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宝盆（1）
一行人来到红民村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天边的红霞映照着整个天空。
几人刚一到了红民村，就看到桥洞底下有一个男子疯疯癫癫的，在那边拎着个破鼓，又唱又叫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的搞笑。
苏染等人驾着马车从赵福贵的身边，径直向着前方前进。
赵福贵看到马车的时候，忽然就往前面一冲。
即使湖女及时拉住了马绳，但依旧被吓了一跳。
那马蹄高高的扬起，险些踩踏在赵富贵的身上。
苏染眼睛微微眯起，然后赵富贵就跌落在了路的另一旁。
他整个人趴在地上。看起来十分狼狈。
赵富贵趴在地上之后就不动了。
湖女看到这样子有些担心，下了马车去观察赵富贵，却发现他直接昏迷了过去。
“仙人，那个老头昏迷了。”
苏染听到湖女的话面无表情的说：“那就将他带上车来，等一下找到客栈请个大夫给他看看。”
湖女听到这话点点头，看着赵富贵那一身脏兮兮的样子有些嫌弃。
但是毕竟是撞了他们的马车，总是要负责的。
一旁的路人看到赵富贵那样，都有些嫌弃。
说实话，赵富贵身上的味道太臭了。
湖女将她他放在了外面，然后将绳交给了黄三毛。
黄三毛倒是不嫌弃，很快就到了镇上。
红民镇十分的热闹，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
苏染等人还是住的悦来客栈。
将马车交给了店小二之后，一行人就上了二楼。
为了方便，苏染也给赵富贵开了一个房间。
店小二看着赵富贵那一身脏兮兮的样子，咦了一声，“诶，这不是我们镇上那个疯子吗？你们怎么把他给带来了？”
“我们刚在镇口的时候就撞到了这人，这人直接往马车上扑。等到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摔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店小二听到这话叹了口气，“这个老头也是个命苦的，他的名字叫赵富贵，是我们红民镇有名的疯癫人。”
苏染闻言露出好奇之色：“倒是有缘，随便一撞倒是个名人。”
店小二笑了：“可不就是嘛？赵富疯癫的厉害，是因为他曾经是我们镇上的小商贩，做的粑粑糕很是讨人喜欢。”
“啊，听你这么说，这赵富贵应该是个厉害的，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店小二同情的叹了口气。
“赵富贵有一个儿子名叫赵明，赵明的性格憨直和许茂关系极好。许茂就是我们镇上的许大财主。”
“许茂以前家贫，但是赵明的家里有些东西。赵明心地善良，没少接济许茂，两人关系十分好。”
“那这关赵富贵疯癫什么事？”
“姑娘先别急，我慢慢的跟您说。十年前赵明忽然失踪，赵富贵花了不少的钱，也找了不少的人，始终打听不到赵明的下落。”
“传言中，赵明失踪之前是和许茂在一起的，两人喝醉酒之后，在古街那里买了一个盆子，是聚宝盆。”
湖女惊呼一声，“什么，聚宝盆？真的假的？这世上真的有能聚集财物的盆子吗？”
店小二闻言笑了，脸上露出一抹得意。
“当然是有的，许茂家里穷的很，但是却忽然发了财。当时赵明失踪，赵富贵怀疑是许茂害死了他儿子。”
“原因就是他们两个人在街上，一起买下了那个聚宝盆。是许茂发现了聚宝盆的秘密，然后害死了赵明。”
湖女听的十分惊讶。
但苏染的表情却十分淡定。
“这位姑娘，你听着一点都不惊讶吗。”
店小二有些不满。
苏染没有多大反应。
苏染抬头看他，“有什么惊讶的？所以你们觉得赵富贵的疯癫，是因为许茂发了财。”
店小二用力的点点头，“当然，许茂家里穷成那样，忽然就发大财，这实在是奇怪的很，而且他好友同时失踪。”
“赵富贵没少在镇上吆喝，但是许茂压根儿就不理他。”
“许茂家里有钱之后，也曾接济过赵富贵，但是赵富贵每每都将许茂给骂出家门。时间久了，大家也就不搭理赵富贵了。”
“他既然没有做这些事，为什么还要对赵富贵这么好？是不是做贼心虚了？”
