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金盛
这边许言慌忙换了一间屋子,把窗户关的紧紧的。
二人盘腿坐下,秋梓有些揶揄的看着她,“许捕快,你见了姜公子,怎么和逛酒楼被自家夫郎抓着了一般啊?”
许言无奈,“秋讼师莫要取笑我了,若是被姜公子知道我病了是搪塞他的,指不定回头他要怎么整治我呢!”
“你怕什么啊,姜公子再有手段,他能弄死你不成?你武功那样高,你若是较真,他可未必能在你手上讨着好啊。”秋梓端着酒杯给她出些馊主意,说完便一饮而尽。
“秋讼师说得轻巧,他若是去大人那里告我一状,我可如何是好?莫说月供拿不到,还要被一顿磋磨。”许言无奈道。
“何况,也不是什么事都可以考武力解决的,难不成我真要把姜公子揍上一顿?”
秋梓吃着花生米,喊过醉仙楼的小厮点了些菜,随后道:“小许啊,依我看,姜公子如今对你是厌得紧才回如此的……你可知道他为何如此嫌你啊?”
“不知,我自以为未曾得罪过姜公子,他如此为难我……秋讼师可否为我指点一二啊?”
“好说……这事还得从姜公子的身世说起……,不过我先说好啊,这些事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啊?”秋梓道。
“自然,守口如瓶。”许言认真承诺道。
“那就好,你听我说啊,姜公子他……”
“啪!”
秋梓话还没说完,门却忽然被推开了。
门外站着的一身月白长袍,长发半束的小公子,正是姜秋白。
小公子温柔的笑着说:“许捕快想知道我的什么事,只管来问我便是,何必从别人口中打听,难道我还会瞒着你不成?”
许言一见他心头便一跳,早先杀人时都未有过这般强烈的情绪波动。
姜公子虽然柔柔弱弱,她却觉得,一见姜公子,她便要倒大霉了。
“这……”许言起身,秋梓也跟着起身了。
“这不是姜公子吗?姜公子也来醉仙楼吃饭?真是好巧啊!”秋梓笑着说,娃娃脸上带着颇具亲和力的笑容。
“姜公子莫怪,小许刚上任,对姜公子还不大了解,这才来问我,想多了解了解公子。她生怕怠慢了姜公子,我与她说,姜公子神仙人物,怎么会和她计较那么多,让她大可放心呢!”
姜秋白微微一笑,温温柔柔的对秋梓说道:“秋讼师,好巧啊。许捕快却是不大了解秋白的,秋白素来宽和带人,哪里会为难她,纵使真做错了什么,也只是小惩大诫罢了。”
许言站着,只觉得尴尬又插不上话,心想这姜公子和他说得根本是两个模样。
“姜公子既然来了,可要一起吃啊?”秋梓热情的邀请道。
“不必了,秋白此番是和金小姐一同来的,先前刚巧看见许捕快,这才想来打个招呼的。”说罢,小公子转头笑着问许言,“许捕快昨日受了寒,今日身子可好些了?”
许言被问道颇有些心虚,只是她惯常用冷漠来掩饰,于是只是冷冰冰道:“……谢公子关心,已经好多了。”
姜秋白看着她那张冷冰冰的脸,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昨日我还担心得紧,没想到许捕快身子硬朗,倒是我多虑了。”
“只是,不知道许捕快何时能回我身边护卫,先前遭了险,母亲实在担心的紧,秋白也害怕,只盼着许捕快来保护呢。”
秋梓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这姜公子素来温柔,可也只和那些个世家小姐打交道,去哪瞧他和一个许捕快撒娇的模样呢。
真真有趣的紧,这二人到底什么关系啊?
许言只觉得心里发毛,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个僵硬的职业假笑,“属下自然是以保护公子为先的,公子若需要,属下定在身旁护卫。”
小公子勾唇笑了笑,道:“如此,许捕快这便跟着来吧。”
“秋讼师,我这便带着许捕快先过去了,还请讼师见谅。”他温温柔柔的笑着,转身离开。
秋梓瞳孔震动,什么?那她点了那么多菜怎么办?没有人和她平分她完犊子了呀!!
忽然,一只手在桌子上放下几块银子,秋梓抬眼一看,看见许言正掩唇小声说了一句:“记得打包。”
秋梓郑重的点了点头,放心吧小许,回头给你送过去。
许言老老实实的跟在姜公子身后,想着找住所的事又要泡汤了。
忽然,小公子开口问道:“许捕快不是伤寒未愈,卧病在床吗?怎么还有空和秋讼师一起来醉仙楼喝酒?”
