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山神
丁宁匆匆忙忙吩咐下人,快给少爷准备热水和饭菜。虎头洗完澡后,只觉得自己疲惫不堪,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饭才吃了几口,就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宋余见虎头睡着了,急忙蹑手蹑脚地将他抱回床上。夫妻二人轻言细语地聊着天,目光温柔地落在虎头身上,眼中满是怜爱。
宋余说道:“总体而言,儿子表现得相当出色了。只是他年纪尚小,涉世未深,所以还下不了狠心。”
丁宁瞪了他一眼,佯装嗔怪道:“就你会惯着他!他简直是无法无天,万一以后惹出什么大祸来,有你哭的时候。”话虽如此,她的眼神中却难掩对儿子的自豪与关切。
宋余一家人在一起有说有笑,好不热闹,充满了温馨的氛围。而县衙这边却是一片手忙脚乱。县令派人询问孩子们是如何得救的,前半段还能听个明白,可到了后半段,众人却如坠云雾,摸不着头脑。
银月和弯月的声音仿佛穿透了寂静,让所有的孩子们心中充满了感激。他们坚信不疑,是山神老爷派遣了神奇的藤蔓,挽救了他们的生命。这种坚定的信念在孩子们心中扎根,仿佛是一道明亮的光芒,照亮了他们未来的道路。
县令听闻此事后,立刻派遣人手前往勘查现场。他们仔细寻找着每一个痕迹,终于发现了一些明显的拖拽痕迹。这些痕迹延伸到尽头,只剩下不知被什么动物啃食剩下的骨头和破碎的衣衫。
县令凝视着这些痕迹,他对孩子们所说的拐子的穿着打扮记忆犹新,凭借着敏锐的观察力,他十分确定这些依山就势的拐子们就是罪魁祸首。
孩子们终于回到了温暖的家中,与爹娘团聚,泪水和欢笑交织在一起。他们讲述着那晚的惊险经历,而爹娘们则用温暖的怀抱安慰着他们,同时对山神之说有的相信有的不相信。
第二天上午,县令亲自带着伍捕快和陆捕快前来拜访。陈管家匆忙迎上前,将他们引到前堂。“孙大人请稍等片刻,我家主子马上就出来了。”陈管家的语气中透露出对县令的敬重。
宋余换了一身整洁的见客衣服,步伐稳健地走进前堂。孙县令见到宋余,连忙起身行礼,恭敬地说道:“下官孙康拜见宋大人,下官早该前来拜见,未能及时拜访,还请宋大人恕罪。”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惶恐和自责,同时也恰到好处的流露出对宋余的敬重。
宋余微笑着还礼,温和地说道:“孙县令不必如此多礼,快快请坐。”
孙县令略微迟疑后,接着轻声说道:“大人您此番回乡探亲,下官理应前去拜见。只可惜下官消息闭塞,并未听闻大人回乡的消息,还不知大人是何时回来的?”
大人微笑着回应道:“孙大人言重了,你我同在朝为官,况且清明县也是我的故乡,你我之间无需如此生分。不知孙大人今日到访所为何事?”
孙大人拱手回道:“下官今日前来,是想拜见一下令公子。还望大人应允,让我们询问一下令公子昨日究竟发生了何事。那些孩子们都说山神显灵,派出藤蔓拯救了他们。你我都深知神怪之说不可轻信,其中想必另有缘由。”
宋余一听,心中瞬间明白了过来,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随即,他唤来下人,语气严肃地让他们去传唤虎头。
虎头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睡眼惺忪地走进前厅。他的嘴里还嘟囔着:“爹爹,这么早叫我起来,我还没睡够呢!”虎头的声音中带着些许不满,似乎还没有完全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宋余看着虎头这副模样,既好气又好笑。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你这孩子,家里来了客人也不知道醒醒神,还不快过来拜见孙伯伯。”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但更多的是对虎头的疼爱。
虎头听到爹爹的话,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急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向前迈了一步,行了一礼,说道:“虎头见过孙伯伯。”虎头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恭敬。
孙县令微笑着看着虎头,眼中满是慈爱,他说道:“令公子昨天与歹徒搏斗,一定是累坏了,今天多睡些也是应该的。”孙县令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虎头的关心。
虎头听到孙县令的话,心中一暖,他说道:“孙伯伯你人真好,平日在家我都是很早起床的,只是昨晚确实太累了,今天才起晚了。要是爹爹也能像孙伯伯这样就好了。”虎头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期待。
孙县令慈祥地笑了笑,他轻轻摸了摸虎头的头,说道:“虎头啊,伯伯今天是来问你山神的事,他们之前说的可是确有其事?”孙县令的声音很温和,让虎头感到十分亲切。
虎头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孙伯伯,他们说的都是真的。”虎头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的眼中透露出一丝情绪。
宋余轻声说道:“虎头,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孙伯伯。”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
虎头看着宋余和孙县令,他开始详细地讲述起关于他们与拐子斗智斗勇的事情,每一个细节都描述得十分生动。宋余和孙县令认真地听着,他们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那时,我和银月弯月姐姐毫无还手之力,被人贩子狠狠地打倒在地。就在我们绝望之际,树林中突然伸出无数藤蔓,如恶魔的触手一般,将那三个恶徒紧紧地卷了进去。”
宋余看着孙大人询问完毕,便示意让人把虎头带出去。
孙县令眉头紧锁,声音中带着一丝焦虑:“不知宋大人对此事有何看法?”
