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AVD团的日常
时间来到下午一点二十，这个时间段的校园冷清且空旷。我骑着自行车慢悠悠地穿行校园，在简易的勉强足够遮风挡雨的停车位停下自行车。停车场很是空旷，一眼望过去看不见几辆自行车。但再过不久，最多在下午两点一十五上课前，这片区域会满满当当的挤下几百辆各式各样的自行车。
锁好车后朝教学楼走，当然不是朝属于高一的那栋教学楼，是升旗广场后的高二教学楼。在停车场中，我瞧见了几辆熟悉的自行车。
一楼，二楼，三楼，不高的楼层让我很快到达了目标地点。我在一扇被油漆涂上歪歪扭扭“avd”三个字母的门前停下，搓了搓双手，哈口暖气，我搭上门把手推开门。
“下午好。”第一个向我打招呼的是最靠近门边的王霸，职业化的笑容进入我的视线。
“下午好。”我礼貌性的回应。我关上门。
因为分开的时间不长，背后系着马尾的符瑾柔甜甜的对我一笑。
发型没有变，果然这样才是符瑾柔同学。
我痴痴的回笑。
直到我坐到椅子上，装模作样的从随身带着的背包里拿出一本数学书放在桌上时，悦晴移开专注于书本的视线，面无表情的向我轻轻点头。
我回之一笑。
符瑾柔桌前堆了不少书，各科目的都有，符瑾柔的习惯是上课前进行预习。王霸只是满脸笑容的坐着，在合适的时机抛出话题，接话，以及解答符瑾柔在预习中遇见的难题。明明自己也没上过课，却能够条理清晰的解答各学科的问题，这就是所传说中的天才少年？
悦晴一如既往的将注意力集中在身前的书籍上。
我翻开带来的数学课本，想着预习下午数学课要学习的知识。课本上一连串的公式，沉繁复杂的例题轻松击败了我，睡意逐渐涌上。avd团总部室内温度恰好适宜午休，透过窗户射进来的有名无实的阳光；分割教室的那一面纯白帘布；窗外逐渐变大变杂的人声、自行车铃铛声；早已停转开始堆积灰尘的落地电风扇；唰唰的写字声，温柔体贴的教导声…………黑暗快要占据我的视线。我压在手臂上的头向右一偏，冷清的阳光，在那阳光下模糊的写字身影闯进我的视线挤走黑暗。
我清醒过来。
视线清晰，那里是正唰啦啦写着什么的宁秋月。
“下午好。”明明没有睡着，我却像睡饱后一样伸了个懒腰。
宁秋月认真地思索着什么，没有回答。
“下午好。”我重复道。
宁秋月眉头稍挑。
“下午…………”我不依不饶的重复。
“不好！”无辜的笔被宁秋月狠狠地拍在桌上，宁秋月不满的说，“一次次的重复很烦人啊！”
“那你稍微回应一下我不就好了，不回应的话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在听。”我说。
“不说话就很能反应我的态度了。”宁秋月直视我。
“这下能确定了，有听到我在说话。”我说。
“要是我忍受下来不说话，你要怎样。”宁秋月保持着不满的表情。
“再多说几遍，直到你注意到我。”
“光是听着就感觉讨厌！真过分。”宁秋月手指间笔灵活的转动着。
“用这个方法要看对象，比如某位在安静的房间里用笔在纸上制造出噪音的无聊人士。”
“还比如学习中无聊到趴在桌上差点睡着的某人。”宁秋月露出坏坏的笑容，“还有，我这可是正事。”
“写了什么？”我伸手去拿宁秋月身前的纸。
宁秋月迅速的把纸抽回，我的动作落空。
“目前为止对你来说是绝对秘密事项，你不能看。”宁秋月说。
“这么神秘。”无奈之下我只得收手。
“待会你就知道了，到我同意为止不许偷看。这是团长的命令，违反者逐出团部！”宁秋月把纸拍在桌上，当然在她强有力的“威胁”下，我的视线跳过了纸张。
“不看就不看。”我说着不服气的话，身体却配合地执行宁秋月的要求。
经过先前的吵闹，avd团总部气氛平缓下来。我架在桌上的手臂撑着额头，摇晃着手中的笔敲打书页始终为一百五十一的数学课本。我偏头看向偶尔露出思虑表情兴致勃勃地在纸上写着什么的宁秋月。
果然还是很在意啊，宁秋月在写什么？
想去看纸上的内容，可惜对我这个不戴眼镜的近视眼而言这个距离已经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以外了。努力眯起眼睛去看，却被宁秋月察觉到后一个瞪眼击败。
窗外的声音清晰起来，阵阵夹杂着铃铛声的闲聊声。挂在墙上的钟发出微弱的滴答声，时针接近二的位置，分针不着痕迹的向下一个数字十二奔跑，秒针匀速转动，一圈又一圈的重复相同的运动轨迹，从原点到原点，片刻不息。
