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为了守护
很快，现场的人走得差不多了。
洛无尘在洛清雪的搀扶下艰难爬起，然后向苏羽道别就走了。
又如刚来的时候一样，整条街道只有他们三个人。
老道跟苏羽打了个招呼，然后到凤仙楼里去找东西了。
出来后，他没主动说，苏羽也就没有过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不会过度干涉。
把一切都搞定之后，苏羽找了个客栈住下来。
说好了要带洛清雪玩几天的。
其实也就是吃，各种美食甜点，还有买一些漂亮衣服。
十几岁的女孩子不就喜欢这些吗。
不过苏羽不太喜欢逛，才出去了半天，就干脆换小红陪她出去了。
老道则待在凤仙楼，他的四个弟子都完好，并没有被砍断手臂。
凌无双讨厌别人双臂健全，所以才有断别人手臂的癖好，但是其他主事人并没有听他的。
“师父，你见到小五了吗，是不是他通知您的啊。”
“没有，是为师算出来的。”
“师父，不吹牛你会死啊，老说你会算你会算的，这不就引来麻烦了，您教我的天命之术怎么就不管用啊。”
老道在他头重重敲了一下，笑骂道：“你才练了几年，为师可是修行此法千年才得小成。”
“要到大成，为师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功法大成之时，可观天地万物，旦福祸兮，古时今岁，目及未来。”
“师父，小五说他能让自己变幸运，这是什么情况啊，我不记得功法有这功能啊。”
老道沉思，轻声说道：“小五，体质比较特殊，乃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祥瑞之体，能趋吉避凶。”
“趋吉避凶？那小五走了，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们……大凶啊。”
“呸呸呸，什么大凶。天下这么大，难道没有小五在的地方都是大凶？”
“应该是大吉才对，因为有……咳咳，这个不能说。”
“师父。”
“别问了，不能说。”
老道自顾自地乐着。
能遇到传说中的雷霆之神，还有什么比这更安全更幸运的。
至于小五的体质，没有觉醒过的体质，顶多是有点小幸运罢了。
这时，另一个在外面的弟子喊道：“师父，有人前来拜访。”
老道纳闷，这皇城谁还能来找他呢？
“让他进来。”
看到拜访之人，老道有些惊讶。
正是昨日被大佬教训过的徒弟，洛无尘。
他脸色还有些苍白，气血虚浮，显然昨日受伤很重。
老道有些警惕，这是因为昨日我打了他一下，现在要来报复吗？
然而事情没他想得那么糟，洛无尘很谦逊地行礼。
“洛无尘拜见无心道长，此次前来，有一事希望道长可以解惑。”
见洛无尘是来求解的，老道才放下心来。
“尽管说来。”
洛无尘又拜了一次，心事重重的样子，然后才开口。
“我观世间之人，为争名逐利用尽手段，杀戮不止，残害不断。这样的世界真有存在的意义吗？”
“我欲建立一个真正的人间圣地，没有争端，没有痛苦与烦恼，所有人和平相处。然而不管我怎样管理，最后都会演变成冲突。”
“难道世界就是如此吗，这样的生命有意义吗？”
老道听着他的话微微一笑。
这问题说高深也高深，说幼稚也幼稚。
“世界阴阳相对，本就是冲突的，没有苦难你就感受不出什么是幸福，没有落魄，你就不了解什么叫辉煌。”
“所有事物都是相对的，你觉得这个世界是悲哀的，只是你心中对于好坏的界线划分太高了，当你放低期望，你眼里的世界也会随之提高。”
“你觉得所有人和平相处才是好的，而在一个乞丐眼里，每天能吃饱穿暖就是好的。你天生条件就很高，所以能让你满足的条件就更高。这不是眼界的差距，而是命运的差距。”
“所以说，命运如此，世界便也如此。”
“你经历的所有的残酷和苦难，都是为了衬托美好。”
“知冷，才知暖。知恶，才知善。”
“你生存的意义，就是追寻你心中的暖和善，比如你爱的人快乐，你也会快乐。”
“就如同昨日，在你认为危机到来的时候，不惜违背大……叶宗主命令，将师妹带到更安全的地方一样。”
“想一想那一刻你心里的感觉，那就是你一生该追求的。”
“你活在这个世界，只是你活在，至于这个世界的存在，那是造物主所需要考虑的事情。”
听着老道一连串的解释，洛无尘沉默了。
阴暗是为了衬托美好的一面，是吗？好像是的。
那我要做什么？在这污浊的世界里，找到那一丝美好。
他思维有些混乱，情绪越来越不稳定。
直到老道说出两个字：
“守护。”
“守护”洛无尘喃喃道。
活在这个世界就是为了守护，没有了想要守护的东西，才是真正的没有留恋了吧。
老道听着他自言自语，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年轻人嘛，经历太少。思考过深时，思维总是容易形成闭环，可以理解。
过了许久，洛无尘离开了。
径直前往苏羽所在的客栈。
苏羽正在品尝着洛清雪给他买回来的点心，见到洛无尘到来，有些不快。
你个皇室奸细，饶你一命还不赶紧走，又来我眼前晃。
结果洛无尘的话出乎他意料。
“师父，徒儿其实是皇室之人。”
他直接向苏羽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苏羽意外归意外，表情却是很平淡。
“嗯，皇室二皇子，为师早就知道了。”
这下洛无尘不平静了，师父精准道出了他的身份。
“师父，经过徒儿调查，除了小师妹，其他人可能都有其他身份，大师兄……”
“修仙联盟的人。”苏羽直接打断了他。
洛无尘更加惊讶。
“还有三师妹……”
“散修联盟副盟主。”
苏羽平淡地说道，“你还想说谁？为师都知道。”
“裘万涯，神医谷，韩枫，神庭杀手，柳青青，西域圣女。”
“为师所了解的与你调查的一致吗？”
洛无尘已经惊讶到无以复加了，他一直以为师父不了解他们另外的身份，可如今这一番对话，真的颠覆了他对师父的认知。
不仅知道，而且比他调查得更加详细。
他胸膛起伏，疑惑地问道：“师父，那您……为何不揭穿我们呢。”
“为何要揭穿，揭穿了就意味着我应该杀了你们，杀自己的徒弟，为师忍心吗？”
苏羽在心底吐槽：其实我是无所谓的，但是叶通天不忍心。
可现在的他，已经区分不出是苏羽的还是叶通天了。
继承叶通天记忆的同时自然也会继承他的情感，师徒之情，授业之情。
所以他说不忍心，也确实是对的。
“毕竟，你门都是为师从小培养到大的，如果为师把你们都杀了，为师还何去何从呢，独守宗门？”
“比起杀掉你们，为师更希望的是你们都能改变心意，那样的话，为师便可以放心了，不用担心背刺，不用担心被设计。”
“可以安心地教导、守护你们。”
“守护我在这个世界仅有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