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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米 老爸,你就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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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儿从餐厅回家便被父母给‘抛弃’了的三七小美妞,第二天不仅没有赖床,没有等她老妈来叫她,早早的就自个儿起来了。

    小丫头顶着乱蓬蓬的头发,自个儿穿了一件湖水绿的小裙子,就坐在楼道的阶梯上,将两只手盘住自己的小膝盖,下巴搁在膝盖上,时不时望一眼父母的卧室。

    没错儿,她在这儿守株待兔,等她亲爱的老爸起床。

    清晨,当邢爷起床准备下楼的时候,一眼就瞧到了蜷缩在楼道口的小丫头,远远的,瞧着她小小的身板有些单薄,心疼得不行。

    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脑袋,他提了提裤腿儿,旋即也坐在女儿身边,摇着头打趣地问。

    “连三七女士,你这是怎么了?大清晨的闷头闷脑地坐这儿干嘛?”

    小丫头两只眼睛红红的,扭过小脑袋来望着自己老爸,小脸蛋上的神色似乎不太好。

    嘟着小嘴儿看了半天,突然她伸出手挽住了老爸的胳膊,狠狠地吸吸鼻子,可怜兮兮地说。

    “爸爸,你能不能……放过爱叔叔……”

    闻言,邢爷心里一震。

    他知道自己女儿鬼心思多,原本就比其它的小孩子更早熟,但没想到昨天大人的话她竟然也给听进去了,今天竟然还这么慎重其事的跑过来求他。

    老实说,自个儿的亲女儿,为了另一个可以称做情敌的男人来求情,要说他心里能好受,绝对是扯淡的。

    但是,毕竟艾擎和女儿相处的六年是他再大的能耐也不能抹过去的,稍微一寻思,他心里又很能理解女儿的心情了。

    拧着眉头他望了几秒她拧着眉头那可怜见的小模样,这丫头小小年纪的五官已经长得极好看了,看着她的样子,就如同看见一个缩小版的连翘和自己的综合体,那滋味儿做过父母的人才能感受得到。

    可是,他的小女儿在委屈,挑了挑眉,他心疼地揉了揉她的脑袋,问得有些傻。

    “三七啊,你是喜欢爸爸多呢,还是喜欢艾叔叔多?”

    撅了撅小嘴,三七小美妞双眼崇拜地望着老爸,“老爸,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啊?”

    这鬼精灵,说话还真会拿乔,像个小大人似的。

    邢爷微微一愣,随即笑了,“真话如何,假话又如何?”

    严肃了小脸儿,三七将小脸儿蹭到老爸的胳膊上,认真的望着他,星子般的大眼睛里满是璀璨,“如果爸爸要听假话,那肯定是喜欢爸爸比较多喽……”

    心肝儿一阵抽疼。

    小丫头这话让邢爷多么的纠结啊,假话是这样的,他还敢听真话么?真假本身就是反义词。换句话来说,真话那可不就是艾擎在她心里的地位比自己还高。

    作为亲爹,他咬了咬牙,现在的心情可想而知,脸上渗透出来的阴霾都可以遮蔽今儿的太阳了。

    然而,三小望着他的脸,学着大人似的小声叹了叹,又接着说了:“爸爸,真话就是,你和爱叔叔在我心里是一样的。”

    “一样的?”反问着女儿,邢爷心里又好受一些了,刚才被她重压的心脏慢慢复苏了一点。

    老实说,如果没有受到三七刚才那句话的打击,估计他会觉得连同这句话也非常的不顺耳,可是这么两相一比较,她这话简单就是天籁了。

    小丫头,还挺懂得语言艺术。

    “爸爸,妈妈她只能爱一个,她爱的是你一个人。可是三七不同,三七可以爱两个……我爱爸爸,也爱爱叔叔。”

    小三七的声音清婉,音调儿不大,但说话时的语气却是前所未有过的认真。

    这些话是小丫头寻思了好久才说的,她要告诉爸爸,在m国的时候,老妈心情很差,天天想爸爸,为了不想爸爸,就整天捧着外婆给的那些厚厚医书来研究,外婆又很严肃,所以,大多数时候,陪着她一起玩游戏的都是爱叔叔。

    小三七娓娓道来,邢爷却攥着拳,为了那一段错过的岁月而纠结。

    艾擎知识渊博,见多识广,他哄着小丫头来又是不遗余力的,像亲闺女一般疼爱。所以那时候,没有爸爸的三七,潜意识里是把他放在和爸爸一样位置的,没事儿就缠着他给她讲故事,带着她去玩儿,而艾擎也是尽量的满足她。

    六年时间的相处,而且还是小丫头出生后最重要的六年,这种感情完全可以想象得到。

    听了女儿的话,如果说邢爷心里有一千个不甘心,那就得有一万种无奈。

    叹着气捏了捏女儿的小鼻子,他眯了眯眼,望着女儿,“三七,对不起,是爸爸不好,爸爸错过了你成长过程中很重要的几年,现在感到非常非常的遗憾。如果可以选择,爸爸绝对不愿意让别人来代替。”

    “老爸,你帮帮爱叔叔,好吗?三七求你了!”

