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泄密了】
京海，温泉假日大酒店顶楼。
上午11点29分。
王卷一手捏着纸飞机，一手啃着卷心菜，坐在天台边缘。
下一秒。
呼！
纸飞机被平稳掷出，在高空划出一道漂亮的轨迹，随风飞向远处的转角路口。
那里正有个十五六岁的男孩，骑着单车，迎向推着水果摊的小贩。
突然——
一只纸飞机从天而降，在转角处挡住他的视线。
刹那之间，避之不及的男孩连人带车撞翻水果摊。
一车苹果、橘子，甚至还有一颗榴莲，顺势滚向路边正在检修的下水道。
狭窄的梯井内，检修工小林拿着手电正在维护管道。
突然——
砰！砰！砰！
好几个苹果和橘子从井口滚了下来，落在安全帽上，砸的啪啪作响。
“谁在那丢水果？”
小林皱眉抬头。
哪知道一团长满尖刺的黑影，劈头盖脸就砸了下来。
“娘希匹！”
“还丢榴莲？”
来不及骂娘，他猛地一缩脑袋。
下一刻。
咚！！！
榴莲砸在安全帽上，四分五裂。
黄彤彤的果肉，伴随着一言难尽的气息，弥漫了整个下水道。
小林只觉得头顶挨了一记重锤，两眼全是小星星，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昏迷前突然感动的热泪盈眶——
检修不戴安全帽，来年清明坟长草。
前辈诚不欺我！
一分钟后，对讲机另一头，工程师正在监控各闸口阀门压力情况。
“小林，你那边怎么还没拧泄压阀？”
“滋滋~”
“脑子进水了吗？赶快拧泄压阀！还有60秒就要合闸了！”
“滋滋~”
“小林！小林！能听到吗？马上拧泄压阀！还有45秒！”
“滋滋~”
“快！赶紧让人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怕是要出事故！”
与此同时。
距离此地不远的另一条街道。
刀哥右臂绑着绷带，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从医院出来，一眼就看到正停在路边的玛莎拉蒂敞篷跑车。
万鹤楼按了按喇叭，示意他上车。
刀哥蹒跚着坐上副驾，扬了扬伤情报告，正要开口。
万鹤楼却嘘了一声，接着听起电话：
“爸，我真的什么也没干，那丫头自己要跳楼，我能有什么办法？”
“哎，律师不是说他们没证据吗？没证据怕他个鸟？”
“现在这样正好，最好一辈子醒不来，咱就省事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过去，不就协助调查走个过场吗，又不是没去过。老规矩，一问三不……”
突然——
轰隆隆！
地底水管骤然爆裂，汹涌的水柱掀飞沿途的井盖。
其中有好几块，竟随着水柱冲天而起，砸向路边的玛莎拉蒂跑车。
啊！啊！啊！
周围路人的尖叫声，惊醒了万鹤楼和刀哥。
两人茫然扭头，迎面就是一串翻滚的黑色铁饼。
哐！当！当！当！
所有铁饼像叠罗汉一样，整齐划一的落到车上。
挡风玻璃瞬间炸裂。
整台玛莎拉蒂连人带车，被砸的稀巴烂。
暗红的鲜血淌了一地，现场之惨烈，不忍直视。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纷纷后退一步，然后有人打电话报警并叫了120。
“太惨了！”
“这么大的井盖砸下来，还是好几块，啧啧……”
“这车主也是够倒霉的，你看周围那么多车，就光砸他。”
“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与此同时。
酒店天台。
王卷啃着卷心菜，看着远处的骚乱，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讥讽——
“像你们这种败类，一不小心出个意外什么的，也是很合理吧。”
说着，他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出去——
【我饿了。】
过了好一阵子，王千雅的消息突然一条接一条回了过来：
【哥，你看新闻了吗？万鹤楼出车祸了！】
【灯神姐姐威武！】
【加餐！今天必须加餐！】
【我去买菜，等我！！！】
…
京海市第一医院。
icu重症病房外。
一个西装革履，梳着大油头的中年男人，正脸色阴沉的抽着雪茄。
走廊里的护士好几次想开口，却敢怒不敢言。
