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鼓相当之喜忧掺半
“云中翔,你给我站住!”
林韩在三楼楼梯口堵住即将离去的云中翔,
一脸严肃地瞪着低头垂眉,局促不安的云中翔,
“云中翔,你心里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为什么一见了我就躲?
我又不是老虎,你怕什么?
云中翔,你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云中翔缓缓抬起头望向一脸严肃的林韩,只一眼,又赶忙低下头去,
搓着双手,结结巴巴道:
“没……没……什么……我没有事瞒着你,我……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敢去看林韩失望的眼眸,扭头就像楼下跑去,
却和正向楼上走来的花若溪林梦富瑾瑜三人迎头撞上。
见到富瑾瑜,云中翔不由自主就气场弱了一大截,
他退到扶手旁,双手不停地搓来搓去,一脸尴尬地向他们三人问好:
“付台长好,若溪好,甜儿好!”
“中翔哥,你这是准备去哪里呀?”
林梦一脸诧异地看看局促不安的云中翔,
又抬起头看看站在楼梯口,满脸严肃的林韩,
“你又和我姐吵架了?”
云中翔赶忙摇头否认:
“没……没有,我……我先回我的卧室去了,再见!”
说完,也不去理会花若溪三人诧异的目光,以及林韩愤怒的表情,
扭头向底楼自己的卧房跑去。
林韩被云中翔没出息的样子气得五脏六腑都疼,
明明他站的位置比富瑾瑜还要高一个台阶,
明明他的个子长相都不比富瑾瑜差,
偏偏他在富瑾瑜面前就显得畏畏缩缩,毫无气质可言!
更可气的是,经过这几天的冷战,她不得不承认她也是在乎富瑾瑜的。
事实上,他那样出众的外貌和潇洒自信的气场,
以及优越的家世背景,没有女人会不爱他。
她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这个男人已经是男人中的顶配了,配她绰绰有余。
尤其当她在电视新闻上看到他开会时的样子时:
西装革履,玉树临风,秀色夺人,魅力无限,自信从容,贵气无比。
在一众长相普通的官员当中,他耀眼如太阳,让人无法忽略他的存在。
那一刻,她的心脏被狠狠撞击了一下:
这么英俊潇酒,有才又有财的男人居然是她的老公,
是她儿子的亲爹,她还再要求什么呢!
但她又是个极度要强的女人,一想到他让她“滚”,她就气得心肝儿疼,
无论她心中有多么想他,她也不会主动打电话给他,更不可能先向他低头认错。
她冷冷地看了气定神闲的富瑾瑜一眼,扭头向自己卧室走去。
“楚楚,等等我!”
富瑾瑜赶忙快走两步追上她,半拖半抱将她带回到她的卧房,又从里反锁上门。
低下头,轻轻扶住她微颤的双肩,对上她带泪的眼眸,一脸动容道:
“楚楚,对不起!
那天是我太混蛋了,我不应该说那个字。
你如果实在气不过的话,就狠狠扇我两巴掌吧!
别憋在心里把自己气出毛病来!”
一面说,一面抓起林韩嫩滑的右手,照自己左脸上狠扇了一巴掌,
还要再扇时,却被满脸泪水的林韩夺了回去。
她轻轻推开他,转身向阳台上走去。
来到窗前,吹着晚风,仰望着天上璀璨夺目的星辰,声音中满是委屈和压抑:
“富瑾瑜,我不是个矫情的女人,我也不是个无理取闹,不识大体的女人。
我很知道我自己对你的感情:
我也爱你,也许远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多!
我心中觉得对不起自己曾经的那份情,又觉得自己变心太快,
再加上他过得并不幸福,我心中有愧!
我不忍也不敢在人前大肆炫耀我的幸福。
我说过我是个慢热的人,爱上一个人很难,要忘掉一个人也很难。
无论因为何种原因,我和他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我会慢慢把他从我心底彻底剔除出去。
我和他在一起只有十年,
而未来,如果没有意外发生的话,我将要和你至少牵手五十年,
你为什么就不能稍稍给我一些时间呢?
如果我很快就忘掉他的话,那我是不是也会很快忘掉你?
一个见异思迁,很快就会移情别恋的女人,你又真的敢爱吗?”
富瑾瑜缓步走到林韩身边,侧身仰望着天空中那轮朦胧的残月,语带哽咽道:
“对不起,宝贝,我再也不逼你了,也不再提他了!
我爱你,非常非常爱!
爱到今天在甜甜的饭店遇到薛冰时,居然一句话也没和她说,
爱到居然忍心看她被花若溪骂,也爱到她委屈地跑了,我居然没追出去。
我为了你可以做到不再理会她,也不和她说话,
那么你可不可以也为了我,不要再和他见面,也不要想他呢?
