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米玛家（上）
异族多为长生种。
但神是公平的。
所以，长生的异种们，都各自充满了不同程度的缺陷……
或是疯狂，或是渴血，或是畏光……
如果说人是神明蓄养的羔羊，那么异种便是窥视羔羊的饿狼……
狼少了，羊会破坏草地，狼多了，羊便会消失。
‘所以，神明需要牧羊人……这才有了我们的存在。’
——《黎明神言》\/神与信徒篇。
……
‘如果没有异种、贵族骑士的话，这些村庄或许都会慢慢合并吧……’
欧格打量着村庄的环境，心底不免思考起了村庄人和城镇人的区别。
边陲的存在本就是过多人口的衍生，与其说是魔物入侵了人类，倒不如说是人类占据了魔物的生存空间更为合理一点。
‘也许是教会的存在，才让村庄失去了合并的可能……’欧格思索着黎明教会与村庄的关系。
他发觉，如果没了黎明教会的保护——或许那些近距离的村庄城镇早就合并了。
当然，也可能早就被一次兽潮直接踏平了；或是在某次异种瘟疫中全员转换。
毕竟人多起来，迁移也麻烦，资源调理也麻烦。
‘还是想太多——弱者其实怎么谋求生存，都很难影响到结果，能决定结果的终究是更强者……’
欧格相信，应该也有不少聪明人想到过这些，但终究是受限于身份而无力改变。
不过，就算没有这些影响，村落应该也很难聚成片——有天赋，有能力的人都被接走了，能回来的，也是少之又少……
人多数是自私的，这无可厚非。
“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嗯？姐姐，我怎么没在村里见过你呀。”
这时一名小跑着的女童，在一处拐角刚好撞上欧格；反应过来的她，在揉了揉自己的小脑袋后，便立刻向欧格进行了道歉。
欧格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揉了揉女孩的额头，便准备离去了。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呀。”女孩似乎有些自来熟的样子，依然问个不停。
欧格见状，也只得停下拿出了纸本和石墨笔，在上面画了个喉咙打叉的小人。
随后看了眼有些雀跃的女孩，欧格便又在旁边画了个打叉的音符，才将其转了过来，放到了女孩身前。
“姐姐不会说话吗？”
女孩望了望画，又看了看不说话欧格，立刻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嗯……”欧格点了点头。
“那一定很难受吧……”
女孩幻想了一下自己不能说话的样子，随后猛的摇了摇头——她感觉那样太惨了，想吃什么都不能说。
“……”
望着女孩的神情，欧格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
“啊，这是什么意思……”女孩一头雾水的发出了疑惑。
欧格并没有回答，而是收起了纸本和石墨笔。
他不准备和女孩有过多的纠缠。
也不打算留下了慢慢解释。
和孩子争论，是最傻的事情——有很多残酷的事情可比失去声音难受多了。
但解释这些并没有什么意义。
因为长大后，自然会有许多残酷而又无法逃脱的事情等待着她。
“等等，姐姐。”女孩拉住了欧格的厚披风一角，随后从口袋中摸出了一颗糖并高高举了起来：“我不知道姐姐经历了什么——但这是妮娅最喜欢的东西，吃了后就不许难受了哦。”
欧格盯着糖果看了两秒，最终他停了下来，重新拿出了纸本和石墨笔，随后蹲了下来。
翻到干净的一页。
拿起笔欧格就在上面画了起来。
这个孩子，值得他停留一会。
“姐姐你在画画吗。”妮娅好奇的探来了脑袋，没一会她便认出来画上的人：“唉？这画的是妮娅吗，好厉害。”
欧格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撕下了这一页纸张，将其递给了妮娅，并指了指她手中的糖果。
“给妮娅的吗？”
“嗯……”
“好耶，谢谢姐姐，妮娅很喜欢。”女孩欢快的接过了欧格递来的画，随后将糖果递给了欧格。
欧格接过早已吃腻了的糖果，揉了揉女孩的脑袋。
“会长不高的啦。”妮娅虽然不太喜欢被摸脑袋，但她却没有表现出拒绝。
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喜欢这个不认识的姐姐。
“妮娅！”
正在这时，一道略显急躁的声音传了出来。
欧格起身侧过头，发现来者是一名还算年轻的妇人。
“要吃午饭了妮娅，你怎么能随便乱跑呢，小心被狼人抓走。”妇人一把拉过了尼娅，随后才换上了歉意的表情开始向欧格点头道歉：“抱歉这位小姐，妮娅有些调皮惯了。”
“妈妈，这个姐姐她不会说话的……”妮娅探出了头，随后舞了舞手中的画：“看，这是姐姐画的。”
“嗯……”欧格点了点头。
随后他又用右手点了一下自己的左肩，向这对母女挥了挥手。
以此来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抱歉小姐，孩子不懂事，童言无忌。”妮娅的母亲拉扯出一个略有些公式化的赔笑。
欧格摇了摇头。
在纸本上写了句没事后，便转身离开了。
“妮娅……以后不要随便和陌生人玩耍，还好这是……”
“知道啦……”
虽然在不断的走远离去。
但凭借着敏锐的听觉，欧格却依然可以听到这位母亲对孩子的教诲。
‘大概，变强的意义从来都不是为了获得什么……而是为了不再失去。’
欧格收起纸笔，走向了米玛的家的方向。
站在米玛家的门前，欧格抬起了手。
“来了……”随着一阵脚步声传来，房门打开，传来了米玛大婶的声音。
“小格绫，那么快就回来了啊。”米玛略有些意外的说道。
“快进来坐吧，我刚好煮了姜茶……”
望向米玛大婶那一如既往笑容，欧格摘下了围巾。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