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夜袭
……
黎明之下的万灵从未想过，在神长子死后，继承王座的会是祂的第五子——荆棘之主。
神远离万灵的第一天。
祂所遗留的武器化作了祂曾经的模样，替祂治理起了万灵，成为了大地上的第二任王。
但王，终究不是神。
哪怕是拥有举世力量的神之长子，也依然会离去……
长子离去之日——王位高悬于世间，人间再次充满了战争……
众生们都等待着新王的诞生。
这一等，便是很久很久……
直到第五子的出现。
第五子诞生于神遗留下的思想之中。
与祂那些哥哥们不同的是——祂的身体非常孱弱，就是像一个大病的少年……
弱的根本不像是黎明的孩子。
祂既没有长子的无双力量；也没有次子的不灭身躯；还没有三子的精明权计；以及四子的绝对美丽……
故此万灵质疑祂的资质……
也没有人愿意为祂加冕。
‘时间会证明一切。’祂如此说道。
事实，也正如祂所说的那样发展——时间证明了祂的资质。
在黎明再度升起之时。
祂已独自一人，踩过无数荆棘走到那王座的一旁。
这一刻，万灵都认可了祂。
而正当万灵都认为祂要登上王座时——祂却停下了。
祂说:‘越是智慧贫瘠的人，就越需要外物的点缀，而我只需要这个，就够了。’
第五子并没有选择坐在那高高王座之上，而俯身折下了王座旁的一段荆棘——以荆棘为王冠，为自己完成了加冕。
从这一刻起，祂的名字变了。
万灵不再称呼其为神的五子，而是将祂称之为——荆棘之主。
‘治理国度，不仅仅需要力量，还更需要智慧……’
祂向万灵证明了自己。
原来只依靠智慧与思想，也可以治理好一个国度。
‘千帆过尽，智慧终会证明自己。’
……
‘难怪荆棘会作为黎明教会的象征。’
欧格越翻就越觉《黎明神言》得有意思，他发现这编的故事还挺有水准。
有种扯不清的含义在里面。
‘不过，这么仁慈善良的神，真的存在就好了。’欧格在心底叹了一息。
父亲告诉过他，这个世界没有神明。
但欧格却希望，神明能够真的存在……
‘如果神言属实的话，这个世界应该会有个容纳死者的地方……’欧格将手中的黎明神言往前翻了翻。
在神与长子篇中就曾提到过，神的长子打造王座是为了指引死去的英魂有个容身之处。
“格绫……”
玛卡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喝完了粥，从座位上走了下来。
“嗯？”欧格歪了歪头。
“对不起，让你受到麻烦了！
玛卡尔向着欧格深深的鞠了一躬，以此来表达歉意。
‘这鞠躬有什么用……’
欧格嘴角微抽，他到现在还有点搞不懂就是人类社会里为什么会存在这样的道歉方式。
整的动静那么大，感觉就不是给双方看的，而是给旁人看的一样。
好在这里没什么人。
在欧格看来以微鞠躬和口头抱歉就已经足够用了——最重要的不应该是怎么样怎么弥补、更改吗？虽说欧格也不知道玛卡尔为什么要和自己道歉。
“没……没，没事……”欧格只是想安静的看书而已。
“卡尔哥哥……”伊芙放下了碗勺，小步跑到了玛卡尔身旁。
之前一直在关注着玛卡尔的她，第一次正面的看见了欧格的面容。
“你！！！你是……格绫？！”伊芙刻意修饰过的美眸在一瞬间瞪大了许多。
她从未想过，有女孩可以生的这般绝色、圣洁。
在这一瞬间，她忽然理解了之前玛卡尔的行为……
因为她刚刚也心动了一下。
美丽是最好的答案。
“嗯……”欧格点了点头。
都露脸了，再多一个人看见也无所谓了——反正他会润。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第一次不习惯，第二次第三次还不习惯，第四就习惯了嘛。
“我替伊芙的无理，以及……那件事（弗拉事件）向你道歉。”玛卡尔起身说道。
他是在询问完玛琪后才决定正式道歉的。
“对……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的。”伊芙乖巧的低下了头。
她这才感觉到，自己之前行为的可笑。
