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干粮分不分？
第二天一早,起床号还没响，王蔓云就起床了，今天要出远门,一家人当然是要在家就把早饭吃过再出门,至于昨天晚上烙的饼,已经包装好,路上吃的。p> 王蔓云起得早，两个孩子起得也不算晚。p> 当大米香气刚弥漫整个厨房时,两个孩子就收拾好上话，就看到院门外一个背着小背包的小身影欢快的冲了进来。p> “小叔叔，我来了。”p> 赵军的声音非常轻快,带着让人无法忽略的激动与兴奋。p> 朱家两兄弟对视一眼，就知道今天出门得带上拖油瓶了。p> 赵军不是一人来的,他身后还跟着叶文静。p> 昨天晚上一回到家,他就跟他奶奶软磨硬泡着要跟朱家两兄弟去乡下弄木柴,幸好这事张舒兰已经到赵家打过招呼，叶文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p> 她自己是没有时间去乡下的。p> 因为二儿子一家头几天刚到家,夫妻两带着刚三岁多点的小女娃，两个大人平时要上班工作忙,就只有退了休的叶文静能帮着带带小孙女。p> 她没法带赵军去乡下，但却是放心王蔓云带的。p> 一大早，叶文静就给孙子收拾了背包，还准备了干粮，这不,现在亲自把赵军送到了朱家。p> “小云,小军这孩子皮实,贪玩，你帮忙看着点，要是不听话，就给我揍，使劲揍，不碍事。”叶文静不好意思地看着王蔓云。p> 孙子非要去乡下，加上又是张舒兰组织的，她知道张舒兰做了万全准备，也就不担心路上会出什么事，唯一担心的就是孙子太调皮，给王蔓云添麻烦。p> “要去两天，嫂子舍得吗？”p> 王蔓云是有点不想带赵军去的。p> 她已经带了两个孩子，勉强能顾过来，再来一个赵军，她担心照顾不过来，更何况孩子还是别人家的孩子，交到她手上，出门她就得负责。p> 叶文静看出王蔓云的顾虑，无奈道：“要不是家里脱不开身，我肯定也要跟你们去的。”说完这话，又看向跟已经跟朱英盛打闹成一团的孙子，小声道：“这孩子自从跟你们在一起才恢复了活泼，我跟他爷爷都没空，已经很久没带他出门，这次有你跟舒兰在，我放心，我刚刚也拜托舒兰帮忙照顾了。”p> 话说到这份上，王蔓云就不能再拒绝，领下了赵军。p> 几人吃完丰盛又充足的早饭，才按着时间来到军分区大门口。p> 昨天围在徐大娘身边的人很多，可今天一看，愿意去的也就十六七人，还都拖家带口，再加上张舒兰带来的‘保安小队’五人，人数一眼看去还挺可观。p> 蔡文斌昨天晚上被他妈安排保护一群女同志下乡，兴奋到差点仰天长啸。p> 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朱英华。p> 对于朱英华的身手，他在学校那次就深有体会。p> 不过张舒兰告诉他朱家两个孩子都要去，朱英华得保护妈妈与弟弟，他才没有第一时间冲到朱家，而是立刻找了另外四个同伴。p> 都是打小在大院里一起长大的同伴，对于彼此的身手都有把握。p> 这帮半大小子从外面闹腾起有保护任务，一个个跟蔡文斌一样兴奋。p> 大家不仅各自准备了干粮，还背上了行军包袱。p> 手里甚至还各自扛上了一根木棍，看起来很有那么一回事。p> 王蔓云猜测也是他们手里没有枪，要是有枪，肯定都敢带。p> “小云，嫂子，我们清点一下人数，分成三支队伍，我们各带一支，也方便安排与指挥。”张舒兰一看现场情况就做出了决定。p> 十几人不多，但要是都拖家带口，那就是四十多人。p> 这么多人，就算是坐公交也不可能一趟车就能把人全拉走，最好是分一下，一人带十几人，轻松，也容易照看。p> “我没意见。”p> 徐大娘是没有意见的，而且她在大院人缘不错，她领一支队伍，没有人不服。p> 至于王蔓云这边，那就更没有问题了。p> 朱正毅在军分区的职位不低，王蔓云对人又和气，加上小五的故事，大家对她天然就有着好感，这不，余秋雁几人就被分给了王蔓云带。p> 每支队伍十几人，也就三四个家庭。p> 不难带。p> 至于蔡文斌这几个保护众人的少年，也是分了的，五人，除了王蔓云这支队伍分到蔡文斌，另外两支队伍里各自都有两人。p> 这样的分配是因为朱英华。p> 朱英华虽然不算在这支小队伍里，但凭他的身手，跟蔡文斌联手，一般人绝对不是对手。p> 队伍分好，就准备出发了。p> 王蔓云他们要去的村叫做王扬村，离沪市挺远，但那边挨着连绵的山，有大片的林木，确实是给沪市与周边几个城市供应木柴的点。p> “这是路线图，我都画下来了，哪里上车，哪里下车，所有地名我也都写清楚了，到了最后下车的点，大家就在车站等等，到时候一起进村。”p> 余秋雁在王蔓云的