    三七到底是个小屁孩儿,对于过去的事情和大人的人生哲理自然不懂,爸爸嘴里的遗憾她当然更不能领悟。不过么,小丫头的目的性却很强,她懂得爱叔叔有危险了,而爸爸却可以帮他。

    所以,她才来求爸爸。

    皱了皱眉,邢爷摸着她的脑袋,出口的声音竟是赞许。

    “好孩子。”

    一脸迷茫的三七小美妞望着老爸,一知半解。

    老爸这话这究竟是同意呢?还是不同意呢?

    呃……他是不是?

    “爸爸,你是不是吃醋了?”

    “吃醋?”邢爷失笑不已,老实说吧,他还真有点儿醋。

    自家老婆心里也惦记着那个男人的安危,甚至不惜放低了来求他;女儿竟然比老婆还更甚,说什么他跟爸爸在她心里是一样的,说什么两个都爱。

    多肝儿颤!

    失笑之余,不免又自苦又无奈。

    “那你会不会因为爸爸吃醋就多爱爸爸一点?比爱叔叔多那么一点点就好……”

    “不会。”三七使劲儿摇头,断然给了老爸白眼儿。然而,就在邢爷眸色刚刚一沉的时候,她突然又咧着小嘴说得很认真,“不过么,三七会因为爸爸帮助了爱叔叔更多爱你一点的……”

    “……”

    无语之语,邢爷觉得谁要敢说她女儿脑子不好使,他准得揍丫的。

    嘻嘻一笑,见老爸脸色缓和,三七猛地扑到他的怀里,将小脑袋使劲儿往他怀里蹭,嘴里嘟囔道。

    “你是我的爸爸,一辈子就只有一个的爸爸……好爸爸……你就从了吧……”

    闻言一愣,几秒之后,邢爷朗声大笑起来,一把将撒赖的女儿抱在臂弯儿里就往楼下走。

    那张笑容绽放的俊脸上,平日的一惯的冷峻和凌厉少了几分。透过那微微上扬的唇角,可以看出平添出来的几分轻松和愉悦。

    ——★——

    那天之后,连翘在抱着火锅同志谈了几小时的心,又好睡了一宿便大彻大悟了。

    第二天起床后,在一众人等不解目光里,她笑嘻嘻地差人找了些柚子叶回来,守着熬成了洗澡水,寻思着给自个儿祛祛霉气儿。

    当然,心里这么想,她嘴上却没有这么说,只说是柚子叶水泡澡能止孕吐。

    吓得沈老太太赶紧叮嘱,丫头啊,孕妇不宜泡澡。

    她赶紧笑着眨眼睛,我就是意思意思一下。

    结果,泡了十五分钟柚子水后,她攥着拳头雄纠纠气昂昂的出来了,那样子像是已经得到了四方诸神庇佑的小傲娇。

    这姑娘,其实也不是迷信,就是觉得应该换换心境,人活着不就是一个心情么。正如某个电视节目里说的,笑也是一天,不笑也是一天,谁不愿意整天都笑容满面的过日子呢?

    现在她的任务,就是笑着等到怀胎十月,一朝分娩出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皆大欢喜,多好啊!

    心情这东西,绝对是能传染的,她这么见天儿的笑,似乎惹得整个景里都喜气洋洋的,就连平日里经常面无表情的火锅同志也总是面含笑容的看她。

    那种眼神儿,别提多缠蜷了。

    没事儿的时候,她陪着沈老太太唠唠嗑,养养花种种草,调戏调戏幸福得冒泡的小久姑娘,觉得她这份小日子,其实过得到也真是挺惬意的。

    那晚之后,她和火哥两个人再没有就艾擎和体香的事情有过更多的深入讨论。她照常做自己的养胎孕妇,该吃就吃,该睡就睡,该孕吐还孕吐,该害喜还是害喜。可是么,别人怀孕要么喜欢吃辣,要么喜欢吃酸,她是酸也爱吃酸也爱吃,摸不准究竟肚子里的恶魔是儿还是女。

