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夜探如意馆(六)
于是,他大胆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个跳下去的男人,该不会刚好跟马部长的案子有关吧?”
阎申不置可否。
“那我们还坐在这里干什么?不是应该赶快下去看看什么情况吗?”
“你觉得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还有活下来的可能吗?”
邢泽天的热情,被他这不冷不热的语气,击退了几分。
“那咱们也不应该不管不顾吧。”
听着师弟略带不满的嘀咕,阎申笑了一下,扬了一下手里的手机。
“不然你以为我刚才打电话是为了什么?”
就在两个人说话间,东方的天空开始泛白。
借助于天边的光线,邢泽天一转头,就看到师兄的身上脏的可以。
甚至还有很多撕裂的地方。
他又想起刚才师兄说,那个男人在掉下去之前,没有那么绝决。
不由得对两个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提起了极大的兴趣。
注意到师弟看自己的目光,阎申大概猜到对方的内心的想法。
倒也是没有等对方发问,就向对方坦诚。
原来,那男人在看到有人跟着自己上了楼之后,先是一阵错愕,随后就起了杀心。
对于来人的身份,倒是不甚关心,就想要骗对方近身,好实施内心邪恶的计划。
而在周旋之际,在得知对方是警方的人后,那杀心更甚。
阎申还想要用语言来让对方放下戒心,好跟他回去说的清楚。
对方倒是毫不避讳地承认,马部长的死跟自己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至于阎申的提议,男人却像是丝毫没有想过。
为了将男人抓住,阎申只能跟男人动了手。
在双方缠斗的过程中,只是依靠蛮力的男人,渐渐落了下风。
眼看着灭口无望,男人这才有了轻生的念头。
大概是不想被抓回去吧。
在男人有意的引导下,两个人很快来到了楼层边缘。
眼看着败局已定,男人喊了暂定,假意说是想要跟着阎申回去接受审问。
然后,却趁着阎申放手的那一刻,男人转身就跳了下去。
听完阎申简单的叙述,楼顶上的两人沉默了好一阵。
在这种有些诡异的氛围里,邢泽天冷不丁的冒出了一个问题。
“师兄,你说你比我还早到三个小时,那这么长时间里,也就是那个男人没有出现之前,你都在这栋房子里做什么?”
“泡澡啊。”
听到这个答案,邢泽天再次震惊了。
“师兄,你不要告诉我,你昨天晚上来这里的目的,就只是来这儿泡澡的?”
阎申像是没有听到他的问题般。
大手一挥,摆出一副这些都不重要的架势,随后话锋一转,就开始向他讲述起如意馆里,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妙处。
原来,身处在新陲市这个半年温热,半年寒冷的特殊地方。
如意馆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只因为其地下有暗火山,这里整个地方都是常年如春。
植被更是常年青绿。
大概原先在此建馆的第一任主人,也是看中了这里如此的特质,所以才会不惜重金在这里起了这样一座高楼。
而自建馆初始,同时一起进行的,还有该地的温泉开发。
甚至可以说,后来这整个地方的建筑群,都是围绕着这些温泉而规划修建的。
“那温泉,简直了!”
说了这么一大通,阎申最后还没忘称赞一句。
看来,他这澡是真泡得挺舒服的。
“对了,我当然不是为了泡澡才专门来这儿的。”
总算是回归到了正题。
可是一听又是早已听习惯的腔调,邢泽天知道,他肯定又要说,是得到了不能跟人明说的、相当靠谱的线索了。
两个人再次沉默了一阵。
邢泽天越想越不对。
“师兄你来泡澡前,还不忘连早上的早餐都给买了?是准备在这儿待上一整天吗?”
“当然不是了。”
阎申看着他,一脸的平静。
“你刚才吃的那份早餐,是楼下躺着的那个男人的。”
“啊?”
“有什么奇怪的。我想,如果我们要是不来的话,大概他是想要在这儿待上一整天的吧。至于目的嘛,当然是掩人耳目了。应该是他白天不太方便去买吃的东西吧。”
邢泽天觉得自己的胃里有些翻涌。
“那个师兄啊,其实,我那个问题的重点是,既然那馒头和水是那个男人的,他为什么要给你?”
说到这里,他又想起了什么。
一脸探究的看着阎申。
“你之前说男人假意要跟你回去,你才放的手。这些都是谎话吧,该不会,是男人说要把馒头给你,所以你才放的手吧?”
其实,通过一直以来的相处,邢泽天早就发现,自己的师兄,好像对吃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都有一种令人不解的迷恋。
只是,连他自己也奇怪,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只吃不胖呢?
阎申先是一愣,嘴角先是扯动了一下,想笑。但是,转念一想又不对。对于这种恶意的揣测,他愤怒了。
“当然不是!”
突然提高的音量,吵得邢泽天往后仰了一下。
掏掏耳朵,一脸早已把对方看透了的表情。
“不是就不是嘛。你这么大声做什么?”
随后,又装作是不经意,再次发问:“可是,我刚才看到你好像吃得很开心啊?”
“我饿了,当然吃得开心啊。”
“哦。”邢泽天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饿了啊?”
阎申又一次的愤怒了。
干脆毫无形象地冲着邢泽天大喊。
“你什么意思!馒头你也吃了!你还喝了人家买的豆浆!那豆浆都馊了,你都没放过!还好意思说我!”
一听他说起豆浆,邢泽天只觉得自己这胃里就翻涌的更厉害了。
“我事先又不知道这东西是哪儿来的。再说了,豆浆我只喝了一口,馒头也只吃了一半。”
说完,还不忘挑衅般的将剩下的食物拿到阎申跟前晃了一下。
阎申看着眼前的东西,眼珠转了几转,实在是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就别过脸去,小声的嘀咕了起来。
“明明只剩下半杯,馒头也快吃完了,还好意思说自己只剩下一点儿。”
邢泽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看着师兄的这张高中生般的脸,他没有办法真的把对方当成是自己的上司来看待,时不时的就想逗他一下。
就像现在,觉察到对方有所隐瞒,就不自觉的把自己代入到了大人的角色,总想要千方百计的从对方那里套出更多的话。
其实,细想想,这也不能怪他,师兄倒是一直都挺配合。
不知道是不是连他自己,也会在这样的时刻忘记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