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新的秩序
距离上次边陲之灾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人类展现了强而有力的恢复力。
靠着黎明教会与真理教会帮助，边陲很快的恢复了往日的秩序。
平民们期待着新来的领主会施行何等仁政。
而教徒们则向着黎明，对死去、活着的英雄们，进行祷告祝福。
或许总有人喜欢用自己的懦弱嘲笑他人的勇敢——但人民不会忘记英雄。
生活仍要继续，只是少了些熟悉的人……
最终，也只有那被摧毁的高墙。
依然在警醒着人们。
小心灾难。
“请问，瑟兰迪克骑士，还在吗？”
一位黑袍修士，踏入了还在重新修缮的黎明大殿。
向着新来的守卫，打过了招呼。
‘瑟兰的试炼，算算时间应该已经完成了吧？’这名黑袍修士，正是欧格。
“瑟兰？”黎明守卫产生了疑惑。
“不在吗，打扰了。”
欧格轻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这准备离开之前，见不到自家师弟了。
“欧格师兄？”这时一道熟悉从欧格身后传了过来。
“瑟兰？”欧格面露出了些许喜色。
“我以后，不再叫瑟兰迪克了。”瑟兰迪克微微一笑，指了指身上的灰袍。
表示其已在教会之间，完成了新生。
很难想象，如此严苛的黎明教会……也会对一个‘怪物’网开一面。
那是瑟兰迪克抱着必死决心换来的。
大概可能是因为现在边陲的几座城市，实在是太缺人……
这一场灾难，直接快把边陲一带（黎明教会）的白袍修士给死绝了。
“哦？”欧格略微有些惊疑。
这时，他的视线才从瑟兰迪克的本身移动到了其周围的孩童身上。
“亚德修士，您好。”欧格身旁的黎明守卫，呼喊出了一个令人熟悉的名字，并行了一个抚肩礼。
“你好，黎明的信徒。”瑟兰迪克回以了一个礼节。
“你这继承的是……”欧格没好意思直接喊出亚德的名字。
主要是……这确实有点违和。
但想想，却又蛮合理的。
“我们要不进去说吧。”瑟兰迪克微微笑道：“我还没正式完成授勋呢……你可以继续叫我瑟兰。”
“进去，倒是不必了……我只是临走前来看望一下而已。”
欧格望着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师弟，最终露出了意味深长且欣慰的笑容。
所有人都成长了。
“那我去照顾孩子们了。”瑟兰迪克摸了摸一旁孩童的脑袋说道。
这些被灾难遗留下的孩子，终会成为新的火种——或是成为信徒守卫，或成为教士神官。
这一切，需要时间去酝酿。
“再见。”欧格伸出了手掌。
“再见。”瑟兰迪克狠狠的握上了欧格的手掌。
片刻后，瑟兰迪克松开了手掌。
“看来欧格你，也经历了不少。”
“不过是一场试炼罢了……”
最终还是欧格赢下这场‘交锋’——在这一瞬间，二人好像回到了过去；又好似彻底告别了过往。
……
在离开黎明教会后，欧格接着来到了另一处熟悉之地。
‘凯伦姐……’
他望见了，那一熟悉的身影。
“还是就此别过吧。”欧格没有上前说什么的想法，只是远远的驻足遥望了片刻。
他早已用玛琪身份完成过一次告别了。
欺骗所带来的一切，终究是带不走的。
欧格深知，有些隔阂一旦产生了，就再难消除……
“哼啊……过家家的游戏罢，也该结束了。”
看见凯伦依然坚强依旧，欧格便也放心了。
亚伯所想的最悲观情况并未发生——凯伦并没有走上与亚德一般的老路。
‘这也算是一件幸事吧。’
放下思绪之后，欧格便默默的离去了……
……
“嗯？”
在欧格离去的瞬间，远处被观望的凯伦也似是有所感受，竟不知为何的侧过了头。
望向了欧格离去的方向。
“刚刚是怎么了。”
凯伦望向远处‘陌生’修士的背影，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滑走了……
“应该只是个错觉吧。”凯伦自言自语道。