    火哥的日子同样也是千篇一律,除了景里就是部队,因为连翘怀孕和抗洪抢险的关系,两个人基本上难得出去玩儿。老实说,军人的生活其实也蛮枯燥的。

    在这期间,被警方滞留了好些日子配合调查易安然死亡案件的易绍天处长,因证据不足没有批准刑拘,到底是皇亲国戚,最后,官复原职了。

    另外一件事,涉嫌易安然案的艾擎失踪了。

    连翘再打他电话的时候已经关机,问火哥也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他只说警方的人也在找他。

    仔细一寻思,既然警方找不到,她也就能放心了。

    艾擎在国内经营扎根了这么多年,明面上虽说被禁止离境,但她记得纳兰女士曾经指给自己看过的那个地图,也记得nua组织的庞大组织网,他肯定有自己的渠道潜回m国。

    这么一想,她就觉得他那天说的话,似乎就为了和自己告别的。

    走了好,安全就好!

    虽然心里不免有些小小的感叹,但是也知道对他来说这真的是一个最好的选择了。作为朋友,她只有祈祷他回到m国能找到一个可心的女人,过上平静而安定的生活。

    也许若干年后,等这些事情都云淡风轻了,彼此还能见个面,聊聊儿女和近况。

    日子一天一天滑过,时钟上的表盘儿,转啊转啊,一圈儿,又一圈……

    终于,转到了九月。

    九月,京都市的天气热得跟闷罐儿似的,人要是呆在室外,双脚一接近地表就得给烫着。还有更夸张的一种说法,有人将生鸡蛋放在正午的柏油路面儿上,能将它烤成熟鸡蛋,直接剥壳可吃。

    好吧,国人的大智慧是无穷无尽的,再次做出了一项人类利用太阳能,节约能源的伟大实践。

    此时,连翘怀孕已经四个月了,肚子已经微微有些凸起,所以,她总是穿着宽松的孕妇裙来来去去。

    有了火哥在身边儿,哪怕只是晚上才回来陪着她,她也觉得这次怀孕比起在m国怀三七的时候,不知道幸福了多少倍。在这期间里,她的心从一开始的忐忑慢慢平静下来,之前所担心的视线问题,完全像是没有谱儿的事儿,每次起床照镜子,发现自己两只眼睛圆圆的,铮亮铮亮的,哪里像要失明的样子?

    这一切,让她不得不怀疑,那事儿不过就是自己的胡思乱想罢了。

    时光飞逝中,前方的抗洪抢险工作,也已经进入了决战阶段。捷报频传中,全国人民都在翘首以盼,盼望着我威武之师的顺利还朝之日。

    ……

    荆江地区,wh市。

    滔滔的洪水,狂肆的泛滥着,如万马奔腾,更像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猛兽呼啸而至,将大自然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它行进的一路上,猪啊,牛啊,羊啊,人啊,植物啊,房屋啊一股脑儿往洪水里卷去,整一个六亲不认的变态怪物。

    抗洪,这是一场绝对称得上伟大的战斗,解放军出动了几十万官兵夜以继日的奔赴在荆江地区的一个个的大小堤坝上,奔赴在营救老百姓的途中。

    有的人倒下了,但总会有更多的人站起来。

    那一年爆大的特大洪水,后来被永远的载入了史册。而那一年为了抗洪抢险而英勇献身的烈士们,同样也铭记在了国人的心中。

    在很多很多年以后,当已经晋升为解放军少将的卫燎同志在写下《我与爱人,不得不说的故事》这本回忆录的时候,当无数次和老战友们聚会被追问和嫂子的爱情故事的时候,他永远也无法忽略掉荆江边上这一段。

    可以说,那些情景,记忆犹新。

    这一段,在他的人生中,充满了感动与感恩,更是一段在他与舒爽的爱情和婚姻里占有决定性作用的经历。

    于是乎,一路危险与感动并存的抗洪之路,在他的故事里都被爱填满。

    爱有很多种,战友情的爱,老百姓的爱,还有,舒爽的爱。

    日历停留在了9月9日。

    这一天,荆江的第六次洪峰刚刚肆虐而过,已经连续奋战了四天四夜的红刺特战队员们被总部强行命令,必须下堤驻营休整。这些日子以来,战士们不管吃,不管是住还是睡都是在大堤上,饿了啃泡面或者饼干,累了和衣躺在堤上休息一会儿,醒了继续战斗。

    有的时候能吃上一碗盒饭就是人间美味了,能在帐篷里睡上一觉更是爽得上天。

    作为这支参与抗洪抢险的特战队队长,卫燎真心没敢对自己宽容,大少爷毛病和架子更是半点儿都不敢端出来。别人想象的那种拿着大喇叭站在堤上安排战士们抗沙袋堵管涌?那纯粹是扯淡的。大家伙儿都是战友,亲如兄弟,整个堤坝的人都在忙碌着抢时间,他能看着不动弹么?敢站那儿偷懒么?

