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饿
肖老太爷目光慈祥,轻声道:“怀玉啊,可知今日犯错了?为何擅自离府?”
肖怀玉低头不语,他人傻是傻,也知道自己犯错。却又不敢提及是肖明带他出门,否则肖明便会责打他,以后便不会再带他出去见识世面。
众人皆称他为傻子,疏远不亲,唯有堂弟肖明还算可以,他今日得以出门,见到了如神仙般的美丽女子,他心中满是欢喜。
肖老太太看着孙儿满身污迹,对小厮侍女说:“下次再弄丢少爷,肖家就留不得你们,还不带少爷去洗漱,今日早些摆饭。”
小厮,侍女,全部吓得瑟瑟发抖,他们卖身契在肖府,被发落出去只能是卖到些下九流的地方,他们赶紧带着肖怀玉下去洗漱。
洗漱时小厮阿全要拿掉肖怀玉手中油纸,肖怀玉紧紧攥住不撒手,小厮只能耐心哄,“少爷乖些,这是什么?小的可以看看吗?”
肖怀玉将油纸抱怀里,摇摇头,“不行”
阿全没办法只能由着肖怀玉,油纸在浴桶里泡些时间也就化了,两个白白胖胖的大包子飘在水面。
“哎呀!少爷,这怎么是包子啊,您看看现在这水废了,奴才又要重新烧水了。”阿全埋怨着捞起水里包子,瞪着肖怀玉。
肖怀玉看包子被阿全捞走,开始闹脾气,他双手拍打着水面:“坏人,包子,怀玉要,姐姐买,”水花四溅搞得整个浴房闹哄哄。
阿全没办法,又来哄肖怀玉,“少爷,乖一些,包子坏了,不能吃了,奴才明天再买给少爷吃。”
“不要,呜呜呜…怀玉要,姐姐买…”肖怀玉说着开始抹起眼泪,哭得很是委屈。
“好好好,奴才这就去弄干净包子好了。”阿全只能让人重新烧水,再为肖怀玉洗漱。
等待时,阿全拿起包子用帕子擦了又擦,他问道:“少爷说得那个姐姐是蓝眼睛那位吗?”
肖怀玉点点头,“嗯,姐姐好看!”
阿全冷哼一声,“少爷,您还是别想了,那女子邪乎着呢?几年前沈家少爷死得那叫一个惨。”
肖怀玉不开心了,拿起干净衣服全丢阿全身上,丝绸料子很滑,全掉落在地上,他嘟着嘴说:“坏人,你。”
阿全苦笑,自己怕是也有病了,和个傻子讲这些,“得嘞,俺们都是坏人,少年您是好人就行了。”
阿全将地上衣物收纳起来送洗,又取来新衣,这时水也送来,将肖怀玉捞出来塞进另一个浴桶里,重新刷洗一番。
淮阳城街中,流言蜚语如长了翅膀,不到三日就穿过淮山传到伯安侯府里,沈夫人原本听说云婉婉醒过来,已很是气闷。
只是碍着她上次去闹气死了云老太爷,又握着云家嫁妆不还,多少有些理亏,她不敢明着再生事端。
这次听说云婉婉当街搂抱傻子,更是觉得自己儿子是鬼迷心窍,死得冤枉,她怎么就那么命苦,两个儿子都抛下她。
沈夫人恶狠狠对身旁伺候的婆子说:“吴妈,你去添把火,让云婉婉一辈子嫁不出去,除非肖家不要脸面了,才会娶她进门。”
吴妈是个心善的人,她劝阻道:“夫人,俗话说得好,得饶人处且饶人,少爷看重云姑娘,您也是看出来的,如果我们再插手此事,恐少爷在泉下生怨气。”
吴妈是沈离奶娘,自是比沈夫人更加了解孩子性子,她一再劝阻下,沈夫人便消气不少。
夜里沈夫人做梦,见到小儿子,原本想一叙思念之苦,没成想儿子看到她,怒目而视,质问她为什么扣着云家嫁妆不还,她想辩驳一番,儿子已然消失不见。
云婉婉倒是不执着于嫁妆这事上,她最近很忙,忙着迎来送往,忙着算盘打的滴溜响。
淮山的路修起来比较麻烦,需要炸山开石,云百万怕出事有空就亲自去盯着,云瑶瑶缠着去了几次后也歇了心思。
她最近看云婉婉早出晚归,没人和她说话,她很是无聊,便收拾收拾也去酒楼找云婉婉,她一路玩玩闹闹,快下午时才到酒楼门口。
不想云瑶瑶刚到酒楼门前拐角,就撞到了躲在角落偷看的肖怀玉,她气呼呼揪着肖怀玉衣领问他:“傻子,干嘛呢。”
她问完,四处找寻肖怀玉的小厮身影,正好发现从这个视角可以看到云婉婉在柜台算账的身影。
