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我的案首哥哥
苏辙这等说辞,众人只觉得有几分熟悉。p> 众人再仔细一想，哦，当初童试时苏辙好像也说过这等话。p> 当即众人心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此次乡试大概苏辙是极有把握的。p> 反观苏轼,从上马车之后就未与众人说过什么话，惹得苏洵等人心里不免是惴惴不安，苏轼一向略有几分自负,若胸中有沟壑,定会实话实说的。p> 难道，苏轼对自己没有把握？p> 接连几日，苏家上下所有人都不敢多问苏轼一句。p> 后来还是苏洵见着苏辙歇息之日后心情不错，便要苏辙前去问一问苏轼,更道：“……人生在世，本就是起起伏伏，又有谁会一帆风顺呢？”p> “八郎，你去告诉六郎,如今他也才十四岁，就算真的落榜，三年后再来就是了。”p> 苏辙虽年仅十一岁,但却是不折不扣的养生党,深知熬夜对身体毫无益处，所以这几日一直呆在屋子里好生歇息。p> 他认真想了想,道：“爹爹,应该不是如此。”p> “那日出贡院时,六哥分明与我说他考的还不错。”p> 他还是去了苏轼房中一趟。p> 他走进苏轼房中时，苏轼正坐在书桌前,眉头微皱,不知在想些什么。p> 苏轼身边,更是散落丢了一地的纸。p> 任谁看到这一幕，都会觉得苏轼定是乡试没有发挥好。p> 唯有苏辙将散落地下的宣纸一张张捡了起来，整理齐整，递到苏轼手中：“六哥还在想乡试的题目？”p> 最后一场乡试考的是“色难有事”。p> 此题出自《论语·为政》第八章：“子夏问孝，子曰：‘色难，有事，弟子服其劳；有酒食，先生馔，曾是以为孝乎？’”此为截搭题，以上一句和下一句句头搭配成题，这题目并不怪异，可以说是中规中矩。p> 可越是这等中规中矩之题，答起来才更能知晓真章。p> 苏轼点点头，正色道：“乡试时，我是以‘色非伪为，事可进征焉’为破题，可我回来后思来想去，只觉得此破题法太过于平庸，似乎还可以更好。”p> 苏辙略一想，就觉得苏轼这话说的有些道理。p> 若他不符合大流，颇有标新立异之嫌。p> 当然，他的破题比苏轼的更不如，虽符合大流，却是无功无过，以“为问孝者论色难，不在有事唉”，虽不会落第，却也不会名次太过于靠前，毕竟如今他才十一岁而已，可不想太过拔尖。p> 想及此，苏辙忍不住道：“六哥何必再想这些？乡试都已经过去了好几次，就算你能想出更好的破题又如何？难道还能重新来过吗？”p> 说着，他打趣道：“你是不知道，如今爹爹和娘他们看到你这样子，只以为你没考好。”p> “对长辈们来说，你若是落榜倒是小事，可因此伤了自己的身子却是大事！”p> 苏轼一听这话是脸色一变，正色道：“我怎会落榜？”p> “以我的才学，定能榜上有名，爹爹他们p> 可是不相信我？()()”p> 说着，他更是忿忿不平道：“我不光要高中，更是要狠狠压上程之元一头。()()”p> 若不是苏辙时常叮嘱他要低调行事，不可过于张狂，他恨不得要告诉所有人他是奔着解元去的，等着乡试结束后，他觉得幸好自己没有一早大放厥词，他思来想去，只觉得自己最后一场没考好。p> 苏辙不由笑道：“六哥，你都十四岁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p> “我可是听说，程之元天资与学问是远不如程之才的，就算程之元以什么旁门左道或侥幸过了乡试，难道还能过了会试不成？()♀♀()()”p> “倒是咱们，可别因这等猫儿狗儿的影响了心情！”p> “等着放榜之后，方可见真章……”p> 被他好生安慰一通，苏轼果然心情好了不少。p> 杏花楼的陈掌柜这些年托苏辙的福气，不仅将杏花楼开遍整个四川，去年更是开到了汴京。p> 结果是显而易见，杏花楼的生意极好，陈掌柜更是将苏辙每年的分红提到了三成，他与苏辙都赚的盆满钵满。p> 陈掌柜虽是生意人，却也是个实在人，自苏辙乡试结束后，就一桌接一桌席面往苏家送，甚至还送去白马书院，送到了郭夫子跟前。p> 苏轼便与苏辙开始起日日胡吃海喝的日子来。p> 郭夫子也好，还是张易简道长也好，都说他们兄弟两人这次定能高中。p> 但程氏也好，还是苏八娘也好，却是担心不已，放榜之前，程氏几乎每日都带着苏八娘前去寺庙祈福，只愿两儿一婿能够高中，甚至还捐出三贯钱的香油钱。p> 若搁在往日，程氏这三贯香油钱可不算眉州之罪，毕竟当初程之才参加会试时，程大舅母一出手就是十贯钱的香油钱。p> 可惜程大舅母如今被程浚送到了庄子上养病，只怕这辈子都没机会替儿子们祈福捐香油钱。