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我就知道你会救我
苏辙却是道：“因大人您在朝中颇有号召力,只要到时候您肯站出来替六哥求情，想必不少观望之人都会跟着站出来的。”p> 这话看似有拍马屁的嫌疑。p> 但却是实话。p> 梁适虽比欧阳修年纪大，可随着这些年官位越来越大,是越来越眼高于顶，口气很是狂妄。p> 反之贫寒出身的欧阳修一直不忘本心，对寒门学子能提携的提携，能照拂的照拂。p> 所以朝中钦佩欧阳修的人远比敬重梁适之人多得多。p> 欧阳修自是答应下来。p> 就算苏辙不这样说，来日他也会这样做的。p> 苏辙回去之后并没有任何动作。p> 反观濮安懿王与梁适日日派人盯着苏辙。p> 虽说王巩有些本事与门路，但苏轼被关押即将送来汴京一事，若非他们故意放出消息,王巩也是无从得知。p> 只是他们却是万万没想到。p> 苏辙竟再无动静。p> 就连梁适都有些沉不住气，与濮安懿王密会一番：“……从前我虽听人说过苏辙这人，却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可如今他既得曹皇后另眼相看，想必并非简单之人，王爷说,他到底要做什么？”p> 濮安懿王看着眼前的佳肴微微愣神：“我也不知,难道这苏辙与苏轼兄弟之间关系很好是假的？如今苏辙知道保不住苏轼,索性自己也不管了？”p> 说到这里，他摇摇头道：“不对，若真的如此，他就不会去见曹皇后与欧阳修了。”p> 两人是商量来商量去，并没商量出个结果来。p> 反倒是越商量心里越慌。p> 总觉得苏辙有后手等着他们。p> 等着两人离开杏花楼时，两人脸色都不大好看。p>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王管事就差人送信给苏辙了。p> 纵然这两人小心谨慎,但厮儿进去上菜端茶时还是听到了几句他们传话内容。p> 苏辙从这几句话中,也知晓自己并没有赌错。p> 又过了小半个月,官家于早朝之上说起这件事。p> 满朝哗然。p> 有人不信。p> 但更多的人却是惊愕。p> 若官家真深究下来，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啊！p> 欧阳修率先站了出来，直道：“……苏轼虽并非微臣学生，但微臣对他却有知遇之恩，对他有几分了解，微臣觉得，苏轼定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的。”p> 他这话还未落下，梁适就站出来道：“欧阳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门生遍布天下，难不成你人人都了解？有句话不知道欧阳大人听没听过，知人知面不知心啊！”p> “梁大人说的是。”章衡这时候也站了出来，原先他得欧阳修看重，可发现欧阳修更看重苏辙兄弟两人后，便毅然决然转身投靠了梁适，如今已是正五品的官员：“启禀官家，微臣与苏轼之表兄程之才程大人有几分交情，倒是听说过不少苏轼原先在眉州之事。”p> 他看向官家，言辞恭敬：“在下官看来，苏轼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来，并不感到意p> 外。”p> 一时间，朝堂之上吵的像菜市场似的。p> 与此同时，曹皇后已收到信，下令传召梁适的妻子李氏进宫。p> 提起李氏来，汴京上下的妇人可是羡慕异常。p> 当初梁适曾拜师于李氏父亲，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p> 李氏也是擅长诗书，文采斐然。p> 这多年下来，梁适不仅没有纳妾，更与老妻恩爱有加，是夫妻，却更是挚友。p> 曹皇后一看到李氏就道：“……也不知怎么回事，本宫这些日子时常想起故去的曦儿，总是吃不好睡不好，本宫听说李大娘子乃福寿双全之人，不知您这些日子可愿留在宫中与本宫作伴？”p> 这话虽是询问。p> 但李氏哪里敢不答应？p> 曹皇后瞧见她身侧的几个女使，笑道：“你们几人就先回去吧，回去之后告诉你们家大人一声，要他不必担心。”p> “李大娘子在宫中，本宫自会好好‘照顾’她的。”p> 纵然李氏知道曹皇后这是要将自己软禁的意思，却也只能应是。p> 等着苏辙出了府衙时。p> 已有同僚与他说起苏轼官家大不敬一事，直道：：“……我说苏大人，你怎么一点不着急啊？当心牵连到你身上！”p> “我为何要着急？”纵然苏辙心里是心急如焚，可面上也是一派淡然：“白的黑不了，黑的白不了。”p> “我知晓我六哥的性子定不会做出这等事，官家定会还他一个清白的。”p> 他依旧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p> 因这是本朝难得一见的案件，纵然苏轼已白纸黑字认下罪名，但官家惜才，还是下令押送苏轼再进京彻查一番。p> 濮安懿王也好，还是梁适也好，都知道官家如此，皆是看在苏辙的面子上。p> 在官家看来，苏辙是个好的，他的哥哥想必也不