狐弃语气有些阴冷的开口。
苏染听到狐弃这话，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些许的笑意。
狐弃见状有些尴尬的垂下眼眸。
他跟在苏染的身边被治愈了不少，但是遇到事情的时候，总是喜欢从最阴暗的角落，去猜测人类的想法。
每到这时候，他就觉得有些不敢看苏染。
苏染见状收回了视线，“你继续说，你还有什么知道的？说的好的话，这二十文钱都给你。”
店小二原本只是随口八卦，听到这话眼睛都亮了。
“原本镇上的百姓也是这样想的，但是呢，许大财主发财之后就娶了一美妾，一美妻一爱妾，两人关系特别好。”
“但是去年的时候，那个小妾给许大茂生的儿子，忽忽然失踪了。”
“赵富贵知道之后大受刺激，跑到许家大闹，然后被许家的家丁给赶了出来。”
“赵富贵摔倒后，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又淋了雨，整个人就彻底的疯癫起来。”
“他虽然之前为了找到他儿子，就有些神神经经的。可是也没有现在这么傻，好赖还是知道的。但是你们看赵富贵现在这样子，还是知道好赖的吗？”
“他今天往你们马车上扑，前几天他还往河里跳。若不是镇上的人认识他，他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
“是吗？那你们镇上的人倒是挺好心的。我倒是好奇，你们镇上的人相不相信赵福贵说的话？”
小二尴尬的摸了摸鼻尖。
“也不能说都不信吧？还是有一部分人信的。传说前两年的时候，就有一些身手厉害的人潜入许茂的家里，想要找出聚宝盆。”
“最后都没有找到是不是，还都死了？”
苏染的语气冷清。
店小二听的汗毛直立。
“你咋知道的？确实是这样，那些翻进许茂家里的人，要么是直接摔到屋底下摔死了，要么就是回来之后没几天，就感染了风寒。”
“总之不管是怎么回事，反正从许茂家里出来的那些盗贼，都死的死，出意外的出意外，总之个个都闭口不言。”
苏染听到这里点点头。
看着床上的赵富贵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她就抬手制止了店小二的话。
“行了，我知道了，你去给赵富贵请个大夫，要好的那种。”
小二闻言将那20文钱揣进兜里，满脸笑容的开口。
“好的，客官，我这就去，您真是个好人。”
苏染听到店小二这个话笑了笑。
店小二很快就请了大夫上了楼。
因为他们这是悦来客栈，都有合作的大夫，想要找也快。
那大夫看到赵富贵的时候，有些惊讶。
“是你们要给他看病呀，他这是得的疯病，要想看的话估计需要不少银子，你们要给他治吗？”
湖女听的无语，“你这人真奇怪，还没给他看呢，就问我们给不给他治。我们只是在大街上撞到他了，你先把他给救醒再说。”
大夫看到湖女那凶巴巴的样子，急忙点点头。
“行，我这就给他看。我就是好奇，你们竟然会给他开客房，给他治病。”
“赵富贵在我们镇上流浪了很长时间了，大家对他的事情也有所了解。”
“所以就都不怎么管他了，你们要是愿意付医药费的话，那我就给他好好的治。”
“你给他治就是了，不必这么多的废话。”
苏染的声音有些冷，这大夫的话也挺多的。
大夫闻言给赵富贵把脉，看到他的手都黢黑黢黑的，略微有些嫌弃的将自己的帕子放在赵富贵的手上。
然后给他擦了擦，才放上去。
过了一会儿之后，大夫看向苏染。
“他这脑子里有淤血，受了惊吓之后就直接昏迷了，要想给他治好，只怕要喝不少药才行。”
“你先给他开药吧，不会少你医药费。”
大夫闻言点点头，然后快速的写了药方递给了苏染。
苏染垂眸看了一遍之后，点头交给了湖女。
湖女就跟着大夫去拿了药，然后找那店小二给赵富贵煎了药。
赵富贵还在昏睡的时候，就被小二灌了一碗活血化瘀的药给喝了下去。
因为收了苏染等人的银子，店小二给赵富贵喂了药之后，就直接将他拖进了浴桶中，好好的给他刷洗，
只是他那些头发打结的太厉害了，所以没办法，只能给他包起来。
然后一次一次的梳通，想要一次梳通是不太可能的。
当时黄三毛还开口提议，给赵富贵剃个光头。
