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苦行菩提
“何鲲？”
王若听见这个名字大吃一惊，仔细打量了癞头大汉几眼，脑海中浮现出老夫子的身影。
想起了当日，老夫子被鬼推磨一掌击毙的惨烈景象，然后长叹了一口气，心想：
“这天下同名同姓者这么多，今日得见此人，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癞头何鲲，自然不知道王若为何叹息，赶紧将这壶入魂思收了起来，看样子绝不会再倒出分毫的样子。
这倒让王若呵呵一笑，看来也不是眼前何鲲小气，而是这壶茶，确实十分珍贵。
“王兄弟，不要只盯着我的茶水，还可以看看我这摊位上陈列的东西，全都是精品中的精品，如果有看得入眼的，以你我之缘分，我可以给你打个折。”
何鲲神秘一笑，用手指了指摊位上的货物，很是自豪地说道。
王若这才反应过来，何鲲乃是在此摆摊的。
自己既然喝了别人的茶水，从悲伤中解脱出来，怎么也得表示表示，便仔细查看起摊位上的各种法器、丹药和功法来。
只可惜这些货物，虽然看起来流光溢彩、颇为不凡，实际上都是一些下品法器和普通功法。
丹药也是普通之极，只不过盛放的瓶罐，都古色古香、造型精美，很是吸引别人眼球。
这些货色，不要说王若看不上，恐怕这广场上能看中的，也没有几个。
偶尔有个把貌美女修，为了这精美的瓶子，而行买椟还珠之事，也不一定呢。
加上何鲲形象不佳，别人更不会驻足了。
就是有个别被瓶子吸引的女修，抬头一看，卖家是个头顶生疮的家伙，也会赶紧扭过头去，慌慌张张地借口走掉了。
“咳咳，这个鲲兄，我现在倒是不缺法器和功法，至于丹药嘛，原本就是人人争抢的宝物，还是鲲兄自己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吧！”
王若实在找不出可以下手的物品，无奈之下，只好厚着脸皮讪讪说道。
“莫非王兄弟眼界如此之高，我这些宝贝，一件也没瞧上？倒也没关系，我怀中还有一件绝世珍宝，但要价颇高，就看你能否出得了大价钱！”
何鲲见王若摇头的样子，眼珠一转，神秘兮兮地小声说道。
看他将地摊上的这些凡品称为宝贝，王若苦笑一声。
对其说的绝世珍宝，可不抱太大希望，只不过对方既然热情兜售，也不好推脱，便敷衍地应付一声：“只要鲲兄真有宝贝，灵石不是问题！”
“我这绝世珍宝，可不是一点灵石能够解决的，起码也得十万以上，我看王兄弟也不是个宽裕之人，还是算了吧！”
何鲲呵呵一笑，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之意。
“哼，只要鲲兄敢拿出来，我就敢买，十万灵石，我也勉强凑得出来的！”
王若看见对方脸色，心中暗恼，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好，我就等王兄弟这句话了！”
何鲲一拍大腿大笑道，同时偷偷瞄了一下四周，见并没有什么人在附近。
远处有一两个摊主，也是无精打采地吆喝着，便放下心来，凝重地从怀中取出一个檀木盒子。
王若见其这般郑重，也有些惊疑，接过木盒，正要打开之时。
忽然，右手被对方按住，只见他再次神秘地说：
“不瞒兄弟，我自从有这个宝物以来，从未告知他人，你如果看过以后，给其他人说起，岂不坏了我的大事。”
“所以，嘿嘿，你一旦打开，就一定要买，否则就不要打开了！”
“啊？”
王若一愣，顿时满嘴苦涩。
从来都是看货给钱，如今连买的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不过对方也是一线宫之人，自己可不好跟对方翻脸，便佯装生气地说道：“鲲兄这就不地道了，你不让我看，我怎么买？我都不知道值不值得买呢！”
“哎呀，你放心，千值万值。我也是和王兄弟你有缘，才将这稀世珍宝卖给你，换作其他人，想闻一闻这宝贝的味，都是万难呀！”
何鲲语气十分诚恳，用手拍了几下木盒子，特别舍不得的样子。
这可让王若为难了，怎么看，眼前的何鲲都像是一个骗子。
可是自己的心底，老是有一丝异样，总想掀开这看似普通的木盒盖子，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那你总得给我说说，里面是什么吧，否则我一无所知，万一打开，里面是空的呢？”
王若见何鲲要将盒子拿回去，心中不舍，又将他的手推了回去。