示意下，把王扬村的地址说清楚。p> “确实是好远，好像还要走一截土路。”p> 徐大娘不太认识字，但她孙子认识，加上余秋雁画的地图不用认字也能分辨清楚，也就没有什么疑问是要问的。p> “这虽然是土路，但可以走拖拉机，马车，牛车，要是运气好，遇到认识的村民，不用走路也能到村里，村里的木柴都是拖拉机运出来的。”p> 余秋雁把情况说清楚。p> “行，那走吧，早点到早点安心。”张舒兰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又耽搁了十几分钟，再不走，就八点了。p> 到了八点，坐公交车的人就更多，不方便他们出行。p> “走吧。”p> 王蔓云收起手绘地图，带着自己的队伍跟在了张舒兰那支队伍身后，她身后是徐大娘。p> 每支队伍里都带得有孩子，不过绝大部分都是十二三岁的，也就跟在王蔓云身边的朱英盛与赵军特别显眼。p> 太小了，才七岁。p> 另一边，徐大娘的孙子徐建忠也显眼，他也就比朱英盛跟赵军大点，一岁。p> 八岁的孩子很想跟同龄人一起。p> 徐大娘却不同意。p> 王蔓云那边孩子那么多，照看原本就是辛苦，要是再多她家的孙子，对那就是瞎添乱，所以大娘把孙子拘在了自己身边。p> 徐建忠不开心，但也还算是听话。p> 公交车走了三辆才把王蔓云他们这群人全部带走，但也因为等公交车，三支队伍很自然就分开，最后走的队伍跟最先走的队伍中间差了半个多小时。p> 这还算是这趟路线坐车的人多，公交车发得快，不然一个半小时都不一定能把所有人都带走。p> 六十年代的公交车没有后世的车厢宽大，但乘坐的人却是不少。p> 王蔓云他们上车时车上就有不少人，剩给他们的位置有限，她就安排了几个孩子坐下，剩下的大人全部站着。p> 摇摇晃晃间，公交车走了很久，才到下一个转车的站点。p> 王蔓云他们并没在站台上遇到前两支队伍，可见三方已经分得越来越开。p> 下一辆车来的挺快，王蔓云他们只等了几分钟，车就到了。p> 此时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十一点，这个时间点，车上那是一点位置都没有，几个孩子也只能扒着座位站着，但大家的脸上没有颓废，只有兴奋与开心。p> 车上，王蔓云这群人太打眼了，很容易就吸引了车上其他人的注意。p> 军区大院出来的，不管是家属，还是孩子，自然而然都会带上军队的气质，特别是一行人背上的背包，一看就是行军装备。p> 大家好奇地看着王蔓云一行人，但却没有人主动询问。p> 多事之秋，大家都谨言慎行。p> 王蔓云他们在一路引人注目中，下午四点多，终于来到了约定的集合点，两支先到的队伍也已经等了他们快一个小时。p> 大家都等得有点心焦。p> “咱就组织这一次，以后要是谁家再想来，那就自己来，人少反而会节约不少时间。”张舒兰一边擦额头上的汗，一边跟王蔓云与徐大娘吐槽。p> “这不是担心出事吗，不然大家根本就不用离开沪市。”王蔓云笑了起来。p> 要是木柴供应没有问题，谁还跑这里，出来必定是要承担风险的，她怀疑一路上大家肯定都在心里祈祷千万别出事。p> 张舒兰与徐大娘也笑了起来。p> 然后三名临时队长开始清点人数，一个不少，才踏上最后一段路程。p> 运气不太好，一直没有遇到进城的拖拉机，就连马车都没有遇到一辆。p> 那就只能走了。p> 走了一会，遇到几个骑自行车的，这些人还都认识余秋雁，但自行车小，只能带一个孩子，虽说六十年代的孩子不算太金贵，但也担心丢了。p> 最终王蔓云他们都拒绝了村民们想带孩子先走的提意。p> 王扬村的村民听余秋雁说这些人都是沪市军分区大院的，是来找村民换木柴，村民们在诧异的同时也热情万分，更是无比佩服。p> 这时期也就军方人员敢这么出门了。p> “雁子，我先回村跟村长说，狄亮他们几人陪你们回村，孩子要是走累了可以坐后座上，也松快点。”一个跟余秋雁差不多年纪的男人叮嘱一声，就快速踩下了脚踏。p> 这么多人去他们村，可得安排好。p> “大壮哥，叫我娘他们烧上开水，我们都渴了。”余秋雁叮嘱王大壮，别看他们一行人都带了水，但一天了，都喝得差不多。p> “知道了。”p> 王大壮的声音远远传来。p> 狄亮这几个陪同的村民见孩子们都不愿意坐车，他们也不好意思骑了，干脆下车一边推着自行车走，一边跟张舒兰与大娘闲话家常。p> 王蔓云他们这群人都是军区大院出来的，就算最小的孩子体力都不错，走得还挺快。p> “妈，给。”p> 朱英华摇
