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他
方三妞抽噎着道:“你们不是已经找到他了吗?”
沈盈一头雾水,她给楚晏拍完背,走过去扶方三妞起来:“你好好说话,这像什么样子。”
沈盈拉着她坐到椅子上:“我都多久没见我表哥了,你能不知道?”
说什么让她放了她表哥,莫名其妙好吗。
方三妞止住了哭,她看着沈盈的表情,也疑惑了:“可是……如果庆和不在你这里,能去哪里呢?”
沈盈迟疑了一下,皱眉道:“三妞,你的意思是,表哥不见了?”
方三妞含泪点头:“昨天早上我起床没看到人,也没多想,以为他出去转悠了,谁知道他一整天都没有回家,一直到今天早上,都不见他的人影。”
“我婆婆也着急,他以前要是出去的久,都会跟我婆婆打声招呼的,这回什么都没有他们说。”
“现在我婆婆正在村里打听,我赶紧回了娘家,又…又过来找你了。”
听到这里,沈盈心里的那股气又开始蹭蹭的往外冒:“那他不见了,就跟我有关系了?你一来就跪我,好像是我绑了他一样!”
方三妞搅着手:“对不起盈盈,你别生气,主要是你写了那些话,谁抓到烧麦子的人,就给谁十块钱,所以我想着……”
她这么一说,沈盈跟楚晏都回过味来了。
“是表哥烧的我家的麦子?”沈盈不敢置信:“他怎么敢?他图什么?”
她表哥虽然人品不行总想占她家便宜,但是放火这件事,她可是从来没有往他身上想过的。
方三妞低下头:“好、好像是喝了酒,被他朋友怂恿的,你知道庆和他总是喝酒误事……”
沈盈咬了咬牙:“所以你选择帮他隐瞒对吗?直到他人不见了,才想起来找我?”
“我、我知道你对我有气,我不敢找你。”方三妞抬起头:“盈盈,你说的对,庆和做了这样的事,他不得好死。可是……他还是我的丈夫,我不能没有他,我向你保证,等我家这茬麦子收了,我让他亲自给你送来,绝对不会叫你有什么损失。”
沈盈看昔日好友这低三下四的样子,慢慢冷静下来:“你倒是有心,但是你这提议,你婆婆我大姨,或者我表哥,他们能同意?”
“我会叫他们同意的。”方三妞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怀着他们张家的根,他们肯定会听我的。”
沈盈觉得离谱,她摇摇头:“还是让表哥亲自来跟我说吧。”
“可是庆和他不见了!”方三妞又开始哭:“如果他不在你这里,肯定是有人把他抓了,然后来你这领十块钱呢!”
“可是放火这件事,他应该做的很隐蔽吧,真的有被人看到吗?”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楚晏开口了:“知道是他放火的人应该很少吧?不知道的人不会抓他。知道的人……就像你,会抓他过来?”
楚晏之前见过方三妞,但沈盈并没有主动跟他说过两人的关系。
不过现在,他听她俩这番对话,算是把其中的关系给理清楚了。
其实换成任何一个人,在放火之前,肯定也得等到四下无人的时候。
他跟沈盈都已经做好找不到人的准备了。
听了他的话,方三妞有些不确定道:“我也不知道……这件事除了我,就只有他朋友晓得,就连我公公婆婆都不知道。”
“那就好办了。”楚晏端起茶缸:“你去找他朋友吧,说不定人就在那里。”
方三妞愣了愣:“我……”
沈盈也表示认同:“楚晏说的对,为了那十块钱,这两天有好多人帮忙找人,说不定表哥怕了,正躲在他朋友那里呢。”
说到这里,沈盈对她这个表哥更加唾弃。
真的很不想承认,这样的人,居然会是她的亲戚。
“对,我现在就去。”方三妞连忙站起身:“盈盈,我会让庆和过来道歉,然后把张家收的麦子补给你们。”
说完,她跨过门槛离开了。
沈盈也没有去送她,转而走到楚晏床边坐下:“既然已经知道是谁了,要不我去把地里那些字撤下吧。”
省得再花钱出去了。
楚晏想了想:“等一下盈盈,先不要动。”
沈盈不解:“为什么?”
楚晏道:“如果现在撤下了,岂不是相当于告诉别人,我们已经找到人了吗?”
沈盈还是不明白:“是啊,我们已经找到了。”
楚晏被她这迷迷糊糊的样子给逗笑了:“那你说,大家知道了,会不会来咱家里打听?”