    不能,绝对不能,换了谁都不能。

    这些天,兄弟部队已经有不少的战士都因为过度劳累感冒或者其它疾病了,因为水土原因拉肚子的尤其多。和他们比较起来,红刺特战队这批经过严苛训练出来的特战队员们,那简直就是屹立不倒的勇士了。

    身体素质决定一切,什么叫做‘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绝对是真理。

    眼看兄弟们真累了,这次卫燎没有死撑。带队离开了大堤后,找好地方扎好帐篷驻营,他便派了司务长去问附近老乡家里找水井打水,大家都需要洗澡洗头了。这些日子,天天黄泥浆里打滚儿哪得空捯饬自个儿啊。

    这么一歇下来,战士们,都嚷嚷着浑身直发痒痒。

    这天下午,真是闲的。

    到了黄昏时分,天空里竟依稀露出几缕夕阳来,为荆江边上被洪水洗剂过的土地平添了诡异的色彩。

    天儿,放晴了,这是好事儿。

    炊事班的锅铲子与铁锅摩擦的声音传得老远,年青的战士们心情愉快地嬉闹起来。老实说,这都是一群能吃苦耐荣的铁娃子,稍微有了点儿轻松就欢腾的主儿。

    卫燎躺在帐篷里闭着眼儿抽烟,想着自个儿那点儿破事儿,这时候,突然听到外面有战士喊报告。

    “报告队长,嫂子来了!”

    嫂子,是爽妞儿来了?

    浑身如同被打了鸡血似的,卫燎身子一震,一个鲤鱼打挺便身手矫健的蹦哒了起来,一张俊脸儿上满是惊喜。

    他动作敏捷地大几步便走过去拉开了帐篷,眼前,风尘仆仆的小女人罕见的穿了一身儿草绿的军装,戴着军帽的小脸儿上显得容颜略略憔悴,黑眼睛明显得让他心疼,恨不得立马就扑上去紧紧地抱住她。

    可是,两人离婚了,而这个女人又特他妈犯倔……

    勾魂眼儿一瞥,他手一抖,掀起唇便笑了,“你怎么过来了?”

    说完这话,他想到旁边还有不少的观众,赶紧竖起眉头摆了摆手,战士们望着自家队长脸上那种诡异的笑容,赶紧散了开去。

    见到有战士挤眉弄眼,舒爽尴尬地笑了笑。

    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她也没有真和他别扭,直接切入正题:“我过来,是为了公事儿。”

    微微一愣,卫大少爷拧着眉头,纠结了。

    为了公事!这女人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撇清他俩的关系呗。

    敛了神色,他拉开帐篷,大手虚扶了一下她的腰,无奈地叹气,“进来再说吧,咱俩用不着这么生分吧?”

    望着他一脸疲惫的样子,舒服动了动嘴唇,到底没再多说,跟了进去。

    不大的军用帐篷里,阵设简单得可以用根本就没有陈设来形容。

    现在,里面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听着外面战士们震天的闹腾,相对而坐互相望了几眼。

    空间里,竟是窘迫的静谧。

    搓了搓手,卫燎最先打破了沉寂,“你看这儿太简陋,也没啥可给你吃的东西……”

    “不用了,又不是在京都。”爽妞儿牵了牵嘴唇,笑着回应。

    她是有嘴馋爱吃零食的习惯的,这个男人也是知道的,难得他还记得。

    想到这儿,她不免有些感慨。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和卫燎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可解开的矛盾,结婚后感情更是一直都不错,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家庭原因,真真儿是一对儿让人称羡的恩爱夫妻。

    “说呗,有啥公事儿找我!”

    卫燎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成功打断了她的思绪,赶紧丢开了脑子里那些离题万里的纠结,将脑袋上的军帽取下来放在桌上,捋了捋头发,敛着神色说。

    “社里准备了一期宣传报道,响应中央军委树立抗洪勇士典型的号召,这不,为你们这些功臣吆喝么,现在推荐的你们大队。本来这事儿不是我来的,可是安排采访那小姑娘水土不服,拉肚子住院了,社里暂时抽不出人来,加上咱俩的关系,所以让我过来了……”

    她这话没有避讳他俩的关系,不过还是被敏锐的卫大少爷挑出了漏洞。抿着微微上翘的嘴唇,卫燎望着眼前纤秀的军绿色小女人,戏谑地笑了。

    “爽妞儿,你啊,甭扯那么老远,承认你想我,想来瞧瞧我有这么难么?”