了摇手里的军用水壶，还有点水。p> “我不渴，你自己喝。”王蔓云也带了一个军用水壶的，但水在半个小时前空了。p> 她也没想到今天会这么热。p> 都秋天了，天热得快赶上夏天，她出了不少汗，不知不觉中，带来的水就喝得差不多了。p> “小五，还得走差不多一个小时才能到村里，我看大家都挺累的，要不，先歇歇脚，大家吃点东西再赶路。”余秋雁看了一眼天色，小声向王蔓云提意。p> 她猜测这个时间点，大家可能都饿了。p> 要是现在不先垫吧一口，到了村里就不好当众吃了，别看他们村的名字很响亮，其实村里挺缺粮食的，要是看见吃的，大人还忍得住，就怕小孩哭闹。p> 小孩要是真哭闹起来，他们这些人要是一点表示都没有，又有点埋汰军人家属的身份。p> 但要是真给了，大家都是自带干粮，也没有多余的。p> 王蔓云听懂了余秋雁的暗示。p> 她原本还想着到了村里再吃东西，看来现在是不行了，她叫过身旁的蔡文斌，让他去通知前面两支队伍停下先吃东西。p> 刚好，他们这会走到一个山坳。p> 一旁是清澈的湖水，湖边有一大片平坦草地，可以成为休整的地方。p> 蔡文斌及时把口信传给了他妈。p> 张舒兰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赶紧暗示了一下徐大娘，然后跟陪同一起的几个村民说道：“几位同志，我们带着孩子，走了一路，两个最小的孩子有点坚持不住，想休息一会，我看这里的风景不错，打算停留一会。”p> “没事，我们陪着你们等。”p> 狄亮没有领悟到张舒兰的真意，视线扫过朱英盛，赵军，还有徐建忠这三个小孩，热心地停下，打算等孩子们休息好再走。p> 张舒兰：“……”p> 还是王蔓云察觉到张舒兰这边并没有交涉好，带着余秋雁走了过道。p> “几位大哥，天色不早，我们这有秋雁，不会迷路，你们先回去，我们晚一会就到，时间挺紧，我们明天要赶回沪市，你看你们能不能先回去帮忙问问老乡，谁家愿意换木柴，就把木柴拿到村口，双方早点换完，大家都安心。”p> 王蔓云不打算进村。p> 一是他们人太多，安排下他们，对于村里来说肯定是负担。p> 二是他们是军人家属，秉承不打扰百姓的理念，不进村也是为了不扰民，再说了，他们各家都自带了帐篷，在野外露宿一晚没问题。p> 王蔓云的话说得直接又实在，狄亮听懂了。p> “那行，我们先回去问问，有雁子陪同，我们也放心。”说完，狄亮就招呼另外两个村民骑上自行车走了。p> 目送几人的背影消失在马路尽头，张舒兰才让大家原地休息，吃饭。p> 一听吃饭，大家就明白为什么要支走那些村民了。p> 凭粮票吃粮的时代，谁家都没有多余的粮食，大家这次出门带的都只够他们吃的干粮，要是分了人，肯定就有人吃不饱。p> “都别瞎想，赶紧休息，吃东西。”p> 王蔓云见大家还在好奇地看着马路尽头，不得不站起来说了一句。p> 大家这才一屁股坐在干净的草地上掏出干粮吃了起来。p> 今天这一天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坐车，但车上根本就没有座位坐，站久了，跟走路一样累，一坐下，大家算是真正得到了休息。
王蔓云跟几个孩子坐在一起。p> 不过当她家的干粮盖子一打开，蔡文斌与徐建忠就闻着味过来了。p> 梅干菜饼，就算是凉透了，香气也能扑鼻。p> 特别是梅干菜的酸香，但凡闻到味的人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p> “呀，我怎么没想到在烙饼里放点梅干菜，真是脑子太笨了。”张舒兰垂涎欲滴地看着王蔓云手里的饼，却没有坐过来，这种时候，大家不适合一起吃饭。p> “嫂子，尝尝味道。”p> 王蔓云撕下半张饼递给张舒兰，另外半张打算给徐大娘，至于其他人，她就顾不过来了。p> “小云，今天各吃各的，不适合分。”p> 张舒兰拒绝了。p> 徐大娘也摇头不愿意过来，反而用力咬了一口手里的馍馍，馍馍做得干，适合当干粮，再夹点辣椒酱，一样非常好吃。p> 王蔓云见周边大家对张舒兰的话都是一副很自然的反应，就知道不分也没人会说什么。p> 大人们懂规矩，靠过来的蔡文斌与徐建忠还是跟朱家交换了部分手里的食物。p> 蔡文斌带来的是馒头，也是夹酱吃。p> 不过不是辣椒酱，而是偏甜的酱，这就可以看出各家的口味了。p> 王蔓云烙的饼很薄，又酥，一口进嘴，不仅不干，反而是满口留香。p> 几个孩子吃得眼睛都微微眯了起来，可见有多满意。p> 就在王蔓云他们在湖边休息时，狄亮几人骑着自行车也快到村口了，到了这里，才有人说话道：
