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赫尔墨斯
江越庭的话让对面沙发上的两个少年都愣住了。
这件事情他们是从来没有听过的，这些日子随着江诺然说出当年在福利院遇到林煌的事情，那些过去刻在相关的人心里的裂痕慢慢愈合，而真相也渐渐清晰。
不过，大部分时候都是少年们聚在一起推理商议，像江越庭说的这种事情，程颂和孟甄也不知道。
“这件事情后来被你爸压下去了。”看着少年们的表情，成年的alpha就已经明白他们在想什么了，于是继续说道：“但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小爸就非常在乎你的信息素稳定性，关于他为了你组建项目组的事情，我并不知道，你晏叔叔可能也不知道。”
因为秦照白身份特殊，作为陵疆唯一的继承人，哪怕他的信息素非常具有研究价值，也没人敢提出研究。
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如果他的信息素失控，就是灾难性的。
身为信息素专家的林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点，早在十七年之前，就为唯一的孩子秘密组建了项目组，但是由于涉及到了陵疆少尊主的信息素，所以整个项目都是保密的，包括最亲密的朋友他也没有透露，一方面是处于保密程序的需要，另一方面，可能也是不想让晏行安担心。
“所以，你在望归的时候才能闻到你爸他们的信息素。”江越庭说完，话锋一转，开始说起了望归机场的诱导剂：“那不是你的错觉，的确是他们的信息素。”
“你席叔一路查，查到了在望归机场扔诱导剂的人。”alpha语气有些怪异地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按照血缘来说的话，他是你的小舅。”
“小舅？”秦照白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反驳道：“我小爸他家……不是都已经不在了吗？”
关于小爸家里的事情，alpha也是在他死后，找人问了才知道的。虽然从小到大在他的印象中就没有过外公外婆的存在，但是他却从没有在意过。
晏行安完美地承担了林煌娘家人的职责，导致秦照白在小时候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甚至一度是以晏小舅来称呼他的。
要不是因为和穆南行对晏行安的称呼撞了，秦照白也不会改口叫他叔叔。
时至今日在陵疆少尊主的心里，自己和晏行安的关系，都要比穆南行那傻逼和晏行安的关系来的亲密。
直到后来，双亲出事，alpha才知道，原来在自己出生之前，林煌的家人就已经全部在一场车祸里丧生了，而且，在此之前，他过得并不好。
虽然在心里怨恨林煌为什么要抛下自己自杀，但是另一方面，知道了那些人是怎么对待小爸之后，年幼的alpha对于他们的死并没有什么感觉，因此也就没有再提过。
“对，他是你外公在外面的一个私生子，比你小爸要小几岁，是个beta。”江越庭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调出了那个人的证件照：“这是他在官方最后一次更新的照片，是在南疆的一所大学。”
照片里是个二十多岁左右的青年，五官轮廓和林煌有些相似，但是表情阴郁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精神，他目光空洞地看着镜头，眼睛和头发都是黑褐色的。
“从这段时间你席叔追查的资料来看，他大学刚刚入学就辍学了，之后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遭遇了什么。”收起手机，男人开始诉说这段时间他们所追查到的一些线索：“等他再次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就是当年北疆的刺杀案了，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字，在eom他的代号是赫尔墨斯。”
这个代号的确频繁的出现在关于eom的报告里，是这个组织目前为止，最活跃的高层。
和他的代号一样，这位高层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传言中除了eom的头目——代号为普罗米修斯的首脑之外，没有人知道他真实的身份。
席问水能查到这些，想必花了不少的功夫。
“还有，我们查到，他在今年十月左右就到了帝都，然后一直在这里活动，甚至和你有过近距离的接触。”江越庭看着alpha的神色似乎没有什么变化，继续说道：“包括林源死亡的现场，我们在附近的商场的监控里拍到过他离开的画面。”
“他和我近距离的接触，是在地铁里？”秦照白听完男人的话，下意识地转头看了身边的omega一眼，问道：“那天大学城附近的商场发生的信息素暴动，也是他干的？”
“你怎么知道？”他这么一问，江越庭立刻直起了身体。
秦照白看了看身边少年的表情，才说道：“是江江猜到的，我们之前分析过手上的线索，江江根据那些线索，推理出了很多东西。”
说着，alpha就把江诺然跟自己说过的推理结果还有自己的猜测全告诉了江越庭。
“所以我认为，他们的目标一开始可能是我，但是自从江江进入他们的视线之后，就不是我——或者说，不只是我了。”年少的alpha握着身边少年的手，说着自己的看法：“我之前觉得，eom针对的是陵疆，我爸他们包括我都只是因为身份才成为他们的目标。”
“可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我觉得他们针对的就是我本人，或者说我的信息素，包括江江也是这样，我不知道怎么说……”
“他们的目标是特殊的信息素。”秦照白的话音刚落，江诺然就开口给他翻译：“或者说，他们的目标是拥有特殊信息素的人。”
“当时他们用哥哥威胁林叔叔跟他们走却没有直接杀掉他，是因为林叔叔才是最了解哥哥信息素的人，并且他们之间有血缘关系，盯上我可能是因为知道我腺体液的作用，也可能只是单纯的想要知道为什么我和哥哥的信息素契合度这么高。”
江诺然逻辑清晰地分析着可能，然后说出了一个假设：“林源……他作为林氏集团的大少爷，林氏和eom的合作他肯定知道，正常来说，林源是不可能躲那么久的，但是如果有eom高层的伪装大师帮忙，就不一样了。”
