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卷意外的拥挤

    浩瀚虚空，黑暗中星光引路。

    带飞的恒星，是岚缇星域最圆最大最亮的一颗星。红矮星绽放光芒，是星域内唯一的恒星，红色的艳阳。

    第2行星在视野里也散发光明，很好辨认，在漫天繁星里格外醒目。第2行星自身不发光，可它能反射艳阳的光芒。借来的光也是光，越是靠近，看上去越是明亮。随着观察位置的改变，第2行星还有星象的变化，看上去或圆，或缺。

    天幕上繁星点点，疏密有致，可做定位参考。

    遍布岚缇域的绿豆网，则是战舰精准定位的秘密武器。

    先遣战斗群的进击航道是规划好的。飞在最前头的先锋舰，一直实时把控着航向速。其后，是顺序跟随的三艘附属的无人战舰。舰间距相隔遥远。在先锋舰上，透过百眼巨人系统，肉眼可以看见漫天星辰，却是看不见跟随其后的无人战舰。看不见最近的1号舰，就更别说更远的2号舰，3号舰了。数字的编号，是舰员为呼叫方便简化的，都是内部掌握。

    3号舰后，跟随的是必胜舰，其后也有3艘无人战舰跟随，舰间距是一样的，相隔遥远。在必胜舰上，肉眼也是既看不到前方的3号舰，也看不见紧跟自己的4号舰。但在全息指挥系统里，则看的很清晰。不单战斗群各舰位置清楚，利用绿豆网的监视画面，各舰自监视画面，更是能获得细致的友舰近景。至于看自舰，也是一样。

    雷霆舰飞在舰阵的最后。其附属的3艘无人战舰，跟随在必胜舰的6号舰后面。彼此之间的舰间距是一样的，相隔遥远，肉眼看不见的遥远。即使战舰有近乎小行星一样巨大的形状，可在远小近大的规则前，眼睛看不见，也只能看不见了。好在对数据屏显，全息影图，视频监视画面，舰员们都是习惯了。

    战舰的感知能力，已然是舰员感知的延伸。舰员对战舰呈现出的数据，战场态势，情报，影像都是充分信赖。好的舰员，真是相信自己身体一样的相信战舰。战斗中，也同样，能像控制自己动作一样，控制战舰动作。

    舰载机船的飞行机师对自己的机船，也是同样的浑然一体，如臂使指一样的驾御着自己的机船。舰队的战力是每一名舰员的战力凝聚而成的。

    舰员在各自战位上高效运作，既独立于作战系统，又融入于作战系统，形成强大的战场打击能力。

    每个战位，都是一个强力的战场节点，既能独当一面执行作战任务，又能快速传导战场情报，执行指挥命令，互相协调动作，产生迅猛的整体作战效能，持续把控战场节奏，直至夺取作战胜利。

    舰队必胜，是建立在舰队必胜的信念，超强的科技，超能的战士基础上的。

    每个舰员都是一名超级能干的战士。

    舰队对每个舰员视若珍宝。

    零阵亡战略深入人心。

    舰员个个勇猛敢战，又悍不畏死。

    指挥官最大的困难不是如何鼓舞士气，而是如何约束杀意。

    必胜的信念，激发战争智慧，凝聚强悍军心。

    超级强悍的科技，铸就超强战舰，超强战机，超强作战指挥系统。

    舰队入侵，一年多来，所向披靡，横扫厄贝家族的联合舰队。

    眼前之敌，已经是霸主厄贝最强的空战力量。打掉它，第2行星就失去外层空间屏障，直接暴露在先遣战斗群面前，厄贝家族就成了重力井里的待宰羔羊。

    先锋舰，指挥中枢区，先遣群参谋部小会议舱内，光线暗淡。群参谋部长哈维指点着会议桌上方多彩的全息影图，讲述着作战方案。与会人员挤满小会议舱。军职高的，关联近的，在会议桌边都有位置落稳。其他参谋部的参会者都是在后排悬浮，叠了几层，有的干脆是后背贴在舱壁上。

    结束报告前，他再次简单概述了预期的战役过程：

    “第2行星空间防御力量，大部分集中在接近行星的卫星轨道上，小部分集中在其唯一的天然卫星周围。在战舰发起战略轰炸后，舰载机船攻击集群会快速急袭天然卫星，彻底清除此空域残余的敌舰及轨道设施，接近后，会沿舰载机船攻击轨道，绕行天然卫星，消灭天然卫星上的地面及地下基地，清除岚缇人的存在。随后，”他边说边移动全息影图，突出要讲到的部分：“舰载机船攻击集群离开天然卫星，沿舰载机船攻击轨道，突击围绕第2行星的敌舰群。舰载机船攻击集群会使用机载的小行星湮灭弹，对残存的敌舰群再次实施战略轰炸。之后，彻底消灭敌空中力量，完成对第2行星的封锁。若第2行星升空战舰，发射武器支援敌舰作战，舰载机船攻击集群将予以消灭，并对行星表面做出增援动作的空港，基地，作战装备进行轨道攻击，给予限定性的精准打击。”

