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二选一
又过去了将近半分钟后。
“可以了。”
李乐平松开了紧握在黑色人影手腕上的手。
此刻，这诡异的黑色人影静静地站在原地，它微微低着头，双臂也僵硬地垂了下来。
只是，它依旧没有放下手中的铜。
“行。”
顾离总算是可以大口呼吸了，他脸上的痛苦之色终于放缓了许多。
伴随着的，是周围耀眼的白色光芒开始迅速汇聚到他的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似乎有一瞬间，李乐平在顾离的身上看到了一道模糊的人影。
一个浑身散发着白色光芒，跟眼前黑暗的鬼域完全相对立的人影。
这道白色的人影好似附着在顾离的体内似的，只是随着他开启鬼域的时间过久，所以导致厉鬼出现了复苏的迹象。
不过，这种失控的迹象很快就消失了。
也许，顾离是依靠翻转鬼在压制着这道白色的人影？
“李乐平，你让一下。”
这时，顾离朝李乐平晃了晃手，示意他站到旁边。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有些尖锐，像是很久没有喝水似的，喉咙都干了。
不需要他多解释，知道他要做什么的李乐平往旁边走了几步。
黑色的人影就这样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咔嚓~！”
拿起胸前的相机，按下快门，清脆的声响传来。
黑色人影消失了，它原本站着的位置已经是空空如也，只存留着一些阴冷的气息，仿佛是在证明刚才这里站着一只恐怖的厉鬼。
“咣当——！咣当——！”
随着黑色人影的消失，一声刺耳的，宛若是某种金属重物坠地的声音回荡在这条街道上。
是那两个布满锈迹的铜。
定睛一瞧，才发现这铜的生锈迹象极其严重，外表已经附上了一层铜绿色的锈迹。
“咦？这玩意竟然没被相机收进去？”
顾离惊讶地看着掉落在地的两个铜。
“鬼相机不会拍摄任务之外的东西。”李乐平见此解释道。
这是他在青石村的时候，遇到的那个神秘的老婆婆告诉他的。
“原来如此。”
顾离没有好奇他是如何得知这一消息的，想来是在拍摄厉鬼的时候发现这一情况的吧。
打开相机后盖，顾离熟练地从里面取出了一捆胶卷。
打量了一眼，胶卷的画面里出现了一道诡异的黑色人影。
一只被压制的鬼就这样被照相机拍摄到了胶卷内。
没人知道这是什么原理。
“你的任务完成了。”
李乐平走了过来，在看清胶卷上的内容后，他缓缓道。
“是啊，不容易啊，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顾离有些感慨道。
这次处理灵异事件，他本就是抓李乐平来充当临时壮丁的。
本以为可以快速搞定的事情，却因为他对这只鬼了解的情报不足，没有察觉到灯笼的使用者，也就是那道黑色人影还能使用鬼域这一情况。
结果差点导致两个人一起翻车。
所幸，李乐平的观察力和判断力很出色，在遗忘鬼短暂地接触失败后，他及时觉察到了这道黑色人影拥有鬼域。
厉鬼存在于鬼域中，这才导致灵异力量无法影响到它。
而不是像顾离第一时间判断的那样，这只鬼的恐怖程度太高，以至于李乐平的遗忘鬼都无法影响到它一丝一毫。
说起来，顾离确实应该感谢李乐平。
如果这次行动失败，他就不得不再次动用翻折鬼的能力，去影响黑色人影敲的动作。
可是，动用厉鬼的能力，必然会伴随着可怕的代价。
他已经对鬼铜使用过一次翻折鬼的能力了。
短时间内，如果硬要再对其使用一次翻折鬼的能力，顾离就需要付出翻倍的代价了。
很真实，翻折鬼让厉鬼的袭击影响减半，而顾离这个驭鬼者就需要付出翻倍的代价。
也就是说，翻折鬼的复苏程度会被直接拔高一倍。
然而，再度翻折一次造成的影响，也是基于第一次的影响来翻折的。
也就是说，第一次翻折，可以让四声必死的铜规律延缓成八声必死。
而第二次翻折，只能在此之上，再多影响四声必死的规律，也就是十二声必死。
付出的代价要翻倍，但得到的收益却越来越小。
而李乐平果断出手的及时止损行为，则使得顾离可以避免一次本该由他买单的代价。
毕竟归根到底，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情报不够详细，也不至于让情况恶化到这种程度。
眼下，厉鬼的黑暗已经褪去，月光重新洒落在小镇上，失去了灵异的腐蚀，路边的几盏路灯竟然还能够再度亮起。
已经出现不合常理的生锈迹象的路灯，散发出的惨白灯光勉强照亮了小镇的全貌。
李乐平微微抬头，打量着这条昏暗的街道。
破败的建筑表面，原本粉刷洁白的油漆却已经老化脱落，甚至连搭建建筑的材料都像是被风化了几十年似的，给人一种脆弱不堪，一推就倒的感觉。
死寂的街道内，发霉的气味和烧焦的气味混杂在一起，令人几欲作呕。
脚底的沥青路似乎也被某种灵异力量腐蚀过了，踩在上面竟然会有一种软烂的感觉，用力一踩，甚至还能在上面留下一个鞋印。
还有的就是，路边躺着几具死状凄惨的尸体。
先前太过专注于对抗厉鬼，以至于李乐平和顾离都没有心思去观察周围这些躺在路边的尸体。
现在仔细一看，就能发现这些尸体就像是被用火活活烧死的，烧焦、发黑的尸体已经看不出死者原本的相貌了。
这座被厉鬼游荡过的小镇已经彻底沦为了死镇，小镇内种种老化的痕迹，都仿佛是在诉说着这里已经有几十年没人生活过了。
就算镇上还有一些居民能够幸存下来，这小镇也无法再住人了。
不过，这里的事情也不归李乐平管，后续会如何也和他没关系。
这里是大西市，是顾离的地盘，跟李乐平无关。
厉鬼已经被处理，顾离也完成了鬼相馆的任务。
现在，该到分赃的时候了。
“这个灯笼，我要了，你没意见吧？”
还没等顾离答应，李乐平就先从背包里取出了一捆金箔。
他的打算没变。
他要的依旧是被他丢在地上的这个灯笼。
能够限制鬼域的能力，用上的机会可能不会很多，但只要用上一次，那就有可能逆转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