会太坏。p> 一连几日，苏辙依旧是没有动静。p> 这下就连官家都觉得有些意外。p> 当日早朝之后，他想了又想，只吩咐内侍道：“……若是苏辙求见，就说朕没空吧。”p> 他知晓苏辙与其兄长感情深厚，定是要进宫求情的。p> 谁知等他问起内侍时，内侍直道：“启禀官家，苏辙苏大人并未求见。”p> 官家：？？？p> 等着他见到欧阳修时，不免好奇问起欧阳修来。p> 欧阳修暗道苏辙果然是料事如神，虽说他与官家并未见过几次面，却将官家的反应猜的准准的：“……启禀官家，微臣也曾问过子由其中缘由，问他连微臣都着急不已，他为何能够如此镇定自若。”p> “哦？他怎么说？”官家很是好奇。p> 欧阳修正色道：“子由笃定子瞻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p> “子由还说，从前子瞻在凤翔府就树敌颇多，便是凤翔府前知府宋显已伏法，但凤翔府还是有些衙差是他的人，想要加害子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p> “更何况凤翔府油水极大，每年光是运送进京的木材就能叫人赚的盆p> 满钵满，子瞻虽已升官，但他身为通判，也是能过问此事，有他在一日，凤翔府的人就难以从木材上做手脚。”p> 阿洙洙的作品《冤种弟弟，在线捞兄》，域名[(．)]？？p> ()()p> 他看着官家，更是道：“子由还说，官家乃仁善明君，他相信您定会还子瞻清白的。”()()
谁人都喜欢听好话。()()p> 官家也是如此。()()p> 但如今官家只琢磨出不对劲不过去。p> 欧阳修更是乘胜追击，说他也派人去了凤翔府，打算审一审问一问苏轼的家眷。p> 一时间，汴京大街小巷，几乎人人都知道榜眼郎苏轼对官家大不敬。p> 甚至对于官家子嗣，众人都议论起来。p> 梁适便又带着章衡等人奏请官家立太子，如此方能平民心。p> 他们这是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啊！p> 又过了半个月，苏轼已被押送进京。p> 便是苏辙沉稳，可听说这件事时心里还是难受不已。p> 一旁的元宝低声道：“……少爷，濮安懿王他们真的是欺人太甚，放出了消息，好些不明真相的老百姓们守在六少爷回京的路上，朝六少爷砸烂菜叶子之类的东西。”p> 说到这里，连他都不忍心说下去：“六少爷从小到大心气高得很，何曾，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p> 苏辙是心如刀绞。p> 他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六哥回街上并无多少行人。”p> “更不必说寻常老百姓哪里知道六哥今日回来？就算知道，顶多是看看热闹而已，难不成一个个还能拿着烂菜叶等着六哥不成？”p> “我看那些老百姓只怕是濮安懿王的人吧，他们此举，就是想逼我有所动作。”p> 顿了顿，他更是道：“濮安懿王等人坐不住了，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p> 元宝似懂非懂点了点头。p> 欧阳修很快就差人过来了一趟，直问苏辙要不要去狱中见一面苏轼，若是想见，他来安排。p> 苏辙却是摇摇头，对来者道：“还请你回去替我谢谢欧阳大人，不必了。”p> “若我见到我六哥，只怕会受不住的。”p> “到时候，怕是连我都不知自己该做出什么事情来。”p> 官家很快就命人提审苏轼。p> 梁适是主审官。p> 原本欧阳修自荐想当副审之一，可梁适却说他与苏轼之间关系不同寻常，难免会包庇苏轼。p> 他们正争的不相上下时，司马光举荐了一个人——范镇。p> 这人一向公正严明，连官家的面子都不卖，难道还会卖别人的面子？p> 直至今日，范镇还偶尔在官家跟前念叨着子嗣一事。p> 官家当即就答应下来。p> 若能给范镇找些事情做，想必范镇来见他的次数就能少多了。p> 苏辙依旧毫无动静。p> 倒是官家有几分坐不住了。p> 这一日宣苏辙进宫。p> 在官家看到苏辙时，却是微微愣了一愣，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p> ，苏辙就消瘦了不少。p> 官家只道：“……想必你也是为你兄长担心的吧？10()_[(．)]101410。。10()()”p> “这是自然。()()”p> 苏辙微微一笑，面上却是神情淡然：“微臣从小与六哥一起长大，第一次分别就是在六哥去凤翔府为官。()()”p> “说句不怕官家笑话的话，当初微臣与六哥分别之后，是食不能咽夜不能寐，总觉得像少了些什么似的。()()”p> 他微微叹了口气，道：“前不久，欧阳大人问微臣，若最后真不能还六