许言听出他语气里的讽刺,只得找补道:“早上时身子不爽利,晌午却好些了,想着秋讼师或许对姜公子更了解,这才邀她出来问问,想着多了解公子一些。”
“了解我做甚?”小公子问道,漫不经心的试探,“你不会喜欢我吧?”
杭城喜欢他的女子那样多,这位许捕快若是喜欢他,倒也没什么奇怪,天下哪有那样巧的事,陈大人偏偏选她来保护他,说不定是使了些手段的。
许言一愣,这姜公子想得未免也太多了?何况此人貌美心狠,她才不愿意娶他,连靠近他都让她有些胆战心惊,何况是日夜相对呢。
“公子且放心,属下对公子没有半点非分之想。”许言郑重其事地说,生怕被误会了。
小公子转过头微微眯起漂亮的桃花眼看了她好一会,颇有些遗憾的发现,对方似乎真的对他毫无感觉。
他转过头,“开玩笑罢了。”
快走到一间屋子的门口时,在屋内等不及的金小姐已经出门打算去寻找离开许久的姜公子了。
可金小姐一出门,便发现那位姜公子身后跟着一位身形高挑,面如冠玉的黑袍女子,她犹疑着,步子也慢了下来。
今日出门并非公务,是故许言只穿了一身便服,又因着是新上任的捕快,杭城的许多人对她只是听说,并不曾见过。
金盛一边走过去一边想着,这是何人?秋白又寻着别人了?
她素来知道姜秋白拈花惹草,斡旋于许多世家小姐之间,可她向来是他的第一选择,她又是真心喜欢他,是以从来不和他计较那些。
可如今……这是?
姜秋白看着迎面走来的金盛,唇边挂起温柔的笑,道:“金小姐,刚才我在外头遇见母亲给我安排来保护我的许捕快,这便一起过来了。”
“许捕快?可是先前在演武场上艳惊四座的武士?陈大人将她指派来保护你了?”金盛有些紧张,她知道自己是明知故问。
“自然是的,许捕快武功高强又清心寡欲,纵使是我,许捕快也是瞧不上呢?”小公子笑着说,语气里意味不明。
金盛松了一口气,这许捕快虽然只是捕快,却生的一副如此相貌,她真怕秋白被她勾了去。
“如此,许捕快俊才星驰,眼界高些也是应该,只是瞧不上秋白,着实有些夸张了啊?”金盛笑着说道。
见面前这位被叫做“金小姐”姑娘正看着她,许言微微颔首,道:“姜公子才貌双绝,杭城女子皆为其折服,是许某配不上姜公子罢了。”
金盛听对方这样一说,心里舒坦多了。
“秋白,我们进去吧。”金盛道,一会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头问许言,“许捕快可要一起啊?”
许言还未说话,姜公子便睨了许言一眼,道:“金小姐抬举她了,不过一个捕快罢了,怎么配和金市商行的大小姐同桌而食呢?”
金盛心里高兴被人这么捧着,刚才也只是随口客套,好在姜公子面前凸现她不拘小节,平等待人的美德罢了,她心中想得和秋白一样,不过一个捕快,怎么配呢?
她一边觉得二人心有灵犀,一边佯装不喜似的嗔道:“秋白怎么这样说,许捕快怎么说也是官府的人,我们这些个商人哪里能和官府里的人比呢?”
姜秋白看着金盛喜色难言的眉梢,心中冷笑,分明瞧不上,却惯爱如此道貌岸然的模样,简直可笑。
“金小姐说的是,是秋白狭隘了,不若问问许捕快愿不愿意同我们一起吧?如此可好啊?”姜公子温温柔柔的问道,似乎还有些委屈。
许言礼貌微笑,道:“不敢打扰金小姐和姜公子,许某在外候着便是。”
二人笑了笑,便进了屋。
早先便在外候着的小翠贴心的关上了门,这才与许言打了个招呼:“许捕快,你不是病了吗?”
小翠倒没有什么问责的意思,只是昨日雨那样大,他还以为许捕快当真是病了,还有几分担忧呢。
许言顿了顿,答道:“好了。”
习武之人,果然不同,小翠想着,冲许言竖了个大拇指。
许言内心有些窘迫,外表却依旧是冷然的,只是见他如此动作,微微笑了笑。
二人在里头不知道聊些什么,外头却是有些无聊的,只有小翠会偶尔和她搭上几句话。
“许捕快,你怎么和公子一同过来啊?”
“刚在外碰上了,姜公子怕遇到危险,便叫我跟着。”许言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