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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13章(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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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清远说到这个份上,虞瑶几乎觉得,如果自己再推拒鸽子汤,反倒像是在故意为难他了。

    只是,她一想起男人替她挡箭受伤的事,就难免忐忑,“什么欠不欠的……好好活着回去,比什么都重要。”

    晏清远沉吟片刻,淡然一笑,“我答应你便是。”

    虞瑶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这才盘腿坐在炕边,就着汤汁啃起鸽子肉。

    她一面津津有味地品尝美食,一面发出含糊不清的赞美,“虽说不能……增进修为,但实在是……太好吃了!”

    掩口打完两个饱嗝,虞瑶终于依依不舍地放下汤勺,转而去灶台盛药,却在揭锅瞬间,被一阵扑面而来的浓烈苦味激到胃里翻腾,不得不一手捏起鼻子,将药汁舀入小碗。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晏清远喝药时竟能眉眼安详,嘴角含笑,仿佛碗中并非苦涩的药,而是某种比鸽子汤还要甘甜的存在。

    ……果真是病得不轻。

    虞瑶打量着连药渣都不剩的空碗,暗自咋舌。

    她俯身搬走炕桌,却望见灶台上多出一盘烤苞谷,一转头才发现,马大婶不知何时已站在角落。

    “你相公都病成这样了,还把一整锅鸽子汤让给你。这么好的男人,你可去哪再找一个啊!”马大婶说到这里,开始小声啜泣。

    虞瑶赶忙上前安慰,“他不会有事的,你别替他担心。”

    “时候不早,我该走了。”马大婶抹了两把眼泪,点亮一盏小油灯搁在角落,转身就要踏出门槛,“大妹子,晚上好好陪陪你相公。”

    “我会照顾他的。”虞瑶刚说完,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什么,迟疑着喊住妇人,“只是,我跟他……就睡在这屋里吗?”

    马大婶咧出一个慈蔼笑容,眼神却有些意味深长,“放心,今晚没人来打扰你们!”

    “我不是这个意思……”虞瑶试图再解释什么,然而马大婶已先一步带上屋门离开。

    窗外,天空逐渐过渡成深紫红色,夜幕笼罩下,偶有几声鸡鸣狗吠传来,更衬得小山村寂静非常。

    忍住没嗑灵石这几日,虞瑶消耗极大,饭饱之后,很想睡上一觉。

    此刻,她瞅着靠在炕头的男人,暗下决心。

    虽然火炕足以容下五六人并排而卧,但她绝不与他睡一张炕!

    虞瑶卸下赤寻向上掷出,直到鞭子两头栓住房梁,而鞭身朝下垂出一道恰如其分的浅弧。

    她纵身一跃,坐在鞭身之上,还朝着炕上的男人晃了晃手,“你早点睡。”

    晏清远侧身朝她望来,分明有所顾虑,“你这样,安全么?”

    “我在野外露宿的时候经常这么睡,早就习惯了。”虞瑶怡然自得地仰身躺在鞭子上,还自信地交叠双腿,瞟了他一眼,“看到没有?姑奶奶可是高手。”

    晏清远未再言语,只是叹了口气,盖好被子朝里卧下。

    虞瑶这才将两手垫在脑后,打算好好休息。

    没过一炷香,炕上忽然传来男人克制的咳声。

    虞瑶偏过脸,便借着小油灯的昏黄暖光看见,那条发带正由晏清远漆黑的发间垂落炕边,随着他咳嗽的动作一颤一颤。

    她忍不住伸指,想把发带从视野中拨开。

    可她离火炕少说也有二十尺,身体又悬在上方,根本够不到,索性将脑袋偏向另一侧,眼不见心不烦。

    角落里的油灯摇曳不息,虞瑶心里的担忧也一闪一闪,总不消停。

    直到晏清远的咳声逐渐归于寂静,她才松了口气,重新酝酿睡意。

    即将沉入梦乡时,虞瑶依稀听到一声呓语,登时醒了过来。

    这个病秧子,不会又要惊厥发作了吧?

    之前在药阁那次,他昏迷中还念个不停,身子摇晃不止,差点把伤口崩裂,想想就叫人后怕。

    虞瑶斜过脸,对着男人的背影盯了一炷香,他却再没发出半点动静,更不用说第二声梦呓。

    真是不让人省心,又害她白紧张!

