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围外
“是住村东头的冯叔。”
沈盈把冯叔说的情况又给两人复述了一遍。
楚晏的瞌睡一下子被赶跑了：“那赶紧去地里看看吧。”
昨晚他们到地边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当时也只顾着看麦苗，没注意细节。
“妈，你在家做饭，我跟楚晏一起去。”沈盈道：“我们看看就回来。”
沈盈推着楚晏，往门口走。
刚出大门没多远，有个包着头巾的年轻女人拦住了他们。
这是又来提供线索了。
年轻女人看起来有些瘦弱，一双细瘦的手不停的比划着。
同时嘴里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两人明白了，她应该不会说话，是个哑巴。
只是……沈盈看了半天，也没看懂她在比划什么。
她这两只手看似是在指方向，但这方向吧，指的好像是四面八方。
而且沈盈对她完全没有印象，好像从来没在村里见过她，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村里的人。
不只是沈盈看不懂，楚晏也是一头雾水，他忍不住问道：“大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年轻女人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他说话，还在那里比划。
楚晏转头对沈盈道：“要不咱们直接走吧。”
没法交流，也就不用浪费时间了。
沈盈点点头：“大姐，我们有急事，先走了啊。”
看他们要走，年轻女人面露焦急，开始用手挡住他们。
……这就有点难办了。
这一番推拉，旁边邻居被惊动，也出来人了。
“哎呀，这不是耀祖媳妇嘛，咋到这来了？”
邻居认识这年轻女人，一把把她拉到一边。
伸手指了指她的脑袋，对沈盈道：“你们尽管走，别理她，她这儿不太好。”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要拦住他们瞎比划。
年轻女人这时更着急了，可惜她说不出话，力气也不够大，挣脱不开。
楚晏扭头看着她的表情，感觉有些奇怪。
他问沈盈：“她是耀祖媳妇，耀祖是谁你知道不？也是村里的吗？”
沈盈摇头：“村里叫耀祖的有好几个，我都不是太熟，不知道是谁的媳妇。”
“好吧。”
沈盈和楚晏来到地头边，果然看到地里有零碎散落的一些麦秸杆。
不过这两天风大，麦秸杆也往旁边地里吹了不少。
“果然是这样。”楚晏道：“点火的人想的还挺周全。”
麦秸杆这种东西，从地里拉回家，断没有再拉回来的道理，肯定是故意的。
“冯叔说，那人半夜就把麦秸杆拉过来了。”沈盈道：“但是火是早上烧起来的，难道说，那人又在地里一直等到天明？”
“这说不好。”楚晏看了看身后的小路：“可惜路上的都被吹没了。”
不然还能顺着痕迹找找。
等回到家，家里已经站了不少人。
之前一起写春联的大多数都在，黄伯伯也来了。
看到他们，黄伯伯走过来，关切道：“咋样，查到什么没有？”
沈盈知道，别人可能是在看他们家的热闹，但黄伯伯肯定是很担心他们。
沈盈摇头：“还是不知道是谁放的火。”
“唉，这丧良心的！”黄伯伯道：“你们放心，我也在村里帮你们打听着，村委那边的人，我也去打个招呼。”
“那就谢谢黄伯伯了。”
又忙了一早上，听大家说来说去，最后给出去四块五毛钱。
三人围坐在桌前，把信息汇总了一下。
沈盈总结：“先是冯叔看到有人半夜拉架子车去地里，然后是早上王大娘起床，看到有人拉着空架子车从村里出去，那人捂得严实，她看不出是谁，只知道是个男人。”
楚晏接道：“最后是吴叔，他是第一个看到火苗赶到地边的，但是他到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地里有人。”
说完，三人都沉默了。
线索是有了，怀疑对象也有了，可就算知道又怎么样，好像也不能确定到底是谁。
“他拉着架子车出去，那就不是咱们村的？”刘桂兰道：“外村的哪能知道咱家的地在哪？”
“是啊，难道那个人也是脑子有问题，火是随便放的？”沈盈道。
楚晏苦恼的抓了抓头发：“算了，咱们别纠结了，先把缝纫机抬下来吧。”
缝纫机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都在车上放着，还没来得及弄。
找放火的人固然重要，但这不是件容易的事，只能慢慢来。
