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那是我的位置
第二天中午。
关于灯谜大会的讨论持续到午休结束铃声响起。
宁秋月按照她修改的策划案，分条细致的讲解场地布置详情，活动流程规划，奖品设置、积分规则等等一系列注意事项。宁秋月陈述通俗易懂，简明扼要，厚厚的一整本策划案被她精简为五页，给每个人都打印了一份。我佩服她的语言组织能力和超高的执行力。
avd团讨论氛围热烈，符瑾柔、阿路、悦晴、王霸，包括我，都为灯谜大会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在我的据理力争下，宁秋月好歹是取消了灯谜大会的特等奖——符瑾柔原味女仆装的奖励。符瑾柔投来的感激目光让我的身子都融化了，酥酥麻麻。
“真可惜，瑾柔牺牲小我，能换取灯谜大会知名度飚涨的大我。”
“这是违法犯罪啊喂！”
午休铃声是上课预备铃，打完午休铃十分钟后，上课铃会随之响起。
宁秋月出门前来到我身边，丢给我一本额外的策划书。
“这本策划书，你托神清转交给一中学生会会长，灯谜大会当天让她组织学生按时参加。”
“你不亲自去吗？不当面谈好执行起来可能会有偏差。”我说。
“最基础的执行力都没有，学生会趁早换届吧。我不想再看见她高高在上的嘴脸。保证策划书顺利交到一中学生会会长手上，如果灯谜大会出现问题，你就是avd团有史以来最大罪犯。”宁秋月郑重提醒。
宁秋月一离开，屋内的空气似乎都畅快起来。
“希望宁秋月能在运动会上玩得开心，我们也能安心。对吧，阿路同学？”王霸露出职业化的笑容说。
“那是你该考虑的事，不是我。”阿路头也不抬慵懒地说。
“阿路同学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经历短暂的沉默，王霸笑着问。
“你会在意对蝼蚁的承诺？”阿路不屑轻笑，看着王霸的眼神中满是戏谑。
“我会记住的，阿路同学。”王霸笑容不改，起身离去。
“总感觉，阿路最近和王霸同学关系不太妙。”符瑾柔声音低低的。
“不要在意，我的天使。”阿路把手放在胸前欠身。
“诶，嘿嘿。”符瑾柔露出受用的傻笑。
真肉麻，恶心。
此刻我对阿路充满敌意。
“我们去上课，我的天使。”
阿路和符瑾柔并行离开。
瑾柔同学，不要被花言巧语蒙骗，保护好自己啊！
起身的我吓了一跳，不知何时悦晴移动到了我的身后。
“吓我一跳，我们一起去教室吧。”我说。
悦晴不语，平静地盯着我看。
悦晴平时很少说话，见到她最多的场景是她在一旁看书，是个过分文静，沉默的女孩。悦晴脸上从来不流露情绪，留着和神清一样的短发，给我一种怀念之感。我有一种错觉，眼前的女孩更像神清。
我在想什么呢。
我自嘲想。
“这样，就好。”悦晴嗓音清越，让人听得很清楚。
悦晴的万年不变的语调让人听不出她说的是疑问句。
“这份策划我也很满意，宁秋月做策划真有一套。”我以为悦晴说的是策划案。
“很高兴认识你，阿水。”悦晴说完不做停留，迈着平缓规律的步伐走出教室。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我心口莫名感到空虚，像是丢失了什么重要东西。
甩甩头，丢掉心头莫名的情绪，我锁好avd团大门，前往教室投入学习。
约定见面时间，晚自习放学后，我在老地方等待神清。
一段漫长的等待时间，路上学生渐渐稀少，神清骑车和几位女生出现在我视野中。
“明天见。”神清和几位女生告别，独自来到我身边。
神清喜悦的跃上人行道，弯弯眉梢似弦月。
“抱歉，老师又拖堂。”
“你主动约我见面，真是稀奇，发生好事了？”神清娇俏地扬起脸。
“算是吧。你知道一中和三中要共同举办灯谜大会吗？”我问。
“知道，校长在一次升旗仪式讲话提过。宁秋月也单独告诉我了哦。”神清答。
“你会来吗？”我问。
“哼~看某人的表现。”神清别过头去。
“宁秋月为举办灯谜大会奔波将近两个月，你不去她会伤心哦。”我搬出宁秋月施压。
“你！我——会——去——的！”神清用尽力气一字一顿的大吼。
“不用说的这么大声吧，我听力没问题。”我讪笑道。
神清幽怨的眼神看得我直发毛，我连忙转移话题。
“就算是你去了我也没办法给予你特殊照顾，我身为工作人员要确保灯谜大会顺利进行，能不能拿到奖品看你自己的实力。”我说。
“本圣女不需要靠作弊赢得奖励。”
“圣女才智双全，机敏过人，武功盖世，天下无双。”我忙恭维道。
“还用你说。”神清哈哈一笑。
看时机成熟，我拿出宁秋月嘱咐我托神清交给一中学生会会长的策划书。
