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皇上下旨解了鄂伦岱的圈禁
那亲随见四爷高兴,就感觉自己这关过了,立刻恭敬应是,高举双手接过纽印。
胤禛却又绷起脸,“下回不许这样没规矩,就是九爷说的也不许,不然我打你板子,九爷可拦不住。”
那亲随心里一凛,赶紧应是,心里那个苦呀!
一边是主子的威逼利诱;
一边是四爷冷脸警告;
自己这个小亲随也太难了!
九阿哥获封固山贝子的消息在京城传开后,京城立刻热闹了。
锦上添花的事情谁都喜欢做,加上九阿哥本身人缘就好,手面又大,人还仗义,如今又得了爵位,谁不想赶紧巴结着。
先是,翊坤宫和五阿哥府门庭若市,人人排着队送礼。
虽然九阿哥夫妻都不在京城,还是有不少人往府里送贺礼,好在亲随早一步到家,传了主子的话,一切都有条不紊的。
就连九福晋娘家也有许多人送礼,就想结个善缘,哪怕是拐弯的善缘也行,奈何他家一份礼也不收。
宜妃知道了十分感慨,给皇上写了一封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的信。
回头她又亲自给德妃送了一套点翠首饰,感激的话一个字没说,讨了一份点心就离开了。
德妃知道胤禛在拉拢九阿哥,原是不想收她的礼。
谁知,宜妃却傲娇地说:“不喜欢就扔了吧!我不是送你的,是跟你换点心吃的。”说完就拿着点心走了。
崔嬷嬷笑说:“咱们宫里的点心这么好吃吗?奴才怎么觉得:宜妃娘娘是来跟主子和好的呢?”
德妃自然也看出来了,笑说:“她就是这样的性子,到什么时候都是不肯认输的。”转头就把这事告诉了胤禛和玉琦。
七月十四日,佟贵妃生辰
这一天,皇上下旨解了鄂伦岱的圈禁,爵位的事情依旧没提。
鄂伦岱得了自由,再想不起来别的了,直接出府浪去了。
他先去赌了一夜,又去大吃大喝一番,最后包了京城最红的花魁娘子,从白天闹到晚上,十分餍足。
等玩痛快了,他才想起自己那一等公的爵位还没着落呢,立刻又心急起来,赶紧回家去求二叔佟国维。
佟国维晾了半天才见他,又听他说了半天,最后淡淡一笑,
“我能有什么办法,你能出来,是沾了贵妃娘娘生辰的光,加上夏粮丰收皇上心情好,这才施恩放你出来的,你还想怎么着?”
鄂伦岱揉揉脸,知道二叔说得没错,可是那是爵位呀!一等公的爵位呀!
如今,他无官无职,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是真没招了,
一家子就二叔最的皇上喜欢,他不求二叔求谁呀?打定主意,他就跪到佟国维脚边,低声哀求。
“二叔,那可是一等公啊!是我阿玛拼死拼活才换来的,这要是丢了,侄儿就是死了,也没脸见祖宗呀!”
他说着就带了哭腔,拿着帕子在脸上胡乱的抹着,一副受了大委屈,痛哭失声的样子。
佟国维笑看着,见他没完没了了,就给了他一脚,“戏台子上的东西还拿来糊弄你二叔,鄂伦岱,你莫不是关傻了吧?”
佟国维虽然文质彬彬,也是三次从征噶尔丹,三藩之乱时还诛杀了吴三桂之子吴应熊,
同时他对《易经》钻研极深,还写了注释书《公易》,是个文武全才。
他看人尤其准,就鄂伦岱这点拙劣伎俩,一眼就把鄂伦岱看得透透的。
鄂伦岱也不脸红,一抹脸又赔着笑来讨好,“二叔,您是我嫡亲的二叔,好歹给侄儿指一条明路。”
佟国维扯扯嘴角,“这还算句明白话!”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你得让皇上知道你知错了,别人才能去求恩典。”
鄂伦岱自然知道,忍着心里的焦灼,赶紧应是,还附和道:“二叔说得对!”
佟国维也没为难他,提笔写了个条子给他。
鄂伦岱接过来一看,立刻哭丧了脸,“二叔,‘理藩院守监’是什么差事?侄儿听都没听过?几品呀?不入流的吧?”
佟国维眼睛一瞪,“你想要几品呀?张鹏翮治河好起起落落,如今也就不赔不赚,就得了一千两银子的赏。”
鄂伦岱自然知道这事,他立刻笑说:“二叔说笑了,皇上定是要给他升官的,这会不升明年定然升,怎么可能就赏一千两银子呢?”
佟国维一笑,“啪”一声打开扇子,轻轻地摇一摇,“你既然看得明白还闹什么?”
鄂伦岱想认怂离开又不甘心,咽咽口水,“二叔,‘理藩院守监’能怎么立功呀?”
佟国维心里不耐烦,冷冷地瞥他一眼,
鄂伦岱心里一抖,赶紧低头道谢,退了出去。
佟国维冷眼看他乖巧的关上书房门,不由一乐,“这么长时间算是没白关着他!”
隆科多见鄂伦岱从书房出来,赶紧过去,“怎么样了?我阿玛怎么说的?”
鄂伦岱把那条子给他看,
隆科多看了一眼,啧啧两声,“这是什么意思?就是咱们家放出去的奴才也没有这么惨的呀?”
鄂伦岱眼睛一瞪,劈手夺过条子,本来心情就不好,他还这样说,立刻就冷了脸,“你知道什么?你懂个屁!”
鄂伦岱抬腿就走,隆科多赶紧去追,两个人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一时半刻的又和好了。
两人在隆科多的书房摆上酒菜,一起边吃喝边聊,就说到了八阿哥。
鄂伦岱一脸可惜,“我今天去看了,那府外头围的可严实了。”
隆科多笑说:“一直不都这样吗?原八福晋郭络罗氏成了侍妾,安王府也倒了,”
“哎!偌大的王府只有西路的院子有人住,不过,堂姐带华玘、华彬倒也安稳。”
“没了安王府在后面支撑,就算皇上把年遐龄的女儿指婚给八爷,估计他也出不来。”
老安王妃佟佳氏是佟国纲的女儿,是鄂伦岱的亲姐姐,隆科多的堂姐。
鄂伦岱想想八阿哥府前的禁军,再看看手里“理藩院守监”的条子,想想还没着落的一等公爵位,
他一仰头喝完杯中酒,长长的叹息一声,“算了算了,我是顾不上他了!还是自己顾自己吧!”
隆科多就没那么多感慨,低声说:“你看我阿玛,这些年一直病病好好的,照样能打得我鬼叫;”
“皇上比我阿玛还小十多岁呢,说收拾八爷不就收拾了,那可是皇子,咱们先别掺和。”
“反过来想,就是你我这个年纪,也没有让小辈爬头上的道理呀!”
鄂伦岱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二叔佟国维都好好活着呢,皇上是老了,又不是快死了。
佟家是外戚,天然就该站皇上这边,除了皇上,不管你投靠了谁,那都是背叛。
皇上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
两个人正在喝酒,隆科多的小厮快步进来,挨着他的耳朵低声回报。
隆科多喝多了,不高兴地挥挥手,“直接说,有什么是我哥不能听的?”
小厮被他吼得一愣,知道他们堂兄弟好,忙说:“主子,大爷,刚得的信:年家大公子年希尧在任上落水而死。”
鄂伦岱一惊,“他不是广平知府吗?身边就没跟人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