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第一个福利院
江诺然的脸更红了。
不过好在小骗子除了害羞之外，还记得正事，比某个满脑子只有“江江好可爱”的恋爱脑强一些。
没有理会alpha的调笑，江诺然伸手拿起铁盒中一个粗糙的塑料熊猫玩偶轻轻摩挲了一下。
注意到少年的动作，秦照白的目光也停在那个看起来有些老旧地玩偶上，有些好奇地说道：“这个熊猫怎么了？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omega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用纤细的手指捏住了熊猫的尾巴，然后轻轻转动了一下。
“咔哒——”
像是什么弹簧被拨开的声音从熊猫玩偶的内部传出来，江诺然小心地把熊猫玩偶翻过来，然后打开了它侧边的口子。
秦照白看着他的动作，微微皱了下眉头，少年的表情实在太过于严肃，严肃地仿佛手里的不是童年的玩具而是什么关乎人类生死存亡的武器。
熟知江诺然所有表情的alpha,不由得跟着放缓了呼吸。
接着，少年顺着熊猫玩具侧边的口子，把它的腹部打了开来。
一枚珐琅掐金丝的戒指就掉了出来。
那些金丝组成了一只凤凰的图案，在眼睛的位置上镶嵌着一颗红色的宝石。
戒指落在铁盒的杂物里，发出细小的声响，却如同一簇火焰般，灼伤了江诺然身后alpha的眼睛。
秦照白喘着粗气，用自己都没察觉的发着抖的声音，问道：“这个戒指，你是哪儿来的？”
他问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像是怕吓到怀里的omega，可是却还是掩盖不不住声音里的嘶哑。
伸手把那枚戒指捡起来，江诺然低头看了一眼alpha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发现那双能单手提起反器材狙击步枪枪械盒，精准命中虫族复眼的手，居然在微微颤抖。
抿了抿嘴唇，少年拉起秦照白的手，然后小心地把戒指放在了他的手上。
接着，就着alpha抱着自己的姿势，江诺然在他的怀里转了个身，两个人变成了面对面的姿势。
在感觉到江诺然把戒指放到自己手里的一瞬间，秦照白就下意识地握紧了手，贵金属坚硬却独特的体感，通过掌心的触觉神经传达给alpha，让他的手抖得更加厉害了。
看着他这个样子，江诺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伸出手，把秦照白抱进了怀里。
清瘦的少年omega跪坐在高大的alpha腿间，此时却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把秦照白抱住，并且安抚性的拍打着他的后背，嘴里低声说道：“哥哥，别难过。”
“我陪着你，你别难过。”
在江诺然一声声的安慰里，alpha的情绪总算稳定了下来，他从少年的颈侧抬起头，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想要安抚omega的情绪。
“嗯，我不难过。”秦照白伸手摸了摸他浅棕色的头发，低声说道：“你别担心。”
他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房间里属于alpha的信息素，却昭示着实际上他的情绪并没有平静下来，只是秦照白总是会习惯性地去安抚怀里的少年，生怕他心爱的omega受到一点惊吓。
知道一时半会儿，alpha的心情是没办法平静下来的，江诺然也不强求，只是一边默默地释放信息素安抚秦照白，一边握住他的手，开始讲述整个事情。
“这枚戒指，属于我的一个朋友。”江诺然看着面前的恋人，眨了眨眼睛，说道：“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我知道，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你知道我待过两个福利院。一个是冬州的州立福利院，一个是在冬市边上一个小县城的福利院。”omega说着，拿出手机在地图上标记出了那个县城，然后把手机递给秦照白。
alpha低下头，看着地图上标记的“兴水县”三个字，没有说话。
“你把地图缩小一些，就能看出来，兴水离北疆其实不算太远，或者说，整个冬州离北疆都不远，而兴水往北边不到一百公里，就是北疆了。”
“我遇到那个人是在一个星期六，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兴水的福利院条件不是很好，附近是一片农田，还有一些农庄，我们有的时候就会跟农庄里的孩子们一起玩。那天，有个小孩骂我是个没人要的野种，我气不过就跟他们打了起来。”
帝国的儿童福利系统在偏远的边境地区虽然存在，但是运行的状况却非常糟糕，尤其是在江诺然八岁的时候，老院长去世，新的院长被调过来之后。
可能是因为被调到了这样一个小县城让他心生不满，总之那段时间，江诺然和福利院其他小孩的日子都不怎么好过。
alpha和omega们总是会在第一时间被领养走，而beta则要难上一些，不过像江诺然这么漂亮又聪明的小孩，也一直是有人询问的。
在那天之前，其实就有一对夫妻来咨询过关于江诺然的领养事宜了。
可是偏偏这个时候，江诺然和农庄里的孩子打了一架。
被打了的孩子哭着回了家，被问起来的时候怕家长责骂也没说实话，只说是江诺然打了他，对于原因却是只字不提。
家长们看到自家孩子挨了打，自然是要上门去要说法的。
于是这么一闹，江诺然就失去了被领养的机会，同时也被憋了一肚子气的院长责罚不准吃午饭。
这对江诺然来说，倒也不是那么难过的事情。
在福利院的周围，有一个被废弃了的厂房，厂房的下面是一个防空洞，这么多年，似乎并没有别人发现，于是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江诺然的“秘密基地”。
“我从小就在福利院长大，看到过很多比我大的孩子被领养走，其中只有一小部分会被留下，大部分都会被退养，因为他们说，我们这样的孩子，没办法适应正常的家庭生活。”
“那些比我大的孩子们被退养的经验多了，就会对我们传授一些经验，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把自己东西都装起来，这样就可以随时准备离开，而且永远要存一些食物。”
秦照白安静地听着omega说起自己童年的时光，虽然他的语气平静，可是alpha依然感觉到了，在他平静的语气下面，掩藏着的迷茫和难过。
alpha的目光越过少年的肩膀，落在他身后的铁盒上。
——把自己的东西都装起来，随时准备离开。
江诺然现在，不就是在这么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