    心里一阵突突,舒爽下意识地瞪了他一眼,表情很无辜。

    “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她就知道这男人会这么想,老实说,本来采访这种事儿,还真是轮不到她自己来的。

    但是,她说的也是事实。

    私心里其实也有那么一点点想来看看他好不好的想法,只不过,她并不愿意承认,只是告诉知道说,毕竟他是卫舒子的爸爸。

    人啊,总是纠结的。

    挑着好看的桃花根儿,卫燎目光有神地笑望她带着点儿嗔怨的小脸儿,一动不动,如同一个被人夺走了呼吸的傻子似的……

    他觉得自个儿犯贱,他喜欢她瞪她,喜欢她露出这种娇嗔的小样子,总比板着脸面无表情来得好。

    这样,至少两个人的距离更近。

    对,现在他俩的距离,不足二十厘米,近到他微一凝神就能瞧清楚她浓密的睫毛究竟是怎么分布的。

    一时之间,多少个日子以来的相思顷刻之间便化成了潮水,在他的心海里一波一波涌动着。

    喉结,上下耸动,这是他最明显的激动特征。

    只不过么……

    被他这种露骨的眼神儿死死盯住,爽妞儿很快便红了脸颊。

    他俩在一块儿这么多年了,这男人脸上的微表情和动作,她了解得,简直就是深入到了骨头缝儿。这种表情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只大流氓发情了。

    “卫燎,你干嘛,我是在和你说正事儿……”

    差点儿被口水呛着,卫燎猛地回过神来,连续狠狠地干咳了好几声儿。大流氓也被叫了,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伸出手来就搂紧了她的腰。

    耍流氓这事儿,卫大少爷干得最在行。

    “是在说正事儿啊,妞儿,要不要我集合一下队伍,给舒大记者来一个正式的欢迎仪式?”

    “别起腻啊,少跟我贫!”爽妞儿抬手狠狠拍他的手,一本正经的瞪他。

    可是,被他大手不断摩挲腰部带来的身子微倾,还有娇软的声音里带着的那点儿小小的颤抖,都没有能逃得过去卫大队长的眼睛。

    他了解她,正如她了解他。

    查觉到她的反应,男人的黑眸里顿时涌上了如同漩涡一般能吸人魂魄的暧昧笑意来。卫大队长向来是懂得如何勾搭女人的。

    轻声儿一笑之后,他近乎无耻地纳她入怀,深深禁锢。

    “倔啥呢?好不容易见面,多不容易啊!这要换到了真正的战争时期,今儿咱俩见着了,明儿能不能见面都不知道,你就不能好好和我说会儿话么?”

    听了他的话,其实舒爽心里挺不好受的,但嘴还死犟着。

    “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卫燎嗤笑一声儿,手掌按住了她的腰往自个儿硬实的胸口上凑紧,俯下头呵着气儿在她耳朵边儿调戏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俩不止百日吧,日了成千上万次都有了……”

    “我呸,你个死不要脸的卫……”瞪起大眼珠子,舒爽扭过腰去就推他。

    可是,一抬头,迎上他那双近乎痴缠的目光时——

    唇儿微微一颤,轻轻蠕动了一下,她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声来。

    因为,面前的男人,是卫燎,他对她而言,到底是不一样的。

    “妞儿,什么都别说……”

    电光火石的一秒后,她的唇和她的话都便被男人含进了那张望求的嘴里。紧接着,男人灵巧的舌尖几乎没有费什么工夫便利索地顶开了她的唇齿,拖出她滑腻的小舌来,使劲儿吮在了嘴里。

    对付舒爽,卫燎至少有一百八十种手段。

    狂烈的激吻将暴雨后的空气渗入了她的嘴里,她轻啜着快要不能呼吸,觉得自己像是要被这个男人给吃下肚子去似的。而他,粗粗地喘息着大力地啃噬着她,那动情汲取的样子,如同一只不知餍足不知疲惫的山间怪兽,非得靠她口中的津液才能存活下去似的动情。

    她,又如何会是纵横情场的卫大队长的对手?

