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功绩得靠武力
齐风在右卫所见到了李安。
后者穿着一身明制服饰,正在投壶。
“将军,北元知院阿鲁台部众军情尽在此。”
齐风递上羊皮地图,上面绘制了阿鲁台率领的阿苏特部最新动向。
一年前,也就是永乐六年,阿鲁台带着自己部众杀了蒙古可汗鬼力赤,拥立尼古埒苏克齐汗额勒伯克次子本雅失里上位,自称太师。
实际上本雅失里只是阿鲁台的傀儡,过手的任何事情都得看他这个太师的意思。
权力更替,整个漠北由,阿鲁台、马儿哈咱、脱火赤等部族酋长组成了新的统治集团,任由官职。
在永乐七年的春天,阿鲁台和本雅失里自大,率兵出击相邻的瓦剌,却被马哈木等击败,退走胪朐河。
阿鲁台虽兵败马哈木,但未遭受重大打击,仍在固地休养生息。
表面看对明朝臣服,甚至还派出使臣表态,但骨子里却是一个极端能隐之人,他认为天下属于北元,因此对明朝的态度也只是权宜之计。
“非常不错,不过我记得应是三骑尽出为何目前只有你一人归来”
李安看完羊皮卷上标注的情报,心里很是高兴,但突然想到自己派出的是三骑,但复命的却只来了一人,且不是最高的官职,便有些疑惑。
这不对头。
齐风面露悲伤,回禀道:“禀将军,与吾同行的总旗胡万全,校尉赵秀一皆已战死塞外。”
李安眨巴了下眼睛,有些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路遇鞑贼追击,属下三人只能分散离去……总旗胡万全,校尉赵秀一塞外死战,均已殉职!”
“属下归途中,寻回并收殓了部分残缺遗体……”
齐风心悸沉痛地说完原因,李安听得愣了一下,闭上眼睛又睁开。
德胜堡总共就五个夜不收的编制。
夜不收本身都是精锐选进,没想到此番出去塞外便陨了两名,实是可惜悲痛。
但看到眼前人儿身上并无大伤,就继续问道:“你先前说各有四骑鞑兵追击你们,你又是如何脱险的”
“属下本也是绝境,可是运气极佳,突然出现的石头林,救了属下一条性命。”
“鞑贼见你进了石林就放了你”李安抱有怀疑的询问。
“并没有,鞑贼追了进来。”齐风如是说道:“属下利用地形杀了他们。”
“仅你一人就杀了四名鞑贼”李安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虽然自己觉得眼前这年轻小子生的俊俏但是总感觉在说谎。
能一己之力屠四名鞑贼,堡中有这样功绩的人那也是屈指可数。
永乐年间的军功,分为奇功、首功、头功。
斩获北虏为第一、辽东女真次之、西番蛮夷再次之、内地反贼则排在了最后。
一颗鞑贼的脑袋价值三十两,女真二十五两,西番蛮夷十五两,内地反贼只有区区三两。
齐风说他杀了四名鞑贼,便已是首功,不仅能得到一百多两的赏银,说不定还能升上一级。
李安想着怕不是眼前这小年轻想要谎报军功,夸大了其词。
“贼头呢”
李安看着下面的人儿冷静说道:“若你真杀了数名鞑贼,就该把对方脑袋交上来 ,没有脑袋便是谎报军功,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杀了鞑贼就要拿出人头,这是规矩也是律法,若是要拿不出人头,不仅无功,更是空口胡说,还要记其过错惩戒。
“禀大人,情况紧急,属下当时并未割首。”
齐风镇定的说道。
看着前者拿不出贼首,后者生气了。
李安平生最讨厌的便是说话空口无凭的人,怒气在其脸上游走,他几乎是指着齐风鼻子道:“没有贼尔,你就敢口出狂言说自己杀了四名鞑贼!”
“你回来时看见堡上挂着的鞑贼人头没有!我也可以将你的脑袋挂上去!以示惩戒!”
看着李安生气的样子,齐风急忙回应道:“将军,虽无贼首,但属下割了贼耳。”
说完,拿出一块带有血迹的衣服碎片打开,里面裹着三只带血的耳朵。
看到三只耳朵,李安的神情稍微松懈了些,但还是报以怀疑,他挥了挥手招来一人,对那人道,“你把这三耳拿去找记功官辨别。”随后提高音调,“若是真的,便如实记上,按实奖赏,若是杀良冒功,本将定要将那人脑袋悬挂在城楼上示众!”
那人拿着三耳急匆匆走了。
齐风站在原地,扪心无愧,自然无惧。
不一会儿,那人回来,对着李安汇报道:“将军,已查证,鞑贼耳,属实。”
听到这话,李安脸上杀意顷刻消散变成了慰籍哈哈大笑起来,
“是本将错怪你了,与你道歉。没想到你如此勇猛,自当论功行赏。”
齐风抱拳谢过。
这三耳割的后面遇到那三骑鞑贼的耳朵,要是先前没有受伤,除了找不到的那个鞑贼,加起来便是六耳。
不过既有三耳的功绩,也不算白费了自己用命抢来的奖励。
“下去吧,如此辛劳,想必也是经历了困苦,允你休沐三日调养生息。”
齐风再次抱拳谢过后就退出了右卫所。
“出来了。”
在门口等待多时的赵力从一边走了出来。
“见过百户大人。”
齐风双手抱拳,微微弯腰。
“此番辛苦了,如今堡中夜不收十不存一,今后的日子你可能要多操心了。”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此番有所为,便是你上升之处。”
“谢百户戒训,属下定当牢记。”
齐风双手抱拳,显得十分诚恳。
赵力见后者如此,便哈哈笑着拍了拍齐风的肩膀,一脸严肃道,“胡万全,赵秀一的遗体我已先行让人暂放到旁边公衙了,若是可以,趁着有时间送送他们。”
说完赵力就进了右卫所。
齐风发愣看着一旁的公衙,门口站着两个皂隶,眼睛瞪的大大的像是门神。
县衙的班头牵着枣青马还有那一匹草原马走了过来。
“小兄弟,这是您的马匹,我们没办法送至军营,因此只能你自己去了。”
班头叫张工,年纪四十多岁,十分老沉,精明能干像是直接刻在了他的脸上。
不过内衬着的粗布麻衣还是能看出他生活得有些不上不下。
“烦将我同僚的遗体万分保存守护妥当,一日后待吾白事准备完善来送他们回去。”
齐风毫不吝啬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递给了张工。
张工看着眼前身上还残留着许多干涸血迹的年轻人只是尊敬的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