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不敢再等
李弘文见到了在府门外等候的高湛。
高湛似乎很急，都没有进府，那意思就是李弘文出来了便走。
随着李睿瀚的身体情况一天一天恶化，高湛似乎也垮了一般，原本高湛年纪虽大，但却面色红润，整日带着微笑，而现在的高湛，满脸皱纹掩藏不住不说，那一脸的愁容，更是显得整个人都苍老了几分。
李弘文走出府门，问道：“高公公，可是陛下有急事召我？”
高湛急急点头，道：“事情紧急，殿下快随我进宫吧！”
眼看高湛神色是真的着急，李弘文也未多问，回头和肃王妃打了个招呼，便登上马车，随高湛进宫去了。
“出什么事了？”到皇宫再快也没法飞着去，在路上的这段时间，李弘文开口询问高湛着急的缘由。
“边关出事了！”高湛道：“今早接到边关急报，南越果然来犯，程将军受了重伤，无法亲临战场指挥，铎城丢了！”
今日，程显送出的紧急军情才刚刚送到京城，距离铎城被南越夺回，已经过去两天有余。
不过比起往日三四天才能到的速度，知晓两天多便送到京城，实际上已经够快了，送信的边军路上甚至来不及休息，连续赶了三天路，一到驿站便是换马，饭都来不及吃就继续上路。
田宁带回程显重伤的消息时，李弘文就预料到，南越一定会有动作，因为程显受伤的时机太凑巧，正好赶上国内叛军起兵，大乾军队调动不畅，边关危急，这也是李弘文同意李睿瀚调两万京城军去边关的缘由。
当时季横极力反对，因为边关尚未出事，但李弘文和李睿瀚却是已经预见了南越的可能动作，如今，调去的两万京军，也已在路上。
这批京军在调动之时，经历了重重审核，全力确保其中没有汪怀山的人，或是只有极少数汪怀山的人，影响不了大局。
但是这样对边关虽有利，对京城却不好，这样一来，剩下在京城留守的京军，其中汪怀山的人占比便升高了。
李弘文再度问道：“程将军有没有事？程家知道这事了吗？”
只要程显没死，边关一时半会，不会出大事，有胡彪和王连明帮衬，李弘文相信固守还是可以的。
李弘文知道程长青人虽老了，赤子之心却未老，若是程家知道这事，程长青还真有可能自请出战！
高湛摇了摇头，回答道：“边关之事并未宣扬，目前只有殿下知道此事。”
边关失城的事，若是传了开来，必将引起天下动荡，届时还会给叛军以信心，给汪怀山行动的信号，李睿瀚隐而不发，是明智之举，就算汪怀山终将能知道，但与八百里急报比起来，晚上几天是绝对的，现在，能拖一天都是好事。
见到李睿瀚时，李弘文震惊更甚以往，他明显昨夜没有休息好，早上又得知了边关的消息，整个人忧心不已，头发散乱，也未穿龙袍，正盯着桌上的地图思量，不时剧烈咳嗽一阵，掩嘴的黄色绢帕上，甚至带着点点血迹。
李睿瀚不仅没有听御医的，放下政务好好休息，这几天更是高强度工作，每日休息不到三个时辰，精神疲了，便用“仙丹”顶着，一直在制定着对策，如今大乾国内的情况，李睿瀚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挥手打断了李弘文准备行礼的动作，李睿瀚将边关的奏折交与高湛，由他递给李弘文，而后道：“南越这次动作不小，看来是想一鼓作气打进大乾了。”
大体的情况，刚才李弘文已经听高湛说过，此时再看奏折，李弘文才发现，程显还禀报了南越军的情况，奏折上写明，南越军组织四万大军进攻铎城。
进攻铎城的有四万，钧城未受到攻击，说明这四万就是南越的主力军，除去进攻的大军外，南越肯定还留了部分军队守住他们自己的边关，防止大乾有分兵绕路，趁虚而入攻打南越边关的可能。
李弘文看完奏折后道：“陛下，南越军大体人数不会太多，我边关守军，除去战损，也还有五万人，加上胡、王二人的援军，还有刚调去的京军，抵挡南越军，短时间内应该没有问题。”
李睿瀚却摇头道：“你不了解贺宗廷，既然先锋部队就有四万，那么中军，绝不会少于这个数，朕估计，这次南越出兵，不在十万之下！”
十万！又一个十万大军！
十万大军，在城外摆开阵势，那该是一副怎样的场面？
两国对峙已久，李睿瀚对贺宗廷的了解还是足够的。
“那陛下召臣前来是为了”李弘文一时有些搞不清楚李睿瀚唤他来的目的了，他也变不出军队来。
李睿瀚低声道：“你可知朕为什么没有动汪怀山？”
方才在李府，李弘文还想过这个问题，此时李睿瀚问起，李弘文也不用多想，道：“是为大义和天下安稳。”
“正是，”李睿瀚点了点头，仰天叹了一口气，随后咳嗽两声，接着道：“朕本以为，到了这时候，汪怀山总该露出狐狸尾巴，给朕抓他的名目了，可是你也知道，监视毫无所获，这老狐狸依旧如往日一般，没有异动。”
大家都知道是汪怀山搞的鬼，但就是抓不到他的证据，李睿瀚原本可以等，等肃王抓叛军头目回京，指认汪怀山，但是现在边关这种情况，他的身体也再度恶化，他觉得，现在等不了了。
连李睿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倒下，夜晚时，他也曾想过，或许这次眼睛闭上，就再也醒不来了，所以李睿瀚每夜都睡不好，都不敢睡太久，如果他现在倒了，将这样的大乾，这样一个烂摊子交给李景洛，他该怎么办？
内外交困，新君登基，此乃江山社稷动摇之兆，李睿瀚不想也不敢再等了。
“朕召你来，是同你商议，如何处理汪怀山，必须尽快平息国内反叛，这样才能调兵驰援边关。”
李弘文明白了，这是李睿瀚想快刀斩乱麻了，可是汪怀山谨小慎微，想抓他的马脚，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