    指若游龙,身若惊鸿,在她来不急思索和分辨之间,男人已经将她柔软的身体狠狠地压制在了老硬老硬的那张绿色行军床上,身体牢牢地禁锢着她,大手直接熟练的挑开了她身上军衬衣的扣子。

    他的眼神儿,带着烧灼般的热度,比起能煮熟鸡蛋的太阳能还要狂热几分,而凶猛的男性怪物更是嚣张地贴紧了她微微颤栗的身体。

    九月的天儿,军用帐篷里,一点儿也不冷。

    但是,她却忍不住,微微痉挛,微微颤抖。

    不为别的,还是因为,他是卫燎。

    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床下她是女王,床上她永远都只是他的奴。翻身做主人的时候至今还没有出现过。不为别的,因为他太能了,翻云覆雨绝对是把好手,每每这种幸福而又甜蜜的折腾从开始到结束,总能让她身心愉悦得近乎晕厥。

    然而此刻,残存的理智提醒她,绝对不能屈服。上次可以给自己找借口说是因为醉酒,如果这次在清醒状态下被他给办踏实了,还找什么借口来说服自己离开他?

    舒爽,清醒,赶紧清醒!

    手狠狠撑在他的胸口,她迷蒙的双眼里带着一缕抗拒,“卫……燎……我们离婚了……”

    暧昧地吮着她小小的耳垂,舌尖逗弄着耳垂上的小肉肉,卫大队长这时候的脸皮比城墙还厚。都到这份儿上了,就算谁拿支枪指着他的脑袋,他也不能退缩。

    抵挡不住的激流涌动——

    带着青幽胡茬的唇胡乱的亲吻着她,手指向下一捋,他嘴里更是胡说八道的撩拨她,“谁让你跑来勾引我的?嗯?越长越风骚……好滑……”

    “……放屁,你才越老越骚!”

    瞪着水雾般的眼睛,舒爽咬牙切齿恨得牙根儿痒痒,可是身体却又情不自禁的贴近他,这种渴望不受她的大脑支配,似乎原本就潜藏在心底的,只待时机成熟便一举拿下了她的理智。

    有种东西,在身上不断的迸发。

    “妞儿,我忍不住了……我想要你……”

    身子一颤,舒爽微微的挣扎便被他死死压抑住,身上的男人身体压得她不会喘气,耳边突然听到他闷闷的一声低吼,在重重的一击成功后,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泪水直接就从眼眶滑了下来。像是等待了许久似的,这种情绪让她琢磨不透,而这种彼此深入骨髓似的结合,却是与她理智背道而驰的感受。

    恨恨地,她一口咬向他的肩。

    而他,任由她咬着,只是不轻不重地吻她的唇,吻她的脖子,吻她的锁骨,更加放肆而卖力的滋润着她。

    自始自终,她没有喊出一声儿来,不过,却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牙印。

    外面战士们的吵吵声似乎飘远了,她身不由己的迎合着他,双眼迷蒙,理智飞天,却不知道在男人的眼睛里,动情的她是如何的美好,那滋味儿又是如何的美妙,那接纳他的姿态又有多么的撩人。

    这次欢爱的时间,其实不过十几分钟。在外面战士们的喧闹声中,偷情似的快感让久不参战的卫大队长有些忍不住决堤,然而,在爽妞儿的意识里,只觉得自己的牙齿都咬酸了他才结束。

    “队长,开饭了——”

    帐篷外,不知道里面战况的勤务兵非常有礼貌的大声报告。

    满脸红霞的爽妞擦干净了身体,以极快的速度爬起来收拾好自己的衣物。

    烁人的双眸带着春风似的瞥了她一眼,卫大队长长吁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拉紧了腰间的军用皮带,动作又潇洒又不羁,京都卫大少爷的风范十足。

    可是,却换得了爽妞儿的狠狠咬牙,刚才两个人那阵癫狂的战斗交接,这个男人身上的军装竟然穿得整整齐齐的,而她自己沉醉其中,却被他剥得精光。

    一想到这儿,她就觉得有些丢脸。

    “卫燎,你混蛋不混蛋?自个儿不脱衣服,却把我弄成这样儿……”

    她的声音极小,卫燎含着促狭的笑意用手指蹭了蹭她的脑门儿,“抗洪么,随时备战。男人方便,拖出来就能用……”

    “靠,你个流氓!”

    见他眉眼生花的样子,神清气爽,一扫刚才初见时的疲惫,舒爽对这个男人实在无语之极。

    这时候,外面又有战士打报告——

    “队长,司务长说把饭菜给你和嫂子端过来……”

    “进来吧!”

