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刘总？姜至立刻想到了刘慕周。
刚毕业租房的时候刘慕周帮忙给姜至找了房子，地段好房租也适中，姜至很感激，说要请他吃饭，“是我朋友的房子，正好也打算出租，姜小姐别跟我客气了。”刘慕周推辞。
不知道“这位朋友”是不是真的，但这顿饭终是没吃成。
姜至也松了一口气。
难道是因为自己和刘慕周私下见面被领导看见了？除此之外姜至实在想不出原因了。
为了这个汇报，姜至熬了几个大夜。
姜至对研发部知之甚少，更不了解汇报的传统。还是找了关系比较好的同事打听后，才知道要怎么做这个汇报。
汇报当天，姜至穿上了当时面试没穿的黑色西装套装。当时觉得别扭，现在倒完全不违和。
只是和姜至平时的风格大相径庭，主任见到姜至也顿了一下，“—姜至？走吧。”
这是姜至第一次来顶层。没有隔间，分了几个会议室接待间和董事长办公室，出了电梯就看到董助的办公桌。
姜至抱着电脑跟在主任后面。
研发部的位置在不前不后的位置，长方形的会议桌，最前面的和仅次之的空位是留给赵川明和刘慕周的。
大家来的差不多了，旁边市场部的经理看姜至眼生，见小姑娘一进来就抱着电脑埋着头，低头问主任“这就是你们部新来的那个？”
“你也知道？”
“整个公司上下谁还不知道，听说上次在酒局上…”
“咳咳咳！”赵川明来了。
今天男人依旧穿着一身黑色笔挺的西装，潇洒散漫，直接走向主座。赵川明身后就是刘慕周。
这时会议室瞬间安静。
这是姜至第一次在公司以这样正式的方式见赵川明。
赵川明将椅子移向一侧坐下，面朝显示屏，更方便看ppt。
姜至继续低头熟悉要讲的内容。说不紧张肯定是假的，毕竟是在公司最大的领导面，在座的各位大大小小都是领导，而且这可是代表了整个研发部。
等工程部市场部几个部门做完了，就轮到研发部了。
先是由主任讲一下大致的情况。
“目前第一期各个实验已经接近尾声，有的已经开始市场调研，下一步就是开始第二期的准备。下面让小姜做一个详细的汇报。”
姜至硬着头皮从刘慕周旁边经过走到前面，全程要么看显示屏，要么看看前面的桌子。硬是没看离得最近的赵川明。虽是坐着，但男人的气场太过强大，让人根本无法忽视。
这几分钟对姜至来说实在煎熬，结束的时候在内心终于松了一口气。
“讲得不错。”姜至看向刘慕周，他手里转着笔，勾着唇称赞道。
紧张归紧张，姜至的专业能力一直很强。本科阶段就进了实验室，研究生更是一直跟着孙清做项目。汇报也是没少做，很符合姜至的性格，简洁明了，没有那么多修饰。
反倒在一众用了太多装饰元素的ppt当中让人眼前一亮。
比起赵川明，姜至更喜欢刘慕周，因为他给人的感觉更亲和一些。
姜至僵硬的微笑表示感谢，视线掠过赵川明，见他似乎还在看ppt，“应该没问题吧”姜至心想。
各部门都汇报完了，赵川明拿着手里的钢笔无声的点着桌子，“下个月b市的项目动工，市场部和研发部派两个人去b市出差。”
他不需要提前通知，只要说了，下面的人就要照做。
比如现在，刚通知就紧接着问，“有人选吗？”赵川明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
兴海的产业遍布全国，但这个b省的项目不一样。这块地原本是政府的，本身没什么价值，不知道谁从哪散布的消息说b市马上要在这块地附近大力搞开发。兴海和从下竞争了一年之久，最终还是兴海拿下了这块地。其实从下的胜算一直很小，只是有人从中“提点一二”罢了。
这个人就是周家。周家老爷子原是a市副市长，五年前退休后就在家里养老。这个周家有二儿一女，大女儿周书宇之前在美国，几年前回国接管了周夫人的企业，老二周柏宇常年在部队，老爷子经常抱怨周柏宇放着自己为他选的路不走，偏偏执意要去当兵，最惦记的也是这个儿子。最小的儿子周樊宇在英国念完金融后就回国入职了家里的企业。说是上班，一周最多有一天能在公司看见他，周老爷子很是头疼。
早年a市搞开发建设，周老爷子那批人出了大力，就算退休了所有人还是对老爷子很尊敬。
从下的老总，就是之前在饭局上撺掇着让姜至敬酒的那位沈总，是周书宇的丈夫。
兴海几次和从下交手都让从下输的很难看，因此和周家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赵总，您看，研发部派姜至怎么样？”主任立刻回答道。
赵川明停了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向姜至，姜至也没想到主主任会派自己，带着疑问抬头。对视的刹那姜至匆忙收回视线看向别处。
“下周一出发。散会。”
没有异议，主任还在庆幸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果然这个新人的背景不一般。
在a市工作还有一个好处就是随时可以和秦芮见面。
“怎么今天想来喝酒？阿姨不会又让你相亲去了吧？”