她无暇顾及太多。
她还有自己要忙活的事情——比如处理与出版亚伯留下的笔记。
……
“我前往塞里斯城的车票呢。”
黑市是最快恢复的，不过比起之前，显然是有序了不少了。
也多亏了欧格的垃圾清理。
“这……”摊主显得有些为难。
“我不是早就委托过了吗。”欧格冷冷的出声威胁了一句。
这年头还有人敢黑自己钱不办事？
“车票倒是弄来了……只是。”
望着那张代表‘美食家’身份的斑纹面具，摊主忍不住擦了擦汗。
显得有些踌躇。
“既然弄到了，那就给我呗。”欧格很奇怪，为什么对方能磨磨唧唧那么久。
“这张车票的主人，年龄方面可能有些大……”摊主最终还是递交上了证件：“您知道的，最近越来越严了……”
“所以是两天后的票吗。”欧格翻看着车票的信息，并没有看有什么特别大的不对劲。
随后，他翻看起了摊主递来的贵族伪造证件。
或者说，是一名已死子爵的……遗物全套证件。
“你这是哪里搞来的。”欧格面具之下的眼神微微有些泛冷。
这也太离谱了，居然给他弄了个那么老的身份。
这就算有雾妖面纱，也不好伪装啊。
更何况，自己接下来还得靠这个身份去城里生活一段时间来着。
“大人息怒，我这儿还有一套职业者的……”摊主连忙递上了第二套身份凭证。
不过很明显，这套只会更糟。
“你这没有正常点的？”
若不是欧格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了畏惧，他还以为对方是故意来消遣自己的。
“前往塞里斯的车，最近检查有些严密，票很难弄……”摊主不好意思的说道。
他给欧格的第二套选择，是一名缺了手腿的中年妇女凭证。
“你最好给我个说法。”欧格把票与凭证丢了回去。
通常来说，给予的伪装凭证，都是尽量挑选接近雇主体型、人种、性别的。
像欧格遇到的这种情况，不能说没有——只能说基本拿不出手。
“我全额退给您，您看可以吗……”摊主这下真的汗流浃背了。
他也没想到最近会往返的魔能列车会突然检查严格起来。
“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早知道，还不如徒步先过去……’欧格在心里补上了一句。
边陲之城已经难有让自己实力提升的地方了。
他必须走出这个小地方。
平台，有时比个人天资更加重要。
如果欧格的目标，仅仅只是成为一名强者好好活下去的话，目前其实就已经足够了；但……很显然，他的目标并不仅限于此。
“这……您看克罗斯的车票可以吗？”摊主摸出了最后的‘底盘’。
“给我看看吧。”
欧格摊了摊手——‘反正都是去内地的，应该差不多吧。’
大不了到时候再赶赶路。
“您看。”摊主将车票与需要‘伪装者’的身份递了过去。
那是一位中年贵族的资料。
“嗯，这倒是还行。”欧格翻阅了一下，倒也没看出什么破绽。
“您满意就好。”摊主陪着笑递来了一小袋金币；那比欧格提交的定金还要多一些份量。
行有行规。
办事不利赔钱是应该的。
做生意的都知道一点——不要随便的去得罪一个人，特别是因为错在自己时。
“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欧格习惯把事做精细了。
这套身份凭证，不仅仅将用于上车。
还会用于接下来的进城、伪装。
内地可不像边陲这般，随便就能编个身份混进去了。
更何况，欧格已经深深感受过了……一个恰到好处的身份会带来的便利。
只要能承担的起代价。
“他喜欢精致些的衣服，偏中性的那种……”摊主赔笑道。
“我明白了。”欧格接过了摊主所退来的金币。
表示，他放过对方了。
“客人您慢走。”
不论心底是如何想的，这些摊主在表面上一定是非常和气的。
原因无他——只因现在的黑市，保护措施‘略微有点’不太好。
“嗯。”欧格轻嗯一声后，便离开了摊位。
他其实本想再蹲个储物道具来着。
但似乎运气不好原因，欧格始终没等到这等抢手货。