    这时候帐篷里的两个人已经完全收拾妥当,爽妞儿坐在矮凳儿上低着头翻看着自己的笔记本儿,样子很认真;卫燎背着手杵在她旁边,样子特别严肃。

    送饭的战士年纪不大,但也查觉出帐篷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儿。

    为啥呢?因为嫂子的脸太红了,而队长的表情又认真得过份了。

    他将饭菜放到矮桌儿上,并腿立正敬了个礼,就准备转身出去——

    突然,他面色尴尬地望着卫燎,他表情诡异,脸有些发红。

    咋了这是?

    不明就理的卫燎顺着他的视线,望向了自个儿的裤裆,脑袋立马就炸了。

    妈的!

    刚才一时情意,他忘了扣军装的裤扣,现在正敞了条缝儿,隐隐可见里面大红的内裤。

    呆了一呆,卫大队长轻咳了两声儿,即便脸上燥热得不行,还得把脸子给端住了,蛮认真的提了提裤子,挥了挥手。

    “下去吃饭吧!”

    “是!”

    大概是明白了,那战士垂了眼皮儿转身就走了。不多一会儿,外面便响起一阵阵的哄堂大笑声来。

    冲着帐篷门儿一踢腿,卫燎咬牙切齿的低咒了一句。

    “狗日的,小兔嵬子,肯定在编排我了!”

    死死咬住下唇,舒爽不想笑来的,可是看到他吃瘪的表情,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趴在矮桌儿上大笑不止,眉间眼底全是欢乐。

    多久没有这么笑过了,这次是真心憋不住了。她认识了卫燎整整六年了,任何时候他都端端正正的,特别注意自己的仪表,啥时候见过他这么猴急,这么丢丑啊。

    脸上臊红,卫队特别没形象,“丫的小娘们儿,笑个屁啊笑!都是你害的!”

    “哈哈哈……”

    “还笑,还笑是不是?”

    “……噗……不笑……不笑了……哈哈哈……”

    在欢乐的笑声里,他俩结束了一顿愉快的晚餐。

    同时,也是许久都没有过的快乐晚餐。

    而这天晚上,出来打了盘酱油的好天气又回去了。入夜的时候,天空又淅淅沥沥地飘起了小雨来,红刺抢险抗洪大队现在处于休整阶段,所以没有紧急命令不用上堤去,战士们各司其职休息了。

    也正是因为下雨,舒爽没有离开。

    所以,在那间小小的帐篷,小小的行军床上,善于耕地种田的卫大队长,再次将庄稼种熟了,收割了,上交给了媳妇儿。还殷勤的把许多日子以来的积蓄余粮也一并上交了。

    一连三次后,他满足地拥紧了累得趴下去眼皮儿都支不开的爽妞儿,阖上了眼睛。

    好久没有睡过这么香甜的觉,搂着自己的媳妇儿,他的心窝子都是暖的。

    他想,等抗洪结束,回到京都,第一时间就接了儿子,抱着老婆,夫妻双双把家还,他们一家三口,又可以回到以前的幸福日子了吧。

    凌晨的时候,雨越下越大了,噼里啪啦的雨点击打在帐篷顶上,很是密集——

    轰隆隆!

    噼啪——

    一声声惊雷落下,舒爽从睡梦里被惊醒过来。这样的雷雨之夜,在野外帐篷里过夜的经历她还没有。来到wh后也是一直在市区的,这时候听到野外风声雨声的呼啸,和着雷声的猛烈滚动,她不由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心肝儿颤了又颤,她主动往男人的怀里靠了靠。

    腰间的手略略收紧,男人的声音有些低沉,“宝贝儿,怎么了?”

    “我睡不着。”她闷闷地小声回答。

    “没吃饱么……是不是妹妹饿了?”

    男人戏谑又色情的声音带着盅惑和低哑,拉着她的身子往自己身上紧靠,舒爽立马便感觉到他完全苏醒过来的。黑暗里,她好笑地挑了挑眉头,指尖在他身上狠狠一揪。

    这时候,她才发现他又着装整齐了,心里不由得有些感叹他们抗洪的不易,嘴里却不太饶人。

    “你丫死货!”

    “呵呵。傻妞儿……不要怕,我这不是在呢么?”卫燎知道她是因为心里害怕,对这个嘴倔的女人,他总是主动服软的。喟叹一声儿后,便将她的脑袋掰过来靠在自己的肩窝儿上,大手轻拍着她的后背。

    “睡吧,睡吧,好孩子,乖……”

    怎么感觉,像在哄儿子似的。

    眼眶一红,女人的心总是最软的,男人这么一哄,她的声音就弱了,缩了缩自个儿的肩膀,然后习惯性的靠他更近,在他肩窝轻声问:

    “卫燎,你说这洪水要什么时候才过去啊……”

    手指换到她的脸上,摩挲了好一会儿,卫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然后翻身过来压住她的身体,那双有神的眼睛在黑暗里死死盯住她。

    “妞儿,回了京都,咱俩就去复婚,好么?你看你也离不开我……”

    “谁离不开你了?”