房间里悦晴翻动书页，符瑾柔收拾着书本，她大概预习完了。王霸向我投来对女性颇有杀伤力的笑容，那职业化的帅气微笑。
“搞定！”宁秋月高兴地站起身，抓起挂在椅背上的书包朝外走，“我先走啦，记得关门。”
宁秋月迅速的离开房间，没给我们说话的时间。
当当当…………
轻松悠长的预备铃响起。
两点了，距离上课只剩十五分钟。
房间里经历短暂的沉默。
“呼。”符瑾柔紧绷的俏脸松弛，放松地抱着背包。
“宁秋月同学刚才说话的态度，让我有些紧张。我认为阿水同学不要太过激地刺激宁秋月同学才好。”王霸对我笑着说。
“才没有刺激她，再说了宁秋月又不是火药桶一触就爆…………虽然在有些方面是这样没错。”我想到了跳蚤市场被终止那天宁秋月对校长的反应，不是我们拉住她，恐怕这个时候早被学校以殴打校长为名贴上处分了。
“总之要小心为上，这些天以来宁秋月同学情绪保持的很好，我们要做的只是维持现状。”王霸说。
自从运动会那天夜里梦境中撒旦封印被冲破以来，宁秋月再没做出奇怪的举动，萌生出奇怪的想法。空境和人类世界也因为她的安分免遭威胁。
“维持现状…………吗。”我失神地低头。
“是，维持现状。这样既有利于三界和平稳定，也能保护宁秋月同学免遭伤害。”王霸说。
“宁秋月是一个随时可以被舍弃的容器，是这个意思？”我回望王霸那张充满笑容的脸庞，带着淡淡的愤怒说。
王霸职业化的笑容纹丝不动。
“是，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守护者和天界会出手制止撒旦封印被突破。”
“难怪天界又派来一名天使，是为了能更好配合你们的行动吧。”我略带讥讽的说。
“阿水同学……”符瑾柔欲言又止，用悲伤的眼神看着我。
“我说过，天使在撒旦身边动用力量反而会有引动撒旦封印破解的可能，所以真正对宁秋月同学出手的，只有守护者组织。”王霸的说辞像是为符瑾柔开脱，但我知道他说的不错，能对目前身为人类身份的宁秋月带来危险的东西，只有人类。
“我不会让她受到伤害。”一向以迁就心态应付周围事件的我抑制不住心中的冲动，在还没反应过来前说出让我自己脸红的宣言，“如果你执意要伤害宁秋月，在那之前我会动用我的身份，撒旦选中者的身份激活撒旦的力量保护她，即使代价是整个世界，即使与世界为敌，在所不惜。”
啊啊啊，我在说些什么，还什么世界世界的。老毛病又犯了，太尴尬了啊！
我老脸一红。
王霸和符瑾柔呆了呆，很快王霸回过神来。
“即使代价是整个世界，吗。”王霸摸着下巴沉思。
请不要再说了！
“原来如此，撒旦选择你的理由。”
放过我！
“不，是宁秋月同学的理由。”
不要让我再回想起那些羞耻的话，当做没听见，当做没听见。
王霸恍然大悟般向我微笑点头，我的心情没有传达到他心中。
“阿水同学，你想保护宁秋月同学的心情我理解，我的想法和你一样，不希望宁秋月同学发生任何意外。所以我一直在努力，避免事情发展到最可怕的一步。我说这话是不是很虚伪呢，明明我的任务就是监视宁秋月同学，在必要情况下做出反应。可，可是我真的，喜欢宁秋月同学啊…………啊，我的意思是，宁秋月同学是我唯一的好朋友。啊，我不是说大家不是我的朋友，是，是…………呜呜呜，我说错话了。”符瑾柔可爱的迷糊道。
“我知道的，瑾柔同学。我会和你一起保护宁秋月。”我笑望着符瑾柔。
“真的？”符瑾柔喜出望外。
“当然，我早就答应过你了不是吗。还有王霸，悦晴的请求。抱歉啊，刚刚话说的太重了，这么一想我们的目标一致，起内讧反而会阻止共同目标实现。”我说。
“嗯。”符瑾柔放松道。
“这点我不反对，不过在必要情况下，我不能放弃我的底线。”王霸脸上再度挂上职业化的笑容。
“那种情况不会发生，就算发生了，我也会在保护好大家的前提下解决问题。”我又说大话。
王霸微笑点头。
“我去教室。”悦晴合上书本站起来，向我轻轻点头，踩着无声的步伐离开房间。
“悦，悦晴同学，等等我。”符瑾柔对我们一笑，追上出门的悦晴。
“快到上课时间了，那，我先告辞了。”王霸自然的站起身来告别。
“慢走。”我下意识的回道。
“等等！”下一刻我反应过来。
“要倒垃圾还有关门，好歹你也是avd团团员，别全抛给我啊，我们一起下去。”我指着垃圾桶说。
空荡荡的停车场车满为患，不断有学生骑着自行车进入其中，往停车间隙中塞进一辆又一辆自行车。教学楼吞纳一批批人流，冲天喧哗声在上课前一小段时间里爆发出最后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