沈盈点头:“会的。”
说完,她也回过味来:“那算了,还是不撤了。”
她最讨厌被别人围观听八卦了。
楚晏还病着,也需要静养。
“那上面的字,只需要一场雨雪就会消失。”楚晏道:“再不济,风再大点,上面贴着的纸都被刮破了,一切都交给老天吧。”
沈盈点头:“嗯,听你的。”
两人说着话,刘桂兰进屋来了。
“盈盈,刚才三妞来的时候,我把腊肉送到她娘家去了。”她走到床边:“好些了吗小楚?”
楚晏点点头:“好多了婶子。”
他喝了药,感觉清爽不少,估摸着应该是退烧了。
“那你好好休息,有事叫我。”
沈盈拉上母亲的胳膊:“我跟妈去打扫下院里。”
“好。”楚晏也想快点好起来,他重新躺下,闭眼再睡一觉。
——
‘二十四,扫房子’,到了腊月二十四这一天,家家户户都要打扫卫生。
忙活了一点,也该来一场彻彻底底的大扫除,迎接即将到来的新年。
沈盈和母亲决定先从堂屋开始,墙角的蜘蛛网、柜子上堆积的灰尘、墙上沤烂的报纸…都是要需要打扫的。
两人都拿着扫帚,从上往下,先弄蜘蛛网。
中途休息的时候,刘桂兰问女儿:“盈盈,刚才三妞过来,都跟你说了些啥?”
沈盈犹豫了一会,鼓起勇气道:“妈,有件事,如果我说了,你一定不要太生气。”
她母亲的身体虽然还好,但毕竟也是快五十的人了,受到刺激总归是不好的。
“什么事?”
“刚才三妞跟我说,在咱家麦地里放火的人,是我表哥。”
刘桂兰愣了一下:“你表哥?”
沈盈走过去给母亲顺了顺背:“是的,不过我表哥现在人不见了,她去找了,说等找到后,会让表哥来道歉,还会赔咱的麦子。”
刘桂兰脸色微微发白,她闭了闭眼:“那你大姨知道不?”
沈盈摇摇头:“应该是不知道。”
刘桂兰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
“妈,你可别心软。”沈盈道:“麦子我是一定要他赔的。”
刘桂兰拍了拍她的手:“我知道。”
她们打扫了一天,楚晏也几乎睡了一天。
除了吃饭上厕所喝药,他几乎都在睡梦中。
等晚上的那顿药喝完,楚晏觉得自己已经差不多好了。
“我明天就能出门了吧?”楚晏道:“现在我感觉好得很。”
头也不疼了,烧也退了,胃口也变好了。
别的不说,这赵大夫的医术确实高超。
“不行,大夫说三天,那就要三天。”沈盈道:“你就安心躺着,凡事有我呢。”
沈盈很坚决,楚晏也只能作罢。
晚上躺在床上,也许是药物的作用,他又开始迷糊了。
[叮咚!补考现在开始!]
刚睡着,系统的声音又把他给吵醒了。
楚晏感觉自己已经习惯了,他都懒得骂了。
[行啊,开始吧,这回我肯定能考过。]
[补考之前,再给宿主两分钟的温习时间,现在开始计时。]
楚晏很意外:[哎呦,你还挺好心。]
虽然只有两分钟,但对他来说,已经足够。
两分钟后,地图消失,考卷展开。
这次楚晏打起精神,认真的做了一遍。
[恭喜宿主,考试通过!]
伴随着系统的声音,一股暖流涌向楚晏腿部,僵硬许久的肌肉仿佛得到滋养,酥酥麻麻起来。
不一会儿,这种感觉就消失了。
楚晏知道,这是一次很大的修复。
等过了这几天,他就让盈盈帮忙找一副拐杖试试。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沈家除了忙着摆摊和置办年货,还有一件事也要提上日程,那就是——给小麦施肥。
楚晏摩挲着肥料袋子:“老八买的这些肥料正好够用,都上在西边那两亩地里。”
沈盈问他:“那咱们是年后上肥料,还是年前?”
“不差这几天,年前上吧。”楚晏道:“今天是腊月二十六,这两天咱们上完,等初二,所有人就能看到效果了。”
沈盈不解:“效果?”
楚晏眨眨眼:“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大家肯定会找咱们买肥料。”
沈盈笑他:“你想的倒挺远。”
不过说归说,到了腊月二十七这一天,别人都待在家,沉浸在浓浓的年味里。
沈家这三个人赶着驴车,下地去了。
楚晏打算除了碳铵,尿素和磷肥都按照比例施用到地里去。
村民们看到他们这架势,都有些不解。
因此他们上肥料的时候,不出意外的,又被围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