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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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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决话音刚落, 浮岛之上那百名精英却满面惶然,互相张望,试图从彼此的表情中征询到自己急寻的答案。

    心雷劫中的可怖景象还令他们惊魂未定, 而晏决刚才这句冰冷的威胁, 更使得他们惴惴不安如临深渊。

    几名修士犹豫片刻后,忍不住催动法诀,手间传送阵的绿光幽闪,分明是动了撤离上元宗的念头。

    可那道与巨蛇遥遥相对的黛蓝色身影,却不甘心地大喝制止住那些修士, “魔头随口一句话,你们想也不想便要逃跑?此次任务失败,你们就这么回到各自宗门苟活, 不怕被修真界笑话一辈子吗!”

    浮岛之间气氛死寂,没有修士胆敢回应他的话。

    他们因着话中之意有所顾忌, 先后掐灭传送阵,都不愿当第一个落荒而逃的失败者。

    见这些修士进退两难,晏决心下觉得好笑,懒得再逼迫他们什么, 只对身浮空中的敌人不经意道:“如今我已渡过心雷劫,修真界再不能拿我如何。荆掌门, 在场这些修士之中也有你启光宗的弟子, 你何不体面点,放过他们?”

    荆逢怒不可遏,“难道我放过他们, 你就会放过修真界吗!”

    “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晏决漠然道, “曲无死后至今,始终是修真界不放过魔界, 而非魔界不放过修真界。”

    “说的倒好听!”荆逢眸光阴沉,“你既已渡过两道飞升劫,一步便可登天,若你不是为了在修真界行报复之事,为何仍然驻留在此,而不前往令修真界万众瞩目的上界?”

    “我为何要去上界?”晏决侧首望向身旁女子,视线在她的眉眼之间停留片刻,又回头对荆逢冷声道,“你这么想到上界一探风景,不如自己去看。”

    这话听在荆逢耳中,却是彻头彻尾的嘲讽,“你想糊弄我?没有达到飞升之境的修士,根本无法通过天门!他们会在踏入天门的一瞬间,因为受制于仙界规则的缘故,当场被剔除一身修为,变回修行前的凡人之躯!”

    晏决淡然撇起嘴角,“看来你很清楚。”

    “修真界长久以来都无人飞升至上界,而你又迟迟不踏入天门,没准飞升不飞升也只是你嘴上说说而已,其实都是骗人的呢?”荆逢面露狞色,手下一旋,灵力涌出掌心,在空中汇成一柄炽亮巨剑。

    强烈剑气将数周围一圈浮岛都逼退数丈,百名修士被吹得东摇西晃,不得不将手中佩剑插入脚下浮岛才能稳住身形。

    见此情景,蛇卫朝晏决略一俯首,便要请命出击,应对灵力凝成的巨剑,却被晏决扬手制止。

    剑气划破寂静夜空,乘着风向他逼近,晏决的身形却纹丝不动,连眼睛都没眨过,如同他周身有某种看不见的法障,能够阻挡一切冲击。

    发丝微扬间,他一手将虞瑶揽得更紧,一手抬向身前,从容不迫地迎上剑尖。

    晏决的指尖与剑尖相碰的一瞬间,原本气势汹汹的白炽巨剑竟像一片脆弱的琉璃,在空中碎裂成无数细小的灵力光点,乍一看去,如同在天极宗上空下了一场纷纷扬扬的雪。

    这一剑本就是荆逢孤注一掷的举动,他并无保留,耗去半身灵力,得来的结果却只令他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地意识到,自己与魔头之间的差距已是天壤之别,登时傻了眼,只得一遍又一遍地念叨,“那就是足以飞升的实力吗……”

    在荆逢目眦欲裂的瞪视中,晏决轻描淡写地收手,“想比剑,你怕是找错人了。”

    他说完,便在众人的目光中,携着女子像雾一样消失不见,而巨蛇身形一闪,亦随之退场。

    然而,晏决的语声却在空中回荡,“荆掌门,劳烦你转告一声,叫你们的人离茯苓宗与茯苓宗的修士们远点。否则,本尊绝不轻饶。”

    东方既白,通往天门的擎天华光渐渐黯去,与此同时,两道身影在一座浮岛上同时闪现。

    隋问山与卜行云互相扶住,在狭小浮岛上站稳身形,转而便环望而去,只见百名修士抹汗的抹汗,拍心口的拍心口,抱着剑发抖的抱着剑发抖,无一不是劫后余生的模样。

    而启光宗的掌门荆逢正浮在空中,对着光柱消失的方向一个劲挥拳,分明是怒气冲冲的形容,可本该由他口中发出的痛斥却好像被抹除一般,如同是他自己也觉得丢脸,才故意用结界遮蔽住自己的声音。

    故而,无人听得到他到底在骂骂咧咧什么。

    卜行云屏住呼吸,将上元宗上空打量过一整圈,却并未发现预想中的身影,懊悔得直拍大腿,“还是晚了一步,小瑶让他给带走了!”

    隋问山重重叹了口气,“这下好了,我们上哪找人去?”

    两人沉默了一会,随后不约而同地竖起一只手,异口同声道:“该不会……真的要去魔界登门拜访吧!”

