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亲眼目睹
怪不得……
她好端端的，就把那些婉宁明明喜欢的东西，全部叫人给退了过来。
就连那串意义非凡的玉珠子，也不能幸免！
这一回，婉宁说这么多，恐怕也不是在跟他闹小脾气，而是在某些人的蛊惑和怂恿之下，真的想跟他彻底划清界限。
婉宁被他这么看的，心头莫名有些发怵，不过为了不让自己继续这样不争气，她还是一股脑的说：“就算二少爷，您的目的不是这些，可是奴婢也觉得受够了。”
“奴婢身份低微不假，但是也不想无端的就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您不必再骗我了，我已经和大少爷说好了，等上街游行祈福之后，他就会帮我离开。”
“倘若你要是不肯让奴婢走的话，干脆死在你面前，也省得继续被你利用！”
傅煜宸探出左手，准备去抬一抬那下颚，然而婉宁这一次却猛地将头转了过去，身子都离他远了些。
悬在半空的手，顿时有些尴尬的收了回来。
“婉宁，你就这么信这些子虚乌有的话，而不肯相信我吗？”
傅煜宸声音格外的凉薄，如果仔细听的话，还能够听到一抹重重的失落。
他说的很轻，但眼中的光芒，就像是被她拿了一把刀，一点点给戳碎了。
婉宁抬头望去，看见他因为受伤了的缘故，一头黑发，随意的散在肩上。
往日里那股乖张狠戾的气息，没了半点，反而有一股，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破碎之感。
“我……我……”
婉宁也很想相信，可是又忘不了自己亲眼看到的那一切。
她将话递到嘴边，却又觉得有些酸涩，只能硬生生的给收了回去。
他先前理过的头发，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开始缠绕在一起了，而且还有一大半，他就算用手梳了，仍然没什么太大的用处。
反而越卷越深。
婉宁看着这一幕，心头有些着急，竟然有些按捺不住，想要冲上前，去替他整理一番。
她本来也就是伺候人的丫鬟，虽然是大少爷院子里面的人，可终归也算是傅家的丫鬟。
还不等她上去的时候，傅煜宸就拿出了刚才的那把小刀，对着自己的一大截头发，重重的割了下去。
那一捆小长发，从他头上飘落下来，正好落在他手心，傅煜宸然后将其卷在一起，目光认真的递给了婉宁。
“我以断发为祭，向上苍发誓，我傅煜宸对婉宁，曾经说过的话，没有半点虚假，更从未欺骗过她，也只想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一辈子，若违此誓，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低沉的声线，在老九和婉宁极度震撼的眼神之中，一点一点的说完了。
这番话，他说的格外的慢，也格外的认真，就像是在向婉宁，表露自己的真心。
婉宁看着他手中递过来的那卷头发，整个人惊讶的全身都在发着颤抖，她极度震撼之际，说的话都结结巴巴，“二少爷……您知不知道……自古以来，断发之举……可是可是……”
历朝历代，都讲究，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
只有大悲之际，比如，父母亲的离世，或者遭遇重大劫难，以此盟誓，要不然就是缔结婚约，以这个行为，来向对方表露自己赤裸裸的真心。
总而言之，一般的人，都绝对不会断发！
“没有什么可是的，我父母都已经双亡了，这样做也不是祭奠他们。”
傅煜宸轻描淡写的抬了抬眼眸，慵懒的说道。
老九的两只眼珠子，瞬间都给蹬圆了，他没想到自家少爷，竟然对这个丫头，动情到了这个地步。
他垂了垂眼眸，神色有些复杂。
从他的角度而言，这可不是件什么好事，相反，搞不好正是因为这丫头，会让自家少爷多年来的付出，全部灰飞烟灭。
“二少爷，你不应该这样的，奴婢不值得您这样！”
婉宁也说不清楚，自己看到了这一幕，心头是什么滋味。
震撼、难以置信……她的心越像是被人越搅越乱，以至于，婉宁到了最后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的摇着头。
傅煜宸还是把那一卷长发给递了过去，把她手心打开，轻轻的放了进去。
“你不必为我今日这个行为，而感到惶恐或者不安，我这样做，也不是想用这样的行为来威胁或者要挟你，我只求你，能相信我，不要离开我就好。”
一改往日的调侃，这一次，他话里话外，都充满了认真。
那眼神，是做不了假的。
婉宁握着他的头发，心弦颤了一遍又一遍。
她想着，今日一定要跟他说清楚，从此之后桥归桥路归路，甚至还想了很多气愤的话。
可真的，当他将那卷头发放在自己手心之后，一股无名的情绪，就开始在他心中疯狂滋生。
紧接着，一点点瓦解了她准备好的话。
他这么一弄，简直把他打的措手不及！
“不……二少爷，您知道的，奴婢当初就是夫人买进来给大少爷治病的良药，是大少爷院子里面的人，从一开始就是。”
她眼中的光芒，也越来越凌乱。
婉宁愈发的不理解，他说的话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更或者说，这一切，都太飘渺虚无了。
现如今的傅家，几乎是上上下下，都很清楚一个事，傅皓谦马上就要抬她做贵妾了。
傅煜宸却还在一口一个，要她成为自己身边的人，这不就像之前大少爷同她说过的那样吗？
但凡是大少爷的东西，傅煜宸就总是要去争抢过来。
可他明明把自己看作一颗棋子，又为什么要断发？
弄得这么深情，真的是迷惑了婉宁的眼，让她辨别不清楚这一切。
他怎么做，是真的想让大少爷蒙羞，也想把她，逼到绝境吗？
“二少爷，有些话，奴婢还是要告诉你，其实大少爷是真心待你的，是真的将你看作亲弟弟的。”
“您知不知道，他这一次为了不让夫人伤害你，公然反对夫人，还被夫人重重的打了好几巴掌！”
甚至就连后一日两人一同进宫面见陛下，傅皓谦脸上的红肿印，都没有消散半点。
若是放在以往，傅皓谦要做这么重大之事，夫人绝对会亲自来送行，可是他们两个那一日走的时候，傅皓谦主动去拜见了夫人一趟，却听人说，夫人直接闭门不见。
这些，都是她亲眼目睹的，断然是不可能作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