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母亲到来（2）
“不好意思，我最近为一些事烦恼心情不好，不要在意。你知道夏灵运现在在哪儿吗？”她问。
“知道。实际上我们是同桌，这就是夏灵运的座位。”我指着她面前的座位。
“哦？”她从夏灵运桌上拿起一本本子翻看，看着眼前熟悉的字迹她眼角露出温柔的笑意，“写字太急躁，多早前就让她改了。”
“看来我们挺有缘分，我运气不错。”放下本子，她说，“请带我去找夏灵运，我找她有很重要的事情。”
“好。”我连忙点头。
两栋教学楼相隔并不远，在她问我答的谈话模式下，很快我带领着她来到了钢琴室附近。
富有感情，时而低沉时而激昂的旋律在我们耳旁萦绕。
“钢琴声？是夏灵运在演奏？”她问我，脸上表情并不平静。
“是。”我回答。
“这里是你们学校的音乐练习室？”她问。
“是。”我回答。
“太简陋。即使到这种地方你也要弹钢琴。”她脸上浮现出不悦的神情。
“……”我不敢接话。
走到大门口，听到欢快的钢琴演奏声，我莫名的感到后悔。后悔带夏灵运的妈妈来到这里。
“开门。”她催促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事已至此，没有退路可言。
我轻轻地推开门，夏灵运正专注于弹奏钢琴，甚至没察觉我的到来。夏灵运发现了我，对我微笑颔首，手指在钢琴键上灵活跳动不休。
当！
一声激越的杂音，钢琴键被夏灵运手指深深按下不复回弹。
夏灵运表情由惊讶变为漠然，低头继续弹奏，但并不是之前的曲子。
“你怎么来了。”夏灵运淡漠的语气让我暗叫一声糟糕。
“夏灵运，今天你必须和我走。”夏灵运母亲的话在我耳边如惊雷炸响。
不成型的散漫音节回荡在钢琴室，我尴尬地站在一旁，心头对听得消息满是震惊。
夏灵运要走？
我看着夏灵运，她表情冷酷，只盯着眼前钢琴，一副完全不在意旁边这位母亲的态度。
“我说过我现在不会走。”夏灵运弹出一个高昂音符。
“别再任性了。xx学校是妈妈托了很多关系才获得转学资格，学校说要这几天到学校报到才行。那是全国最好高中之一，每年一本达标率百分之九十以上。以他们的资源和师资力量，加上你本身成绩好，努力一点就算是全国那几所顶级学府也能考上。妈妈是为你的前途着想，不要错过机会。”夏灵运母亲打起感情牌。
“我不需要，在这所学校我依然能考上大学。”夏灵运说。
“开什么玩笑，在这所三流学校你能学到多少！？当初中考完我让你进xx学校，因为xx学校全封闭式管理要在学校住宿，你说要弹钢琴不去。和我吵完后一个人跑到老家xx县，还哄骗奶奶帮你在xx三中办理入学。你真气死我了！弹钢琴有什么用，你现在只有一件事，就是读书考上一所好大学。”夏灵运母亲劝说夏灵运。
“不怪奶奶，是我求奶奶帮我。那所学校我会去的，但不是现在。”夏灵运说。
“你以为学校是我们家开的，想去就去？校方说了，只有这几天去报道才能入学，不要难为妈妈。”
“这几天不行，我和朋友约好了在文艺汇演上演唱我们创作的歌曲，我不能离开。”夏灵运拒绝了母亲的恳求。
“音乐？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别去碰这些没用的东西。还有钢琴，等考上大学后随你怎么玩，现在你必须把重心放在学习上，考一所好学校…………”夏灵运母亲絮叨着。
“如果我说我打算上大学学音乐，我想当音乐家。”夏灵运注视着母亲。
“说什么胡话！夏灵运，我再重申一次，我绝不允许你去学音乐，当成兴趣学习我不反对，大学学音乐专业，你就死了这条心。妈妈的经历你最清楚不过，我不会让我女儿重蹈覆辙。”夏灵运母亲坚决反对夏灵运学习音乐专业。
夏灵运咬着牙不肯说话。
“小朋友，我们母女俩谈事情，请你出去一下。”这个时候夏灵运母亲才意识到我的存在，客气地对我说。
我尴尬的干笑点头，默默的看了眼表情挣扎的夏灵运，心中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退出门去。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学霸的苦恼不比学渣少啊。
