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禁地托孤
沧元大陆,麟狱禁地,皎月当空,一头浑身覆鳞如墨,龙头马身的凶兽威武地站在一个山洞前,凛冽的夜风吹动它那长长的须毛,显得威风凛凛。
远方山间空谷电闪雷鸣不时传出嗥叫、哀鸣之声,但山洞周围却很寂静,显得别具一格。它看向洞内,眼神略带紧张。
山洞内,顾若枫左手托着一株灵草,右手拖着一块发光的晶石,面前石床上有一个一岁左右的孩子。
孩子眼睛紧闭,头冒热气,汗水淋漓;口吐寒气,嘴角结冰,浑身经脉忽红忽白,红白交织不停抽搐。
看着眼前的孩子,顾若枫心若刀绞,眼角含泪,双目赤红,眼神略显挣扎。
回忆起过去的种种,匆匆五十年,他一心追求武道,由弱到强同阶无敌。
战圣子、斩魔子睥睨天下无所惧;挑圣地,毁道统,遍体鳞伤以为常。
直到他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直到他有了孩子、直到他的孩子患了重症,寻遍天下神医束手无策。
他曾嘶吼、他曾举头骂天、他曾独自流泪;他恨,他恨自己无能,他恨自己渺小,他恨自己不能撑起妻儿的一片天。
他仰天长啸,洞内的气流似一股飓风往外呼啸,树木斜倒,山石滚落。
洞外的墨麒麟瑟瑟发抖,禁地内的其他生灵全部匍匐在地,不敢发出一丝动静。
长啸过后,他似乎做了某个决定,眼神坚定。
他对着孩子轻声细语地说道:“海阳,爹对不起你,我不确定这样能不能救你,但是爹真的没有办法。”
“药神谷的谷主告诉我,神魔帝玉蕴含至阳至阴之力,或许可以吸收你体内的蚀冰烛火之毒,还换给我这天地奇物烛阴草,辅以紫晶玉髓、幽冥雪蟾、万年纯阳血晶可调阴阳之力。”
“若能救得你一命,日后当还药神谷一个人情;若不能救你…也不用怕,爹会陪着你一起去另一个世界,爹还没听你叫过我呢,呵呵!”
此时、顾若枫眼角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爹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娘,爹是个废物,你要原谅爹。”
平复了心情,顾若枫双手结印将顾海阳的身体凌空托起。
施真火炼制烛阴草、紫晶玉髓、幽冥雪蟾、万年纯阳血晶等。
除了烛阴草乃天地奇物,其他几种灵物也是不可多得,任何一件出世都会引来诸多势力争夺。
若灵力不够精纯不够雄厚,根本无法炼制,所以顾若枫炼制起来也非常吃力。
三个时辰后,顾若枫满头虚汗,口吐鲜血,苍白的脸再失几分血色,好在几种药物也炼制完成,他连忙吃下一颗丹药继续将药力引遍顾海阳的全身经脉。
完成之后,顾海阳的经脉不再忽红忽白,呼吸跟面容也渐渐趋于正常。
顾若枫大喜,又吐了一口鲜血,用手擦了擦却是不顾自身情况,准备将神魔帝玉封印在顾海阳体内。
因为药神谷谷主说过,烛阴草等药物只能暂时抑制蚀冰烛火之毒,要完全解除,只能将一丝希望寄托神魔帝玉。
看向神魔帝玉,顾若枫的眼神格外凝重,他知道顾海阳的身体或许很难承受得住帝玉中的至阳至阴之力,却又别无他法,只能一试。
好在烛阴草等药物的药力暂时抑制了顾海阳体内的寒毒并强化了些体魄,让他稍感慰藉。
他手捏印诀,一个状似八卦的图案将神魔帝玉缓缓压向顾海阳的心口处…
当神魔帝玉接触到顾海阳身体时,微微颤了颤,顿时散发出强烈光泽伴随氤氲之气包裹住顾海阳的身体。
洞中阵阵霞光传出,冲向天穹。
顾若枫见状骇然,慌张地抓向神魔帝玉,却被帝玉散发的氤氲之气抵挡无法接近。
数十万里之外,十余位神秘高手正在空中急速飞驰,扫视地面,正在寻找着什么。
突然,远方一道霞光直射云霄,神圣而妖艳。
“找到了!御长老,魔神帝玉出世时就是散发着这种光辉,当时被诸教争夺,最后顾若枫所得。”
一位中年大汉躬身向队伍前端的男子汇报。夜色朦胧,看不清该男子的面容,但是从中年大汉颤抖的语气和闪躲眼神中,无不看出他对御长老的敬畏。
御长老瞥了中年大汉一眼,淡淡的说道:“还有呢?”
“他以重伤的代价击杀了我教董舒长老,重创了几位神主级人物,现在应该重伤未愈,正是我等立功的好时机。”中年男子连忙低头回应。
“这才是你该说的,我奉命办事,难道还不知道目标是谁?”
御长老呵斥中年大汉,大汉低头称是,不敢多语,其余人也不语 。
见众人不说话不说话,御长老才下令向麟狱禁地方向飞去。
山洞内,霞光渐渐褪去,却是不见神魔帝玉的踪迹,但是细细看去,顾海阳心口上方有一个淡淡的印记。
看到顾海阳身体并无异样,顾若枫还来不及多想,突然抬头凝视远方。
转头看着石床上的顾海阳,走近将其抱起,抚摸着孩子的头,万分不舍。
顾若枫叹了一口气,才对着洞口叫道:“墨麒麟,你进来。”
洞外墨麒麟短暂愣了愣神,赶忙向洞内走去,进入洞中它一边扫视洞内的情况,一边走近顾若枫。
看到墨麒麟表情平淡,顾若枫也不点破,严肃说道:“不必找了,你这洞内的收藏,除了紫晶玉髓,其他的我都用不上。
我这里有颗丹药,它对你的效用远超紫晶玉髓数倍,待你渡劫时,服下此丹,可提升渡劫几率、还能让你完全化为人形没有任何风险。”
说着,顾若峰的手中多了一颗紫青色的丹药。
看到顾若枫手中的丹药,刚刚还一脸平淡的墨麒麟瞬间双眼冒光。
虽不能人言,但两只前脚匍匐在地,像是对顾若枫致礼。
顾若枫接着说道:“我有一事相求,我本有伤在身,仇家即将寻到此处,自知凶多吉少,想请求你带着我的孩子远离此地,找一户人家收养他。”
“若他命苦殁于途中,烦请你将他葬于某座雄峰之巅。”
“方便他闻风啸听雨声观朝阳赏黄昏;生前不能如愿,死后应当安息。”
说到此处,顾若枫声音略微哽咽,闭目抬头深深呼了一口气。
“若是你愿意帮我就点点头,若是不愿意…”,不待顾若枫说完,墨麒麟即频频点头。
见状,顾若枫抱着顾海阳深深向墨麒麟鞠躬致谢。
起身后,顾若枫又拿出一个香包大小镶着宝石的袋子,将手中的丹药放入其中,缓缓飘向墨麒麟,没入其额头处。
“我这乾坤袋中的物品都是少年时收藏,大部分是些丹药武器,里面有一部经书适合妖兽化形后修炼,更好的东西给你未必是好事…好了,该启程了,往西南方向,拜托了。”
说完,他将顾海阳悬浮在墨麒麟背上一寸距离,墨麒麟转了转身,背上的顾海阳却异常平稳,就像躺在床上一样。
在顾若枫万般不舍的眼神中,墨麒麟‘背着’顾海阳没入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