“哥，他们是故意支开我们吧？”p> 狄亮没说话，而是另外一人说道：“他们肯定是要留下吃东西，又不想分给我们，才把我们故意支走的。”p> 还别说，他确实是猜对了。p> “不就是点吃的嘛，至于吗？”第一个说话的村民有点不高兴了，脸色也有点沉。p> “怎么不至于？”p> 狄亮终于说话了，看向同伴的眼神有点不对劲。p> “哥，我说错话了。”对方道歉，然后视线一扫，就扫到了村口，不少孩子此时正在村口玩耍，一个个又黑又瘦，跟城里的那些孩子完全不一样。p> 这下，他也沉默了，也就理解了狄亮刚刚那句话。p> 王蔓云他们在湖边休息了十几分钟就出发了，吃饱喝足后，众人的精神更好，一点疲惫都看不出。p> 从湖边到王扬村，他们比原计划里少走了二十分钟。p> 远远看到村口，也就看到了村口那群玩耍的孩子。p> 不少一岁多的小孩鼻子下挂着长长的鼻涕，但他们却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着王蔓云一行人。p> 最先回村的王大壮此时正跟村长站在一起。p> 他们身后是无数木柴。p> 都劈砍好的，大小长短差不多，一看就是拿出了最好的木柴。p> 至于后面回村的狄亮几人，王蔓云他们并没有看到人影。p> “张同志，早知道是你们军分区需要木柴，我们早就组织人手给你们送去了。”村长热情地跟队伍领队张舒兰握手。p> 军民一家可不是一句口号。p> “老同志，现在城里乱得很，有些公交车根本就不走，我们怎么好意思麻烦你们送，你别过意不去，我们自己来也是一样的。”p> 张舒兰看着老乡们就觉得特别的亲切。p> 她这年纪，是从解-放前走过来的，也经历过不少磨难，只要回想起战争时的军民一家亲，眼里都是追忆。p> “同志们，你们要的木柴我们都准备好了，这些都是各家留存的，不算多，但足够你们带走，这不是公家的，不违规，去取吧。”p> 村长说完这些话就走了。p> 他是村长，不适合留下看大家交换，要是被人举报，他是要承担风险的。p> 张舒兰敬佩地看着老村长走远，才回到队伍，跟大家小声说几句，然后各家拿出他们带来的东西放在地上，才去一人取三十斤木柴。p> 柴都是最好的柴，怎么拿都不吃亏。p> 张舒兰这行人所有人都拿了木柴，就连最小的朱英盛三人也拿了。p> 他们就是凑人头的，一人三十斤不违规。p> 扛不动没关系，有大人能扛。p> 张舒兰他们领了木柴就打算离开了，至于他们留下的那些东西，村里肯定会小心分配。p> “张同志，村里已经给你们准备了住的地方，也烧好了开水，村长让我领你们过去。”王大壮跑过来拦住张舒兰一行人。p> 天马上就黑了，这时候是怎么都赶不回城的。p> “我们人多，就不麻烦你们了，我们带了帐篷，一会到湖边住一晚，明天天一亮就走，你跟村长说，谢谢他，别费心了。”p> 张舒兰感激村长做的一切，但他们也是有原则的。p> “湖边不能住人，那边要是下雨，别说湖水会漫上来，一个不好还会有人滑落湖里，张同志，你就别跟我们客气了，你放心，我们知道你们的纪律，没有麻烦村民，我们村后有座土庙，空着，已经打扫出来，你们住一晚没问题。”p> 王大壮把事解释清楚。p> 张舒兰有点拿不定主意，看向王蔓云。p> 王蔓云看了看天空，又感受了一下风中的湿气，她也不确定今天晚上会不会下雨，但要是真下雨，住湖边那可就危险了。p> “这位同志，快别犹豫了，今天晚上绝对有雨，我们这最好的农人看的天气，准错不了。”王大壮见张舒兰视线看向王蔓云，他干脆主动跟王蔓云说话。p> “要是真下雨，我们这老的老，小的小，还是头上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合适一点。”徐大娘担忧地看着自家孙子。p> 她淋点雨无所谓，孩子可不能出事。p> “那就辛苦老乡了。”王蔓云同意留下来，她带着三个孩子，要是有一个淋雨生病，在这医院少，医疗条件又不怎么好的时代，容易出事。p> 再说了，安排的是村后的破庙，也不算占用老乡的资源。p> 王蔓云与徐大娘都同意留下，张舒兰也就不会反对，带着四十几人，大家一起来到了村后的破庙。p> 说是破庙，其实不算破。p> 起码头顶不漏雨，也不见星空，再加上特意打扫过，很是干净整齐，余秋雁之前让王大壮带回消息说烧开水，庙中已经架着篝火烧开了。p> “各位同志，这庙离我们村很近，很安全，你们就放心住一晚，我不打扰了。”王大壮在把张舒兰一行人送到破庙，客气几句就离开了。p> 看着王大壮远去的背影，