    吻了吻她的唇,卫燎正待答话,突然听到帐篷外面值班的通讯员清亮的嗓声。

    “报告队长,刚刚接到通知,荆江大堤再次发现管涌,兄弟部队都顶上去了,指导员问我们要不要参战——”

    心里一凛,抗洪这么久他也有经验了,管涌发生之后,如果没有及时将它封堵住,就有可能造成大堤决口,后果不堪设想,荆江大堤一决,将会威胁到下面的许多城镇。

    一念至此,哪里还管得了温香软玉,卫燎‘腾’得跳下床来,捞过旁边的手电和救生衣,嘴里严肃地吩咐。

    “集合部队,我们也得顶上去。”

    “是——”

    很快,外面就响起一阵阵急促的哨声,接着就是又有些凌乱的跑步声,慢慢地,跑步声趋于整齐。立正,稍息的口令声在黑夜里,听着犹为刺耳。

    舒爽知道,部队在集合,心里一窒,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拉住她的衣袖,轻唤了一声儿。

    “卫燎……”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到自己的声音似乎都在颤抖。然而,话音刚刚落下,身体便被男人的大手狠狠搂入怀里,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却很清晰。

    “妞儿,你继续睡,明儿一早我让通讯员送你回市区去,要什么采访资料让他协助你。好好写,好好宣扬啊,小爷也是英雄!”

    “卫燎,我……”

    舒爽心里很酸,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死死抱着他的腰,好半天,她都不愿意松开。

    “嘻嘻,傻妞儿。宝贝儿,快睡吧!说句老话,期待革命胜利的一天,咱俩京都再见!”

    拉开拽在腰间的手,卫燎撩开帐篷,头也不回的走了。

    帐篷里,舒服听着雷声,风声,还有雨声,怔怔地坐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部队还没有回来。

    据后来的《解放军报》报道——

    9月9日凌晨2时许,已经连续奋战四天四夜的红刺特战队主动请缨,经过一个小时左右的强行军赶到了濒临决堤的荆江大堤,在疲惫状态下连续奋战,不眠不休。

    其间,大队长卫燎上校率先跳入了滔滔的洪水之中,同战士们一起在水中打桩,为堤坝加固,始终战斗在最危险的抗洪第一线。

    9月10日下午3时许,荆江大堤出现大面积决堤,堤坝开始滑坡。战士们没有退却,与洪水进行着殊死的搏斗,红刺特战队员再次担任了抢险第一线的突击队员。打桩,填堵。

    然而,第七次洪峰赶到,在沙石包用完后,战士们手拉着手,站在洪水里,高唱着《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用人墙堵住决口,坚持了3个多小时。三个小时后,兄弟部队艰难的运送沙石包赶到,终于排除了荆江大堤的险情。

    9月11日上午10点,在卫燎上校的带领下,红刺特战队员继续参加抗洪救灾抢险。

    9月15日中午,荆江地区的抗洪抢险接近尾声,然而,再次连续奋战了15个小时之后,卫燎上校因极度劳累开始头昏发热,出现感冒症状,匆匆服过几片医疗队的感冒药,笑着说,轻伤不下火线。

    9月16日上午,抗洪抢险工作宣告胜利,卫燎上校因体力不支,终于晕倒在抗洪大堤上,高烧41c,被紧急送往了wh市人民医院。

    ------题外话------

    半夜三更鬼打墙,姒锦起床码字忙,天寒地冻一句话,戳得心肝痛得慌。嘿——然后,忍不住就想扯两句闲的,好久没唠了,大家千万别拍我屁话多!

    最近有亲留言,说文贵,说太费钱,那天有人甚至用了比我这流氓还要粗俗的语言。老实说,9点和30点看着区别是蛮大,哎,解释一下:收费是按字数定价,简单的数学问题,我多冤啊!啊啊!

    军婚入v才两个半月,每天万更,拉近了结文时间,难道不是好事么?

    人民币人人爱,谁不爱谁矫情!但,道中亦有道。我颤歪歪指着天说:若只为了人民币,文就不会这么写,更不会100万字就走结局,不多说,懂得的亲会明白这话。

    感谢妞们的支持!多少个深夜,你们才是支撑锦走下去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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