那店小二吓了一跳，急忙摆手，“这可不得行，头上脏乱一些还能够忍受，包起来就是，但若是将头发给剃光了，赵富贵醒过来，就算是没疯也得疯了。”
黄三毛听到这话撇撇嘴，“他知道人类讲究的忒多，所以也就没说啥。”
黄三毛已经化形了。
在上一次从曹家离开后，他就彻底的幻化成人形。
只是他的人形保持的时间不久，到晚上的时候，就会化身成黄鼠狼的样子。
但即便是这样，再和别人说话也方便了。
第二天的时候，赵富贵就醒了过来。
他看着屋子里的环境还有些迷茫。
等到他穿上衣服，又开始在满屋子里喊着赵明。
苏染听到动静之后走了过来，看到赵富贵之后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你醒了？你是想找你儿子吗？我可以帮你。”
赵富贵听到这话有些恍恍惚惚。
“儿子，我的儿子，你能带我找我儿子？”
苏染笑了。
“对，我对聚宝盆还是挺感兴趣的，所以我能帮你找你儿子。”
赵富贵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苏染的话，在接下来的两天，他都十分配合店小二的喂药行为。
第三天的时候，赵富贵的眼神就清明了许多。
只是他也不说话，就跟在苏染的面前，不停的喊着赵明的名字。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苏染就是赵明呢。
这几天，苏染和湖女等人都在街上闲逛，黄山毛和狐弃闲逛。
倒不是他们不想跟着苏染，而是湖女嫌他们烦。
苏染和湖女逛的，大多数都是那些女子的成衣铺子或者首饰店。
还有一些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而黄三毛和狐弃，则是喜欢吃各种各样的鸡。
第四天傍晚的时候，赵富贵就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赵富贵看着坐在门口的苏染，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就扑通一下跪在了苏染的面前。
“多谢苏仙人救命之恩，这几日我浑浑噩噩，但是脑子却有十分清楚。我知道您神通广大，求您救救我儿子吧。”
湖女听到赵富贵这话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苏染，却发现苏染的表情十分的淡然。
“仙人，您真相信赵福贵说的话，你觉得许茂有聚宝盆吗？”
苏染摇摇头，“我觉不觉得没什么用，不如问问赵富贵。你起来吧，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
“我听镇上的人说了不少关于你家的事，你说你儿子赵明和许茂关系特别好，你怀疑你儿子失踪是因为许茂害了他，对吗？”
赵富贵闻言用力的点点头。
他说话之前下意识的观察了周围的人，发现屋子里只有苏染等人就放下心来。
“我不是怀疑，我可以肯定。十年前，我儿子忽然回来，告诉我说他和许茂发现了一个特别神奇的东西，是聚宝盆。白瓷做成的盆子，底部有一个金鱼浮雕。”
“只要将东西放在聚宝盆里，就可以源源不断的拿出来。只是那聚宝盆有些邪恶，需要供奉一定的东西，才能够换取源源不断的财宝。”
赵富贵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浮现出内疚的神色。
“我到现在还记得我儿子那天晚上的表情，兴奋的眼睛都红了。”
“我当时没有多想，也没有拦他，谁知道第二天的时候，他就失踪了，任凭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他。”
湖女闻言好奇的，“那你为什么怀疑许茂？你觉得他和你儿子失踪有什么关系？”
赵富贵听到许茂的名字，脸上露出了咬牙切齿的表情。
“我儿子才死了多久，许茂就忽然暴富，他家里一贫如洗。”
“我再清楚不过我儿子性格耿直，他没少拿东西接济许茂。但是我儿子前脚刚失踪，许茂家里后脚就发财，你觉得这正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