毕竟这位，可是京海一手遮天的万世集团董事长——万世华。
连这家医院都是人家捐的，抽根烟谁敢瞎逼逼。
这时，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员走了过来。
万世华冷冷的看着他们：“听说案发现场，有人发现了一只纸飞机？谁丢的？”
案发第一时间，他就已经通过关系网，打听到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也找出了关键点。
其中一个警员道：
“我们第一时间查了监控，暂时还查不出这纸飞机的来源，而且纸飞机被水泡烂了，上面也提取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万世华身旁的美妇，万鹤楼母亲徐玲愤怒的咆哮起来：
“我不管！一定要查出这纸飞机是谁丢的！”
“就是他，是他害我儿子被井盖砸中！”
两名警员却互相对视了一眼，淡淡的道：“万总，万夫人，上面已经把这次事件，定性为意外。”
“意外？我儿子不可能会出意外！他会活到九十八！！！”
万世华两眼通红，狠狠将雪茄砸到地上，溅起火星。
两名警员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床上躺到九十八吗？
太残忍了吧！
万世华也知道自己失言，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
徐玲更是哭的撕心裂肺，两眼红肿：
“一个当场死亡，一个变成植物人，你们就一句轻飘飘的意外？”
“我儿子那么帅一张脸，被砸的面目全非，他才28啊！脊柱粉碎性骨折，就算救起来，下半辈子也只能在床上躺着，连生活都不能自理……”
“立案！必须立案！”
“必须有人为我儿子负责！”
另一个警员摇头道：
“只凭一架纸飞机……”
“证据链不充分，就算把人找到了，也无法立案。”
两人过来前，局里针对这个案子，早就有了定性。
专家模拟过，纸飞机导致男孩和水果摊摊主相撞的概率，只有分之一。
而榴莲碰巧掉进下水井，砸晕检修员，导致错过关闭泄压阀这个行为，更加不可预测。
更别说水管爆裂，将井盖掀起，正巧砸中停在路边的跑车。
这一连串事件，每一个概率都极低，根本不可控制，更不可复制。
概率比走在马路上被雷给劈死了还低，只能定性为意外。
集团的律师，也早就给出了同样的结论。
可他们就是希望警方，能把这架纸飞机的主人找出来给他们出气。
毕竟没有这架纸飞机，也许万鹤楼就不会出事。
然而，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两人恨得睚眦欲裂，却无可奈何，徐玲更是绝望的咆哮。
“滚！都给我滚！！！”
过去自己儿子犯了事，他们总是第一时间想办法抹掉一切证据，让受害者有苦难言。
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儿子被人害的半身不遂，自己却连凶手都找不到。
“看来这世上，真有天谴。”
两名警员心头一声冷笑，也没做计较，转身离去。
…
“不可能，不可能会这样……”
看着两名警员远去，万世华失神的捏着眉心，走到落地窗旁喃喃自语：
“爸说过，楼儿会活到98，一辈子无病无灾享尽荣华富贵，儿孙满堂。”
“他的话从未错过。”
“除非是灵境里的……”
“世华，你在说什么？什么灵境？”徐玲擦着眼泪，突然出现在丈夫身后。
万世华虎躯一震：“！！！”
缓缓转身，两眼瞪着她，瞬间面无人色。
下一刻。
轰！！！
他脑中倏地传来一道闷雷般的炸响。
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世华！世华！你怎么了？别吓我！”
“来人！快来人哪！”
昏迷前，万世华突然紧紧抓住徐玲的手：
“让小宋去查，查楼儿这段时间都在干什么，见过什么人……”
随即，他感觉整个人被拖进一个无底深渊，天旋地转。
与此同时。
一道恐怖的声音，在他耳边响彻起来——
“万世华，你泄密了！”
“泄密等级——d级。”
“根据灵境保密协议：d级泄密者，第一次，扣除寿元十载！”
“谨以为戒，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