腻，面条筋斗，凉拌黄瓜清脆可口，丝瓜炒鸡蛋鲜香味美。”
“真是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两兄妹在家里吃饭吃的开心，纪家那边的气氛可不怎么美好。
被明兰打了一顿的纪老头老两口和纪国庆，一整天没有敢出门，这被一个女娃打真是太丢人，虽然没人知道，但总感觉别人嘲笑他们。
“爷爷，我见到三哥了，他在那个扫把星家，我还看到给那个扫把星买了很多东西。”十五六岁的纪卫南一进家门都嚷嚷开了。
“什么？”正在骂儿媳妇的李老太猛的转过身，看向自己宝贝小孙子。
纪卫北把刚才弟弟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以后小心翼翼的问：“以后三哥是不是不回来了。”
“他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