这样的女孩，根本不需要来与自己抢什么，只有他人会去争抢她。
“好啦，别让格绫妹妹难堪啦。”玛琪这时挡在了欧格身前。
‘其实……还是你让我难堪一点。’欧格望着玛琪的身影想道。
“那个……格绫小姐，接下来我可能没法带你出去了。”玛卡尔说出了他接到的新命令。
之前弗拉修士在走来的路上，还向他强调了好几遍——不准再带欧格出去。
“嗯……”
欧格用脚趾都能猜到，这趟出门回来后，弗拉绝对会加强对他的管控。
如果不是这点的话，他也就不会选择和弗拉坦白‘真相’了。
“那个……”玛卡尔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身旁的伊芙……
他现在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几人接下来的相处了。
感觉怎么弄都好麻烦。
“要不，明天我教你剑术吧……”不知怎么的，玛卡尔竟从嘴里蹦出了那么一句话。
“卡尔哥……”伊芙扯了扯玛卡尔，她现在真的特别担心玛卡尔沦陷进去。
如果玛琪知道伊芙心里所想的话，估计会直接笑出来——早沦陷了好吧。
“你不是很早以前就想跟着我学剑吗。”玛卡尔面向伊芙笑了笑：“一会我来教你。”
“好。”伊芙最终点了点头。
‘圣骑士的剑术吗……’欧格笑了笑，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老哥，格绫妹妹这样的怎么学剑啊……你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玛琪还以为自家这个堂哥开窍了。
没想到，还是根木头。
“可……可，可以……学。”欧格点了点头。
“那个，不想学的话也没事，如果不想学的话，格绫小姐也可以在一旁就看看……啊？你刚刚说什么。”听闻玛琪的话，玛卡尔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是有多么的突兀。
他刚想随便打个圆场过去时，却意识到刚刚欧格好像说的是——可以？
“格绫妹妹，你这……能拿剑吗，老哥刚刚只是在开玩笑而已，你不用当真的。”玛琪也是愣住了。
她没想到，这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居然真的会对剑术感兴趣。
练剑……欧格真的能吃得消吗。
“没事，学点防身也好。”玛卡尔乐呵一笑，对着玛琪眨巴了一下眼睛——他又不搞训练那一套。
只是单纯弄个能消磨时间的项目而已。
毕竟书没整来，还有伊芙在……
这样的情况下，格绫小姐一定会很尴尬无聊吧。
主要有弗拉修士的死命令在——自己不能离开欧格太远。
这种情况下保护大家……
剑是必须在手上的。
谁知道弗拉修士明天离开后村庄会不会发生什么呢，到时候真出点意外可就麻烦了。
“那好吧……”玛琪也不清楚堂哥想的是什么……
不过仔细想想，不训练只是教两招的话，也许还行？
嘿，到时候自己一定要在格绫妹妹眼前表现一下，让她狠狠崇拜上自己。
“不过，格绫妹妹就由我来教吧。”玛琪拍了拍自己并不算大的胸脯道。
欧格捧起书礼貌的笑了笑：“嗯……”
或许这样就没那么无聊了吧。
……
随着玛卡尔事情的解决，大家又聚在一块吃了一顿更为丰盛的晚餐后，时间很快的来到了夜晚。
‘果然，还是没吃饱……’
欧格合上了刚刚看完的《黎明神言》，拿起了油灯走到了窗户旁。
‘还得出去找点吃的才是。’想到这，欧格摸了摸额头上那并不显现的印记。
他有点不确定，今天出去会不会被弗拉发现。
‘算了……还是等明天弗拉不在了在去整点吃的吧，稍微饿一点也没什么。’
欧格现在没有什么烦恼。
唯一的烦恼就是半饱的肚子……
感觉大家好像都默认自己不怎么会吃的样子。
饿着肚子可没法继续锻炼了……
‘早知道就该多备点果子。’
欧格吹灭了油灯，关上了窗走到了床头边，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皮。
如果明天弗拉还在……那自己也就不管伪装不伪装的事情了。