不管是张舒兰，还是王蔓云，都沉默着。p> 就连朱英华这几个孩子也一直看着王大壮的背影。p> 作者有话要说p> 第二天一早,起床号还没响，王蔓云就起床了，今天要出远门,一家人当然是要在家就把早饭吃过再出门,至于昨天晚上烙的饼,已经包装好,路上吃的。p> 王蔓云起得早，两个孩子起得也不算晚。p> 当大米香气刚弥漫整个厨房时,两个孩子就收拾好上话，就看到院门外一个背着小背包的小身影欢快的冲了进来。p> “小叔叔，我来了。”p> 赵军的声音非常轻快,带着让人无法忽略的激动与兴奋。p> 朱家两兄弟对视一眼，就知道今天出门得带上拖油瓶了。p> 赵军不是一人来的,他身后还跟着叶文静。p> 昨天晚上一回到家,他就跟他奶奶软磨硬泡着要跟朱家两兄弟去乡下弄木柴,幸好这事张舒兰已经到赵家打过招呼，叶文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p> 她自己是没有时间去乡下的。p> 因为二儿子一家头几天刚到家,夫妻两带着刚三岁多点的小女娃，两个大人平时要上班工作忙,就只有退了休的叶文静能帮着带带小孙女。p> 她没法带赵军去乡下，但却是放心王蔓云带的。p> 一大早，叶文静就给孙子收拾了背包，还准备了干粮，这不,现在亲自把赵军送到了朱家。p> “小云,小军这孩子皮实,贪玩，你帮忙看着点，要是不听话，就给我揍，使劲揍，不碍事。”叶文静不好意思地看着王蔓云。p> 孙子非要去乡下，加上又是张舒兰组织的，她知道张舒兰做了万全准备，也就不担心路上会出什么事，唯一担心的就是孙子太调皮，给王蔓云添麻烦。p> “要去两天，嫂子舍得吗？”p> 王蔓云是有点不想带赵军去的。p> 她已经带了两个孩子，勉强能顾过来，再来一个赵军，她担心照顾不过来，更何况孩子还是别人家的孩子，交到她手上，出门她就得负责。p> 叶文静看出王蔓云的顾虑，无奈道：“要不是家里脱不开身，我肯定也要跟你们去的。”说完这话，又看向跟已经跟朱英盛打闹成一团的孙子，小声道：“这孩子自从跟你们在一起才恢复了活泼，我跟他爷爷都没空，已经很久没带他出门，这次有你跟舒兰在，我放心，我刚刚也拜托舒兰帮忙照顾了。”p> 话说到这份上，王蔓云就不能再拒绝，领下了赵军。p> 几人吃完丰盛又充足的早饭，才按着时间来到军分区大门口。p> 昨天围在徐大娘身边的人很多，可今天一看，愿意去的也就十六七人，还都拖家带口，再加上张舒兰带来的‘保安小队’五人，人数一眼看去还挺可观。p> 蔡文斌昨天晚上被他妈安排保护一群女同志下乡，兴奋到差点仰天长啸。p> 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朱英华。p> 对于朱英华的身手，他在学校那次就深有体会。p> 不过张舒兰告诉他朱家两个孩子都要去，朱英华得保护妈妈与弟弟，他才没有第一时间冲到朱家，而是立刻找了另外四个同伴。p> 都是打小在大院里一起长大的同伴，对于彼此的身手都有把握。p> 这帮半大小子从外面闹腾起有保护任务，一个个跟蔡文斌一样兴奋。p> 大家不仅各自准备了干粮，还背上了行军包袱。p> 手里甚至还各自扛上了一根木棍，看起来很有那么一回事。p> 王蔓云猜测也是他们手里没有枪，要是有枪，肯定都敢带。p> “小云，嫂子，我们清点一下人数，分成三支队伍，我们各带一支，也方便安排与指挥。”张舒兰一看现场情况就做出了决定。p> 十几人不多，但要是都拖家带口，那就是四十多人。p> 这么多人，就算是坐公交也不可能一趟车就能把人全拉走，最好是分一下，一人带十几人，轻松，也容易照看。p> “我没意见。”p> 徐大娘是没有意见的，而且她在大院人缘不错，她领一支队伍，没有人不服。p> 至于王蔓云这边，那就更没有问题了。p> 朱正毅在军分区的职位不低，王蔓云对人又和气，加上小五的故事，大家对她天然就有着好感，这不，余秋雁几人就被分给了王蔓云带。p> 每支队伍十几人，也就三四个家庭。p> 不难带。p> 至于蔡文斌这几个保护众人的少年，也是分了的，五人，除了王蔓云这支队伍分到蔡文斌，另外两支队伍里各自都有两人。p> 这样的分配是因为朱英华。p> 朱英华虽然不算在这支小队伍里，但凭他的身手，跟蔡文斌联手，一般人绝对不是对手。p> 队伍分好，就准备出发了。p> 王蔓云他们要去的村叫做王扬村，离沪市挺远，但那边挨着连绵的山，有大片的林木，确实是给沪市与周边几个城市供应木柴的点。p> “这是路线图，我都画下来了
