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惩罚
安南郡，府衙。
郡守刚回到府衙，迎面便飞来了一张腰牌。
下意识的，郡守将那面腰牌抓在手中，只是扫了一眼，郡守便脸色剧变。
躬身、双手捧着腰牌，奉在头顶。
“卑职见过指挥使大人！”
腰牌被拿走，回应郡守的是一声不咸不淡的“嗯”声。
等了许久没见对方说话，郡守试探着开口问道：“指挥使大人，不知……何事差遣下官？”
“你今日去医馆送那苏、姚二人的文书，医馆主人可曾说了什么？”
郡守老老实实地将医馆所见所闻说了出来。
又是沉默了许久。
“明日你寻个由头，去拖住医馆主人……不，拖住医馆中所有人，最起码一刻钟不得有人离开医馆。”
“这……”
郡守脸色发白，欲言又止。
“这是命令。”
随着这句话说完，一张苍老的脸出现在郡守面前。
“是，张指挥使！”
……
翌日，清早。
李凡伸着懒腰起了床，往后厨走去。
昨天李凡意外的发现，那位上瘾的患者在日光灯下会保持镇定的状态，这让李凡长松了口气。
毕竟这样的人瘾发作起来可不会管白天还是晚上，而李凡可没功夫大晚上还盯着他。
有日光灯“看”着就轻松多了。
此时的男人被绑在椅子上，正面对着日光灯，他的双眼已经红肿，黑眼圈深深刻在脸上，眼窝也整个凹了进去，脸色煞白，神情呆滞，整个人极其憔悴。
一看就是夜里瘾犯了，一晚上都没睡过去。
熬夜熬的。
“怎么样，又熬过去了一次，现在应该不渴望喝粥了吧？”
李凡走上前把日光灯关掉，又取下男人口中的抹布，微笑着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但此时李凡的微笑在男人眼里简直不亚于恶魔，看到那只盯着自己的眼珠子终于闭上了眼，男人整个人精神都快要崩溃，颤颤巍巍地指着日光灯。
“眼珠子……眼珠子……”
“不用紧张，你已经熬过了第三次发作，偶尔出现幻觉是正常的，只要克服对粥的渴望，你就可以回去了。”
李凡如同恶魔的低语声在男人耳旁响起，让男人眼里终于出现了一丝神采。
可以从这个该死的地方出去了吗？
“大……大人，我真的可以出去吗？”
“叫我李医生就好了，你当然可以出去，毕竟我可没有监禁人的习惯，但前提是你得戒掉这瘾。”
李凡微笑着开口。
男人终于知道自己为何会被“关”起来了——自己碰了眼前这個恶魔不喜欢的东西。
这是恶魔对自己的惩罚。
“好！好！我保证以后都不碰那个东西了，求求你！求求你别让那只眼珠子盯着我了！”
男人几乎是哀求一般地跪了下来，涕泪横流。
“不不不，看来你的幻觉还没有减轻，所以暂时还不能出去，不过没关系，配合我的治疗你很快就会康复的……”
李凡摇了摇头，继续面带微笑地鼓励着男人。
上瘾患者的保证就跟美丽女人的嘴一样靠不住，李凡会有自己的方式去判断男人有没有戒掉瘾。
……
苏川药来到后厨门口的时候，李凡还在“敦敦教诲”着那位上瘾的男人。
看着男人那副欲死不能的神情，苏川药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
很难想象李医生对那碗粥里的东西有多憎恨，这个无辜的凡人只是多喝了一点那种东西，竟然就被李医生这么折磨。
是的，折磨一样的惩罚。
苏川药已经不止一次听到男人那种撕心裂肺般的嘶吼了，到底该是怎样的痛苦才会让那个男人发出这样绝望的声音啊？
更何况男人还被关在了后厨，被那只可怖的眼珠子盯了一整晚。
直到现在，苏川药一想到挂在后厨的那只眼珠子心里都一阵发毛，而眼前这个凡人竟然在那颗眼珠子的注视下待了一晚上，苏川药心里甚至都有些佩服这个男人了。
“祂的仁慈眷顾着每一个人，除了那些敢于亵渎祂的荣光者。”——《苏川药笔录》。
苏川药走上前，轻敲了敲后厨的门。
“李医生，郡守大人在医馆外，说有事情找您。”
“丁郡守？行，你帮我看着这人，我出去看看。”
李凡转过头交代了一声，朝医馆外走去。
见到那个恶魔一般的男人终于离去，男人几乎是一瞬间就瘫软在了地上，扑倒在地上向苏川药求饶道：“姑娘！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苏川药走到一旁坐下，摇了摇头。
“伱不该触犯禁忌的，李医生已经大度地饶过了那些只喝过一次粥的人们，这已经是一种宽仁了。”
“可我根本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那只是药，救了我的药！”
“那东西没有救你，救你的是李医生。”
苏川药叹息的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
“丁郡守，怎么大清早的过来了？”
李凡笑着走了出来。
郡守的脸上有些尴尬，还有些不安，但一想到张軏的交代，只能咬了咬牙走向前。
“那个……下官是来询问一下，李医生不是抓住了无生老母要审讯么，下官这里刚好有些审讯的好手，可是需要下官派些人过来协助李医生？”
“噢？”
李凡心中一动。
是啊，自己是缺人手编译无声老母的“摩斯密码”，但府衙里这方面的人才应该多的是吧？
“丁郡守倒是给我提了个醒，不过审讯方面的人倒是不用了，那老婆子已经疯了，审也审不出来什么，不知郡守那里可有些精于记事的人？”
郡守没想到自己随口编的个理由竟正中李凡下怀，急忙开口道：“这自然是有的，府衙平日里诸多公务，下官一个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便请了许多幕友协助，若是李医生需要，下官可以派遣一二过来。”
李凡顺着语境理解了一下，也大概明白郡守口中的幕友应该就是类似师爷一类的文职人员了。
这倒也合适。
“噢？那便麻烦丁郡守了，这人手我比较紧要……”
“懂，懂，懂！下官这就去安排，对了，这是李医生医馆周边左右两间商铺的地契、房契，从今儿起这四间商铺便是李医生的了。”
郡守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摞盖着红印的纸张交给李凡。
为了让今天的拜访不显得太过突兀，郡守连夜做了几手准备，其中就包括连夜将医馆旁边的商铺收购过来。
李凡有些诧异的接过纸张。
不得不说，这大明朝的官吏办事效率就是高，放在后世自己就算有那个钱，估计也得跑不少的相关部门。
李凡刚想夸赞一番郡守，却见到王光典脸色难看地冲出了医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