    虞瑶狂掐额头,烦躁地在鞭子上扭过身躯,手指堵住耳朵,决意这一晚都对他不管不顾。

    许是她的动作幅度大了些,鞭身左右晃动起来。

    虞瑶慌忙抓紧鞭子,稳住身形,心有余悸地默念着“好险”,余光却瞥见,晏清远正无意识地在炕上翻过身来。

    眼看男人就要跌下炕边,她本能地向前伸出胳膊,想拦住他。

    然而,虞瑶眼睁睁看着晏清远从炕边又翻了回去,反倒是她自己失了平衡,整个人骤然摔下鞭身。

    一声通响。

    虞瑶趴在地上,胳膊肘被撞得发麻,止不住地小口喘气,一双赤足便无声无息映入她的眼帘。

    她抬起视线,由下而上看着眼前的人,有些心虚。

    晏清远单膝曲起,面容向她靠近,“你不是说,很安全么?”

    男人眼尾上扬,神情在油灯映照下,却让人看不分明。

    虞瑶头一回觉得,原来一盏小小的油灯也能这么刺眼。

    就当她是分心,才会失手从鞭子上掉下来,但这样的事情若是说出口,她的脸还有地方搁吗?

    虞瑶正愁该如何掩饰过关,突然间灵光一现。

    她撑起身体,牙关因身上痛意不自觉扣紧,可仍绷住一口气,当着晏清远的面,朝上一指,“你刚刚到底怎么回事?”

    男人微微抬眉,表情困惑。

    虞瑶定了定心,头也不抬地指着赤寻,欲盖弥彰般继续训斥,“你是不是被魔气污染了?我就不信,以前在修真界的时候,你也敢这么晃来晃去的!”

    晏决不由抿唇一笑。

    她好像……是在指桑骂槐呢。

    “笑什么笑?”虞瑶瞪他,“你一个病人,还不快回去,头朝外脚朝里,给我乖乖躺好!”

    她指着炕头,没好气地督促晏清远睡下,才起身拍去自己身上的灰尘,仰头就要跳回鞭子上。

    颈侧却如同针扎一样,稍一动便酸疼不已,多半是坠地时落枕了。

    这样可没法在鞭子上安睡一晚啊!

    无奈之下,虞瑶耐心等到晏清远在炕头发出规律的呼吸声,随后便悄悄从房梁收回长鞭,一端圈在手腕上。

    她蹑手蹑脚摸到炕梢,挨着墙角打起呵欠,却不忘用鞭子在身边划出一道防守的界线,还再三叮嘱它要做好准备。

    这样一来,若是另一头的病秧子出现任何异样,赤寻会及时拽醒她。

    当然,假如男人敢有半分越界,即便他身体再虚弱,赤寻也会毫不犹豫地捆起他!

    不知何时,眼前透过朦胧光亮。

    虞瑶支起身体,却发觉自己坐在一张雕花木床上。

    是梦吗?

    她掀开床幔,视线正对上一只端在手间的白瓷盅。

    那双手的主人跪在床前,面容敛在阴影之中,唯有穿过发髻的那根白玉竹节簪,在画面中鲜明刺眼。

    她的目光在他的发簪上滞留片刻,语气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少年倾身,将白瓷盅安放在床头茶几上,“听闻师尊近日不适,徒儿特来送汤,给您滋补身……”

    “背上的伤还疼吗?”她不假思索地打断他。

    “三个月前便不疼了。”少年的话音有些许停顿,“多谢师尊惦念。”

    他提起花纹繁复的白底宽袖,小心揭开盅盖,肉香随着白雾逸出,充斥空气。

    那本该是怡人气息,她却感到浓重腥甜涌上喉咙,不得不生生压下不适,才勉强露出笑容,“你炖了什么给我?”

    “您喝了,自会知晓。”少年平静道。

    雾气氤氲间,一只长勺深入汤中慢慢搅动,隐约可见纤细骨架与泛红肉块现出轮廓。

    “我的徒弟真的长大了,都会孝敬师父了……”她不禁感叹,却又想起什么,下意识地打量他的肩头,“对了,你的灵雀呢?它那么喜欢呆在你的肩上,你今天怎么没把它带来?”

    少年握住汤勺的手一顿。

    他缓缓启口,声音毫无波澜,“您不是已经看到,徒儿的灵雀身在何处了么?”

    虞瑶纳闷地左顾右盼,在视野中寻觅灵雀的踪迹,可连半根羽毛也没看见。

    她茫然收回视线时,却透过渐淡的雾气无意中看清,少年的无名指和小指屈向掌心,拇指和其余两指压在勺柄上。

    与晏清远执勺的手势……几乎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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