p> 在程氏与苏八娘的日夜期盼中，总算到了放榜这一日。p> 这一天一大早苏洵就带着全家到了贡院门口。p> 饶是他们觉得自己来的算早了，没想到贡院门口仍是车水马龙，甚至还有考生提前两三日就在此处候着的。p> 程氏面露焦急之色，时不时差平安他们前去看一看，更是围在马车旁踱步不已，像那热锅上的蚂蚁一般。p> 惹得苏辙忍不住笑道：“娘何必这样着急？早看晚看都是一样的。”p> “叫我看，咱们晚些过去看那桂榜也是可以的，那桂榜又不会跑……”p> 只是他这话还没说完，程氏就一个眼神扫过来，惹得他不敢再多言。p> 他不光觉得有点想笑，更觉得有点感动。p> 毕竟一开始程氏可是说了，打算头一茬前来看桂榜的，图个好意头。p> 方才程氏见自己来的不算早，可谓后悔不已……p> 苏洵看出程氏的焦灼了，六郎与八郎此次乡试并无太大问题，我看他们两个倒像没事人似的，你和八娘却是着急的很。””p> 程p> 氏正色道：“话虽如此没错，但一刻没放榜，我悬着的一颗心就放不下来……”()()p> 她这话还没说完，就见贡院大门缓缓打开，在场之人都蜂拥涌了过去。()()p> 程氏下意识也往那儿走去，可没走几步，却胜出近乡情怯的感觉来，指了指平安道：“你去找找来福和元宝，看看六郎与八郎中了没有。”()()
来福与元宝一早就候在放榜处，只为第一时间看到自家两个少爷榜上有名。p> 5阿洙洙的作品《冤种弟弟，在线捞兄》，域名[(．)]555p> ()()p> 平安连声应下。p> 他很快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p> 不多时，贡院门口就热闹起不论乡试还是会试，北宋的录取率都不算低，但能够高中的却仍是少数中的少数。p> 十多年甚至几十年的寒窗苦读，一朝化为灰烬，叫那些学子如何受的住？p> 原本心态平和的苏辙瞧见这一幕，竟隐隐有几分紧张起来。p>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他真的落榜了，那该如何是好……p> 苏辙脑海中正想着这个几乎不存在的问题，就瞧见不远处失魂落魄的程之元。p> 程之元如今纵有“神童”之名，但程浚却知晓这个儿子有几斤几两，对这个儿子并不抱有什么希望，今日放榜，只有程之元与程之才两兄弟一块过来。p> 程之元脸色难看，那程之才脸色也没好看到哪儿去。p> 偏偏有那等一贯攀附权贵之人或想要讨喜钱之人上前说着奉承话，直道：“程二少爷脸色为何如此难看？哦，我知道了，想必是您没当成解元的缘故！”p> “叫我说，解元不解元的倒也无所谓，以程二少爷之才学，不说夺得前十，定是考了进士的……”p> 好些人将程之元夸得似上天入地绝无仅有，可他们越是如此，程之元的脸色是越是难看。p> 众人也并非傻子，见状忍不住心中暗道——难不成程之元连乡试都没过？p> 那他们岂不是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p> 一个个是简直不敢相信，再一想当年传言，直说程之元的案首来的不清不楚，当即心中还有什么不清楚的？p> 不远处的苏辙兄弟两人见程之才带着程之元灰溜溜上了马车，是相视一笑。p> 苏轼更是道：“八郎，你说的没错。”p> “真金不怕火炼，若不是真金，一场火验不出来，顶多两场火就能叫他原形毕露！”p> 苏辙点点头，也道：“怕是很快这件事，眉州上下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p> 便是程氏是程之元的姑姑，瞧见这一幕也只觉得心中痛快。p> 这叫什么？p> 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p> 一行人又等了片刻，这才见着平安带着来福，元宝兴高采烈冲了出来。p> 平安跟在苏洵身边有些年头，不说沉稳，却也不是个冒进的，如今面上的喜色恨不得漫了出来，扬声道：“中了，中了，两位少爷都中了！”p> “六少爷，六少爷更是案首！”p> 案首，顾名思义就是乡试第一名。p> 一时p> 间，不光苏家人，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苏轼面上，有惊愕，有羡慕，有不解……但更多的却是嫉妒。p> 这个年方十四岁的少年郎竟是案首？p> 此结果，苏辙并不意外，苏轼能够名留青史，可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p> 苏轼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方才，他仍觉得自己乡试最后一场没考好，如今只觉得自己像做梦似的，攥着苏辙的手，迟疑到：“八郎，我是不是听错了？我，我是今年的案首？()()”p> 苏辙点点头，正色道：“六哥，是了。[(．)]&&()()”p> “这
