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贩卖私盐（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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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县令拿起账册翻了翻：“殿下，绝无此事，这是王富伪造的，若下官真的行贩卖私盐的勾当，必定会十分隐秘，怎么可能让他人知道得如此详细。”
“有理。”楚山河认同地点了点头，“除非这王富原本就是参与人之一，但因为某些原因，比如分赃不均与县令决裂，这才打算玉石俱焚。”
孔县令慌忙扣首：“殿下明察，这贩卖私盐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便是给下官一百个胆子，下官也不敢啊，求殿下明察，还下官清白。”
楚山河笑了下：“阿驷，将账册收起来吧。”
后又道：“孔县令先起来吧，这有人带着账册寻到了本殿，本殿总要问问。”
“是，是，下官明白。”
孔县令重亲起身，坐回椅子。
楚山河又道：“若是本殿没有记错，孔县令应该算是太子殿下的门人吧？”
孔县令筷子顿了一下，楚山河失笑：“不必这么紧张，本殿只是随口一问。”
孔县令夹起菜，楚山河又道：“太子殿下可曾同孔县令说明需要多长时间么？”
孔县令心下一紧，菜掉到了桌子上：“下官听不懂殿下此言何意？”
“听不懂就算了。”楚山河叹了口气，“太子殿下毕竟是本殿的兄长，血脉相连，本殿原想着，若是他有所需，本殿定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他几分，大概是本殿猜错了。”
姜卿墨开口：“殿下，话若再这么多，这饭可就凉了，下官颠簸了一路，着实饿了。即便您不怜下官这个下属，也该考虑一下人家孔县令候着咱们的辛苦不是？”
“对，对，先吃饭吧。”
用过饭后，楚山河等人就在县衙客房歇下了。
回到孔府，孔县令的夫人陈氏已经备好饭菜：“老爷，妾身猜那府衙的粗茶淡饭您肯定吃不惯，特意给您备了饭。”
孔县令摇了摇头：“我现在没心情吃，撤了吧，我还有些公务要忙，夫人先睡吧。”
陈氏有些意外：“可需妾身为老爷备些宵夜？”
“不用。”
说完孔德昭匆匆去了书房，坐在书案旁，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请神容易送神难啊！这位七殿下可不好糊弄，原本以为是一个整日只知游玩的草包，却不曾想……今日一番问话，看似句句无意，但只要一句没答好，他怕是都要万劫不复。这接下来也不知这位七殿下会如何出招。”
……
县衙内，姜卿墨来到楚山河房间，直接问：“打算怎么做？或者该说你打算在这耽误多久？”
楚山河笑笑：“我发现，姜公子的确比我还要急。”
“身为巡盐御史，久久不去上任，总是有些说不过去。”
楚山河：“那明日吧，明日了结，继续上路。”
姜卿墨：“你打算怎么了结？”
“打原告一顿。”
？？？
“案件虽小，若想真的查明白理清楚，在对方配合的情况下，怕是至少也要三日，显然对方肯定不会配合，而你又着急上任，最快也是最简单的方法，装个糊涂就是了。”
“但他们恐怕……”姜卿墨忽然看向楚山河，笑了，“殿下只说我藏拙，不诚心相待，如今看来殿下比我还要更甚，我将殿下之前的话还给殿下，这样于咱们二人都很危险。”
……
第二日，王富一早便来了县衙递状纸，孔德昭也早早来了县衙。
“殿下，案涉下官，下官还是避嫌更好。”
楚山河点头，坐堂问案：“王富，你可知罪？”
王富怔了下：“殿下，小人不知。”
“诬告朝廷命官，你还敢说不知。”
“殿下，小人状告乃是事实。”
“可有凭证？”
“有账册为证。”
“账册在何处？”
“小人昨日已经呈给了殿下。”
“胡说，本殿昨日到了上阳县后便入了县衙，都不曾见到你，何来账册之说？”
“殿下，小人昨日的确……”
楚山河沉声打断：“如此刁民，不仅敢诬告孔县令，还敢诬陷本殿，真是胆大包天，来人，将其打二十大板，扔出大堂。”
“殿下，小人”
“四十。”
……
大堂外旁听之人，默默议论：
“这王富本就与孔德昭穿一条裤子，如今状告孔德昭就够荒唐了，没想到这七皇子殿下更加荒唐，案子不问，先把原告打一顿，这四十大板下去，王富怕是也告不了了。”
“你懂什么，我看肯定是孔德昭私下给七殿下好处了，原以为这位殿下能与其他人有些不同，想不到也是一样，估计此次私盐案查下来也是雷声大雨点小。”
“管他呢，反正又不关咱们的事。”
……
四十大板之后，王富满身血污被扔出了公堂，楚山河沉声：“日后再有敢诬告朝廷命官者，这便是下场，退堂。”
楚山河看向孔德昭：“孔县令看本殿如此处理可满意？”
孔德昭心下默默道，满意什么？如此他还怎么将人留下，不仅如此，恐怕还会让上面的人误会。
“孔县令，案件既了，本殿也该继续行往林州了，望孔县令一如从前爱民如子、清正廉明。”
孔德昭拱手：“是，下官必不负殿下期待。”
楚山河轻轻颔首，后与姜卿墨一起上路。
两人离开上阳县当日，县内就传开了七殿下品行不端、贪污受贿，为私利袒护朝廷官员。不过一日，这传言就传到了林州。
京都东宫，太子听了这个传闻，半晌说不出话。
“太子皇兄，七弟他绝不是贪小利之人，依臣弟看，这孔县令应该并未行您交代之外的事。”
“这我当然知道，孔德昭也没那个胆子，我只是感叹七弟的手段，如此行事既可脱身，还能留一个对他有利的名声。”
李崇丰微微蹙眉：“殿下是担心林州的人信了他这贪污受贿的名声，而向其……这应该不会，那些人都是人精，不清楚七弟的为人，当不会轻举妄动。”
“若李崇河故意让这些人生出误会，又当如何？”
“这……那臣弟派人过去提醒一二。”
太子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