“这是策划书，宁秋月让我交给你，再由你转交给一中学生会会长。”我把策划书递给神清。
“小事，包在本圣女——”神清惊觉，嘟着嘴恼道，“这是你约我见面的真实目的，对不对。”
“怎么会，呵呵哈。”我心虚地转移视线。
“看在是正事，饶你一回，下次再有类似行为本圣女绝不姑息。”神清接过策划书收好。
“圣龙骑士听凭圣女殿下差遣。”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第一道命令，今晚陪我回家。”神清说。
“没问题。等等，是骑着走吧？”我指着自行车说。
“走路回家！”神清喝道。
“饶了我吧！”
脚底灯光黯淡，头顶星光璀璨。伴得佳人同行，何怨路途遥长？
“avd团——灯谜大会宣传计划”用醒目红笔大咧咧的躺在黑板上。
紧接着昨天的“灯谜大会策划大会”，今天马不停蹄的举办另一场会议。
会议讨论决定的重点有三。
一：宣传方式。讨论后得出结论，采取传统海报粘贴，宣传单印发的传统手段，结合线上通讯推广，线上线下双线宣传。
二：海报，宣传单制作。这块略过不提，王霸亲戚全程包办。
三：宣传特色。在宁秋月一手推进，我反对无效的背景下，确认由宁秋月、符瑾柔、悦晴三人装扮兔女郎分发宣传单。
第一、二步顺利执行，第三步出了乱子。宁秋月、符瑾柔、悦晴穿着兔女郎装束在校门口一站，校门口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几分钟后就有教务处领导前来强行把宁秋月三人带走。一个小时后三人重新出现在校门口分发传单，只不过这一次穿着校服。
我和阿路、王霸被分配到一中发传单，人生地不熟的，我半天没发出去几张，大多数人摇着头拒绝。阿路和王霸熟练地分发传单，以王霸的帅气和阿路的姣好面容，少有人拒绝他们递过的传单。最后还是他们俩替我分担我被宁秋月规定分发的数量，我才能回去交差。回去时请他们俩喝了瓶饮料，算是感谢他们的帮助。
原本计划两天的宣传工作，在宁秋月“没有兔女郎的宣传等于无效”的宣言下提前结束。
时间一天天过去，十月二十号的运动会经确定如约举行，全校都洋溢在轻松喜悦的氛围中。
十月十九号下午，为布置运动会场地，学校宣布放假半天。当然这突如其来的假期与我无缘，我和avd团一起为灯谜大会布置场地。
单凭我们六人负责灯谜大会场地布置，人手显然不够。好在宁秋月认识已经转学的学生会前任会长夏灵运，拜托她请学生会派人手过来协助场地布置。
搬桌子，固定吊绳，挂灯笼，搭建简易舞台，摆置各类装饰浩大的工程足足用了两个小时。事情到这里还没结束，由于运动会除租借的主舞台搭建工作由校外人员搭建外，剩余悬挂横幅、布置主席台、调试电台等等等等工作，由学生会全权负责。来而不往非礼也，获得了学生会帮助的我们，又怎么能事成后一走了之？宁秋月大手一挥，avd团全体再加上我，风风火火的参与运动会准备工作。
时间来到下午六点，运动会准备工作基本完成，学生会长向我们表达感谢后宣布解散，各自回家休息去了。
宁秋月拉着我们来到灯谜大会会场，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又检查了一遍场地布置，处理细节。在宁秋月吹毛求疵的指挥下，会场原本的不协调感荡然无存，会场布置圆满完成。
“大家任务完成很出色，不愧是我avd团团员。”宁秋月环视会场满意极了。
“如果没有宁秋月同学的辛苦付出，我们没有举办灯谜大会的机会。论功劳大小，宁秋月同学一定摆在第一位。”王霸微笑道。
“这是身为avd团团长的责任和使命，功劳什么的完全谈不上。”宁秋月嘴角扬到天上，不像她说的完全不在意。
“灯谜大会，一定会顺利。加油，符瑾柔。”符瑾柔紧握小拳头为自己打气。
“瑾柔你没问题的，能胜任主持人一职。”宁秋月说。
“宁秋月同学，我会努力的。”符瑾柔坚定的回答也是那样可爱。
宁秋月跳上由几张大海报为背景搭建成的简易舞台，召集我们。
“等本团长宣布完一件事，大家就回去休息，好好迎接灯谜大会举办！”
“经过本团长多日以来的观察，慎重考虑，本团长决定，接纳阿水，成为avd团正式团员！”
台下响起热烈掌声，只有我和阿路没有动作。
avd团，团员？
记忆如潮水般涌入我的大脑，存在的、不存在的，有意识的、无意识的，错误的、正确的记忆回来了，我记起了我的身份，我记起了大家，我记起了所经历的一切。任性的撒旦，狡诈的守护者，纯真的天使，好学的恶魔。
唯独，少了——阿路。
那是我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