次程之元落榜，你成了乡试第一名，从今往后，眉州上下所有人都会称赞你，只怕过上一两年，就无人记得程之元了。()()”p> 十四岁的案首，不管放在何朝何代都足够耀眼。p> 苏轼这才露出几分笑容来，显然知道自己并非做梦。p> 可他很快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转身看向平安，忙道：“平安哥哥，八郎呢？()()”p> 平安依旧是喜气洋洋，直道：“八少爷是第二十八名。”p> 在他们看来，苏辙年仅十岁就能过了乡试，已很是厉害。p> 可唯有苏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低声道：“怎会如此？”p> 说着，他更是看向平安，正色道：“平安哥哥，你是不是看错了？”p> “师傅常说我与八郎的学问不相上下，这次我乡试最后一场分明没考好，但此题却是八郎擅长的，八郎怎会成绩如此靠后？”p> 这等问题，平安可答不上来。p> 倒是苏辙含笑道：“六哥，这有什么想不通的？大概是我乡试时太过紧张，所以发挥不好的缘故吧……”p> 苏轼还要说话，却被蜂拥涌上前的人打断了话头。p> 面对众人的恭贺，苏轼是心不在焉。p> 在他的预想中，这次乡试该是苏辙第一，他第二，如今他虽侥幸夺得了案首，可想到苏辙只考了第二十八名，却是怎么都高兴不起来。p> 很快有人精发现了苏轼的闷闷不乐，直问到底是何缘故。p> 还未等苏轼话，苏辙就笑眯眯替他解释道：“……我六哥是因为乡试最后一场考的不好才不高兴了。”p> 众人听闻这话，看向苏轼的眼神是又敬又佩。p> 那苏家六郎考的不好都还能得乡试第一名，若是发挥正常，那还得了？p> 一时间，是恭维更甚。p> 倒是苏轼几次看向苏辙，是欲言又止。p> 他也无心与旁人寒暄，应付几句后就与苏辙上了马车。p> 苏家已许多年没有这样热闹过了，苏老太爷高兴的不行，命人抬了一筐又一筐的铜钱在院子门口撒，苏辙兄弟两人坐在马车里，马车还未驶入巷子，就听到了喧嚣的鞭炮声。p> 苏辙握住苏轼的手，轻声道：“六哥，这下你可是得偿所愿，可别不高兴啦！”p> 说着，他是咧嘴一笑，嘴边露出两个浅浅淡淡的梨涡来：“至于我，我不也过了乡试吗？”p> “有什么可惜的？”p> “这样大喜的日子，你若p> 还哭丧着脸[(．)]()()，p> 旁人见了()()，p> 定要说你不如程之元平易近人的()()，p> 要知道程之元先前因为他那‘神童’名头()()，p> 闲来无事时常去城郊施粥了……”p> 他向来了解苏轼，知晓苏轼如今恨程之元兄弟两个，恨程家可谓是恨到了骨子里。p> 果不其然，他这话一出，等着马车稳稳停在苏家门口，苏轼下马车时，面上已隐隐有了几分笑意。p> 苏老太爷更是比当年苏涣年纪轻轻中了进士还要高兴，有百姓上前问他苏家孩子为何一个个如此出众时，苏老太爷笑的是眼睛都看不见了，直道：“……不过是他们自己努力罢了，我们这些当长辈的并未出什么力气！”
旁人听了这话直说是苏家行善的缘故。p> 苏家的热闹足足持续了三日。p> 原本苏五娘的亲事是有几分艰难的，可因苏轼年仅十四岁就成了解元，也有不少大户上门提亲。p> 众人想的清楚明白，苏家家风如此，即便苏家长房势微，即便苏五娘是丧父次女，但教养出来的女儿想必是差不了的。p> 王氏挑花了眼，更是笑开了花。p> 更不必提苏家三房，用苏洵打趣程氏的话来说，这几日程氏夜里睡觉时嘴角都带着笑。p> 想想也是，两个儿子年纪轻轻成了举人，未来的女婿也是榜上有名，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p> 但所有人高兴的同时，却没忘记苏辙。p> 一个个对苏辙是嘘寒问暖，生怕他落差太大，会不高兴。p> 甚至就连已经嫁人的苏元娘都几次带着一双儿女回娘家，是轻言细语：“……你如今才十一岁，我可是听说了，你可是这一届乡试中最年轻的举人，来日定大有所为的。”p> 大家的兴师动众惹得苏辙是哭笑不得，连连道：“大姐姐，我没事的。”p> “我真的觉得没什么。”