，哪里上车，哪里下车，所有地名我也都写清楚了，到了最后下车的点，大家就在车站等等，到时候一起进村。”p> 余秋雁在王蔓云的示意下，把王扬村的地址说清楚。p> “确实是好远，好像还要走一截土路。”p> 徐大娘不太认识字，但她孙子认识，加上余秋雁画的地图不用认字也能分辨清楚，也就没有什么疑问是要问的。p> “这虽然是土路，但可以走拖拉机，马车，牛车，要是运气好，遇到认识的村民，不用走路也能到村里，村里的木柴都是拖拉机运出来的。”p> 余秋雁把情况说清楚。p> “行，那走吧，早点到早点安心。”张舒兰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又耽搁了十几分钟，再不走，就八点了。p> 到了八点，坐公交车的人就更多，不方便他们出行。p> “走吧。”p> 王蔓云收起手绘地图，带着自己的队伍跟在了张舒兰那支队伍身后，她身后是徐大娘。p> 每支队伍里都带得有孩子，不过绝大部分都是十二三岁的，也就跟在王蔓云身边的朱英盛与赵军特别显眼。p> 太小了，才七岁。p> 另一边，徐大娘的孙子徐建忠也显眼，他也就比朱英盛跟赵军大点，一岁。p> 八岁的孩子很想跟同龄人一起。p> 徐大娘却不同意。p> 王蔓云那边孩子那么多，照看原本就是辛苦，要是再多她家的孙子，对那就是瞎添乱，所以大娘把孙子拘在了自己身边。p> 徐建忠不开心，但也还算是听话。p> 公交车走了三辆才把王蔓云他们这群人全部带走，但也因为等公交车，三支队伍很自然就分开，最后走的队伍跟最先走的队伍中间差了半个多小时。p> 这还算是这趟路线坐车的人多，公交车发得快，不然一个半小时都不一定能把所有人都带走。p> 六十年代的公交车没有后世的车厢宽大，但乘坐的人却是不少。
王蔓云他们上车时车上就有不少人，剩给他们的位置有限，她就安排了几个孩子坐下，剩下的大人全部站着。p> 摇摇晃晃间，公交车走了很久，才到下一个转车的站点。p> 王蔓云他们并没在站台上遇到前两支队伍，可见三方已经分得越来越开。p> 下一辆车来的挺快，王蔓云他们只等了几分钟，车就到了。p> 此时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十一点，这个时间点，车上那是一点位置都没有，几个孩子也只能扒着座位站着，但大家的脸上没有颓废，只有兴奋与开心。p> 车上，王蔓云这群人太打眼了，很容易就吸引了车上其他人的注意。p> 军区大院出来的，不管是家属，还是孩子，自然而然都会带上军队的气质，特别是一行人背上的背包，一看就是行军装备。p> 大家好奇地看着王蔓云一行人，但却没有人主动询问。p> 多事之秋，大家都谨言慎行。p> 王蔓云他们在一路引人注目中，下午四点多，终于来到了约定的集合点，两支先到的队伍也已经等了他们快一个小时。p> 大家都等得有点心焦。p> “咱就组织这一次，以后要是谁家再想来，那就自己来，人少反而会节约不少时间。”张舒兰一边擦额头上的汗，一边跟王蔓云与徐大娘吐槽。p> “这不是担心出事吗，不然大家根本就不用离开沪市。”王蔓云笑了起来。p> 要是木柴供应没有问题，谁还跑这里，出来必定是要承担风险的，她怀疑一路上大家肯定都在心里祈祷千万别出事。p> 张舒兰与徐大娘也笑了起来。p> 然后三名临时队长开始清点人数，一个不少，才踏上最后一段路程。p> 运气不太好，一直没有遇到进城的拖拉机，就连马车都没有遇到一辆。p> 那就只能走了。p> 走了一会，遇到几个骑自行车的，这些人还都认识余秋雁，但自行车小，只能带一个孩子，虽说六十年代的孩子不算太金贵，但也担心丢了。p> 最终王蔓云他们都拒绝了村民们想带孩子先走的提意。p> 王扬村的村民听余秋雁说这些人都是沪市军分区大院的，是来找村民换木柴，村民们在诧异的同时也热情万分，更是无比佩服。p> 这时期也就军方人员敢这么出门了。p> “雁子，我先回村跟村长说，狄亮他们几人陪你们回村，孩子要是走累了可以坐后座上，也松快点。”一个跟余秋雁差不多年纪的男人叮嘱一声，就快速踩下了脚踏。p> 这么多人去他们村，可得安排好。p> “大壮哥，叫我娘他们烧上开水，我们都渴了。”余秋雁叮嘱王大壮，别看他们一行人都带了水，但一天了，都喝得差不多。p> “知道了。”p> 王大壮的声音远远传来。p> 狄亮这几个陪同的村民见孩子们都不愿意坐车，他们也不好意思骑了，干脆下车一边推着自行车走，一边跟张舒兰与大娘闲话家常。p> 王蔓云他们这群人都是军区大院出来的，就算最小的孩子体力都不错，走得还挺快。p> “妈，给。”p> 朱英华摇了摇手里的军用水壶，还有点水。p> “我不渴，你自己喝。”王蔓云也带了一个军用水壶的，但水在半个小时前空了。p> 她也没想到今天会这么热。