我可以给你足够的时间去忘掉他,但你能不能也试着敞开心扉彻底接纳我呢?
我也只是个普通又庸俗的男人,
如果自己的老婆心中始终记挂着另外一个男人的话,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
前几天无意中看到一句话:
爱情中,如果不是百分之百,那就等于零。
我深以为然。
我也是个有自尊心的男人,如果你始终不肯爱我,永远也忘不掉他的话,
那么就请痛快地告诉我,
我会忍痛放你自由的,虽然很舍不得……”
林韩不等富瑾瑜说完,就一把将他的身子转向自己,
狠狠捶了他胸脯几下,
对上他闪着泪花的星眸,强忍泪水,激动道:
“富瑾瑜,你这个混蛋!
我说了我也爱你,我说了我会彻底忘掉他的,你为什么总是不相信我?
我怎么忍心一辈子让你等呢?
我怎么又会残忍到让你这么优秀的男人只守着一具空壳呢!
我给你的爱,绝对是百分之百,绝不掺假!
我爱一个人就爱得全心全意,义无反顾!
富瑾瑜,我爱你,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婚的,除非你不要我!
我……”
林韩后面的话都被欣喜若狂的富瑾瑜吞进了肚子里……
当富瑾瑜敲开云中翔的卧房门时,
迎接他的是云中翔惊慌失措的表情和无处安放的双手,以及微微颤抖的双肩。
他笑的春风和煦:“中翔,能请我进你屋里坐坐吗?
我有些话想对你说,我想你也有话想对我说吧!”
云中翔低头沉默不语,良久,他才侧身让到一旁,低声道:
“付台长,请进!”
富瑾瑜叹气道:“中翔,我们年龄相仿,又是亲戚,叫我名字即可,何必如此见外呢!”
云中翔倚在门框上,低头沉默良久,最后幽幽地长叹一声:
“我高攀不上!我只是个没人要的弃婴。
不止高攀不上你,也高攀不上任何人。
我能长这么大,全靠董事长和夫人的善心和爱心,
也许也应该感谢林柽的丢失。
否则,董事长夫妇也不会去孤儿院领养我……”
云中翔只顾着低头说话,等他抬起头时,
才惊讶地发现富瑾瑜已经自顾自的坐在了沙发上,给自己冲起了咖啡喝,
还跷起二郎腿,饶有兴致地翻看起了他摆在置物架上的相册,
边翻边笑道:“原来楚楚小时候真的胖乎乎的,小脸也圆乎乎的。
倒是甜甜和林希从小美到大,
林凡原来是等比例长大,林姝也是从小美到大,
林素和林菲则越长大越漂亮,梅佳欣从小就是美人胚子。
林家的男孩子个个从小帅到大。
爸爸妈妈年轻时好漂亮好优雅,爷爷奶奶年轻时也是一表人材。
对了,站在林梦身后的那个又黑又胖,
梳着两个羊角辫的圆脸女孩儿应该就是林念吧。
她和现在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这张和爸妈的合影应该是楚楚小时候吧。
那时候她估计才一岁左右,被爸爸抱在怀里,
在她身后的是林枫还是林彬,他们弟兄俩长得非常像。”
说到这儿,他又回过头看向一脸尴尬的云中翔,笑着冲他勾勾手指头,又指指沙发,
“中翔,过来坐,我有话对你说!”
云中翔只好慢腾腾走过去,坐在富瑾瑜对面的沙发上,
他不敢看他精明又深遂的星眸,低下头,绞着双手,略显尴尬地说:
“付台有什么话请讲!”
富瑾瑜收起笑容,一本正经道:
“中翔,我知道你心里或多或少都对我有怨言。
但其实,我和你并不是竞争关系。
事实上,我和夏楠也不是竞争关系。
楚楚是个非常有主见,并且目标相当明确的知性女人。
我和她的结合,手段也许有,利益也有,但经过她的权衡利弊,深思熟虑之后,
她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我,那就说明她并不是一个恋爱脑的女人。
而你,无论精神上还是社会地位上以及个人能力上,
都和她不匹配,她看不上你很正常。
至于夏楠,他虽然也无能,但却可以给她提供情绪价值。
但真要步入婚姻,两人也必然会因为价值观不同而最终分道扬镳。
我从来也没有把你或是夏楠当作情敌来看,因为你们俩还不配当我的对手!”
“付大台长来找我,就是为了羞辱我来的?”
云中翔一忍再忍,终究还是忍不下去了,
他蓦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一脸羞愤地瞪着波澜不惊的富瑾瑜。
富瑾瑜帅气的脸上扬起了一抹赞赏的笑容:
“这就对了嘛!