宋余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子不语怪力乱神,或许是孩子们被吓的的记忆出现了混乱。”他的语气显得有些犹豫,似乎对自己的判断也并不是十分确定。
孙县令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已派人勘察过现场,确实发现了明显的拖拽痕迹。我们沿着这些痕迹追寻到尽头,发现了一些残骨和衣服碎片,与那三个拐子的穿着完全吻合。”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仿佛压抑着内心的不安。
“孙大人,我认为拐子的死并无必要过于较真。他们作恶多端,死有余辜。或许在将小孩子卖出去的途中,不幸遭遇了野兽,被野兽吞食也并非奇怪之事。”宋余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对那三个拐子的痛恨。
孙大人缓缓站起身来,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问道:“宋大人,您的意思是?”
宋大人一脸严肃,郑重地说道:“那些拐子本就罪大恶极,死有余辜。既然他们已经死了,我们也省去了不少麻烦。当务之急,应该是彻底调查清楚清明县里拐子之事,以及这些拐子和府城的接收人之间的关系。”
这时,孙县令如梦初醒,恍然大悟。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羞愧之色,自责道:“宋大人所言极是,是下官过于执着了,多谢宋大人的提点。”说罢,他便转身匆匆离去,安排后续的追查事宜。
看着孙大人远去的背影,虎头噔噔噔地跑进前堂,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爹爹,我今天的表现真的很不错吧!”虎头仰着头,满脸期待地看着宋余。
宋余心中一软,微笑着抱起虎头,轻轻捏了捏他的鼻头,宠溺地说道:“算你今天过关了,不过以后千万记住,不可在人前轻易显露你的异能。”
虎头似乎有些不情愿,撅起小嘴嘟囔着:“我知道了。”那模样煞是可爱,让人忍俊不禁。
宋余目光凝视着桌上摆放的礼盒,若有所思,随后他转头吩咐下人,将这些礼盒送给后院丁宁,并且告诉她,这是孙县令送。
孙县令才刚离开不久,丢孩子的人家就纷纷登门道谢。宋余这才明白,这些人当中,有的是真心诚意来道谢的,有的则是想趁机攀附关系。但他明白,无论对方是否真心,都不能将他们拒之门外。
那位来自清明献里的富商,满眼泪花,声音颤抖地说道:“宋大人,多谢你和夫人救了犬儿。犬儿是我们家的命根子,如果没有你们,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以后无论宋大人有何事需要帮忙,在下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而那位平凡的百姓,他的脸上洋溢着朴实的感激之情,手中提着两只鸡,诚挚地说道:“宋大人,谢谢你和夫人救了小女。要不是你们,小女恐怕不知会被拐卖到何处,我们家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两只鸡给您和夫人补补身子。”他的话语虽简单,却充满了对宋余的深深敬意和感激之情。
在这个宁静的小县城里,银月和弯月的父母满怀感激之情,特意赶来向宋余、虎头和丁宁致谢。他们眼中闪烁着真挚的泪光,声音颤抖着,表达着对救命恩人的深深敬意。虎头满脸自豪,尾巴欢快地摇晃着,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他的成就。
然而,与此同时,还有几家的下人只是敷衍地送来了一些东西,甚至有两家干脆毫无表示。这种冷漠让人感到失望和痛心。
这数日来,县城中弥漫着一片混乱的氛围,仿若被乌云笼罩。孩子们的口中不时传出二强、连翘和狗娃的名字,此起彼伏,如警钟长鸣。县令闻讯后,如离弦之箭般立刻展开了仔细的排查。
经过一番努力,如猎人寻宝般,他果然发现了几个不老实的人。他们与这些孩子蛇鼠一窝,专干拐卖妇女小孩的勾当,其罪恶行径令人发指,人神共愤。
孙县令兴奋得如打了鸡血一般,他深知这是天上掉下来的功绩。他决心将这些恶徒绳之以法,还百姓一个安宁的生活环境,以此为垫脚石,没准还能在仕途上更进一步。
所有的事都查清楚之后,孙县令如鸿雁传书般向府城去了一封信,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得一清二楚,并请求府城的衙役帮忙把接头的人抓住。太守也收到了宋余的来信,对这些无处不在的人贩子咬牙切齿,决定帮他们一把。
一时间,府城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仿佛惊弓之鸟一般,风声鹤唳。各家花楼也收到了消息,纷纷夹紧尾巴做人,不敢有丝毫的轻举妄动。
在太守权力的威压下,许多并非正规牙行、从事买卖人口的人都被抓捕归案。至此,这件事情才总算告一段落。
一排八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驶进了盛京郊外的庄子。草根宛如一个小大人,神情认真地拿着礼单,与陈浩然仔细地核对着。
随后,他们将物品逐一分开,把自己的那三车留下,剩下的五车则分别送往不同的地方。其中两车送入了荣亲王府,一车送进了瑞王府,还有一车专门送进了曹国公府,并且指名道姓是送给曹知佑的年礼。最后一车则是献给皇上的,自然由瑞王爷代为转交。
草根和浩然忙碌了整个下午,才将这些东西安置妥当。接着,他们吩咐下人们将丁宁给他的东西都搬进了自己的院子。
草根在一堆物品中仔细翻找,终于挑出了一个大大的包裹。他双手捧着包裹,小心翼翼地递给陈浩然,眼中满是关切:“这是陈伯特意捎来给你的。”
陈浩然接过包裹,放在一边,然后帮草根整理起其他的东西。他的动作轻柔而细心。
草根穿上丁宁为他织的毛衣毛裤,满心欢喜地对陈浩然说道:“姐姐,姐夫真是太惦记我了,你看我这一身好看不。”他在陈浩然面前转了一圈,展示着自己的新衣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陈浩然随口夸奖了一句,然后抬头看了看草根这一身。蓝白相间条纹状的毛衣把草根衬得更加唇红齿白,那一刻,陈浩然心中有些黯然。他暗自感叹,草根真是越来越帅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