吃饱才是最重要的。
作为一名武者学徒，多吃点也是应该的吧。
“咚咚咚——”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嗯？”欧格微哼了一声，站起了身子。
“格绫妹妹，是我。”玛琪的声音从门后传了过来。
‘玛琪……她找我干嘛。’
欧格有些疑惑，不过他还是给玛琪打开了门。
“嘿格绫妹妹，今晚我和你睡。”
门开之后，穿着睡服的玛琪竟抱着一床被子，很自然的走入了欧格的房间。
欧格：“唉？”
这是整哪一出？隔这玩夜袭呢？
“老哥那死脑筋，非要和伊芙姐姐分开睡，我就把房间让给她啦。”玛琪解释道。
‘为啥……你不和伊芙睡，来找我。’
欧格一时间身体有些僵硬住了——他这晚上还怎么冥想啊。
“嘿，你这边的床大一点嘛，不会介意我吧。”玛琪嘴上问着欧格会不会介意，但实际行动倒是飞快。
点灯，铺被子一气呵成，完全没给欧格辩解的机会。
好吧……谁叫欧格是‘半哑巴’呢。
望着已经铺完了被褥的玛琪。
欧格张了开嘴，他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哪有这么问的啊！
“嗯？格绫妹妹，你睡觉不脱衣服的吗。”玛琪叠完大床的被褥后才转头看向了欧格。
刚刚光线太差，她都没发觉欧格身上衣服没换。
“还穿着正装干什么。”
于是，她便主动伸出了手，准备帮眼前的乖乖女孩换一下衣服。
“别……”
欧格下意识的闪躲了一下，靠着体质上的优势躲掉了玛琪的抓捕技。
他的速度让玛琪在一瞬间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啊？格绫你该不会一直都是穿着衣服睡觉的吧，那样多不舒服啊，而且对发育也不好……唉？怎么没抓到。”
玛琪虚握了握自己的左手，她刚刚好像伸手没抓住这小姑娘。
是意外吗？
“我……我，怕……冷。”欧格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衣服支支吾吾的说道。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是个男孩的说。
开什么玩笑，这衣服一脱不就暴露了吗？
“冷吗？”玛琪自语了一句，随后她才想眼前的小姑娘只是个普通人。
“好吧，可能是有点，我去帮你拿套厚实的睡衣吧，一会抱着我睡觉就不会冷啦。”
玛琪在房间左右眺望了一下，却没发现一件睡衣：“老哥也真是粗心，居然连睡服都没帮你准备，小姑娘冻坏了怎么办……”
欧格：“……”
也就是说，一会还要换衣服咯。
这怎么能行！
正在这时，阁楼的楼梯上又传来脚步声。
“格绫，差点忘记给你准备棉睡服。”米玛大婶的声音传了过来。
“门没关吗……嗯？玛琪你怎么在这。”米玛抱着一件厚衣走了上来。
此时的门是恰好开着的。
“谢谢妈妈，母女连心了这是，你怎么知道我刚要下楼拿衣服。”玛琪很丝滑的从米玛手中接过了厚睡服。
“是格绫要你来吗？”米玛有些好奇的问道。
“是的啦，好啦妈妈，格绫妹妹我会照看好的，我可不是不靠谱的卡尔堂哥。”玛琪将睡服往床上一丢，随后便笑着将米玛推出了房门。
“我还奇怪你怎么没过来妈妈的房间呢……”米玛嘟囔了一句后便笑着离开了，临走前还关上了门。
在这期间，二人完全没给欧格写字解释道机会……
“我……”
房门关上时，欧格刚抬起的手都还没放下呢。
‘我还没同意呢！’
欧格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搬石砸脚，为了图方便图清静才装的半哑巴。
结果方便和清静没省多少。
麻烦倒是一筐有一筐的来。
“好啦，格绫妹妹，可以换衣服啦。”玛琪转过身对着欧格笑了笑。
随后她解下了自己的发带，披着慵散的头发走向了的欧格。
“来，别害羞嘛，大家都是女孩子——让姐姐看看你发育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