男人,还是有点血性的好!
畏畏缩缩,唯唯诺诺,低三下四,只会让人看不起!
我今天来找你,并不是为了羞辱你,而是为了帮你。”
“帮我?你?”
云中翔满脸写着“不相信”三个字。
富瑾瑜轻抚着左手无名指上硕大的结婚钻戒,笑得一派气定神闲:
“中翔,我从齐姜口中得知,你前段时间通过网络寻亲,
找到了遗弃自己三十多年的亲生父母,
也知道了他们对你的亲情绑架和血缘勒索,也知道了你的为难之处。
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我一定竭心尽力地帮助你,
毕竟你是楚楚青梅竹马的哥哥,爱屋及乌,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
云中翔突然激动地冲富瑾瑜大喊道:
“富瑾瑜,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我也不需要你在我面前猫哭耗子假慈悲!
我就是穷死饿死也不会接受你的资助,我是个有骨气的男人,我……
楚楚……我……”
云中翔说到后来才发现林韩正双手抱臂倚在门框上,一脸失望地凝视着他。
他的脸上“刷”下全红了,恼羞成怒冲两人大喊:
“富瑾瑜,林楚楚,我不需要你们高高在上的施舍和怜悯!
我……我也是个有骨气的男人,我靠我自己也可以解决我生父家的事情。
我讨厌你们用怜悯同情的目光看着我,仿佛我是个可怜虫……”
不待云中翔说完,林韩就怒气冲冲地走到他身边,
扬手甩了他左脸一巴掌,痛心疾首道:
“云中翔,你还真是个可怜虫!
你一次次的让我伤心失望!
看看你做的事情,放着齐姜那么好的姑娘不要,偏偏要去嫖娼!
被狗仔拍到,让人家威胁,要了五千万才平息!
这还不算,你又背着家里人去偷偷认亲。
认就算了,可你的生身父母亲是什么货色,你心里没数吗?
你亲生父亲吃喝嫖赌抽,坐了三回牢,
你亲生母亲不但吸毒还干不正当的职业。
你的哥哥姐姐也不务正业,不是赌就是抽。
他们养不起你,把你扔到孤儿院门口,这样的亲生父母你还要去认!
认了后,一直不停地被他们血缘勒索,给了他们无数次的钱。
你自己的钱不够,你就开始打公司财务的主意。
前天,我去财务部查账,发现账面上少了三千万。
我问是谁签的字,会计绍敏佳说是你签的字,
我再继续追查,才发现这笔账根本就没用到公司上,
而是最后流到了你自己的账户上。
我正纳闷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听了瑾瑜的解释后,我才知晓原因。
我又打电话询问齐姜,才得知你在网上认亲了。
你说,你挪用公款是不是又打算给你烂赌的亲哥亲姐还债?
还是又被狗仔要挟了?
你快说呀?哑巴了?”
林韩越说越气,从书架上随手抽了一本书,狠狠砸在云中翔背上,边打边骂道,
“云中翔,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爸爸妈妈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不但不知恩图报,反而恩将仇报!
你不学好,你去嫖去赌,你还贪污公款,你这个白眼儿狼!
你怎么还好意思活在这世上,我打死你这个祸害,我……”
富瑾瑜看不下去了,忙起身拉住几近疯狂的林韩,劝慰道:
“楚楚,快住手!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中翔他也许有不得已的苦衷,他……”
一语未完,忽见林韩猛地推开他,弯腰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一张化验单。
霎那间,林韩的脸变得堪比万年寒冰……
云中翔吓得魂飞魄散,冲上来就想去抢林韩手中的化验单,
却被林韩一脚踢在裆部,痛得他五官都皱在了一起,一屁股坐在地上,久久起不来。
站在一旁的富瑾瑜也不由怔在当地:
hiv化验单上那一栏的阳性两个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林韩将手中的化验单甩在云中翔的脸上,指着门口,厉声道:
“云中翔,你现在立刻给我从林家滚出去!
我们林家从此再和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兄妹一场,我也不会去法院起诉你挪用公款。
从今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
“不要,楚楚,求你,不要把我赶出林家!
我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
我……”
云中翔吓疯了,赶忙去抓林韩的右手,却被她一脸嫌弃地甩开了,
她向后退了好几步,又把富瑾瑜也向后拉退好几步,
指着他,恨声道:
“云中翔,不许再碰我!
知不知道你自己有多脏?
你要是还有点儿良心的话,就立马给我滚出林家!
家里有老有小,你别把你的脏病给我带回家来!
快滚!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