哥清白，六哥若落得斩首示众的下场，微臣该如何做？”p> “当时微臣听闻这话是久久不能回答，回去之后是想了又想，若六哥活不下去，那以后的微臣怕也高兴不起来了。”p> “对于微臣来说，六哥不仅仅是兄长这么简单。”p> “更是微臣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p> 这话说的官家有些晃神。p> 更有几分震撼。p> 他也是有兄弟手足的，小时候也是一起玩闹长大，但这等情谊比起皇位来却是不值一提。p> 官家道：“朕听欧阳大人说起过，说你笃定你兄长是被冤枉的，你可有证据？”p> 苏辙点了点头：“微臣自然是有的。”p> “人的字迹虽难以临摹，但若是只有几个字，却并不能看出端倪，更何况还是写在木材上，更难辨真假。”p> “微臣手上有与兄长的书信来往，足足有两百多封。”p> “其中不乏有兄长对于官家的评价，若是官家想看，微臣稍后会命人送进宫来。”p> 将近两百多封的信？p> 官家惊呆了。p> 他认真算了算，苏轼前去凤翔府当差也不过两年的时间，七百日左右而已，敢情他们兄弟之间平均每三日就写一封信？p> 写信也就算了，苏辙还将苏轼给他写的每一封信都完好保存着？p> 别说他没想到。p> 这等事，换成谁，谁都想不到。p> 官家道：“既然你手中有证据，为何不早点呈上来？”p> “因微臣知道，官家定会还六哥一个清白。”苏辙心里却想，这等关键性的证据自然要等着最后的时候拿出来啊，这样才能给濮安懿王和梁适重重一击。p> 官家瞧见他如此笃定的眼神，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接话。p> 他愣了愣，便吩咐内侍将这些书信都取回来。p> 两个时辰后。p> 苏轼写给苏辙的信都取了过来。p> 足足有一大箱子，由两个内侍抬进来的。p> 官家当即就差人将梁适与范镇喊了过来，指着这一大箱子书信道：“……派人好好查看一番，看这些信中有没有提及朕或对朕有大不敬的言辞。”p> 梁适与范镇都惊呆了。p> 回过神你也是的，手上既有证据，怎么不早点拿出来？”p> 梁适很快也反应过来，忙道：“还请官家明察，臣怀疑这些证据之所以久久没能提交，是不是伪证！”p> “苏辙与苏轼同乃亲兄弟，苏辙能够临摹苏p> 轼字迹，也是很正常之事。▅()▅++▅()()”p> 苏辙含笑道：“梁大人这话还是挺有意思的，您口口声声说这些证据是下官伪造，为何没有怀疑当初木材上的字迹也是旁人伪造呢？()()”p> “下官六哥乃少年榜眼，不说有多聪明，却也不是个蠢的，如何会在木材上题那些大逆不道之字？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吗？()()”p> 范镇也跟着接话道：“梁大人这话有失偏颇啊，这么大一箱子信，区区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能伪造出来？()()”p> “别说伪造，就连苏轼本人前来，只怕没有三两个月时间也是写不出来的。”p> “况且这些日子苏辙只告假过一次，哪里来的时间伪造罪证？”
梁适一怔。p> 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p> 官家看到这一幕，心里大概已有数。p> 这件案子看似是证据确凿，但仔细去查去想，却是错漏频出：“朕看这些信就交由梁大人与范大人去审好了，一封封的仔细查，万万不可有遗漏。”p> 梁适与范镇齐齐应是。p> 因这些信笺很是珍贵，极易被销毁，所以两人皆选出自己信得过的人来审，不光如此，他们审查时还有专人轮班盯梢，盯梢之人足足有数十人，就怕有人暗中动手脚。p> 梁适选的是章衡。p> 一开始，章衡是信心百倍。p> 他也是才高八斗之人，知晓文字这种东西是最好大做文章的，但凡涉及到官家之处，他大肆曲解一番，就不信找不出苏轼的错处。p> 到时候兴许还能将苏辙也牵扯进去！p> 可很快，章衡就发现自己天真。p> 真的太天真。p> 苏轼一封封信宛如裹脚布，是又臭又长，信中全是些废话。p> 信中说起他与程之才的坏话，他也就认了，还说起凤翔府的天气，美食，说起自己这几日心情不甚美丽，甚至连刚出生的苏迈一天拉几次屎尿都提起。p> 苏轼这是吃饱了没事干？p> 接下来的每一天，章衡觉得自己是度日如年。p> 他好不容易发现了其中信中说起官家，却是苏轼问苏辙进宫，官家可有赏赐什么好吃的给苏辙，更说宫中佳肴味道应该比杏花楼更甚，叮嘱苏辙若官家留他在宫中吃饭，要苏辙多吃点。p> 章衡：……p> 好家伙。p> 寻常人书信的都是些
