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金色泪水
他们只能停下。
无论正在做什么，都无法忽视那雷霆之声。
或许可以称之为巨人的本能，也可能是一种深深烙印在灵魂中的恐惧。
因为那雷霆就是如此震慑人心。
黑暗巨人阿瓦尔特发出了一声惊呼，尽管他身处远处，但仍感身体僵硬。
“哈拉德。”
他们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
不，也可以说是对手的反应太快了。
但无论是哪一种情况，现在都不是去纠结这些的时候。
“哈拉德！”
“逃！”
阿瓦尔特展开夜色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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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的巨人哈拉德回头望去，他能听见黑云中电闪雷鸣的声音。
哈拉德紧缩身体，迅速将原本即将击向李浩的拳头收起，改为防守姿态。
这是个正确的决定。
因为闪电总是比雷声更快。
“砰！”
先于雷声而来的闪电击中地面，蓝色雷霆落下。
天空乌云密布，他正站在狂风之中。
“你好。”
那仿佛低语般的问候却异常清晰地传入耳中。
雷神托尔大笑起来，犹如阿斯加德最强战士一般。
他已经逼近哈拉德，挥舞着手中的姆乔尔尼尔锤。
短促而迅猛。
如同世界之初的力量碰撞。
姆乔尔尼尔锤的力量冲击到哈拉德的领域，地面再次爆炸，哈拉德巨大的身躯被击飞数百米之远。
“咔咔咔咔——！”
仿佛追逐着哈拉德一般，雷霆自天而降，纯白色光芒炸裂开来，呼唤出更为猛烈的雷电。
托尔看着被击退的哈拉德，夜色的帷幕在空中显现，笼罩住哈拉德，这是黑啊巨人的力量——阿瓦尔特所为，他试图以任何方式让哈拉德返回。
但托尔看到这一幕并未放过。
他的蓝眼睛中闪烁出火花，紧接着，蓝色雷霆开始从他体内爆发出来。
那是他的力量，也是姆乔尔尼尔锤的力量。
托尔投掷出姆乔尔尼尔锤，这把由世界树创造而成的武器就像一道来自神本身的雷霆。
雷霆再次从天而降，仿佛宣告这片领地都属于托尔。
“砰！砰！砰！砰！”
雷霆刺破了夜色的帷幕，撕裂黑暗。
黑暗巨人阿瓦尔特咒骂并绝望于这位真正强大的雷神之力。
力量的巨人哈拉德拼尽全力抵挡姆乔尔尼尔锤的攻击，天空与大地因姆乔尔尼尔锤与哈拉德铁拳相撞产生的余波而痛苦悲鸣。
哈拉德咆哮着，姆乔尔尼尔锤和哈拉德的拳头同时弹开。
姆乔尔尼尔锤回到其主人手中，而哈拉德的拳头则冒出黑色烟雾，而非红色血液。
“啊。”
“啊啊啊。”
哈拉德长叹一声，心中释然。
他已下定决心。
他将以战斗的姿态死去，绝不会逃跑。
一位勇士怎能在此地逃亡？
他是力量巨人，在一开始，逃跑就与他格格不入。
他无法想象自己背对着敌人死去的样子。
一切都变得混乱不堪，他未能夺回灵魂碎片，未能手刃洛基，也无法杀死未来的祸根，这是一次极其惨重的失败。
如果他是那善于权衡分析的黑暗巨人阿瓦尔特，或许会在此刻思索着：
托尔为何能如此迅速抵达战场？是否有逃生的途径？是否存在某种可以蒙蔽托尔视线的手段？
托尔是他不愿面对的存在，与哈拉德截然不同。
因此，他低声请求着。
给他力量。
让他在最后的战场上全力以赴地战斗。
他将以全力对抗雷神！
哈拉德笑了起来，黑暗巨人并没有咒骂，只是闭上双眼，动了动手指。
他控制着指尖上的丝线，收回原本用来隐藏哈拉德身影的夜色帷幕，并转而赋予哈拉德更多的力量。
漆黑的夜色凝聚成形，化为了哈拉德的右臂。
托尔紧握着姆乔尔尼尔锤，但他并未立刻冲向哈拉德，而是目光如电，火花四溅地盯着他。
他在等待他。
果然是阿斯加德的战神，领导瓦尔哈拉的伟大战士。
哈拉德紧握着冒出黑烟的拳头，然后对他的主上表达了他的最后礼节。
“我的王！见证我最后的战役吧！”
他收回穿透天空的拳头，看向前方，制造出抵抗雷霆的巨大黑火。
“来吧，雷神！”
他揣测托尔首次攻击击退他的意图是为了保护他们，让他们远离这场毁灭性的冲突。
此刻，托尔选择独自对抗哈拉德，以此回报他们为他争取时间的情谊。
但他不能。
因为他是力量巨人，他是魔术师之王乌特迦·洛奇的指挥官！
他要创造功绩，他要为他的主人营造一个更为有利的局面。
他要用战斗的余波将他们一扫而空。
他决心连同拉格纳一起，彻底铲除那潜伏于未来的祸患根源。
哈拉德向前猛冲，那巨大的身躯足以在瞬间横越平原。
托尔看穿了哈拉德的意图，因此他引爆雷霆，向哈拉德迎面冲去。
他的红色披风随风飘扬。
“咔咔咔咔咔咔——！”
他以雷霆覆盖了天空和大地，爆炸产生的白色与蓝色光芒似乎足以让人目盲。
布雷奇看着雷电交加的景象，兴奋地欢呼起来。
被击倒的罗洛幸运地滚落在远处。
拉格纳口吐混杂着血丝的唾沫，唤醒了陷入托尔军团中的战士们。
尽管他们的心灵都被眼前神话般的场景所吸引，但维京王拉格纳的声音仍然奏效
托尔正在逼退哈拉德，拉格纳啐了一口后正准备走向李浩。
然而，在他迈出两步之前却停了下来。
虽然雷霆密布使得难以看清，但他停下是因为看到一只沐浴着金色光辉的白天鹅从天而降。
“撤退！如果被卷入其中，你们会死的！”
