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心灵魔法的局限（下）
被打碎的心像还能复原吗？
欧格感觉应该是可以的，不然那些具现系的心像师岂不是武器都不能用了。
但想来，受到的伤害应该也不会少。
‘怪不得弗拉神官喜欢用火……’
除非不是迫不得已，心像师们一般是不会直接拿出心像武器来战斗的——那属于底牌。
“还有些其他的传说呢，比如你感兴趣的复活传说——历史中，还真记载过几个例子呢……”
凯伦继续讲述着那些不知真假的历史传说。
人类的寿命并不长，七十年就足以繁衍四代了，有些历史传着传着，可能就成了传说。
反之亦然。
“之前提到过，那能使人复活的心灵魔法有两种，奇迹之术和真爱之吻，先说奇迹之术吧——
顾名思义，这是能创造任何奇迹的心灵魔法，复活个人自然也是不在话下的。
只是奇迹之术的修行方法早已失传了，而且这至今没有明确的传说。
谁也不知道，这是真，还是假。”
凯伦的话让欧格感到了些许失望。
不过仔细回想起来，他好像的确没在心灵魔法合集中见过奇迹之术的修炼方法……
也不清楚这种不知真假的术，为什么要记录。
“但……”凯伦话锋一转：“真爱之吻不同，这份由极致爱意组成的心灵魔法，历史文书中，的确记载了不少传闻——比如王子与公主啦，比如游侠与骑士啦，其中最经典我喜欢听的一个故事，是人鱼和水手的……”
‘都是爱情故事吗……没有亲情吗。’
“真爱之吻……”欧格微微昂起了首……
真爱，这个定义就很悬乎了。
反正欧格不觉得那种被欲望所吸引的爱属于真爱……
“其实真爱之吻也不是纯粹的复活之术，也可以用于短暂增强亲吻对象的力量乃至寿命——某种意义上，这应该算残缺的奇迹之术，真爱之吻必须是发自内心的爱意与执念才可能生效的，施加的魔法效果，而且存在时效……反正挺不稳定的。”
凯伦全面性的解释道。
“凯伦姐，真爱之吻的复活也是时效性的吗？”欧格认真的问道。
“没有什么东西能在时间的侵蚀下永恒定存，爱也是如此。”
凯伦微微一笑继续道：“真爱本就很少见了，一直都长久的真挚之爱更是少见，难道你没发现吗，真爱之吻的复活故事都带有强烈的愧疚之死才成功，而且都没有后续……
因为啊，待爱意完全消失的那一刻。
受术者也就会迎来死亡，毕竟这只是不完全的奇迹之术——有时候能不能施展出来，其实都是个问题。”
“也就是说，还不能凭空复活人吗。”欧格叹了口气。
“玛琪，难道你是有心爱的人吗？”凯伦看出了欧格的变化，露出了个玩味的效果。
“没……没有。”欧格避开注视，摇了摇头。
“嘿，好啦，不问了……
不过真爱之吻的确是没法凭空复活，最差也得保留大半个主要躯体给亲才行啊……
复活这种事情就别想了，逆转生死是神灵的领域——历史那么漫长，复活例子却只有廖廖几个，还都发生在不知真假的数百年前。”
随后凯伦勾起欧格垂下一侧的发丝说道：“而且其实很多人都会高估自己的爱意，也会错判自己的爱意……
不过嘛，我觉得心灵魔法，也不是衡量一切的标准——爱不需要那么多东西来证明，平平淡淡的也很好。”
“嗯。”欧格点了点头。
真爱吗，他这辈子，应该不会再爱上谁了吧……
“感情这东西，和力量不一样，真情是没法强求的，只能慢慢的等待，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
说起真爱之吻这个心灵魔法。
曾经确实流行过那么一段时间，但事实证明，许多人连爱自己都做不到，又怎么能谈爱别人呢……
很多人爱的只是心中那个完美幻想的影子而已，要爱，就爱具体的事物。”凯伦将欧格的发丝捋顺后，肃然告诫道。
这时的她，想到了老师亚伯对爱的定义——‘爱可以包容一切，但爱永远不能颠倒是非，自私的爱，绝不会是真正的爱。’
“想知道心灵魔法最终是怎么没落的吗。”似乎是感觉话题有些沉重了，讲完道理后，凯伦便放下了手重新换上了微笑。
她刚刚不小心又犯了在真理教会中学来的辩论坏毛病。
“嗯……”
欧格点了点头，再怎么合理的猜测都不如真实历史来的透彻。
人类很多时候，都是在重复历史。
待欧格点头确认后，凯伦当即便长篇大论的讲述起了故事：“受到传说的影响，那个国家的人民都修炼起了心灵魔法。
吟游诗人用歌声为人们带来幸福，驱除诅咒与仇恨。
战士们相信着自我的勇气，舍弃了工匠打造的精良兵器。
学者们则是研究起了意志护盾，希望能在危险来临时，保护住自己的安全。
两个相爱的新人，也会在海誓山盟外、牧师的见证下，学习真爱之吻。
可诗人的歌声终究无法带来真正幸福、抹去现实的残酷，当问题与战争来临时，吟游诗人便再也唱不出动人的歌声了。
战士们往往会高估自己的勇气，当勇气之刃破碎在铸物者所打造的精良武器下时，死亡便是他们的结局。
学者也高估了自己的意志，当魔法时代大跃进时，意志在强大魔法与天灾的面前，往往都显得脆弱不堪。
真爱亦是如此——当一具具冰冷尸体从战场上褪下，摆在面前时，有多少人能排出怀疑坚定爱意呢。
或许，爱是有的，但不足以复活一个人。
当真爱的吻没有得到回应无法复活尸体，而被指责不忠不洁时——这个心灵魔法就已经失去了应有的价值。
随着战争的推动，很快，这些起到反作用的心灵魔法，就迎来了淘汰，而那个推行心灵魔法的国家，也随之迎来了毁灭与征服……
这个被毁灭的国家叫做——”
“乌托邦……”
讲述完这一切后，凯伦收回了用于展示画面的光影之术：“而这，只是被我们恩戈多帝国所覆灭的小国之一而已。”
历史证明了骑士与魔法师的价值。
也证明了武者价值，只不过武者的故事，更多是源于士兵——所以显得没什么流传度。
‘说来也是可笑，人类之间最强大的力量，居然都互相用在同类身上。’
战争，永远是筛选力量的最好场所，总能挑选与发展出更强更完善的力量体系。
“和平，真的挺好的。”欧格从份故事中回过了味。
他之前一直都以为，心灵魔法合集不公开的原因是为了防止心像师的泛滥。
现在想来，这完全是反了……
就是为了让心像师增加，才限制了心灵魔法。
没有心像之种的心像师，就像这名为理想之国的乌托邦一样脆弱；当然，离开了授勋仪式和魔法公式的骑士法师，其实也不会好上多少。
“如今心像师的完善倒是给了心灵魔法一个出路呢，所以说啊，没什么东西是天生无价值的，心灵魔法就是如此——
只不过需要一些时间的而已；
玛琪妹妹……你有想好，这几天要学习哪个心灵魔法了吗？”凯伦保持着和善而又期待的微笑问道。
“我想学……”
欧格踌躇的，给出了个极为意外的答案。
“恐惧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