p> 都秋天了，天热得快赶上夏天，她出了不少汗，不知不觉中，带来的水就喝得差不多了。p> “小五，还得走差不多一个小时才能到村里，我看大家都挺累的，要不，先歇歇脚，大家吃点东西再赶路。”余秋雁看了一眼天色，小声向王蔓云提意。p> 她猜测这个时间点，大家可能都饿了。p> 要是现在不先垫吧一口，到了村里就不好当众吃了，别看他们村的名字很响亮，其实村里挺缺粮食的，要是看见吃的，大人还忍得住，就怕小孩哭闹。p> 小孩要是真哭闹起来，他们这些人要是一点表示都没有，又有点埋汰军人家属的身份。p> 但要是真给了，大家都是自带干粮，也没有多余的。p> 王蔓云听懂了余秋雁的暗示。p> 她原本还想着到了村里再吃东西，看来现在是不行了，她叫过身旁的蔡文斌，让他去通知前面两支队伍停下先吃东西。p> 刚好，他们这会走到一个山坳。p> 一旁是清澈的湖水，湖边有一大片平坦草地，可以成为休整的地方。p> 蔡文斌及时把口信传给了他妈。p> 张舒兰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赶紧暗示了一下徐大娘，然后跟陪同一起的几个村民说道：“几位同志，我们带着孩子，走了一路，两个最小的孩子有点坚持不住，想休息一会，我看这里的风景不错，打算停留一会。”p> “没事，我们陪着你们等。”p> 狄亮没有领悟到张舒兰的真意，视线扫过朱英盛，赵军，还有徐建忠这三个小孩，热心地停下，打算等孩子们休息好再走。p> 张舒兰：“……”p> 还是王蔓云察觉到张舒兰这边并没有交涉好，带着余秋雁走了过道。p> “几位大哥，天色不早，我们这有秋雁，不会迷路，你们先回去，我们晚一会就到，时间挺紧，我们明天要赶回沪市，你看你们能不能先回去帮忙问问老乡，谁家愿意换木柴，就把木柴拿到村口，双方早点换完，大家都安心。”p> 王蔓云不打算进村。p> 一是他们人太多，安排下他们，对于村里来说肯定是负担。p> 二是他们是军人家属，秉承不打扰百姓的理念，不进村也是为了不扰民，再说了，他们各家都自带了帐篷，在野外露宿一晚没问题。p> 王蔓云的话说得直接又实在，狄亮听懂了。p> “那行，我们先回去问问，有雁子陪同，我们也放心。”说完，狄亮就招呼另外两个村民骑上自行车走了。p> 目送几人的背影消失在马路尽头，张舒兰才让大家原地休息，吃饭。p> 一听吃饭，大家就明白为什么要支走那些村民了。p> 凭粮票吃粮的时代，谁家都没有多余的粮食，大家这次出门带的都只够他们吃的干粮，要是分了人，肯定就有人吃不饱。p> “都别瞎想，赶紧休息，吃东西。”p> 王蔓云见大家还在好奇地看着马路尽头，不得不站起来说了一句。p> 大家这才一屁股坐在干净的草地上掏出干粮吃了起来。p> 今天这一天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坐车，但车上根本就没有座位坐，站久了，跟走路一样累，一坐下，大家算是真正得到了休息。p> 王蔓云跟几个孩子坐在一起。p> 不过当她家的干粮盖子一打开，蔡文斌与徐建忠就闻着味过来了。p> 梅干菜饼，就算是凉透了，香气也能扑鼻。p> 特别是梅干菜的酸香，但凡闻到味的人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p> “呀，我怎么没想到在烙饼里放点梅干菜，真是脑子太笨了。”张舒兰垂涎欲滴地看着王蔓云手里的饼，却没有坐过来，这种时候，大家不适合一起吃饭。p> “嫂子，尝尝味道。”p> 王蔓云撕下半张饼递给张舒兰，另外半张打算给徐大娘，至于其他人，她就顾不过来了。p> “小云，今天各吃各的，不适合分。”p> 张舒兰拒绝了。p> 徐大娘也摇头不愿意过来，反而用力咬了一口手里的馍馍，馍馍做得干，适合当干粮，再夹点辣椒酱，一样非常好吃。p> 王蔓云见周边大家对张舒兰的话都是一副很自然的反应，就知道不分也没人会说什么。p> 大人们懂规矩，靠过来的蔡文斌与徐建忠还是跟朱家交换了部分手里的食物。p> 蔡文斌带来的是馒头，也是夹酱吃。p> 不过不是辣椒酱，而是偏甜的酱，这就可以看出各家的口味了。p> 王蔓云烙的饼很薄，又酥，一口进嘴，不仅不干，反而是满口留香。p> 几个孩子吃得眼