‘如果那些法师不是被雷劈死的，说不准可以直接摸两个储物道具出来呢。’欧格思来想去，也只能把原因归结在了那场灾难。
能制造储物道具的边陲法师、真理术士，本就凤毛麟角。
这一下子给全劈了。
一时断个货，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去城里再慢慢弄吧……还是想想，该怎么安排接下来的时间吧。”欧格自言自语的嘀咕道。
前些日子，他又与父亲去做了告别。
顺道……还去见了米玛婶婶。
一切使命好像都完成了——就好像整个边陲已经没自己的任务似了……
（连魔物都死了大片，少了委托）
“但我还不能停下……”欧格如此自语道。
随后，他便离开了黑市。
……
“喂，后生你在看些什么呢。”机铠店的地精老板，有些没好气的拍了拍戈尔勒。
“没什么……没什么。”
吸引走戈尔勒注意的东西——是一张斑纹面具。
有些东西，往往难以放下。
不去找其麻烦，并不代表戈尔勒忘记了仇恨。
只是他会克制。
“我要离开这了，以后可没法帮你修复机械铠臂了……你最好自己学着点。”地精老板有些心疼的机械铠臂。
这才多久啊，就差点糟蹋报废了。
“你要离开了？”戈尔勒总算回过了神。
然后他又望了望一旁乖巧坐着的戈瑞菲尔。
“你怎么老走神。”这位地精工程师显然有了些生气。
“啊，抱歉抱歉。”戈尔勒转回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里太危险了，所以我得离开，哎呦……那破灾难，差点要了我的老命；真是可怜我的积蓄和宝贝啊。”
一谈论先前不久的灾难，这位地精工程师便会显出一副心有余悸的纠结样子。
“您没事已经是万幸了。”戈尔勒收回了调试修理完成的机械铠臂，随意活动了一番。
“那你呢，又有什么打算？要不和我一起回地精王国——真不是我说，这人类的钱可太难挣了，遭罪哦。”
地精工程师开玩笑似的说出了建议。
“地精王国……”戈尔勒似有些心动，但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我在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是因为，那个孩子吗。”地精工程师指了指一旁的戈瑞菲尔。
“不是。”戈尔勒给出了否定答案。
他已经教会了戈瑞菲尔生存之道了，所以他也该离开这孩子了。
“哦……”地精工程师没有进行过多的追问。
这是牠在这儿多年营生养成的习惯。
“我还有没完成的承诺，和更重要的事情呢。”戈尔勒站起了身，随后朝着地精工程师行了一礼：“感谢您了，让我最近心有所悟。”
“别，我只是看在金币的份上——要不是差些金币，我早离开这破地方了。”
地精工程师撇了撇嘴，随后摘下来了自己的护目镜。
“生命总是想家的。”戈尔勒似是非是的说了一句。
“呵哈，你倒是越来越像个人类咯。”地精工程师最后从桌角下，摸出了一本册子，将其递给了戈尔勒：“拿着吧，修理手册，以后你可能还用的到——伐木和修理，才是正道啊。”
地精是哥布林的进化亚种。
牠们摆脱了生殖控制的欲望，并将其转换为了对科技、伐木、金币的热爱。
牠依靠冥想修行，来抵御血脉劣化的危害；这也使得地精之中出了非常多的工程师、商人。
嗯……就是质量可能会差些。
“呃……谢谢。”戈尔勒没有拒绝其好意，将这本‘破烂’收入了囊中。
“你这腼腆的都不像个地精了，那后会有期吧。”地精工程师乐呵呵的打了个招呼后，便开始收拾起了工具。
牠并没有说谎，牠是真的准备离开了。
“嗯……希望能再见吧。”戈尔勒将脑袋望向了西南方向。
那儿，才是他真正的归处。
“戈瑞菲尔，走吧，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嗯。”戈瑞菲尔跳下的板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