    “舰载机船攻击集群，清空卫星轨道上的敌情后，会在预定的前沿轨道展开，稳固对第2行星的封锁。群舰队沿战舰攻击轨道，进入第2行星封锁轨道后，群司令部会根据战场态势，派出舰载机船预备作战集群，接替舰载机船攻击集群，保持在前沿轨道的战力存在。当舰载机船攻击集群完成栖舰动作后，第2行星战役第一阶段结束，转入第二阶段，封锁作战。我的报告完毕。”

    哈维说完，放低身形，回到自己桌边的位置，落稳。

    会议桌上方的全息影图仍呈现着，没有关闭。

    “还有补充的吗？”主持会议的兰斯开口问道，目光扫过舱内一个个与会者。

    作战方案就是这些人一起制定的。其中也报告，校验过几次。这回是战前最后一次合议。实在没有什么要改的了。再有变化，那也是战斗中，前线指挥官的随机应变了。实战的场景会如何，在没有发生前，谁也说不到。眼前的作战方案，已经很细致了，弹性也恰到好处。

    确认没有新的意见，兰斯看向督战的舰队司令兆芾，开口说：“现在，请舰队司令讲话。”

    小会议舱内，大家的目光都看向兆芾，十分安静。

    “我就说四个字，”兆芾抬起右臂，伸出右手五指说。

    大家都犯了迷糊，心说你这分明是出了个五啊。

    似乎是在圆自己手势和话，兆芾特别说明了：“再加一个惊叹号，舰队必胜！”

    “舰队必胜！”

    舱内的军官，都跟着，一起大喊。有几个居然边喊边发笑，也没谁介意。很正很提气的会场，因为笑声，有点走样了。可没谁介意，好多人也想笑的。喊了一阵舰队必胜后，大家又激动，又快乐，都觉得很爽。小会议舱内慢慢又安静下来。

    “散会。”兰斯说话，挥手示意大家可以退场了，顺手把舱内的照明调亮，到昼间照明的亮度。

    与会军官打开小会议舱两头的舱门，陆续离开。

    “前线指挥官，请留步。”兆芾忽然飘离桌边，笑着叫正要离去的唐娜。他身后的蜜雪莉雅，婕茜，都跟着后移让开位置，旁边的章工塔没动，仍悬浮在自己的位置上。

    “是。”唐娜立即转身留步，手拂桌沿稳住身体，看舰队司令说什么。

    看见芾哥叫住唐娜，好些正离开的军官都慢下来，看有啥事发生。原本就准备留下来和芾哥再说说话的兰斯，艾希，哈维，尤利西斯，都是继续稳在桌边，当观众。

    “来。”兆芾看唐娜严肃的样子，笑着冲她一招手。

    唐娜一瞪眼，漂移到兆芾面前，眨了眨自己一双大眼睛，也放松了，笑着和兆芾对视，也不说话。

    一旁的兰斯是转过身来看。他和兆芾并排坐，唐娜一游移过来，正好是悬浮在他背后，不转过来，啥也看不到。向后让开的蜜雪莉雅，婕茜也是很近。现在她们身后的人都没了。

    与会军官，离门口近的，舱门一开就出去了。其他人也是自然两分，随着前面的人向两边的舱门移动。舱内的人已经少了好些。即使有军官放慢移动，也还是在动，一直有人在离开小会议舱。

    “和你商量个事。”兆芾口气和缓的说。

    “什么事？”唐娜头一歪，满脸疑惑。

    “我想进你的机组。”兆芾说话声音不大。

    隔远的人听不见。可兰斯听的真真的，一转身，就直接起飞，穿过会议桌上的全息投影，飞向舱门。杰佛瑞看到，也跟着游移向舱门。

    “这我可做不了主。”唐娜说话就去看群司令兰斯，却不料看到这家伙跑了。

    哈维也听到了，也赶紧撤。他没兰斯那么大动作，就是一下钻进退场的人群，反正是不留下来唠嗑了。艾希也听到了，看到了，可她只是低着头，抬手遮住脸偷乐，倚在桌边没动。尤利西斯想动的，可一想，自己还要关小会议舱，就欠了下身后，又落稳在桌边。

    “哎，你别走啊！”

    兆芾冲兰斯的背影喊道。他和唐娜的话混响在一起，大家都听到了。可没谁停下不走。兰斯更是没停，手一扒舱门框，是夺门而去。门口的人也是侧身让他先走。舱内好多人在窃笑偷乐。能把群司令吓跑的，很少啊。

    眼见兰斯跑了，兆芾也没当回事，笑着又跟唐娜说：“你可以做主的。”

    “我机上就三个位置，阿芙拉，菲力克斯，我可整不赢。”唐娜耸耸肩说：“你要上，我只能，把我的位置让给你了。”

    一听唐娜这么说，舱内的人的目光都瞄向舰队司令兆芾，连门口要出去的人都手扶门框停住了，后面还在漂移的人是贴贴贴，都挤在了一起，两个门前都是。没谁介意这意外的拥挤，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芾哥身上，想看他如何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