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相见不相识
徐遥见裴烁眼光中含着泪，想着自己还是退出去，把空间留给他。
裴烁点了点头，并没有强行让她留下，等人走了，屋里只剩下裴烁，裴烁这才靠灵位，擦拭母亲的牌位，为长明灯中加上油。
“阿娘，我如今过得很好，父亲与阿姐，我也一定会找到他们。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害了裴家的人，一个都别想跑。
还有啊，你瞧见她了么？你虽未曾见过，但她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这些年，靠着她给我的一切，我才支撑到现在。如今我有能力为家族报仇，所以我很感激她。
母亲，儿子心中有个念想，现在不敢与你说，等报仇之后，我再来求你，你一定要保佑儿子，得偿所愿。可好？”
那长明灯中的火焰，微微动了一下，仿佛是裴夫人在天有灵，给他做着回应。
裴烁跪下去，朝着母亲的灵位拜了拜，这才站起身来，出了屋子。
徐遥在道观中闲逛，到底是皇家供奉的道观，比起五年前，这里的香火没有丝毫减少，反而更加旺盛。
她想起那次在道观门口吃的红糖烧饼，一时有些嘴馋，大步走出去想买些红糖烧饼吃。
走到一半，忽然听见尖叫声。
徐遥好奇的跑过去，就瞧见有女子大喊着有蛇。
徐遥二话没说，匕首飞过去，把蛇钉死在门上。
见蛇不再动弹，几个女眷才敢喘口气。
有人尖锐道：“这蛇是从哪来的，太可怕了。”
徐遥走过去拔刀，转身欲走却被人叫住。“这位娘子请留步。”
徐遥听到熟悉的声音，忍不住回头去看，才发现是柳夫人。
五年未见，柳夫人变化不小，她清瘦不少，发丝花白，衣着也不如从前那般鲜亮，反而处处透着沉稳老气。
徐遥静静看着她，有一丝恍惚，这与自己从前见过的那个端庄贤淑的柳夫人，实在差别很大。
柳夫人见到这女子，也有一丝稍微的晃神，她觉得这女子有些面善，但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这位娘子，我们可曾在哪里见过？”
徐遥摇了摇头，说自己是随夫家到京城来做生意的，第一次来京城，想来未曾见过这位夫人。
柳夫人想了想：“或许是我弄错了吧，只是这位夫人瞧着有些面善，刚才实在感谢，若不是你出手，那毒蛇便要伤人了。”
柳夫人身边伺候的嬷嬷，依旧是秦嬷嬷，多年未见，她的头发也花白了一些，模样看起来更加严厉。
她也未曾认出徐遥来，徐遥叹口气，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值得挂念。
说完这话，便转身告辞。
柳夫人等人走远了，才对秦嬷嬷道：“你有没有觉得她很面善？”
秦嬷嬷摇了摇头，“老奴想不起来。”
柳夫人叹口气，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娘呢？
也许真的是年纪大了，弄错了。
徐遥到道馆门口买了一些红糖烧饼，回来的时候经过柳夫人的厢房，无意间竖着耳朵听了一嘴，才知他是来给柳清婉做法事的。
过几日便是柳清婉的忌日，她提前住到道观里来，好像是最近做了梦，梦见女儿在下边过得不好，她心中难安。
徐遥一时好奇，竖着耳朵听了听，仿佛听见秦嬷嬷说，“过几日娘娘也要来。”
柳夫人顿时沉默下来，好一会儿才听她说。“她如今的身份不同了，到这来不方便。”
秦嬷嬷叹气，劝她：“夫人，当年的事，二娘子也不想的，这些年她心里又何曾好过。夫人，您与她到底是亲母女，再疼爱大娘子，也不能跟二娘子置气不成。”
柳夫人却摇了摇头，说她哪里是置气。
“我已经没了一个大女儿，不想二女儿也跟着难做。那些人盯着她呢，她身居高位，看似手握重权，可谁知她是不是皇帝手里的傀儡。”
随即柳夫人冷笑：“皇帝心狠手辣，害死了太多人，如今算是遭了报应。可陌颜膝下没有皇子，皇帝要是就这么去了，也不知这孩子将来该如何是好。”
秦嬷嬷也不知如何劝，柳夫人也不再作声,默默的念起经来。
徐遥听到此处，莫名的想见一见柳陌颜。
随后想想还是算了，自己已经死了很久的人，何必出去吓别人。
裴烁祭拜完母亲，出来找徐遥。
徐遥等在门口，递给他一个红糖烧饼。“趁热吃，甜的很。”
裴烁闻了闻烧饼，就知道是道观门口那家。
那户人家至今还在做红糖烧饼的生意，手艺越发纯熟，香甜可口。
二人都默契的没有提起柳陌颜，只因这烧饼柳陌颜也爱吃。
徐遥一口气吃了五个烧饼，马车晃晃悠悠的下了山，到了一处环境清幽的宅院。
徐遥问这是哪里？
“做粮食生意的李家，今日在家里办赏花宴，邀请了不少相熟的商贾人家。我得了帖子，自然也要来拜访一二。”
徐遥知道他才不会做无用功，只怕这李家有什么特别之处。
“有什么东西需要我注意的吗？”
裴烁摇了摇头：“师父只需以我娘子的身份出去走一走，让那些人不怀疑我便足够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徐遥见他没多提要求，便点了点头，这宴席自然是男女分开的。
男人们喝酒谈事，女人们则在后院中赏花。
徐遥身边只跟着一个伺候的丫鬟绿萝，绿萝似乎是有功夫在身上。
走了一段路都不见喘息，徐遥低声问她从前是做什么的。
绿萝说，自己家里从前是做镖师的。
父亲意外身亡，家里只剩病弱的母亲跟弟弟，为了讨口饭吃，她求到从前认识的镖局，镖头便把她引荐给庄大东家。
“大东家知道公子这边要人，便将我送过来。”
“所以你是北辰的？”
绿萝点了点头，她的身高性情，都带着北辰姑娘才有的豪爽大方。
徐遥点了点头，主仆二人很快到后院，那里已经有许多女子在赏花，等着宴会开席。
有人将徐遥引到李夫人跟前，李夫人瞧见徐遥，双眼一亮，起身打趣道：“早听说裴公子成了婚，可一直未曾得见他的夫人，却原来是这么娇俏的美人，难怪裴公子舍不得要将你带出来，只想藏在家中，不与外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