我轻悄悄地关上门，在门口等待她们母女谈话结束。
钢琴室隔音效果一般，我断断续续地听到里头谈话。
“除非你答应我提出的条件。否则，我不会走。”夏灵运语气强硬，不给她的母亲留一点余地。
“小小年纪就和妈妈谈条件？夏灵运，你好大胆。”夏灵运母亲气得直跺脚。
“夏蔓，这是你教会我的。人生在世得为自己争取，就像当初你和爸爸离婚一样。”夏灵运话语充斥着丝丝恨意，音乐也停止了。
“你还小不懂。”良久的沉默后，夏蔓语气疲惫地出声。
“我十六岁，该明白的我都明白。你为了学法律，当律师，抛弃家庭，在爸爸最失意时和爸爸离婚。你希望我变成和你一样的冷血动物？呜……”夏灵运的哭泣声隔着墙壁清晰可闻。
“妈妈不得不这样做，夏夏，你要理解妈妈。”夏蔓亲切地叫着夏灵运乳名。
夏灵运没有回答。
“看来你并不想继续和我交流，妈妈手头上还有工作必须去处理。过两天我会来接你走。”夏蔓说。
夏灵运依旧不说话。
“夏夏，妈妈，走了。”夏蔓声音低沉。
脚步声接近，我连忙闪到门旁。门打开，一身职业化装束的夏蔓走出来顺手关上门。
“小朋友你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吧。”夏蔓眼神严厉地盯着我。
我尴尬一笑不敢回话。
“夏灵运很需要人安慰，但这人不能是我。我能看出来夏灵运当你是朋友，你说的话她会听，”夏蔓压低声音不想让里面的夏灵运听见，她弯腰把脸贴到我面前，我们俩鼻子几乎相碰，淡淡的奇妙香气让我脑袋有些眩晕，因为强大的气势压迫和紧张我脸色涨红。
“虽然我相信我家夏灵运的判断力和理智，但我要在这里提醒你一句。不要打算在夏灵运失意时乘虚而入，和她发展朋友之外的情谊。至少在高中这一人生中最重要的阶段不行，你能明白？”夏蔓低声威胁道。
“我没那想法。”我只能如实回答。
夏蔓盯到我冒出冷汗，才缩回身子用不信任的目光看着我。
“希望你能记住你的话。”夏蔓说完踏着高跟鞋哒哒哒的快步离去。
看着夏蔓远去的背影我擦去额头冷汗。
压迫感好强啊。
我调整了一下情绪，轻轻敲门。门内沉默了一会儿，在我想敲第二次门时熟悉的声音传出。
“请进。”
我打开门走进去。
夏灵运脸上看不见先前我在外感受到的气愤和悲伤，只剩下平常的严肃，冷静。
“夏阿姨走了。”我说。
“我知道。”夏灵运回答。
“…………”
“…………”
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这毕竟是夏灵运的家事。
“我没听你说过你要走。”我说。
“还没确定离开时间，没法提前说。”夏灵运解释。
“正因为没有确定时间才要说啊，哪一天你突然说句要转学，我们都没个心理准备。”
“抱歉。”
“抱歉什么的不需要。和宁秋月坦白吧，她会理解的。”我说。
“现在不行，再等几天。请你帮保守秘密。”夏灵运请求。
“为什么？”
“至少在最后的时间里，在文艺汇演结束之前，让我们能快乐的享受，忘掉忧愁为梦想拼搏一次。我希望如此。”夏灵运说。
是吗。你已经准备好了。
“如果这是你的愿望。我会的。”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谢谢你。”夏灵运微笑。
“先别谢我，要是宁秋月知道我早知道你要离开的消息却不告诉她，我可惨了。那时你可要替我说话啊，我可遭不住宁秋月教训。”我一副要死的样子。
“呵，那也是你活该，谁让你听到。”夏灵运轻笑道。
“说起来。阿姨走之前让我进来安慰你，怎么样，心情有好点没。”我试着轻松地说。
“效果一般般。”夏灵运调皮地说。
“太打击人了，我很努力的好不好。阿姨还让我不要对你有非分之想，完全没必要担心嘛。”我后半段嘟囔道。
“说这样的话，她在想什么。”夏灵运理解了我话里的意思，红着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