姜至下班就被秦芮叫来酒吧。看她撑着头像霜打了茄子一样，姜至猜都不用猜。
“看吧，连你都知道我又被逼着去相亲了！”
说到这个，秦芮有一肚子的怨气没处撒。
“那结果怎么样？长得帅不帅？”
“你！什么帅不帅，我妈压根就不看长相，只看家庭条件，只要别人介绍条件好点的她都想让我去。”
“阿姨这也不是为了你以后能衣食无忧嘛。”
“唉，你体会不到。本来我大学就比别人多上了一年，还学的临床专业，到真正就业还不知道要多少年。我现在根本就没想过结婚。”
秦芮从小是爷爷奶奶带大的，父母也很早就离婚了，母亲生下她后嫌弃她是女孩就扔下她一走了之，她连一口母乳都没喝上。是秦芮的父亲和爷爷奶奶把她扶养大的。因此秦芮跟爷爷奶奶的关系很好。爷爷在他小时候因为诊断失误而去逝，从那时起，秦芮就立志一定要成为一名出色的外科医生。
秦芮的后妈对她也不错，跟秦芮相处得很融洽。这不秦芮刚去实习就张罗着要解决秦芮的人生大事。
“你先接触接触嘛，万一有合适的呢。”
“害，不说我了。说说你吧，见到赵川明了吗，怎么样他是不是很厉害？”
谁不知道赵川明几十年了孑然一身，做到今天这个位置手段都多么强硬可想而知。
“我？”姜至喝了口杯里的酒，“…感觉赵川明没有传说的那么可怕。”
“真的假的，你不会对他有滤镜吧！”
“他是我老板，是压榨我的资本家诶，我能有什么滤镜！”姜至忍不住反驳。
“对了，我下周要去b市出差。”
“出差？去几天？跟谁啊？”
“三天的样子吧，赵川明应该也去。”
秦芮瞪大眼睛，咬着吸管，对姜至说“祝你好运！”
姜至暗想，哪有那么夸张。
早上公司派车来接，姜至提前就在路边等着。
上车的时候，另一位销售部的也在后排。
“你好，我是研发部的姜至。”
“我知道你，上次开会我也在。我是销售部的王烁。”
姜至尴尬的笑了笑。
不是脸盲，只是不重要的事情没必要都过一遍脑子。
司机把他们送到机场出发口后就掉头离开。说是出差三天，但女生总有很多东西要带，姜至索性就拉了一个行李箱。
王烁提出帮姜至拿行李箱，被姜至给拒绝了。
两人安检后就坐着等其他人。
直到快要登机才被通知，这次去出差的只有他们两个。
赵总已经到达b市。
从a市到b市要四个钟头，许是和姜至熟悉了一些，王烁一路上都在和姜至讲话。姜至通常一上飞机就开始睡觉，这下倒好，旁边做了一个喋喋不休的人。姜至时不时的应几声。
倒是了解到好多关于兴海的八卦。
“你知道赵总和刘总什么关系吗？”
“不知道。”姜至配合的摇摇头。
“我刚来也不知道。后来才听别人说，刘总从兴海创立就跟着赵总，两人更像好哥们。那你知道赵总还有个女儿吗？”
姜至知道，就是上次在公安局见的那个女孩。
但还是略带惊讶地回道“这我也不知道。”
因为上次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姜至已经深深体会到人言可畏了。不想让公司的人再编出更夸张的话。
“这你肯定不知道，就连公司里知道的人都很少。当年兴海还没创立的时候赵总有过一段感情，不过好像是生产的时候难产。赵总这么多年都没再找，而且只有唯一的女儿，保护的很好！”
“赵总看着有…”
“你不知道？赵总四十三了！看着还年轻吧，除了有白头发。”
的确，赵川明看着也就三十多。跟姜至猜的差不多。不过赵川明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感情经历。看上次他对女儿的紧张程度，应该也跟亡妻感情很好吧。
到b市也是公司的负责人来接，直接带他们到兴海在b市的一家酒店。
抵达酒店已是晚上，b市的负责人给赵川明接风，也叫上姜至和王烁一起。
姜至在电梯口碰到赵川明，赵川明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衬衫搭配灰色西装马甲，比起之前更显休闲。
他正和旁边的人一边交谈，一边走向包间。
姜至刻意放慢脚步。
沈从的到来让人猝不及防。
b市的负责人也是临时接到通知，让他去迎接一位“贵客”。
负责人下去接沈从的时候包间就剩下姜至，王烁和b市的两个接待的人。
包间是半开放式的，可以看到江面上来来往往的游轮，大桥上的车辆，灯火阑珊。
赵川明单手插兜面朝外面，他在抽烟。
他背着对着光，背影隐晦暗沉，姜至从落地窗的倒影里看到男人之间猩红的光。
气氛一时凝固。
王烁对姜至做口型“什么情况”
姜至皱了皱眉，摇摇头，没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姜至能感受到男人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沈总，请！”
沈从大步慢悠悠的进来，看到赵川明才把插在口袋里的手伸出来作势要握手。
“赵总，好巧，在这又碰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