顿时如晴天霹雳,“你…”云瑶瑶手指指一下肖怀玉,又看看自家姐姐,对着肖怀玉说:“做梦,你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肖怀玉不知道这个坏人干嘛抓他衣服,挣扎几下,也不见她松手,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他又被肖明骗出来玩,找不到家了。
正好看到神仙姐姐在这里,他就蹲在墙角看着,怎么就成□□和天鹅了,他说:“呱呱,不吃,天鹅飞,不要,怀玉饿,想包子。”
云瑶瑶感觉自己在对牛弹琴,气得她甩开手,“饿死你算,走开了,阿全也真是得,怎么连个人都看不住,怪不得经常被骂,小雨你表哥怎么这样不靠谱?”她回头问贴身丫鬟小雨道。
小雨摇摇头说:“不知道吖,表哥也很纳闷,肖府少爷不知道怎么会就从府里跑出来,也不叫着人陪着。”
肖怀玉傻站在二人边上,望着云婉婉,他想进去找她,又害怕人多。
云瑶瑶看他又在看姐姐,气得一把推开他,“还不走啊,揍你。”没想到力气太大,把肖怀玉推倒在地上。
肖怀玉倒地上又饿又渴又委屈,哇哇哇大哭起来,“呜呜呜,坏人,你们。”
云婉婉被动静打扰,问道:“什么声音?我好像听到瑶瑶说话声了”不等回话,她就起身出来查看。
出来酒楼大门就看到云瑶瑶双手叉腰,肖怀玉抱头哭得惨兮兮。她立即呵斥道:“瑶儿,怎么会欺负肖大哥。”说着走出去,将肖怀玉扶起来。
委屈巴巴的肖怀玉抹着眼泪,说:“姐姐,怀玉,饿。”
云瑶瑶火冒三丈,又是忍不了,“谁是你姐姐啊,她是我姐姐,你比我们都大几岁呢,乱喊什么,傻子。”
小雨赶紧拉着自家二小姐,生怕她再去推搡肖怀玉。要知道肖家老爷,那可是大人物,惹不起,惹不起。
“好了,你都知道肖大哥身体不好,还和他计较那么多,白吃那些干饭。”云婉婉领着几人往酒楼进去。
“阿福,整备些饭菜,肖公子饿了,等他吃饱,你去将人送回去。”云婉婉对跑堂的小伙计说着。
阿福立刻过来,想带肖怀玉去吃饭,可是肖怀玉不走,阿福看看云婉婉说:“大小姐,您看这肖少爷也不跟小的去呀。”
云婉婉只好带着肖怀玉去找了楼上一处包间,眼看着都快下午了,怕是也没什么人来吃饭了。
云婉婉问道:“瑶儿,你吃饭了没?”
云瑶瑶小脑袋瓜摇摇,“没,我也饿了。”
“阿福,那就多做几个菜,我们一起吃吧,都这个点了,应该没什么人来了。”
“好唻!”阿福说着就去让后厨准备饭菜。
没多久饭菜上来,肖怀玉开心吃了起来,只是云瑶瑶和他作对,他要夹什么菜,她总是先一步夹走,吧唧吧唧吃的津津有味。
肖怀玉放下手中筷子,对云婉婉说:“姐姐,她坏。”
云婉婉嗔怪得看了云瑶瑶一眼,“瑶儿,好好吃,母亲知道你这样没规矩,定然是要打你板子。”
云瑶瑶想说,姐姐他看你的那眼神就有错,抢他几口菜怎么了,他还要跟我抢你呢,到底谁才是真坏人。
她没说出这些话,毕竟谁会相信傻子也怀春,她瞪了一眼肖怀玉后,云瑶瑶老实了许多,不再为难肖怀玉。
几人安安静静结束这顿饭,云瑶瑶坚持要送肖怀玉出酒楼,她凑近肖怀玉,语气不善说:“下次,饿就回家去吃,别跑我们酒楼门口转悠,再看到你一次,本小姐就不客气了。”小拳头在肖怀玉面前比划比划。
“阿福,送他回去,告诉肖老太爷,少爷吃饭一百两。”云瑶瑶说罢开心回酒楼找姐姐了。
阿福心里苦,二小姐这是要明抢,他看看肖怀玉,小声说:“肖少爷,这个价格是有点贵了,但是菜品不错,云府两位小姐作陪,很值了是不是。”
肖怀玉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看他一脸真诚在等自己回答,就随意点点头。
阿福怕理亏,特地找了一辆马车,拉着肖怀玉到肖府,结果府里人马都去找少爷了,只有老夫人在府里,阿福也没客气,将事情经过添油加醋报上,老夫人听后也没说什么,不久就一手交钱一手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