把缝纫机放在堂屋靠西的墙边，组装好，就可以使用了。
刘桂兰看着缝纫机，心情总算是好了点。
她从衣柜里找出一块布，又拿出针线筐子，迫不及待的想要试一试。
“呀，这真是快多了。”
刘桂兰双脚蹬着缝纫机：“等我熟悉了，半天就能做套衣裳。”
沈盈笑了笑：“妈，明天就是小年了，也是大市，咱们是在家过小年，还是去摆摊？”
刘桂兰头也不回：“当然是去摆摊，在家过小年可没钱拿。”
楚晏也忍不住笑了：“那明天我也去吧。”
小年的集市，绝对比平时拥挤很多，如果只有沈盈她们两个去，他怕忙不过来。
沈盈有些担忧：“不好吧，万一……”
昨天他们就是全家出动，结果地被人烧了。
这家里要是再没人，万一再发生点什么呢。
“西边那块地不用担心。”楚晏道：“没有人会不在意诅咒。”
沈盈一想也是：“那我去找白芳嫂子，让她明天帮咱看一天门，给她两块钱，怎么样？”
楚晏点头：“听你的。”
白芳还没有生孩子，现在地里也没什么农活，她算是比较有闲工夫的人。
而且她跟他们关系不错，完全可以托付。
——
跟楚晏想象的一样，今天的大市，那叫一个热闹。
天还没亮，已经到处都是摆摊的人了。
还好他们来的够早，找到了一个还不错的位置。
把东西都摆放好，天依然没有亮。
摊主们都把手电筒打开照明，要不然都看不清。
沈盈和母亲盖上棉被，半躺在驴车上闭眼休息。
楚晏则坐在炭炉边生火。
今天他们干脆带了两个炭炉，准备双管齐下。
正卖力吹着火，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楚晏？是你不？”
楚晏抬头：“孙大哥？”
孙屎蛋身上背着一大包东西，他把东西往旁边一放：“你来了正好，我就摆你旁边了。”
“孙大哥，你要卖啥？”楚晏探头往他那边看。
“今天不是小年嘛，要祭灶，我寻思着卖点表纸香烛，能挣点是点吧。你这是要卖啥？”
楚晏指了指炭炉：“摊鸡蛋饼，你要是没吃饭，一会也尝一个？”
孙屎蛋把东西一一摆好：“那我能跟你客气？卖鸡蛋饼好啊，我在你旁边还能暖和点。对了，盈妹子呢？”
楚晏指指后面：“在那休息呢，今天起太早了。”
“哦，婶子也来了啊。”
孙屎蛋放下一个小板凳坐着：“楚晏，你托我给你买的东西，镇上没有。不过我有个朋友说他能买到，我让他帮忙捎了，应该今天就能回来。”
楚晏很惊讶：“是吗，他能买到？”
孙屎蛋点头：“能的，我这朋友他整天走南闯北，就爱做生意，去过很多地方的。”
“那挺厉害，要不明天我上你们村里，跟你还有你朋友见个面？”楚晏问。
能买到尿素和磷肥，那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这里的小麦之所以产量不高，跟肥料有很大的关系。
只用碳铵是绝对不行的。
“行啊，你直接去小市吧。我那朋友不出去的时候，也是天天早起摆摊呢。”
孙屎蛋指了指自己的摊子：“昨天我娘从我这轮到我哥家了，现在我就一个人，在家闷得慌，明天我正好也摆摊。”
说着话，天色逐渐明亮。
赶集的人接二连三的往这边赶了。
刘桂芳和沈盈也已经起来，一人管一个炭炉子，先烙上几张饼，等会要是有客人来，就能直接给现成的。
“孙大哥，这是你的。”沈盈烙出一个饼，直接给孙屎蛋递过去。
孙屎蛋接过来，顺手从摊位上拿起一卷表纸：“给，盈妹子，放你车上去，省得再买了。”
沈盈也不推辞：“好。”
今天集市人多，他们这两个摊位的东西都卖到了点上。
今天所有人都要祭灶，孙屎蛋带的这点东西卖的很快。
沈盈这边也是忙到飞起。
鸡蛋不够了，楚晏就要接替沈盈烙饼，让沈盈过去买。
面糊糊咸菜丁不够了，就需要楚晏去准备。
孙屎蛋卖完了表纸和蜡烛，还让楚晏帮着看一下空摊子，他又回家扛了一包过来。
一直忙到太阳落山，沈盈决定收摊了。
今天实在是很累，他们这两个炭炉，烙了得有两百个鸡蛋饼。
当然，辛苦也有回报，一天四十块钱的进账，也让沈盈他们十分满足。
等回到家，三人凑合吃点，烧表纸香烛祭了灶，就直接洗洗睡了。
楚晏几乎是一闭上眼，就要进入梦乡。
[叮咚！现在开始发布任务。］
楚晏一个激灵睁开眼睛，怒道：“你是不是有病！我都睡了！”
[因为宿主今天接触了范围外的人物，地图将扩展，请宿主认真听。］
范围外的人物？
他今天去卖鸡蛋饼了，接触了很多人啊。
谁知道这地图会扩展到哪里去，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背地图！
楚晏困的睁不开眼，他捂住耳朵：[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