p> “其实叫我说，像六哥这样拔得头筹也没什么好的，整日不是这个请就是那个请，甚至还有人托了史叔父前来宴请六哥，六哥是烦不胜烦。”p> 说着，他更是忍不住笑起来：“原先六哥心心念念想的就是出人头地，拔得头筹，如今满心想的却是如今拒绝人且不伤情面……”p> 苏元娘见他还有心情打趣苏轼，悬着的心这才落下来。p> 可越是如此，大家越是觉得惋惜。p> 毕竟不管远在阆州的苏涣也好，还是郭夫子与张易简道长也好，都说以苏辙才学，若正常发挥，此次乡下排名定不会逊色于苏轼的。p> 苏辙整日就像是没事人似的。p> 他与苏轼前去探望了张易简道长，如今苏轼不管走到何处都是众人簇拥的对象，所以苏轼刚到张易简道长院子，就被风清子与风泉子请走了，说是要他给下头的师弟们传授传授经验。p> 所以这会子只有苏辙一人与张易简道长于院中石桌对坐。p> 这间小院比起从前好似并无多大变化，只是石榴树长高了些，院子里的陈设破败了些……苏辙对面的张易简道长又老了些。p> 看着张易简道长鬓边的白发，苏辙心里不是个滋味。p> 纵然他并没有正儿八经拜师于张易简道长[(．)]♀__()()，p> 但在他心里()()，p> 张易简道长与郭夫子却是一样的：“……我们与师傅商量过了()()，p> 打算再缓上几年参加会试也不迟()()，p> 好好夯实学问，打好基础才是最要紧的事。”p> “师傅更玩笑道，说他收了我们这两个徒弟后在眉州的名声更甚从前，如今不知道多少人来白马书院拜他为师，所以他老想要先出去躲一阵。”p> “至于我何六哥，则打算先游历一些时日，兴许对书本上的学问会有更深层的了解。”p> 张易简道长微微颔首，道：“这样很好。”p> “一开始，我只担心你们年少成名会扰乱你们的心神，如今看来，却是我想多了……”p> 两人足足在这小院说了一下午的话，苏辙这才离开。p> 离开之前，他如从前每一次一样在院子门口放上了两包茶叶。p> 张易简道长爱喝茶，他一直都记得。p> 回去的路上，苏辙不免有些疲乏，但苏轼却是兴致盎然，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八郎，你知道吗？今日那些师弟们看到我，眼里满是崇拜，我与他们说了童试该注意些什么。”p> “我还与风清子师兄说了，若是他们有什么不懂得问题也可以请教我的。”p> “我觉得这样的日子才是我想要的，为学子们解惑，而非整日推杯换盏，白白浪费时间……”p> 他喜欢学问，痴迷学问，这一点从不曾有半点改变。p> 苏辙见他这般意气风发的模样，也是打从心底里替他高兴。p> 若是可以的话，他只愿苏轼能一辈子如此：“六哥，你真厉害！”p> 自苏轼中了解元后，这等话每天不知要听说多少遍，每每听到总是淡淡一笑，并不将这等话放在心上。p> 可如今苏轼却是微微一愣，继而是欣喜若狂起的是真的吗？”p> “你当真觉得我厉害吗？”p> 苏辙点点头，眼中之色要多真挚就有多真挚：“自然是真的，你不光学问出众，更是一心向善……也难怪这些日子不知道多少夫人娘子上门打听，看看你有没有定下亲事，想要将家中女儿许配给你了！”p> 苏轼面上的笑意顿时消失全无，很快涨红起来：“好啊，八郎，你也在笑话我！”p> “我，我如今只想专心学问，可不想早早定亲，更不想早早成亲……”p> 声音是越说越低，到了最后，已如蚊子轻嗡。p> 苏辙忍不住笑了起来：“傻六哥，早定亲不代表着早日成亲，亲事定下一样能够专心科举的，就像陈师兄那样，还能有人惦记着你，牵挂着你，多好啊！”p> “再说了，翁翁如今年纪大了，虽说如今身子康健，却不知道还有多少日子可活，若是见你的亲事定下来，兴许心情大好，能多活上十年八载的！”p> 苏轼知晓他这是故意打趣自己，便正色道：“好啊，既然如此，我回去之后就与娘说，也给你早早定下一门亲事好了……”p> 作者有话要说p> 考题选自感谢在2024-02-2217:33:01~2024-02-2317:06: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p>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噗噗噗、楠朋友5瓶；覆盆子、风轻云淡、月亮级别的赞美、玉、玉玲珑、_休止符、48429761、oo、lychee、迷爱、每天看蜡笔小新、。。、帅哥都是我的、谁呀、安澜1瓶；p>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