“四个字，苦行菩提！”
何鲲伸出右手，每说一个字就伸出一个指头，说完还悠悠地看着王若，一副你到底识不识货的样子。
“苦行菩提？”
王若一愣，在脑海中苦苦思索，却想不起这个名字。
不管是《药草纲目》，还是《灵药大全》，甚至他看过的任何一本书籍，或是和别人的交谈中，都从未有过这个名字的记忆。
也不知是鬼使神差，还是他自己心血来潮，想了一会，实在想不出来，便心中一横，决然说道：“如果鲲兄能够打个折，这东西我要了！”
随即迫不及待地去翻盖子，却不想右手再次被何鲲压住。
只见他嘿嘿一笑，嘴角上扬，悠悠说道：
“王兄弟，今日不打折，而且不是为兄不信任你，你囊中真有十万灵石么？”
王若闻言，脸上一红。
他哪里真有这么多灵石，唯有宗门令牌中的三千贡献点，还差九万七千灵石呢！
既然自己说要了，就不能食言。
王若忍不住小声地说道：“我虽然灵石不够，但有一样价值很高的灵物，足可抵偿了！”
“哦，取出来我先看看。”
何鲲脸上一松，但手并未离开木盒盖子，看样子一旦王若拿不出足够价值之物，肯定要第一时间将木盒收回的。
王若无奈，手中白光一闪，取出一个布袋，扔给对方。
“龙涎香，居然这么一大坨？”
何鲲一见袋中之物，忍不住惊呼出声。
“嘘，小声点！”
王若见何鲲这般大叫大嚷，连忙阻止道。
他只是将自身的龙涎香，切掉三分之一放入袋中，以他在莱州拍卖会上的拍卖价格，这袋龙涎香的价值，绝对在十万灵石之上了。
他可不愿意别人知道自己有这好东西，毕竟财不露白嘛。
何鲲也赶紧低下头来，神情欢喜，似乎很满意王若的东西。
“怎么样，这回我总可以打开这盖子了吧？”
王若看见对方开心的模样，一下子心中忐忑起来，就像一个赌徒，在打开骰盅的那一刻，心情异常激动。
“开开开，这盒子已经是你的了，你想怎么开就怎么开，哈哈哈！”
何鲲此刻哪里还会阻挡半分，连忙将手伸回来，大袖一挥，一副随便的样子。
事到如今，王若虽然觉得有些不妙，但还是十分凝重地将木盒慢慢掀开。
没有灵气逼人，也没有霞光万丈，只有一颗孤零零的菩提子，静静地躺在盒中。
王若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忍不住再次仔细观察，谁知脸色越来越难看，看到最后，脸色黑得和煤炭差不多了。
因为盒中的菩提子，不但是普通的菩提子，而且还是一颗异常干瘪枯瘦的菩提子，浑身的果肉已经风干了，只有一层薄薄的皮包裹着。
并且果皮已经深陷，呈现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裂纹，将整个果皮，划分为无数小块。
“这，这也太。。。”
王若见此，简直欲哭无泪，瞬间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看见对方这个样子，何鲲赶紧劝慰道：
“哎哎，王兄弟，你别着急，这苦行菩提的妙处，不在于外表，而在于吞服之后的无穷妙用，岂能以貌取物呢？”
“哦，难道服用之后，还有什么好处不成，鲲兄可否给我说说！”
王若半信半疑，觉得心中，也没有刚才那般苦涩了。
“不可说，不可说也！你服用之后，自然就能体会到的。”何鲲却摇摇头，故意卖起了关子。
既然交易已成，看见何鲲早已将龙涎香收入怀中，王若苦笑一声，抱着权且一试的心态，也将苦行菩提收了起来。
就在此时，广场中央忽然爆发出一阵震天的呼啸之声，引得原本不多的几个摆摊人，赶紧收了东西跑去。
王若心中一动，也站起身来，拦住一个行色匆匆的男子问道：“道友，你们到底跑什么？”
“跑什么？你没听见么，今日拍卖会上，琼瑀楼拿出三枚凝婴丸，刚才已经拍出去一枚了，还不赶快去，也许还能抓住后面两枚的机会！”
男子口气急切的说道，随即绕过王若，一路小跑。
“还真有凝婴丸这般逆天之物出现，怪不得大家趋之若鹜，鲲兄，不如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吧！”
王若一听，喜出望外，赶紧扭过头来，想要招呼对方一声，却一下子愣在当场。
因为他此刻身后，空空如也。
刚才还摆着乱七八糟的物品的何鲲，不但人影消失，连摊位都不见了踪影，唯有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入魂思的茶香，凉风一吹之后，也消散无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