朝中大事。p> 但苏轼提起最多的都是美食，没一件要紧的。p> 章衡等人不眠不休看了大半个月，才将所有的信都看完，但凡涉及到官家的信全部择了出来，更是将其中内容誊抄出来。p> 当这些证据送到官家跟前时，官家刚看几页，就忍不住道：“难不成这凤翔府真一点好吃的都没有？惹得苏轼怨念竟这样深？”p> 他又看了几页，却笑道：“没想到朕在苏轼心中，竟是个长相俊朗之人。”p> “原先朕只觉得与苏辙相处下来很是舒服，看过这些信中，大概也能看出苏轼也是个很有趣的人。”p> 苏轼几次在信中提起官家仁善，好人定有好报之p> 类的话。p> 至于有些不该说的，他是一点没提。p> 可见苏辙对他的循循善诱，叮嘱他慎言慎行，他也不是一点没听进去。p> 下首的梁适的面色很是难看。p> 一是他担心老妻，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p> 二来是这件事好像是没有翻盘的机会了。p> 欧阳修更是上前道：“启禀官家，臣已经收到派去凤翔府的人的回信，他们已审过苏轼的妻子王氏。”p> “当年苏轼入狱后，凤翔府知州曾要捉拿有孕的王氏入狱，更因此要挟苏轼。”p> “正是因此，所以苏轼才会认罪的。”p> 这话说的官家微微皱眉：“竟还有这等事？”p> “苏轼罪名尚定，竟还有人要捉拿他的妻子入狱？若王氏腹中孩子有个三长两短，谁能担待的起？”p> 语气之中隐隐带着几分难得的怒气。p> 无人敢接话。p> 官家的眼神落于梁适面上：“不知梁大人觉得这案子还有彻查下去的必要？”p> 从所有证据以及苏轼来汴京后的供词来看，这件事已是真相大白，若真的要查，却是要查到底是谁在其中捣鬼。p> 梁适是负责这案子的主审官，他若觉得这案子还有再审的必要，自也是要审的。p> 虽改变不了最后的结果，但苏轼免不得要多吃点苦头。p> 梁适想到一直未曾归家的老妻，只能硬着头皮道：“臣以为此案已是真相大白，再无查下去的必要。”p> 他能够身居高位，见风使舵的本事很是厉害，忙道：“定是有人污蔑苏轼，臣奏请皇上，想要带人彻查此事，看看到底谁竟如此大胆！”p> 官家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不必了。”p> “先前苏辙已进宫，与朕说若他兄长是污蔑的，他想要彻查此事，朕已答应他了。”p> 梁适心中大惊：“还请皇上三思。”p> “苏轼乃秘书省官员，与此案是风马牛不相及……”p> 饶是官家好脾气，见他本事没有，却还咄咄逼人，心中隐隐也是有几分怒气的：“这又如何？只要能将案子查清楚就好了，先前王安石遇刺案与今日的苏轼污蔑案，皆没查出真相，朕还敢将这案子交给你们吗？”p> “这案子先叫苏辙试一试吧，若没查出真相，你们再接手也不迟。”p> 梁适只能应是。p> p> 一日之后。p> 苏辙就孤身前往牢狱外等候苏轼，打算接苏轼回家。p> 今日程氏等人原本也想要一起来的，但却被苏辙劝下了。p> 他知道苏轼在牢中受了不少苦，若程氏见到苏轼，肯定会伤心难过的。p> 苏辙约莫等了一刻钟的时间，这才见着苏轼慢悠悠走了出来。p> 他以手挡眼，似是一时不习惯这样强烈的光线。p>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p> 下一刻，就有披风披在他身上。p> 他扭头一看，这人不是苏辙还能是谁？p> “六哥，走，咱们回家！”说话间，苏辙已为他系好披风，他知道苏轼定不愿叫人看到他这般落魄的样子，如今瞧见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苏轼已瘦了一圈，脸色很是难看：“你放心，你受污蔑陷害一事，我不会就这样算了的。”p> “不久的将来，你受到的委屈，我会要那些人百倍千倍奉还的。”p> 他自己受了委屈倒不要紧。p> 他却不会任由旁人践踏他的亲眷。p> 苏轼握住他的手，却是笑了起来：“八郎，我就知道你会救我出来的。”p> “所以我一直都不怕。”p> “你看，你这不是来了吗？”p> 作者有话要说p> 感谢在2024-03-2016:37:41~2024-03-2117:58: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p>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六一儿童节143瓶；衔青2瓶；予袂、my、微笑朴小朴、艾莉羹汤1瓶；p>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