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玄奘,何为佛与魔
“不过是多吃及几把盐,多阅几个人而已,
不知三皇子到此有何见教!”迁安老和尚非常谦恭的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找玄奘大师解解惑。”李恪说的很轻描淡写。”
迁安老和尚看着这个大唐的三皇子,首先是感到意外,
因为在长安都城有不少的寺庙,
更是有不少的高僧,他不到那里解惑,
反而跑到这种小地方的寺庙来求解,本身就不太合乎常理。
此一奇也。
其次是他来到这里,不找这里的长老,
而是直接找陈玄奘,此第二奇。
自己的徒弟江流儿一向比较低调,
很少会出这个地界儿,他的名声也不可能会传到都城长安,
更不用说让三皇子慕名而来。
迁安老和尚知道自己的徒弟未来肯定是名声大噪,
但现在他寂寂无闻,三皇子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三皇子找来,以他尘世多年的经验看,不仅大唐要变了,
恐怕整个南瞻部洲都要变,
如果再以修佛多年的视角看,恐怕整个三界都要变了。
不过这迁安老和尚眼神比较锐利,
他看李恪对陈玄奘没有恶意,
也不再说什么,
而是将空间留给了李恪和陈玄奘,
他自己找另一间禅房去参禅念经去了。
这间禅房内只剩下李恪和陈玄奘二人。
两人年龄都差不多,都是朝气蓬勃的年纪。
禅房内的气氛,宁静而玄妙。
李恪用两世为人的灵魂眼神看着陈玄奘,
发现陈玄奘的眼睛清澈如水。
这双眼睛让李恪想起了那句“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果然,处在真正的西游当中,
他才发现眼前的这个唐僧并不像电视中演的那样。
既不是白的细皮嫩肉,也不是黑不溜秋,肤色很健康,
他会为不小心踩死蚂蚁流泪,又不会为自己的悲伤而焦心。
“不知殿下有何疑惑,需要贫僧来解惑?”陈玄奘笑着请李恪落座。
“我自小也读了一些书,随着年龄的增长,
我越加疑惑,到底何为佛,何为魔?
又是何为妖?
妖吃人如同人去吃鸡鸭鱼肉一般,
人可以吃鸡,为何鸡吃人就不对了呢?”李恪开门见山。
直接要和陈玄奘辩论亘古都存在的问题,
人可以吃哺乳动物,似乎天经地义,说什么物竞天择,
食物链所处的位置决定的,
反过来,人类就喊打喊杀说它们是妖怪,
要斩妖除魔!
“是佛,是魔还是妖,皆在心中一念间,
正所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陈玄奘淡淡解释道。
“何意?”李恪想深挖。
“佛、魔、妖、仙,即非佛、魔、妖、仙,
是名佛、魔、妖、仙,
一切众生皆有慧根,皆可成仙,
皆可成佛,亦皆可堕为魔和妖,
不过在心,关键在于如何降服其心。”陈玄奘引经据典的开始和李恪对答。
“我若见一人要杀一妇孺,我不去阻止,此心,是佛是魔?”李恪直接拿例子做反击。
说的太概念无从抓起,更无法发挥自己的优势。
“杀心起既是魔,见死不救,亦是心魔。”陈玄奘说道。
“若那妇的丈夫,若那孩子的父亲,曾杀此人全家,
他来复仇呢?
我若阻止,岂不是令那人心生嗔恨,令那凶手逍遥法外,
大仇不得报……”恪就此例子忽然转向,
向内挖掘因果和善恶的问题。
“世间事没有对错,只有因果,
我父曾被害,我母曾被辱,我若心生嗔恨,
必定亲手手刃贼子,
纵使将其千刀万剐,亦不能改变这段因果,
不如放下。”陈玄奘也拿出例子来。
“放下?如何放下?我若现在将你斩首,
就说这是你所种的因,才有这样的果,
你当如何?”李恪反驳道。
面对这个反问,李恪倒是一下子愣住了,
“所有行为之果皆有起因,
我二人无冤无仇,三皇子并无杀我之心,
没这个因,更没这个果。”陈玄奘却另辟蹊径,不正面回答。
因并非因,果也并非果,时间有多少混淆因果者。
窗外的明月已经高高悬挂,室内两人的对答才刚刚开始。
李恪此来的目的,那就是要收服唐僧。
说的好听点叫收服,说的不好听叫忽悠,叫洗脑。
只要将唐僧给拿下,那么未来对付佛门的底牌就有了。
在李恪看来这个西游的世界里,
寺院中未必都是和尚,佛门中未必都是罗汉和佛,
有不少披袈裟的妖魔。
“我曾读过金刚经,有一句不解,愿玄奘法师解惑,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前些日子观音曾显现在长安城,
我想询问玄奘法师,这算不算有为法?”
“姑且不论观音菩萨显化,但从字面去观,佛是让我等凡夫能以梦境、幻术、水泡、影子、露水、闪电六种常见事物,
看待世间一切。
常常如此观想,看破真相,便可放下对一切事物的执著,
达到放下有为法而证得无为法,
最终直至不生不灭的境界,回归到自己的佛性。”陈玄奘耐心解释这句话的本意。
“菩萨本不住相,不住声、香、味、触、法。
菩萨的显化就如梦幻泡影,不是菩萨显化,
而是自己住相。”陈玄奘说的很玄乎。
将李恪抛出的难题又给送了回去,说李恪看到的
是自己所住的相。
李恪发现和陈玄奘辩论佛典是讨不到便宜的。
陈玄奘对于经典的阅读量肯定会比他这个爱看闲书的三皇子多多了。
还是要另辟蹊径才能收服。元宝小说
这个时候李恪才后悔前世没多读点佛家经典,
这个世界没有的,前世的那个世界有,
甚至一些秘法,只要想办法都能学,
辩论的方向不能朝着陈玄奘擅长的方向去。
“既然不住相菩萨,如今菩萨执意要我父皇举办水陆大会,
岂不已经住相,如此菩萨还是菩萨否?”李恪直接拿水陆大会说事。
以菩萨所行之事来反推菩萨,给陈玄奘直接思考菩萨真伪的问题。
李恪觉得这可以直击陈玄奘的核心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