    虞瑶再回过神时,人已落在一片柔和的夜明珠光晕中,周身物事一一映入眼帘。

    墙上的水墨螃蟹图,茶几上由血玉白玉啄成的那对锦鲤,鲛绡裁出的层层床幔……

    这房间,仍保持着她逃出魔宫那晚的模样,只不过,窗上被她以玉枕砸出的缺口已经修好了。

    晏决松开揽住她身形的那条手臂,看着她在屋里走来走去,像是在等她查验什么似的。

    虞瑶最终停在茶几前,心不在焉地把玩着那只血玉锦鲤,“你怎么直接把我带到这来了?”

    晏决坦然,“我不愿手下大惊小怪,所以避开正门,绕开他们。”

    “我不是问这个。”虞瑶伸手挠了挠额角,“我是问你,怎么直接把我带回魔界,而不是送我回茯苓宗?”

    “是我考虑不周,”晏决的语声有些迟疑,“我方才没多想……”

    “没多想,便把我带来魔宫了吗?”虞瑶接上他未能说出口的那半句话,“我也不是在怪你,就是……”

    明明也不是第一回 共处一室,但之前从未像现在这样,有一种她自己也说不清的古怪局促感。

    晏决伫在原地,目光微怔,没有出声。

    见他无话,虞瑶只好默默地用指腹又盘了盘温润的玉锦鲤。

    过去这一晚本已十分漫长,她只觉自己像是经历了十年光景,如今好不容易在一个安定之处落脚,没过多久,便重新感到困意袭上脑袋。

    且这一次,困意来势汹汹,无法抵挡。

    虞瑶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握住玉锦鲤的那只手在身侧上下摆动数次,最后抬起手腕揉了揉眼睛,掉头就往床边走去,还不忘对晏决抛下一句话,“好困啊,我去睡了。”

    说完,她便一头栽倒在云朵般蓬松的衾被上。

    房间里似乎有某种让人安心的力量,虞瑶这一觉睡得很是香甜,等她再睁眼时,紫红天光已经透过小窗,将屋内陈设都披上一层魔界天幕特有的幽异光泽。

    但这仍比不上伫在床前,正眼睑半沉着打量她的那张小童脸,来得更让她呼吸一滞。

    虞瑶几乎是从床上跳了起来,脑门结结实实撞上床顶,不得不捂着额头吃痛出声,一手还指着那道不足五尺的身影,“小大夫?你什么时候跑到魔宫来了?大早上站在别人床前,很吓人的好不好!”

    “老夫身为药翁,在魔界可是医术第一,受命前来魔宫又有什么奇怪的?”药翁从喉咙里闷着哼出一声,用他一贯的不快语气道,“再说,眼下已过了午后两个时辰,一点也不早。就算你之前一宿没合眼,从天亮睡到现在,也该够了吧?”

    “都这么晚了?那我岂不是睡了五个多时辰!外面马上就暗了,这一天差不多就要过去了……”虞瑶感到扫兴地用力在额头按了一按,待痛感从手下减轻几分,掀开被子便打算下床。

    晏决的声音却从药翁身后响起,“先别急着起身,让他看看。”

    男人已换回象征魔尊身份的黑色绣金外袍,脚步无声无息靠近,他坐在床边,在虞瑶困惑的目光中对药翁点了点头,“开始吧。”

    药翁抬起小手,指间现出一条极细金线,如有生命般向着虞瑶的一只手延伸而来,然后在她的手腕上绕过一圈。

    金线上带着魔气,但却是一种相对温和的气息,除了有些微微的刺感,倒也没有让她感到腕上有什么不适。

    药翁一手捻着金线另一头,问出一连串问题。

    “入睡之后,可有被噩梦困扰?”

    “醒后是否觉得头疼,或是头晕?”

    “身子还疲惫吗?”

    他如此问下来,虞瑶都只是摇头再摇头。

    药翁面色严肃地沉吟了一炷香的功夫,收起金线,清了清嗓,眼神示意晏决要换个地方说话。

    一矮一高两道身影先后来到墙角,药翁这才对晏决小声道:“当着她的面,有的问题我问不出口。我现在问你,你可得如实回答我,切莫为了她的面子而对我有所隐瞒。”

    晏决从容道:“如此,那你问吧。”

    “这让我怎么说呢。”药翁皱着眉,纠结了一下,“我总觉得你师尊失去记忆时,出了什么岔子,哪怕她现在记忆恢复,能记起你是谁,恐怕这儿……也无法恢复如初了。”

    言语间,他犹豫着用小手指了指自己脑袋。

    晏决看出药翁的忐忑,却云淡风轻地安慰他,“她没事。”

    看到晏决并未生气,药翁本已纳闷,又听男人笑着说没事,更感到匪夷所思,小手在自个脑袋上狠狠戳了戳,“她先前在药阁的时候,我便怀疑她这儿有点问题。就她那副大大咧咧过头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对劲吧?”

    他进一步压低声音,指尖死死抵在脑袋上,严正补充了一句,“我真的担心,她是因为当初神魂受到那么大的冲击,影响到了这儿。”

    “你不必为她担忧。”晏决若无其事地笑了笑,目光撇向床上正一头雾水瞅着他们的女子,嘴角不自知地轻轻扬起,“我师尊她,从前便一直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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