拉格纳再次催促那些走神的托尔军团战士们撤退。
在他转身之前，他又一次看向天鹅降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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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会被雷声震聋，模糊的红光视野越来越暗。
他会这样死去。
即便他有伊顿的祝福，也终究有限度。
然而，李浩并未放弃仅存的一丝意识。
尽管他知道如果放手就不会再痛苦，会更加舒适，但他没有这样做。
这不仅仅是他的力量。
赫达每次叠加的祝福成为了李浩的锚点。
他闭上眼睛，不仅是手臂，整个身体的感觉都在逐渐消失。
他已经听不到雷鸣声了，但他听到了另一种声音。
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触碰了他的脸颊。
温暖扩散至他麻木的感官，一股湿润的生命气息从他干裂的双唇中流过。
‘赫达。’
透过模糊的视线，他仿佛看到了赫达的脸庞。
她似乎在哭泣，同时又显得愤怒。
“不要死！”
赫达尖锐地大喊，急忙移动双手。
她吸走了李浩口中的凝固血液，然后吻上了他的唇瓣。
她将自己略微张开的嘴唇贴在李浩的唇上，给予他最深沉的祝福。
李浩睁开双眼，但目光已经失去了焦点，如同生命即将熄灭般的黑暗眼神。
赫达深呼吸，颤抖的手伸向腰间，取出一片金色苹果。
她亲自咀嚼，为了无法闭合下颌、毫无力气的李浩，再次亲吻他，用舌头推送着碾碎的苹果。
李浩艰难地咽下了那片苹果，虽然过程非常缓慢，但它终于通过了喉咙。
生命力开始回归李浩的眼眸。
赫达哭着笑了，她将剩下的那片金色苹果放入口中，再次传递给李浩。
这次将会不同，她不会再像那天一样失去一切。
赫达抚摸着李浩的脸颊，再次将自己的唇贴在他的唇上，流下了金色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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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传来了雷鸣声。
他还能听到远方温暖的低语，仿佛一切都发生在帷幕之后。
‘赫达。’
李浩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他在初次踏入瓦尔哈拉时所见到的阿斯加德最强战神——雷神托尔，已经来到了这里。
赫达似乎也来了。
虽然他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身体正在恢复。
他们本是为了捕捉一只野生狮鹫而来，却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李浩和拉格纳一样感到无奈，因为无论如何，看起来问题已经被解决了。
‘就让巨人交给托尔对付吧。’
尽管他对拉格纳和布雷奇有些担心，但他觉得以他们的能力应该能够应付。
相比之下，他更担心罗洛。
‘得醒过来才行。’
或许是因为吃下了一片金色苹果，他的身体恢复得很快。
他必须尽快睁开眼睛，让赫达安心。
然而，他无法睁开眼睛。
雷鸣声听起来如此遥远，赫达的气息与温暖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墙阻隔，让他无法触及。
怎么会这样？
他感到害怕，难道自己脑部瘫痪了吗？
身体还活着，但意识却无法回归。
不，不可能。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现在他根本不可能进行思考。
而且，瓦尔哈拉的战士们死后不是去瓦尔哈拉成为钢铁战士吗？
“多美啊，她几乎能与主人相媲美了。当然啦，主人还是更美些。”
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直到这时，李浩才意识到自己正置身于黑暗之中。
而刚才他确实听到了这个来自背后的、熟悉的声音。
在通过迦耶伯格的记忆中……
不，在他滚落地面之前，在他将迦耶伯格投向力量的巨人之前。
“我会帮你。”
李浩转过身来。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一个英俊男子正站在黑暗中。
此刻那里已不再是黑暗，而是一片明亮天空下的绿色平原。
站立在这片平原中央的男子身穿白色衣裳，一只手握着一根白色长矛，对着李浩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很高兴认识你，我所有一切的继承者，艾琳的后继者。”
“什么？”
面对这个从未想过的新称呼，李浩反问了一句。
他微微皱眉，随后像是无可奈何般低声喃喃道，并直接说道：
“从今以后，我库丘林将成为你的老师。”
这位光明之子，库丘林。
他伸出手，向李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