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俱疲
林洛在脑中想了无数的说词,但一对上花若水深遂又透彻的双眸就偃旗息鼓了。
花若水已经坐在ktv包厢的沙发上连抽了三根烟了还没有停止的意思。
林洛像个犯错的学生般静静站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她想提醒他不要再抽了,但又不敢开口,
她终于看清他抽的是万宝路,只是这个牌子的万宝路估计很贵吧,
因为她很少见普通男人抽过这种牌子的万宝路,更让她不解地是花若水抽烟为什么不用打火机点而是用火柴点呢?
当然这种火柴估计也不偏宜,因为包装盒很精致,估计是火柴中的奢侈品。
正当林洛在脑洞大开之际,忽听花若水清冷的声音响起:
“你知道秦朗月是干什么工作的吗?”
“知道,怎……怎么了,花老师?”
林洛猛地抬起头,一脸诧异地望向花若水。
此时的花若水早已掐灭手中的烟蒂,正翘着二郎腿在喝红酒,脸上的表情似喜非喜,似嗔非嗔,盯着她审视良久,
直到她心虚地侧过头,他才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头,缓缓开口:
“既然你知道他的工作性质,那我也就不多嘴了。
但你做为一个成年人,总不能因为私事就忘了公事吧,这几天,我打你电话不接,
微信不回,短信也没反应,是不是做的有点儿过分?”
“不可能,我怎么会不接您的电话,不回您的微信呢?
我不是那样的人,我怎么可能这样做呢?是不是我手机出什么问题了?”
林洛听花若水如此说,赶忙否认,连忙从包里掏出手机查看起来。
“把你手机给我!”
花若水的话音刚落,林洛就忙把手机递给花若水。
花若水放下手中的红酒杯,接过林洛的手机仔细查看了一番,最后无奈地摇摇头:
“你把我的手机号码以及微信号都设为不可见了,难怪!”
林洛一脸委屈地辩白道:
“我没有,我怎么可能拉黑您呢!何况我对这个新手机的好多功能还不熟悉……”
“你以前的手机呢?”
“坏了,这个苹果手机是……是秦朗月送……送我的……他……他弄坏了我原来的手机,非要赔我一个新手机……”
林洛后来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她发现花若水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她心中“咯噔”一下,赶忙心虚地低下头扯着大衣上的带子玩儿。
花若水深呼吸了一下,平复了下自己繁乱的思绪,叹气道:
“那估计是他不想让你接我的电话。如果你也认同他的想法的话,那你可以选择不来我这里工作。
但我做为你的老师,还是建议你要以工作为重,恋爱可以谈,但不能失去自己的本职工作。
以你和秦朗月的处境,你们俩的恋情估计超不过三个月……”
“为什么?”
林洛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花若水。
花若水仿佛能看穿她忐忑不安的内心,轻笑出声:
“这还用问吗?你自己心里目前已经在怀疑了,不是吗?
你和他出生背景三观以及工作性质天差地别,一但他褪去男神光环,
你确定你能接受他经常周旋在不同的女人之间?
还有,他大学也没读完,又混迹于欢场,和你在认知上也有很大的差异。
两个人三观不同又没有共同的话题和兴趣爱好,很难走的长远。
还有更麻烦的是,如果你爸知道你找了个这样的男朋友,
我想他老人家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除非你不爱你父亲……”
“我……”
林洛突然说不出话来了,因为花若水说的都是对的,
这也是她为什么心里感觉不踏实的原因所在,她望着窗外闪烁的霓虹灯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和花若水道别后,林洛无精打采的回到家中,林喜生询问她为什么回来这么迟,
她撒谎说花若水要她校正稿子所以回来迟了。
林喜生不疑有它,老生常谈道:
“丫丫,马上就过年了,过完年你都虚岁二十七了,别挑了,女孩子超过三十岁不好找对象。
咱们家家庭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自己条件也一般,你兰姨张婶给你介绍的男孩子,
人家条件比你强一百倍,也不知道你骄傲个什么劲儿,有什么可挑的!
因为你,我都不好意思见你张婶和兰姨,你呀,高不成低不就,再等两年可就成了老剩女了,让街坊邻居笑话……”
“难道我听你的话随便找个男人嫁了,过两年再离婚,你就高兴了?你自己婚姻还不幸福,还好意思老催我!”
林洛被林喜生数落的烦躁不安,又想起花若水说的话,心中更加郁闷难解,索性回屋关上门睡觉去了。
留下一脸错愕的林喜生唉声叹息不已……
林洛匆匆洗漱过后便钻进了被窝,她本想打电话给秦朗月,又怕他嫌她麻烦,
想发个微信给他,又不知说什么好,眼中盯着手机,脑中却在胡思乱想,
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又幻想起秦朗月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画面,心中顿时觉得酸涩不已……
忙合上手机,打开古诗词阅读了起来,透过书中优美的诗句与千年之前的古人神交起来,烦闷焦躁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
和林洛同样心情的还有林念,在隔离的这段日子里,她是即高兴又酸涩:
高兴的是能和林丹青以及林枫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这是她二十多年来的心愿,
但让她心中泛酸的是,林丹青依旧对她不咸不淡,甚至都不愿意和她说话。
林枫虽然对她关爱有加,但又怕夏雪多心,也不怎么和她单独相处。
她心中又是嫉妒又是酸涩又是伤感,好不容易熬到隔离结束,她和众人匆匆打过招呼后便打车回到了自己小区。
林念洗漱过后,收拾好自己,正准备去广告公司,忽听门铃响了,她缓步来到楼下,
透过猫眼儿发现外面居然是许久不见的南宫泽,她沉思片刻,缓缓打开防盗门。
她双手抱臂斜倚在门框上,一脸嘲讽地瞅着面带尴尬的南宫泽:
“南宫大公子不是快要结婚了吗?怎么还有兴趣来找我这个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呢?不怕蓝二小姐吃醋吗?”
“林念,我和冰蝶二月十四号在蓝宇大酒店九楼宴会厅举行婚礼,希望你可以来参加。”
南宫泽一脸复杂地凝视林念片刻,最后长叹一声,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大红的请柬递到她手里,
又将手里拎着的高档燕窝礼盒放在玄关柜子上,无奈道,
“我知道你心高气傲,如果你想把礼盒扔掉的话,也请一定要等我走后,
一定要看看里面的东西然后再决定要不要扔掉……希望……希望……你可以幸福……”
说到后来,南宫泽的声音有一丝的颤抖与压抑,他低下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过身大步流星向外面走去。
林念此刻心中五味杂陈,怔怔地望着南宫泽消失的背影出了好半天神,
直到身后传来一声咳嗽声,她才猛地回过头,一脸不悦地瞪着来人:
“谁让你不经我同意就出来的?”
“林小姐,我们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一会儿再说吧,你先回自己屋里去,我不叫你,你不许出来。”
“知道了!”
来人答应一声,转身向楼上走去。
见对方已走,林念赶忙把防盗门关上,拆开礼盒,里面却并没有燕窝,只有一本房屋不动产证。
房屋持有人是她的名字,房子在临市的新城区,房子将近300平米,总价将近千万……
林念望着手中崭新的房产证,震惊到不可思议,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眼泪却慢慢蓄满了眼眶……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他其实算是她真正的初恋,也是她第一个男人,他也是除了林枫之外,唯一真心对待过她的男人,可她……
感动、感激、惭愧不舍还是备感羞辱?
好像统统都不是,她突然觉得心中有一个地方塌了,疼的她差点儿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