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因陀罗
慧觉和尚又昏迷了。
这次是被苏川药电晕的。
李凡看了看倒地抽搐口吐白沫的慧觉和尚，又看了看手握着电击枪缩在墙角一脸惊恐的苏川药，瞬间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得，又得忙活了……”
虽然不知道这慧觉和尚干了啥被苏川药电了，但先救人才是最重要的。
苏川药这会儿才从惊恐中回过神来，慌忙地解释道：“李医生，刚刚慧觉大师就跟疯了一样，嘴里喊着什么阿什么育的就要抓我，我情急之下才……”
“没事，咱们先把他救醒过来再说，刚好也顺便教一下你这种晕过去的患者该怎么急救。”
李凡安慰了苏川药一声，电击枪并不致命，所以李凡也没有太过担心。
苏川药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顺从地蹲在了李凡对面。
将慧觉和尚身上的两个电极除去后，李凡又将慧觉和尚平放在了地上，解开了他身上那件僧袍。
“看好了。”
说着，李凡将双手叠放在慧觉和尚前胸，按照某种规律开始有节奏地按压了起来。
李凡的动作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只是那种节奏仿佛带着一种莫名的魔力，苏川药隐隐感觉到，李凡按压的节奏似乎跟慧觉和尚体内某种脉动的节奏重叠在了一起。
随着李凡双手的按压，慧觉和尚体内那种脉动也逐渐变得强盛。
‘这是某种不需要神力就能进行的仪式么？’
苏川药暗暗想着，努力的去记住李凡按压的节奏。
可就在苏川药仔细地盯着李凡的动作的时候，却忽然发现慧觉和尚体内那种脉动的速度变了，变得忽快忽慢，飘忽不定，甚至有时候会突然的停顿下来，再迅速跳动几下，但李凡按压的双手却依旧在稳定的追寻着那种节奏，就仿佛随着水波起伏的船只一样，毫不偏移。
‘李医生是怎么抓住那种脉动的？’
苏川药极为不解，甚至在苏川药的感觉里，慧觉和尚体内那种脉动的节奏似乎像是在追寻着李凡按压的节奏似的，就好像李凡只是随便按了按，慧觉和尚体内的那种脉动就跟着李凡按动的节奏主动去跳动一样。
“李医生，这种仪式的重点是按压的节奏么……可是，我该怎么记住这种节奏呢？”
苏川药脸色有些为难，如果只是恒定不变的速率，苏川药或许可以记住，但那种脉动看似规律，其实想要去把握的时候却又变幻了节奏，极难捕捉。
“你竟然能看出这个手法的关键是节奏？”
李凡有些诧异，心肺复苏术虽然简单，但对这个年代的人来说应该是一件很难理解的事，看起来苏川药在这些方面似乎有些天赋？
“嗯……这样，我教你一首……算是歌吧，你按照歌曲的节奏去按，虽然不是百分百精准，但用来急救还是没太大问题的。”
李凡笑了笑，想起了前世的自己学心肺复苏术的时候授课老师说的一句话，“胸外按压的频率是100-120次/分，在操作者精神紧张时容易出错，如果你们记不住，就在脑海里哼唱《最炫民族风》，跟着歌的节奏按压总归是大差不差的。”
“歌？”
苏川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紧盯着李凡按压的动作。
李凡肃了肃喉咙，在大明王朝唱《最炫民族风》还怪尴尬的。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李凡刚一开口，苏川药就陷入了呆滞之中。
这是歌……么？
随着李凡开口，某种古老仪式的庄严气息瞬间弥漫在了医馆的空气中，那仿佛恢弘的赞歌似的声音在医馆中响彻。
恍惚间，苏川药似乎看到了一处残缺的祭坛，祭坛周围高耸的柱子上雕刻着神秘的符文，巨大的石雕异兽与恢宏的壁画交融，记录着百转千回的传说，祭坛的中央则是一座残缺的石像，石像破损不堪，但却透露着某种古怪的庄严。
在祭坛的下方则是无数或跪或坐的神像，有的长着如同蜘蛛一样的触角，身体旁则布满了粗长的触手；有的像是腐烂的海草、海星、乌贼等海洋生物紧紧缠绕在一起的模样……
只是瞬间，苏川药就被其中一尊神像吸引住了目光。
那是一只八臂的不知名生物，人身蛇尾，无数条“嘶嘶”尖叫的细蛇是她的发丝，神情虔诚而庄严。
盯着这具神像“看”的同时，苏川药心里莫名地就浮现了一个名字：因陀罗。
那首恢弘的赞歌还在颂唱。
祭坛的画面再度被推移，周围的神像们“活”了过来。
祭坛中央那尊残缺的石像也逐渐变得完整，清晰可辨。
苏川药形容不出来那尊石像的模样，只觉得石像就像是某种灌注着神权和永恒的象征，淡漠地凝视着下方并不存在的信徒，宣告着最高的真理与正义，仿佛在更为亘古的岁月里，人们曾在这里膜拜、祭祀，寻求着心灵的慰藉和安宁……
但那些活过来的神像却动了，它们疯狂地撕咬着那尊石像，将石像的一切吞噬，神情癫狂而满足，就像某种吸血蚂蟥一样……
很快，那尊石像再度化作了残缺的模样，苏川药的神情也变得恍惚……
“留下来！”
李凡最后一声唱完，看着陷入呆滞中的苏川药忍不住揉了揉鼻头，本来只想唱个开头的，结果这歌太上头了，李凡忍不住就唱完了全曲，给这妮子都吓傻了。
“咳咳……你记住了吗？”
苏川药仿佛这才回过神来，双眼依旧呆滞无光。
脑海中完全没有那首赞歌的记忆，可一种像是刻在血液里的记忆却带动着某种节奏跳动了起来，仿佛是刻在血液、灵魂深处的契约被激活，苏川药敏锐地就抓住了那种脉动。
那是……生命赞歌！
“我……好像记住了，虽然我没记住李医生唱了什么，但那种脉动，就好像有某种魔力一样刻在了我的记忆里……”苏川药呐呐地说道。
李凡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最炫民族风》不愧是被称之为洗脑魔曲的存在，放在大明朝也能唱一遍就让人记住旋律。
“来，你照着那种节奏来试试看。”
李凡一边维持着对慧觉和尚的心肺复苏术，一边用眼神示意苏川药。
苏川药顺从地将手叠放在了慧觉和尚的胸前，等待李凡的指示。
在一個起伏的节点，李凡迅速将手挪开，又迅速地压在了苏川药的手上，跟着节奏再次按了下去，苏川药感受到李凡手上的力道，一边遵循着李凡的节奏，一边找寻着血液中的那种脉动，一下一下地按了下去。
‘这妮子天赋还真不错，看起来以后培养成个合格的护士应该也没啥问题……’李凡赞叹的看了苏川药一眼，随着按压的继续，苏川药甚至已经不需要自己带动就能掌握住节奏了。
“咳咳……”
一声咳嗽声打断了李凡的思绪，慧觉和尚缓缓地睁开了眼。
紧接着，慧觉和尚便目光惊恐地盯着苏川药。
“因……因陀罗？！”
……
（ps：因陀罗，全名释提桓因陀罗，专司雷雨的天神，一译为帝释天、能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