“对！有了赫尔墨斯帮忙，林源躲了起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不甘心，他非要来找你的麻烦，导致暴露，最后才会被eom灭口。”秦照白顺着少年的思路往下说。
“我觉得不止这样，林源死的时候，他的腺体是被活活挖出去的。”omega摇了摇头，说道：“我怀疑eom和林源之间有什么协议，林紫苏和你的信息素契合度有80多，林源和他是兄弟，他和你的信息素契合度有多少，我们都不知道。”
“如果不低的话，那林源很可能和eom之间有什么协议。他帮助eom研究，eom保护他的安全，所以表哥家派出去跟踪的人才会被处理掉，所以到最后eom发现带不走林源才会带走他的腺体。”
omega声音并不高，尾音还带着些特有的粘腻，语气和平时说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区别，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惊。
“宝贝儿说得对。”过了一会儿，江越庭像是才回过神来一样，说道：“我们分析完那些线索，也是这么想的。”
“江江一直很聪明。”向来奉行“夸我老婆就是夸我”的秦照白，听到他这么说，立刻补充：“他最棒了！”
看着alpha的样子，江越庭难得勾了下嘴角，表示认同。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老管家的声音。
“少尊主。”
“晏先生回来了。”
原本坐在沙发上的江越庭闻言，立刻站了起来，转身朝门口看去。
大厅的门被推开，面容俊秀的男人快步走进来，目光在三人的身上扫过，最后走到了自家爱人的身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大厅的门在几人身后被管家带上，这里又变成了没人来打扰的静谧空间。
“怎么样了？”江越庭看着他的表情，伸手摸了摸爱人的脸颊，有些担心地问道：“不舒服吗？”
“没有。”摇了摇头，晏行安拉着他坐下，然后才开口说道：“我走之前，遇到了王院长，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话里的意思，是拖不了太久了。”
纵使早就有准备，听到这个消息，江越庭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不管后来他们因为各自的立场走到什么地步，少年时候的情谊却是真诚又温暖的。
那些漫漫长夜里的交谈还有战场上的生死与共，哪怕到了后来变得形同陌路，但是他至少知道，这个人是活着的。
晏行安看着他的表情，没有说话，而是把目光转向两个少年。
接触到他的目光，秦照白就立刻明白了过来，两个长辈可能有话要说，于是拉着身边的omega起身，说道：“我和江江去楼上找程颂他们有点事，晏叔叔你休息一下，我让荣爷爷给你准备点宵夜。”
“好。”男人沉默地看着他，片刻之后才点了点头，扯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说道：“谢谢。”
“小爸你好好休息。”江诺然见状，也开口安慰了晏行安一句，就和alpha一起离开了。
等到大厅的门再次关上，晏行安才脱力般地倒在alpha的怀里。
“怎么了？”江越庭搂着他，轻轻的抚摸着男人的头发，低声问道：“林怀瑾他又把什么事情甩给你了？”
“你怎么知道？”晏行安从他的怀里抬起头，苦笑着说道：“还真是一个让人恼火的事情。”
“我还不了解他？”江越庭闻言，嗤笑了一声：“他最喜欢玩的不就是借刀杀人那一套吗？有什么事情都把锅甩得干干净净，这次……”
“这次他就算不想甩，也没别的办法了。”晏行安说着，低声呢喃道：“这事我不得不管。“
说完，在alpha还没来得及说话的时候，男人又开口道：“他跟我说了一段皇室辛密，事关小白和然然……”
这边两个人正在商量着应对的措施，另一边的秦照白带着江诺然上楼去找程颂了。
二楼最东边的活动室里，孟甄正拿着一本数学习题抓耳挠腮，程颂坐在他边上的沙发上，正拿着平板处理事情。
见alpha带着omega进来，程颂立刻抬眼看了过来。
“秦哥！嫂子！你们来啦？”孟甄开心地放下笔，摇着尾巴热情地招呼：“要吃点什么小零食吗？嫂子喝不喝牛奶？我去楼下给你拿！”
说着就要起身，却被旁边的alpha一只手按住了。
“写你的题。”程颂垂下眼睛淡淡地看他一眼，然后才抬起头跟两人打招呼：“少尊主，江神。”
秦照白看着孟甄仿佛被抓住了命运的后脖颈的样子，乐得不行，走过去看了看他放在桌子上的习题，指着其中一道题说道：“这题你写错了。”
“嗯？”他这么一说，孟甄立刻低下头检查起来，过了一会儿才发觉哪里不太对，嚷嚷道：“不是，秦哥你现在都能一眼看出对错了？”
说好的兄弟一生一起走，谁先及格谁是狗呢？
哦，秦哥他的数学好像早就及格了，这次期末考试还考了110多分呢……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秦照白的脸，孟甄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了穆南行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秦狗，你是真的狗！”
秦照白可不管他想些什么，得意洋洋地说道：“那当然，我是江江教出来的，现在每天都要写一套卷子呢！”
？？？？
你还挺骄傲？
孟甄有些无语，仿佛看到了一代校霸陨落的画面。
“您来了正好，银行那边的调查结果出来了。”程颂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和旁边的omega对了个眼色，在他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无奈。
他说着，把手里的平板递了过来，秦照白接过平板往边上微微偏了一下，让身边的少年也能看清楚。
“银行那边通过监控画面找到了当天见过那个人的目击者还有负责接待他的大堂经理。”程颂言简意赅地的说出了他们的调查结果，“他当天办理的业务是私人保险库的存取。”
“他的保险箱和主君留下的那个保险箱在同一个保险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