睛都微微眯了起来，可见有多满意。p> 就在王蔓云他们在湖边休息时，狄亮几人骑着自行车也快到村口了，到了这里，才有人说话道：“哥，他们是故意支开我们吧？”p> 狄亮没说话，而是另外一人说道：“他们肯定是要留下吃东西，又不想分给我们，才把我们故意支走的。”p> 还别说，他确实是猜对了。p> “不就是点吃的嘛，至于吗？”第一个说话的村民有点不高兴了，脸色也有点沉。p> “怎么不至于？”p> 狄亮终于说话了，看向同伴的眼神有点不对劲。p> “哥，我说错话了。”对方道歉，然后视线一扫，就扫到了村口，不少孩子此时正在村口玩耍，一个个又黑又瘦，跟城里的那些孩子完全不一样。p> 这下，他也沉默了，也就理解了狄亮刚刚那句话。p> 王蔓云他们在湖边休息了十几分钟就出发了，吃饱喝足后，众人的精神更好，一点疲惫都看不出。p> 从湖边到王扬村，他们比原计划里少走了二十分钟。p> 远远看到村口，也就看到了村口那群玩耍的孩子。p> 不少一岁多的小孩鼻子下挂着长长的鼻涕，但他们却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着王蔓云一行人。p> 最先回村的王大壮此时正跟村长站在一起。p> 他们身后是无数木柴。p> 都劈砍好的，大小长短差不多，一看就是拿出了最好的木柴。p> 至于后面回村的狄亮几人，王蔓云他们并没有看到人影。p> “张同志，早知道是你们军分区需要木柴，我们早就组织人手给你们送去了。”村长热情地跟队伍领队张舒兰握手。p> 军民一家可不是一句口号。p> “老同志，现在城里乱得很，有些公交车根本就不走，我们怎么好意思麻烦你们送，你别过意不去，我们自己来也是一样的。”p> 张舒兰看着老乡们就觉得特别的亲切。p> 她这年纪，是从解-放前走过来的，也经历过不少磨难，只要回想起战争时的军民一家亲，眼里都是追忆。p> “同志们，你们要的木柴我们都准备好了，这些都是各家留存的，不算多，但足够你们带走，这不是公家的，不违规，去取吧。”p> 村长说完这些话就走了。p> 他是村长，不适合留下看大家交换，要是被人举报，他是要承担风险的。p> 张舒兰敬佩地看着老村长走远，才回到队伍，跟大家小声说几句，然后各家拿出他们带来的东西放在地上，才去一人取三十斤木柴。p> 柴都是最好的柴，怎么拿都不吃亏。p> 张舒兰这行人所有人都拿了木柴，就连最小的朱英盛三人也拿了。p> 他们就是凑人头的，一人三十斤不违规。p> 扛不动没关系，有大人能扛。p> 张舒兰他们领了木柴就打算离开了，至于他们留下的那些东西，村里肯定会小心分配。p> “张同志，村里已经给你们准备了住的地方，也烧好了开水，村长让我领你们过去。”王大壮跑过来拦住张舒兰一行人。p> 天马上就黑了，这时候是怎么都赶不回城的。p> “我们人多，就不麻烦你们了，我们带了帐篷，一会到湖边住一晚，明天天一亮就走，你跟村长说，谢谢他，别费心了。”p> 张舒兰感激村长做的一切，但他们也是有原则的。p> “湖边不能住人，那边要是下雨，别说湖水会漫上来，一个不好还会有人滑落湖里，张同志，你就别跟我们客气了，你放心，我们知道你们的纪律，没有麻烦村民，我们村后有座土庙，空着，已经打扫出来，你们住一晚没问题。”p> 王大壮把事解释清楚。p> 张舒兰有点拿不定主意，看向王蔓云。p> 王蔓云看了看天空，又感受了一下风中的湿气，她也不确定今天晚上会不会下雨，但要是真下雨，住湖边那可就危险了。p> “这位同志，快别犹豫了，今天晚上绝对有雨，我们这最好的农人看的天气，准错不了。”王大壮见张舒兰视线看向王蔓云，他干脆主动跟王蔓云说话。p> “要是真下雨，我们这老的老，小的小，还是头上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合适一点。”徐大娘担忧地看着自家孙子。p> 她淋点雨无所谓，孩子可不能出事。p> “那就辛苦老乡了。”王蔓云同意留下来，她带着三个孩子，要是有一个淋雨生病，在这医院少，医疗条件又不怎么好的时代，容易出事。p> 再说了，安排的是村后的破庙，也不算占用老乡的资源。p> 王蔓云与徐大娘都同意留下，张舒兰也就不会反对，带着四十几人，大家一起来到了村后的破庙。p> 说是破庙，其实不算破。p> 起码头顶不漏雨，也不见星空，再加上特意打扫过，很是干净整齐，余秋雁之前让王大壮带回消息说烧开水，庙中已经架着篝火烧开了。p> “各位同志，这庙离我们村很
近，很安全，你们就放心住一晚，我不打扰了。”王大壮在把张舒兰一行人送到破庙，客气几句就离开了。p> 看着王大壮远去的背影，不管是张舒兰，还是王蔓云，都沉默着。p> 就连朱英华这几个孩子也一直看着王大壮的背影。p> 作者有话要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