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二人终得还
“我可能……会非常难以接受吧。”许曙突然苦笑一声，不再是那种勉强又僵硬的笑容，而是基于本心的一声自嘲。
“我会大哭大闹，大吼大叫，拼了命的去否认这个事实，哪怕失去那些人……就明明确确的发生在我的面前。”许曙看着自己的手掌，又缓缓地将拳头握紧。
“但……我原本以为我会崩溃，我以为我只能接受像这样的事情在我眼前发生一次。”许曙的拳头攥的愈发用力。
突然，拳头松开，露出了掌心那几枚被指甲压出的月牙痕迹。
许曙再次自嘲一笑，“可是，我还是正常的坐在这里，我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脆弱，我……”
我还没有怯懦到逃避这些，而是选择了去改变……去创造一个我想要的……未来。
“我现在还在努力着……努力的变强，努力的帮助，努力的去……活得更好。”许曙，本来想说【活着】，但最终还是改口，换成了突发奇想的【活得更好】。
他不想再浪费时间和心情，去为过去的失败而哀伤了，许曙现在只想把握住未来。
去走出一条更好的路！
许曙的话语里没有任何劝解的意思，全程都是对自己的自言自语，是自己基于符华的问题给自己的回答。
因为许曙清楚地知道自己与符华所面临的问题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自己可以回到过去，改变自己不想要的结局，即便代价再惨痛，他仍有推翻重来的资本。
但是符华不同。
她只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现在许曙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说出这句话。
符华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她没有悔棋的机会，也没有掀翻棋盘的本领。
所以，身边发生的那些逝去只能积压在符华的心中。
这世上终究还是没有什么感同身受，符华的问题，许曙给不出答案。
风停止了，但落叶未曾停止飘零。
许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轻轻的将那把刀拿出，双手平托，用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尊敬的行为将，这把曾是一代名剑的刀放在了这几棵树的树前。
“抱歉，我不知道这把剑原来属于你们之中的谁，我也没有能力去将其他的剑送回来了……抱歉。”
许曙，对着几棵树低声的说完了这段话，然后安静的起身，转身走远。
现在……他也需要静一静。
落花无情，落叶无意。
但这说出来的话，听者却有了心。
符华看着许曙回到了李素裳身边坐下，又垂眸，看着那把在之前还被许曙用来寻找安全感的武器，沉默片刻后，符华同样用双手托剑的方式拿起那把刀，缓缓起身，走到了那两棵青松前。
双手捧着剑，符华在那里矗立了良久。
如果有很重要的人在你的生命中离开了……
自己问的……是什么问题啊。
许曙的那一番话并不是回答，符华听得很清楚。
但正因为不是对外的回答，符华才能清楚地感知到许曙话语中的每一分真切情感。
她怎么会忘了许曙曾经在长空市，在费尽心思带着她们逃离战车级崩坏兽后对着那只崩坏兽愤恨的发泄？
那时的他手中还没有那种力量，而芽衣当时给琪亚娜的回答其实也是符华，是每个人的心中所想。
许曙……他肯定失去了很多。
他的伤感之处明明比自己还深，所以他才想以过来人的身份对自己进行劝导和安慰吗？
他怀着一片好心，而自己却拒绝了他……
符华沉吟，然后闭上了眼睛。
“是啊，我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脆弱……我现在还活着，能变强，能继续去帮助更多的人……
“我还有不能颓废的意义……”
符华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眼底的深处已经出现了一丝坚毅。
“铭记过去，迈向未来。许曙，这就是你想告诉我的道理吗？谢谢你……”
符华抬头，看着那棵青松。
“婉兮，为师借剑一用。”
说罢，符华对着青松微微弯腰，转身向许曙和李素裳走去。
“啊！师祖！”看见符华回来，李素裳连忙从门槛上站起，抱着剑立正站好。
“符华？”许曙看着符华，敏锐的感觉到了符华，身上出现了一些特别的改变。
这种改变许曙说不出来。
但是许曙总觉得眼前的这个符华和自己刻板印象中的那个“符华”已经隐隐有些重叠的迹象。
“嗯，谢谢你刚才的关心和解答，我已经没事了。”符华对着许曙扯了个笑容，有点僵硬。
许曙：“……”
“没事就好。”许曙叹了口气，随即目光又看向了符华手里那把被他交出去的刀，“这把……剑……”
“剑，不应是用来缅怀之物，修身养性，克敌守己，它不应该孤寂的矗立于坟碑之前。”符华把刀递到了许曙面前，颇为郑重的说道。
“可是……”许曙有些犹豫，对于他自己来说，手中有没有武器对于自己能发挥出什么样的能力并没有多大影响。
甚至不顾自身实际，随便拿一把武器还可能给自己的战斗产生副作用。
但是符华认为许曙只是在尊重这把刀前身的原主意愿。
“不，既然是你找到了它，那么就没有什么不可使用的，自己的武器能够被用在保护他人的用途上，无论是剑本身，还是它曾经的主人都会很高兴的。”
许曙沉默片刻，决定不再打这些弯弯绕绕的了。
“可我不会用剑。”
符华：“……”
“不过我可以学。”许曙突然对着符华露出了笑容，这次不是牵扯出来的尬笑，而是发自内心的温和笑容。
是对符华，也是对李素裳，更是对符华身后的那几棵树，以及它们所代表的人。
符华愣了一下，随即也同样会心一笑，把剑拿了回来。
“好，你肯学，那我便教。”
恍惚间，符华看见了再久远的过去，一个灰色头发的七岁孩童手握一柄木剑，干脆利落地击败了两名十几岁的少女。
孩童对着两名十几岁的少女端着架子。
那两名面貌极其相似的少女，对孩童却十分恭敬。
“你们想学，那我便教。”孩童平静的对着两人说道。
“弟子江婉兮\/江婉茹，见过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